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想讓蘇昊心疼,也許怕蘇昊怪沈月華,劉蓓蓓緩緩點頭。
沈月華見劉蓓蓓低下頭一小口一小口喝粥,暗松一口氣,這兩天一直擔心這丫頭精神和身子都垮掉。
兒子啊。
這么好的丫頭。
你可要平平安安回來,讓她以後進咱們家的門。
沈月華在心里祈禱。
這時候,腳步聲傳來。
劉蓓蓓、沈月華同時側目,只見穿著筆挺軍裝的周鐵峰走進餐廳,「蘇昊……」
一直在擔心蘇昊的劉蓓蓓,起身撲進蘇昊懷里,情不自禁哽咽,父母爺爺慘死,蘇昊就成了她最親近的人。
沈月華錯愕起身,凝視周鐵峰。
京城幾位頂尖大佬,以及這幾位大佬的親信、心腹,對於在沈家生活過很長一段的沈月華而言,並不陌生。
先前沈月華還納悶兒,兒子怎么有這么大本事派荷槍實彈的軍人把她送到這里,這一刻她明白了。
這一切,是周鐵峰安排的。
難不成周鐵峰和兒子有什么關系?
可兒子回國沒多久,怎么會和周鐵峰扯上關系?
沈月華滿心疑問,胡思亂想。
「住在這里還習慣吧?」周鐵峰問沈月華、劉蓓蓓。
「還行……你和我兒子是……」沈月華直接發問,想搞明白這到底怎么回事。
「您兒子是軍方某部外聘的搏擊教官,所以我們認識。」周鐵峰這番說辭,是蘇昊臨行前授意的。
沈月華若有所思點頭。
「蘇昊呢?」劉蓓蓓雙眼含淚問周鐵峰。
「他……」
周鐵峰一時無言以對。
昨天蘇昊遲遲未歸,周鐵峰心里不踏實,就聯系京郊駐軍,用高空無人機入燕山偵查,最終發現蘇昊死在燕山主峰下的水潭里。
即便無人機從高空拍攝的照片,並不是十分清晰,但周鐵峰仍能確定那就是蘇昊。
今早,北郊駐軍已派出一個班的人手和一架直升機,趕往事發地點,他也下了死命令,必須把蘇昊的遺體帶回來。
這也是他來這里見沈月華的原因,蘇昊出事,瞞不了太久,他得提前讓沈月華有個心理准備。
「蘇昊下落不明,我的人正在竭盡全力尋找,您要做好面對最壞情況的心理准備。」周鐵峰沒直接說蘇昊死了,怕沈月華受不了。
沈月華眼一黑,差點暈倒,好在她及時扶住餐桌,勉強支撐住身軀,她從周鐵峰的表情瞧出些端倪。
兒子多半出事了。
這讓她怎么活下去。
沈月華呆呆杵在餐桌邊,淚水淌落。
憑腦子考入北清王牌學院的劉蓓蓓,何嘗看不出周鐵峰在避重就輕。
「我回房間,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劉蓓蓓好似被一個又一個噩耗刺激到麻木,沒哭沒鬧,又像一具失去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步一步離開餐廳。
回到三樓卧房的劉蓓蓓,反鎖房門,拿起玻璃水杯砸在地上,水杯碎掉,她彎腰撿起一片鋒利的碎玻璃。
「爸媽,爺爺,我下去陪你們,蘇昊……你也別想丟下我。」劉蓓蓓邊呢喃邊用手中玻璃片使勁兒割開手腕,血流如注。
這妮子扔掉染血的碎玻璃,躺到床上,閉上眼睛,等著死亡降臨。
在喪失意識前一秒,她笑了,終於解脫了,終於能再見到父母、爺爺,終於可以永遠守著蘇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