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章 驅追兵危在旦夕(1 / 2)

</br>天已將黑,城門眼看便要落鎖,蘇澤心中焦急,吩咐車夫加快趕路,又因如玉經不起顛簸,緊緊將她護在懷中。

他小時不曾查覺,原來阿姊竟是這樣嬌小

小小的臉兒,怕是他張開手掌便能全覆過來。除了眼睛大些,小鼻子小嘴兒的,極是惹人憐愛,怪不得那幫渾人總是念叨著什么櫻桃小口的,果然瞧著就讓人歡喜。

可惜此時並不是歡喜的好時機,她剛剛又咳了一口血水出來,復又昏昏睡去,都是辰砂那禍害,若不是他騙了阿姊,又哪里會將她傷的恁重蘇澤捫心自省,知道自己也是有錯處,但凡他能說的和緩些,或許不會令她如此悲痛,可是父仇不共戴天,他實在找不到和緩的說法。

是他急躁了,師父本不欲他此時前來,他羽翼未豐,京入諸事也未能妥善安排,可他著實是等不得了,再等下去只怕真要給自己等來一個有殺父之仇的姐夫。

此事說來也怪,他自小喜愛阿姊,只覺得她是世間最美好的女子,自是不願與她分開,聽聞婚訊時也是怒火大於妒火,總想著不能讓那廝將阿姊騙了去,可是當真見了面,阿姊驚喜交加的向他跑來,他卻突然間心如擂鼓,胸腔之內咚咚作響,震得他幾乎站立不穩。

阿姊當時並未將他推開,不過他自己知曉,此舉有失妥當。男女七歲不同席,他便是同胞弟弟,也不當再與她如此親近,可他就是這樣做了,鬼使神差的,也不知是為了個什么。

至於辰砂,若不是阿姊護著他,今日非要他命喪當場才好,當著自己的面還敢勾勾搭搭的,臉皮恁厚為了哄騙阿姊,竟然跪下身去,還摸她的腿我呸當我是死的不成

要不是怕像爹爹說的一般,行事太過讓阿姊心生憤恨,今日非要親手了斷了他不可這次算他命大,下回再要遇到,可就沒有這等好運了。

這邊廂,他對辰砂恨之入骨,不遠處,辰砂也恨不能生啖其肉。他失如玉,好似心都被人掏了出去,此時正一馬當先的率人窮追不舍。

蘇澤這方人多勢眾,緊趕慢趕的終是在城門落鎖前出了城,守城兵丁看這陣勢便知不對,可他們來勢洶洶的不敢硬攔,假模假式的搪了兩下,就被那些灰衣人打倒在地,而後哀嚎不起,等到人都走光了才慢悠悠的爬起來。

好容易關了城門,又來了一隊兵馬,城門官一腦袋關司。他運氣不濟,方才混戰之時被人一腳踢在命根子上,此時剛能站立,對著來人自然也沒有什么好臉色,撇著嘴說:「城門已鎖,若無手書,任何人等不得通過。」

京兆府中的一個小吏沖上前來,有心在辰砂面前賣好,狐假虎威的逞英雄,「剛剛可是有隊人馬出京那是惹下大禍的惡徒,你識向些快快開門,否則耽誤了大事,就憑你也能擔待的起么」

城門官的眼力何其毒辣,只消一眼便知這是個拿著雞毛當令箭的,對他越發沒了耐性,「就憑我哪能擔待什么大事,憑白放了你們過去,對我而言就是大難臨頭了你也莫要多說,真要是個有本事的,就去找府尹大人開了條子來。」

辰砂心中焦急,不耐煩與他扯皮,大不了就說事急從權,最多不過是御史參他幾本,不痛不癢的,誰也奈何不得。

他端坐馬上,言簡意賅的說道:

「沖」

那小吏聽了這話心中有了根底,也不欲與他廢話,抬腳踹向城門官的胯下,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林尚書的路你也敢攔,活擰了不成」

那城門官癱倒在地不住哀嚎,這次可是全然不曾作假,想到他那剛剛勾搭上的小寡婦,其痛心疾首,真是不提也罷。

蘇澤一方出了城門便急速朝京外運河口奔去,那里正是運河接連入京之處,成良已帶人等候多時。蘇澤本想只要上了船,順著水路南下,此時水流湍急,很快便可甩掉追兵,可惜計劃雖好,卻是趕不上變化。

如玉一直昏睡未醒,身子更是漸漸發燙,等蘇澤意識到不對,連晶過來觸手而試時,已是起了高燒,「她這是怎的了師娘,你千萬要救救我阿姊。」

自從與如玉分離,蘇澤鮮少再有這般慌亂,此時早忘了時刻端著的沉穩氣度,話音都在發顫。

「她也不知是經受了什么,體內虎狼之葯殘毒不少,本來已是壓制了八九分,可方才氣血相沖之下,又勾了起來,只是高熱倒還好說,就怕再攙上別的症候,那就不好辦了,一會到了船上先為她擦洗身子,總要將這熱度退了再說其他。」

「那眼下呢總不能就這樣傻等啊」蘇澤追問。

「急什么,有我在還怕救不了她」連晶被他鬧的煩了,一句話說的他沒了聲息,這才又說道:「叫他們慢些走,再把簾子打開條縫過過氣,目前也只能如此了。」

蘇澤心中不大踏實,總覺得辰砂不會這般輕易放手,走的慢了怕被追兵趕上,走的快了又怕阿姊受不得他咬咬牙,依照連晶所說吩咐下去,心想,罷了,若是真的遇到追兵,大不了與他硬拼一場,橫豎都是阿姊更為要緊的。

而辰砂雖說在城門處耽擱了一陣,蘇澤這邊也放慢了速度,待到蘇澤抱著如玉剛剛走到船上,後方百余名追兵也到了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