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2)

安微的舉動讓昭華一愣,她所認識的女郎中沒有一個是安微這種性子,就連她自己,雖然外表嬌弱,可實際上輕易也不落淚,在她看來姑娘家的眼淚珍貴性不低於明珠,怎可這般輕賤了自己。

「十一表姐一直是這種性子?」昭華驚訝的看著安柔,神色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

安柔嗤笑一聲:「哪里是,你不曉得她,說起來,她原也是個可憐見的,出生就是個啞人,莫說府里長輩不待見她,便連她那姨娘都是如此,小時候她性子羞怯怯的,安靜又柔順,便是受了氣也不過默默哭上一場罷了,哪知八歲那年,她不小心落了水,這一招難於她倒成了一件幸事,燒了一場後,竟能開口說話了,旁的人都趕不上她那張巧嘴,哄的太夫人和大伯母眉開眼笑的,這不,大伯母就把她養在了身邊,在幾個庶出的姐妹中,她倒成了第一得意人。」安柔嘴角一撇,她自是瞧不上安微的,她本嫡出,哪里屑與庶出的姑娘爭寵,安微便是在府里有幾分體面,又越不過她去,偏生不知她犯了哪門子邪,素日里凡事都想踩上自己一腳,實乃認不清自己的身份。

「這倒是一件奇事了。」昭華唇瓣一彎,若有所思的眯起美眸。

「可不是,任誰也想不到她竟能開了口。」安柔輕聲說道,揮了下手中的娟帕:「不提了她了,不過是一個不知進退的,倒是你,也不知怎么入了她的眼,三不五時的跑來擾你清靜,也虧得你好性,若換做我直接攆了去。」

昭華一笑,輕搖著頭,她哪里能與安柔相比,她是侯府正經的嫡出姑娘,她不過是借住的,雖說出了銀錢,算不得寄人籬下,可也是客,又怎好攆了人家府上正經的姑娘,況且,安微又出自大房,她若給她沒臉,可不相當於給大夫人沒臉,讓姐姐這個兒媳難做。

「你就想的太多,你是什么身份,正經國公府出來的嫡姑娘,宮里阮貴妃又是你嫡親的姨媽,太子殿下又是你表哥,便是攆了她去,旁人也只會說她不知好歹,哪里會怪到你的頭上。」安柔脆聲說道,也知昭華為難之處,想了一下,便道:「你若覺得不方便,我便與大伯母說上一聲,你也別當大伯母是真心疼她,不過是庶出,當個阿貓阿狗逗弄著玩罷了,怎比你尊貴。」

「我且領你這情,不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苦因這么點事讓我姐姐難做。」昭華淺淺一笑,柔聲說道,她因身子不好,說起話來總是細聲細語,偏她嗓子嬌軟又甜糯,這般放緩了語調聽在人耳中可當真是要酥了骨頭。

安柔亦覺得昭華的嗓音說不出的好聽,勾得人心里癢癢的,不由嗔笑:「罷了,你若是受不住,只管與我知會一聲,我幫你打發了她。」說完,單手托腮瞧著昭華,笑道:「你這般顏色,也不知哪個有福氣討了你去。」

「你且比我還大上兩歲呢!自己都不心急,反倒是操心起我來了。」昭華彎著眉眼,笑吟吟的說道。

安柔嘆了一聲:「你哪里曉得我的難處,母親瞧中了外祖家的六表哥,本想著把我嫁了去,可我那舅母是個拎不清的,母親又怕我受了委屈,這才把親事耽擱了下來,若不然,今年也合該訂下這門親事了。」

「聽你這哀哀怨怨的語氣,可是瞧中了你那六表哥不成?」昭華打趣而道,憶起前世,安柔似乎嫁的是文尚書的長子。

安柔罕見的露出羞澀的笑容,嬌嗔道:「你可真是討厭,哪里有什么瞧中不瞧中的,左右都要聽母親安排,倒是你,可瞧中了你那太子表哥?」

昭華抿唇一笑,輕搖著頭:「你既說是表哥了,又有什么瞧中瞧不中的,況且,你沒聽義安縣主如何說,他那府里好好的姑娘進去了都要輕賤死的。」

「你又不同,阮貴妃可是你嫡親的姨媽,太子妃再跋扈,也得掂量掂量惹不惹得起。」安柔眸光含笑,握住了昭華的手,壓低了嗓音道:「你沒進京前,就有傳言說是太子側妃那個位置是阮貴妃留給你的,你若是真無心,且早做打算才好。」

昭華淡淡一笑,她又如何早做打算,父母具是雙亡,她的親事也只能由姨媽和姐姐做主,只要不入了太子府,去哪家也不會有人敢苛待了她。

「我心中有數,我身子骨不好,姨媽便是存了這份心,我也是無福消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