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這雅宴是盛唐貴人們聚會的一個名頭,雖名為『雅宴』,實際上卻也未必會作詩賦詞,飲酒卻是少不了的,昭華出了五十兩銀子,置辦了兩桌上等的席面,又讓羅蘭把私釀的桃花酒拿出兩壇,酒壇一開,酒香飄至數里,好不人引人垂涎。

「好酒,入口清冽回味甘醇,往日里倒不知曉這京都也有這等美酒。」義安縣主眯著狹長的眼眸,搖了搖酒杯,有了醉意。

昭華淺淺笑著,腿上放著一個彩繪羯鼓,漫不經心的跟著排簫的節奏擊打著,姿態不經意中帶出幾許灑脫,口中道:「義安縣主若是喜歡,我那還有兩壇子一並給你帶了回。」

義安縣主眯著眼睛,醉意朦朧的瞧著昭華,她身上穿了一件嬌嫩的黃衫,不若她們這般酥胸半露,僅是齊胸,披著輕紗帔帛,像一株嬌嫩的牡丹花,擊打著羯鼓的手纖細而柔嫩,只這般瞧著,竟比那桃花佳釀還要醉人,果真是人不負其名。

抬手把殘酒飲進,義安縣主笑了起來:「阿穠不若教了我如何釀制這桃花酒,日後我喝起來也痛快。」

昭華知這義安縣主好美酒,便也不藏私,擊打著羯鼓的手停下來,端起桌幾上的酒杯,很是豪邁的一口飲進,惹得義安縣主拍手叫好。

「怎么停了?」李家玉娘疑聲問道,停下了旋轉著的舞步,看向昭華。

義安縣主對她招了招手,揚聲道:「且先別跳了,過來飲酒。」

玉娘蓮步輕移,歪在昭華的身上,指著義安縣主笑道:「你這都喝的醉醺醺的了,怎得還要喝。」在一瞧那一壇子酒竟少了一多半,不由搖頭道:「可別在喝了,若不然等回了府又該招那些閑話。」

義安縣主鳳眼一揚,嘴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如今,我還怕那起子閑話不成,左右逼不死我,我就快活一日是一日。」

「真是醉了,連胡話都說了起來。」玉娘輕嘆一聲,眸光不落痕跡的從昭華身上掃過,笑道:「可別聽她胡言亂語的,這是醉了。」

義安縣主笑出聲來,一把勾過昭華的脖頸,黝黑的眸子緊緊的盯著她,苦笑道:「你看我醉了嗎?我倒是情願真醉了。」話音一落,勾著昭華脖頸的手便松了開,眼角微紅,手指支著額角,大笑起來。

「義安。」玉娘低喝一聲,有些無奈,這酒瘋耍的也不瞧瞧地方,傳揚出去,她這名聲又該雪上加霜了。

「看來我是真醉了。」義安縣主用力搖了搖頭,雙手撐在桌面上站起了身,搖搖晃晃的走到坐在她對面的昭華身邊,自後俯身,笑道:「可別介意,我這人隨性慣了。」

「你趕緊歇歇吧!我讓人給你煮一碗醒酒湯去。」昭華扶著義安縣主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對著一旁的小丫鬟招了招手,吩咐她趕緊讓廚房的人煮些醒酒湯來。

「不用,這酒啊!醉人才是好,若不然喝它作甚。」義安縣主擺了擺手,另一手抓著昭華不肯放開,說道:「我與阿穠投緣,阿穠若是也覺得與我投緣,合該與我喝上三杯才是。」

昭華紅唇輕抿著,無奈一笑,她可不是與她投緣嘛!上輩子兩人險些做了妯娌。

「罷了,我且陪你飲上三杯,不過一會你須得聽我的才成,若不然這桃花酒如何釀的我可就不告訴你了。」昭華輕笑著道,親自斟了三杯酒,連著一飲而盡,她自幼以酒溫補身子,酒量尚可,又因平日里也喜歡小酌幾杯,故而這三杯酒下肚依然面不改色。

「阿穠好酒量,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義安縣主笑道,又放低了聲音,在昭華耳邊虛聲道:「我這心里苦啊!」

「在苦也苦不過黃連,你若是真對白家大郎有心,只管尋上門去,何苦這般作踐自己。」玉娘沉聲說道,面色微冷,與昭華道:「我也與阿穠投緣,如此你也算不得外人,有些話我便當著你的面說了。」話音一落,便一把抓起義安縣主,這玉娘出身將門,力氣自是比一般的小娘子大上許多,提起義安縣主來也使不上多大的力氣,只沖著她喝道:「你如此,那白家大郎又知曉不成,你這邊害了自己的身子骨,他那邊娶了新婦指不定如何樂哉,你好歹也是郡王府出身,怎就如此沒有出息,你且去問問他,看他敢不敢娶了你進門。」

「對,我要去問他,怎得就應了另娶她人。」義安縣主抱著昭華哭了起來,哭聲撕心裂肺,卻沒有惹得多少人相望,想來這些小娘子對義安縣主的失態都是習以為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