洞陽仙君叩首，然後起身走入玄機樓。

從外面看，玄機樓有九層，內部卻未分層，形似尖碑的天機石立於基台中央，這塊不知存在多久的褐色奇石，是東極靈山三寶之一。

此時此刻，天機石除了外形奇特之外，再無奇特之處，而洞陽仙君來到天機石前，拱手拜了三下。

「我想知道，羽化道場末等弟子蘇雲的根腳。」

洞陽仙君在心里呢喃，雙手按在天機石上。

天機石突然發光。

洞陽仙君則渾身顫栗，繼而驚駭瞪眼，他的修為急劇衰弱，金仙果位快要崩掉，偏偏動彈不了。

付出相應的代價，得到天機。

這個過程一旦開啟，就無法停下。

洞陽仙君怕紫衣女子根腳特殊，留了個心眼，只問蘇昊的根腳，可眼下這情形較之洞陽仙君的設想，相去甚遠。

怎會這樣？

洞陽仙君慌了，試圖擺脫天機石，可無論他怎么掙扎，就是動不了，一連串如同影子的光影，從洞陽仙君的肉身分離出去，沒入天機石。

這光影並非洞陽仙君的影子，而是洞陽仙君不斷喪失的修為、道果。

「啊……」

洞陽仙君仰面哀嚎，金仙果位崩掉，境界跌落，從一個頗具仙風道骨的中年美男子，變為耄耋老者。

令洞陽仙君恐懼的是，天機石還在摧殘他。

難不成真要身死道消？

蘇小子到底什么來頭？

沒多久，洞陽仙君等來了第一問題的答案，他肉身碎為齏粉，神魂被吸入天機石，神形俱滅。

第二個問題的答案，洞陽仙君永遠沒機會知曉。

洞陽仙君剛死，十多個身影降臨在天機樓前。

為首的漢子，光頭，著金袍，像個和尚，卻非和尚，他是火鳳的大弟子，也是洞陽仙君的師父，天恆。

各大靈山太乙金仙，即祖師、老祖，在天界又被稱為大能，東極靈山天字輩，則是一只腳邁入大能境的強者，俗稱半步大能。

大能之上是無上。

無上，代指天後與十二位仙尊。

「玄機師伯，弟子感知到洞陽在天機樓內隕落，故此前來確認。」相貌威猛的天恆朝天機樓行禮。

「你的弟子已神形俱滅，無需你收屍，若不問天機，從哪來，回哪去。」玄機祖師言語冷漠，不夾雜一絲情感。

天恆得知七弟子洞陽神形俱滅，嘴角微微抽動，既痛心又憤怒，攥緊的拳頭骨節叭叭作響。

「師伯，洞陽在天機石前說了什么？」

「天恆，你難道忘了天機樓亘古不變的規矩？」

玄機祖師反問天恆。

天恆只得行禮告退。

玉鼎仙君道：「師尊，洞陽師兄先前說要去天機樓問那對男女的根腳，弟子未能攔住師兄，請師尊責罰。」

「該受罰的不是你。」

天恆言外之意，該受罰的是蘇昊、紫衣女子。

玉鼎仙君想了想，道：「那穿紫衣的丫頭，不是咱們東極靈山紫衣弟子，她手中的紫電劍很可能來自天庭寶庫，而她的護身符，也應該出自大能之手，她絕對大有來頭。」

「玉鼎師弟的意思是，洞陽師兄入天機樓想弄清楚那丫頭的根腳，結果把自己害了。」天恆八弟子皺眉瞧玉鼎仙君。

玉鼎仙君點頭。

「先找到那小子！」

天恆扭頭睥睨身後一眾弟子。

「是！」

十三位金仙異口同聲。

先撿軟柿子捏，他們沒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