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夜密謀惡人相磨(1 / 2)

</br>如玉聽不懂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明明好像是在誇獎自己,卻又覺得不似好話,也不敢接茬。林大夫帶著三個孩子折騰了許久,也是體力不支,便讓他們各自穿好衣裳回去休息。辰砂又將她們帶回居住的小院,卻並未進門,而是在門口立了半晌,最後憋出一句『早些休息』,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蘇澤年紀小,到了這等時候早已困倦,如玉也因初嘗高潮的極樂滋味而頭暈腳軟,姐弟兩個只是稍作收拾後便躺下了。

蘇澤裹著被子躺在如玉身邊,說:「阿姊,我看今日這治病的法子甚是奇怪,沒聽說有什么病要人家小娘子脫光了來治的,咱們還是遇著歹人了罷?」

「我也是這么覺著,只是眼下身邊沒有親人,咱們年紀小,又出不去這院子,只怕事要不好……」如玉說著又替弟弟掖了掖被角,「你也不必太過擔心,左右不管遇到何事,阿姊定會拼了命護你周全!喲,怎的還哭起來了?」

聽到阿姊說拼命也要護著自己,蘇澤心中感動,眼淚便止不住地流了起來,恨自己太小當不得事,若是自己如爹爹一般,又怎會受他們擺布?只要想起方才阿姊為辰砂舔那撒尿的玩意兒,就恨不得將那師徒二人砍碎了喂狗,只要能找到爹爹,到時有他們好受的!

雖說心里是百轉千回,但這些話也不好說與阿姊,畢竟是女兒家,連他都懂的道理,阿姊自然也是懂的,今日這般順著他們,無非是怕連累自己罷了。蘇澤越想越是難受,強忍著壓下眼淚,摟著如玉的胳膊,將臉埋在她頸窩處,慢慢睡去。

直到見他睡沉了,如玉才敢哭出來:經了今日這事,自己再也不是個清清白白的小娘子了,只要能護住弟弟,大不了將來做姑子去,說到底還能一條白綾得個解脫呢。不過現在卻只能順著他們的意思,這半個月來自己不問,他們也不提起家中可有了消息,再想想方才那老頭子的話,竟是長大前都不打算放他們走了,但願裝痴賣傻能讓他們松了心,總有機會將弟弟送出去的。

另一邊辰砂將如玉姐弟送回小院後,便去了林大夫的屋子,剛進門就見葯童引了個男子進來,二十多歲,身量不高,面相倒還看得過,卻是透著一股子淫邪之氣,見自己立在堂中,很是打量了幾眼,才走到林大夫跟前,笑著說:「神醫,蘇家的哥兒和姐兒已經給你半個多月了,這銀子也該與我結了罷?」

林大夫瞥他一眼便不再看他,只叫辰砂去屋里取十兩銀子與他,待到收了銀子,這人冷笑一聲說道:「林進,你這是打發叫花子么?那兩個娃娃隨便哪個賣到娼館去也不只這個數,別仗著自己有個虛名就拿誰都當傻子,你是個什么東西,咱們都清楚。爺爺我可是吃過牢飯的人,也不怕再進去一回,橫豎我還有出來的時候,你這歲數……可就未必了。」

「你少得寸進尺!」林進被他說得怒起,用力一拍桌子,「當日便給了你十兩,今日再給你十兩,已是不少了,你若是貪心不足,大不了玉石俱焚!你便是再年輕,還能活過我兒去?我便是死了,好歹有後,再說我只是接買,你可是親手將人家兒女拐了賣掉的,你的罪過怎么說也比我要重的多。你可得想好啊,要是這個歲數上死了,逢年過節的,可連個為你燒紙供奉的人都沒有。今日見好就收,以後還可來往,否則……哼!」

原來這林進本身確是大夫不假,可惜醫術了得心術不正,平日里施舍些便宜葯材給窮苦人家,得了個神醫的好名聲,人人都誇他是無病不醫,婦科更是拿手,還能包治不孕。也是他運道好,總能碰上高門大戶中求子心切的夫人,平時借著看病之故巴結貴人,奸淫大戶人家女眷。

人世間哪有不透風的牆,做了惡事就有東窗事發的一天,是以不管在哪里都呆不長,仗著手藝又慣會作人,到處浪盪地過日子。

十四年前,林進五十三歲上,借由每月請一次平安脈的機會,誘奸了一大戶人家年僅十四小娘子和十六歲的丫環,事發後礙著女兒名聲雖不曾報官,也被人抓住一頓好打,那家老爺又命下人生生打壞了他那禍害根子,想要將他囚在家中折磨致死,不成想那丫環已有身孕,偷偷帶了他私奔。

兩人一路奔逃,找了個小縣城安家,靠林進看診度日,八個月後那丫環產下一子,因其額間有顆紅痣,林進為他取名辰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