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咔噠,牢房鐵門打開。
沈靈枝以為是審訊人員,動也沒動。
直到那人坐在她跟前,擋去光線,她才掀起濃密的睫毛。
是傅景行。
心里驀然涌出淡淡的失落,她竟然下意識以為,是紀長顧。
一股涼風從鐵柵欄灌入,她抱緊雙臂,縮了縮裸露的腳趾頭。
傅景行皺著眉把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嘴上卻狀似輕松地調侃,「嘖,我特意來看你,你怎么好像不待見我?」
沈靈枝沒有接話,她現在沒有心情跟他耍嘴皮。
「我沒有碰過她。」
這是今晚她不知道重復的第幾遍句子。
幾乎成了她的緊箍咒。
「我知道。」
「我被人打暈了,醒來就兩手沾滿血。」
「我信你。」
男人聲音就像沖刷夜空的雨,沁涼干凈。
她忐忑的心奇異地被一點點撫平。
傅景行其實自己也愣了愣,對一個問題不假思索做出解答,不是他的風格。常年的葯物研究讓他習慣用理性思維進行辯證思考,而剛才短短的六個字,顯然跟理性兩個字並不靠邊。
他就是莫名信任她,她絕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至於余師妹,他本沒有懷疑她的意思,可剛剛聽楊大雕無意中提了一嘴,他的想法就變了。楊大雕說,「說起來,上次老大你生日的時候,你的貓被余師妹割了一刀,她卻騙我們說是貓摔下去不小心碰的,她是不是有什么暴力傾向還是精神病啊,我現在想想有點慌啊。」
因為這番話,他甚至開始懷疑余師妹,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
操,他這是什么毛病。自從遇見沈靈枝,他整個人就不正常了。
沈靈枝看著男人陰晴不定的臉,總覺得該說點什么。
「你怎么進來的?」
他都坐在這十分鍾了,她特么現在才注意到?
傅景行沒好氣,「走進來的。」
「那我能見到紀長顧嗎?」
她想把當時案的細節跟他說一下,她相信他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
傅景行非常不爽,他人在這,提那個男人做什么。
「你見不到他的。」
「啊?」
「他今天來了又走了,根本不打算見你。」
傅景行語氣涼涼的,紀長顧諷刺他撬牆角?那他就正大光明地撬。
見女孩一臉不信,他叫來一名警員,「你跟她說,今天紀總是不是來過了?」
「是啊,我們還問了紀總進不進來,結果紀總說要去看受害人,走了。」
受害人,余瑾之。
出了這么大的事,他連進來看一眼都吝嗇於她。
他信了嗎?他在責怪她傷了他的小青梅?
沈靈枝隔著鐵窗看到一望無際的夜色,今晚天真黑,像怪物張開的深淵巨口。
喉嚨像是哽了一團棉花,堵得心口悶疼。
原以為她不會在意,沒想到還是難受,他是她死去後相處最久的人,除了哥哥,她最信賴的就是他。可現在別說是哥哥,連他也棄她而去。
這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像被世界遺棄。
「謝謝你來看我。你走吧,我要睡了。」
沈靈枝強壓下舌根的澀意,背對傅景行躺了下來,小身影弓成蝦米。
傅景行眉頭直皺,「我陪你」三個字就這么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