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 獲君心春風得意(1 / 2)

</br>辰砂走向東宮正殿,明知斬草需除根,當初若不是白明山狂妄自大,哪里有他的今日不過話雖如此,想到一個稚兒落科如此下場總歸有些別扭。罷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不過為求自保,白家不經打壓,他婚事難成。

行至殿中,太子正埋首於公務,見他來了頭也不抬,只作不知。辰砂揮退一旁的內侍,自己湊過伺候筆墨。

太子狀似無意的問道:「聽說,那呂青便是當初保舉你入京之人」

「是。」

屋內一片寂靜,辰砂多一個字都不肯回答,太子等了一會兒也沒再得著別的話,終是氣不過,將手中的御貢湖筆直直摔了出去,「你就沒話同我說么六人之中有三個是官身,為何會聚在鬧市民居之中行那荒唐事還偏巧就被人撞破了白家二郎只說是遭人陷害,被下了葯,卻又說不端詳,呂家與白家都與你有舊,若不是我壓著,真當你能把自己摘干凈不成」

辰砂不為所動,只是跪到一旁,面容平靜的說道:「殿下早已全然知曉,臣無話可說。」

「你你可是要氣死我,好與你那妹子雙宿雙棲」太子大怒,紅頭漲臉的走到辰砂身邊,手掌高高舉起,停了半晌,卻是無力垂下,「事關朝廷官員,我哪能不聞不問了我還沒說個什么,你倒跟我使起性子來,我要真個怪你,還能讓你好端端的在這氣我」

伸手扶起辰砂,太子仰頭看他,只覺得怎么看都歡喜,心中不快去了幾分,好聲好氣的說:「阿姐是個心軟的,為了討白明山歡心跑來求情,她是我嫡親的姐姐,總不能不顧及她,我知你對那些人有怨,可這也鬧得太過了,你就不怕我不管你,到時不好收場么」

辰砂臉色微紅,低了頭,道:「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科兒莫再問了,橫豎是我愚鈍拖累了你,你又何必管我,隨他們咬出我來,一刀斬了豈不清靜」

「誰敢我不點頭,哪個逸逸清,你怎的你莫哭」

太子驚的手忙腳亂,只因辰砂說著說著竟是落下淚來,淚珠順著俊俏的臉頰滑下,拖出一道亮痕,好似畫龍點睛,更添凄美。太子看得心口悶痛,連忙推著他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小心翼翼的為他拭淚,仿佛辰砂是紙作的,稍一用力就能破了一般。

「科兒,是我誤了」辰砂抓住太子的手,「是我左性鑽了死路,心里怎么也氣不過,若不是他們那樣糟踐我,我我又怎會拖累你旁人如何說我,我不在意,可我總不能連累科兒,你舍了我罷」

「胡鬧我渾渾噩噩的過了這么些年,好容易碰上你,哪里舍得開你休要擔心那些亂嚼舌頭的,我即是嫡長又無失德,哪里就那么容易倒了我朝百多年了,你又不是頭一個寵臣,誰敢亂說不過虧了你這番手段,倒是讓他們忘了我,這事且有的說道呢。」

「咦還有這等事我倒是沒想到。」辰砂終於展顏一笑,「我這樣不知事,你可不許嫌了我」

這笑端得是灼灼其華,讓人移不開眼,太子看呆了去,待回過神來,撲到辰砂身上好一番親嘴咂舌,良久之後才氣喘吁吁的分開,隔著衣衫摸向辰砂胯間,低聲呢喃:「今兒個莫要回去了,你都好幾日不曾陪我了,我可是想它想得緊呢,一會隨我去偏殿歇了,讓我好生品嘗一番。」

「你是太子,哪能讓你再做這事,萬萬使不得。」辰砂言不由衷的推拒著。

「不成,我就愛你這大物事,又粗又硬的怎么也愛不夠。我知你心疼我,可這樣的事不能再有下次了,若是我不問你,你又不說,我們生了間隙可怎么好親哥哥,我知你心里有我,但你還有得學呢,反正有我看著,量你也出不了大錯。可是不許再哭了,哭的我心疼,你若是還不放心,不如下月里挑個好日子給你把親事」

「回事」門外的小太監一聲唱呵將太子的話堵了回去,「殿下,加急邸報到」

辰砂眉間一皺,眼看婚期就要定下,這東西來的太不是時候

而這邸報上傳來的,正是近日沸沸揚揚的第二道消息:南方水患。

自十年前全國大旱時起,連年皆有旱情,致使刀兵四起,民不聊生,如今亂匪未絕,良田荒蕪,世情每況愈下,許是天道自有循環,久旱之下終逢甘霖,可惜這雨露來的太猛了些。

賦稅不利,國庫虛空,朝廷無力賑濟,又有各路商賈囤積居奇,以致糧價居高不下,百姓個個面有菜色,此番大水襲來,南方回復至草長鶯飛,可人命卻是愈發的不值錢了。

流民不如狗,白骨無人收。

然而這還未到極致,夏季大水,浮屍大多泡於水中,沼澤未退,時疫又起,加之難民四處流散,舉國之內死氣連天,一時間民怨沸騰。

朝廷令富賈大戶開倉放糧,救濟災民,卻是從者甚少,倒有不少大族籌建塢堡以求自保,各路豪強趁勢而起,大廈將傾,朝廷勢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