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書童王爺4(1 / 2)

祁真端著銅盆再次進門時衛玄已經離開,而莫惑則換了件衣服,仍是一襲黑衣,只不過緞面與花紋有少許不同,和之前那件一樣,具是上等的料子。他猜測這人興許懷疑身上也濺了菜湯,為了以防萬一干脆換了,便放好盆,乖巧道:「給。」

臉頰沾著菜湯和蒼蠅的洗澡水,莫惑渾身都不舒服,等待的這一小會兒功夫,他覺得整張臉都有點僵,冷冷問:「這次不會又掉了什么吧?」

祁真漆黑的眸子顯得很無害:「嗯?」

「……」莫惑伸出兩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湊近了點,「我告訴你,要是再有,你就再去給我換,何時換好何時回去吃飯,懂么?」

祁真眨眨眼,沉默了。莫惑見他終於老實,滿意地放開他,正要再問一遍是否有東西,只聽他忽然喊了自己一聲,便冷淡地看著他。

「我有個問題。」

「說。」

祁真道:「打個比方,假如這水里剛剛掉了蟲子,但我為了能盡快吃飯就把這事瞞下了,你會知道我在撒謊么?要是知道了我會有什么後果?」

莫惑冷酷地盯著他:「我會把你拖出去抽一頓。」

「好的,我懂了,」祁真默默想了想,又想了想,「這水是干凈的,你洗吧。」

莫惑:「……」

祁真勸道:「快洗呀,洗完好去吃飯。」

莫惑看看少年又看看這盆水,暗道若真有問題,少年大可以等他洗到一半再尋個理由出口提醒,而不是像這樣故意要令他猶豫不決,便在心里冷笑一聲,淡定地過去仔細將臉洗凈,這才覺得舒坦。

祁真見他不上鉤,略有些失望,依然很乖巧地站著。

莫惑忽略掉他眼底那一絲小寒光,率先離開,二人一前一後很快又回到了大廳。

花舵主方才被樓主的眼神弄得心驚,總覺得自己要倒霉,為了將功贖罪便拉著主桌多余的人搬離,只留兩副碗筷和兩把椅子,也好讓樓主與夫人獨處。

莫惑進門後看到這幅畫面,頓時明白某個手下又犯蠢了,抬眼掃了過去。花舵主正要討好地沖自家樓主笑笑,緊接著就對上他冷冰冰的眸子,立刻閉嘴,反應一下,簡直困惑極了,慢慢又將頭埋進了碗里。

祁真左右看看,奇怪問:「他們為何都走了?」

莫惑冷淡道:「興許是怕你忽然又發瘋。」

祁真不願提起自己的弱點,隨便應付了一句,發現他沒再讓自己盛湯,便拿起筷子吃飯。

兩把椅子離得很近,莫惑只要一掃便能看見身邊的人,只見他溫順地垂著眼,腮幫一動一動,似乎很滿足的模樣,不知是第幾次覺得這少年有東西吃的時候確實很乖。

「嗯?」祁真抬頭,顯然覺出了他的視線。

莫惑回神,不想什么都不說,便冷淡地吩咐:「給我盛湯。」

祁真忍了,起身乖順地為他盛好,給自己也弄了一碗,坐下繼續吃,很快眼底那一絲不爽的神色漸漸散開,再次吃得滿足。

莫惑看幾眼,恍然想起初遇時奶娃娃抱著他不撒手一直哭,他哄了幾句不見成效,便買了點吃的塞過去,這才讓對方止住,抽噎一聲,乖乖窩著吃零嘴,沒想到十幾年過去竟沒有變。他瞬間有了幾分熟悉感,忽然問:「你家里還有什么人?」

祁真一怔,慢吞吞把嘴里的飯菜咽下:「怎么?」

莫惑道:「你是我的書童,我自然要弄清楚些。」

祁真對這件事其實一直有幾分懷疑,因為雖然才認識不久,但他總覺得莫惑不太像是會干這種閑事的人,就算是他撒了謊,這人也不至於和他耗三個月,所以他猜測莫惑恐怕別有目的,此刻聞言便立刻了然,暗道莫惑興許是想趁機打探他的底細,這混蛋嘴上說不想再找小金球的主人,實則換了辦法?

反正他也想知道小金球的事,並不隱瞞:「我還有兩個哥哥。」

當初幾家一起吃飯,奶娃娃的娘曾說過她還有兩個兒子,這也是三家多年來找人的線索之一,如今恰好對上,莫惑更加確定這少年是當初奶娃娃,問道:「你父母呢?」

「去世了。」

莫惑猛地怔住,只覺大出意外,見少年睜著漆黑的眸子望著自己,略微猶豫一下,沒有追問是何事的事,道:「所以之後是你哥哥養的你?」

「嗯,他們很疼我。」

「疼你還放心讓你出來?」

「是我堅持要走的,」祁真道,「沒辦法,找人心切。」

莫惑想到衛玄推測說這少年搞不好要找的是自己,頓了頓,覺得不能妄下論斷,正要再問卻忽然發現了什么,冷冷掃向旁邊幾桌,只見手下全都捏著筷子停在半空,低頭一眨不眨地盯著菜,實則在默默偷聽,不禁眯起眼。

哎呦,樓主夫人要找人?我們最擅長了!找誰?風雨樓的人靜靜等了等,覺出那桌沒了聲音,便齊齊望過去,緊接著對上自家樓主的目光,迅速轉回扒飯。

祁真惦記著小金球的事,本還想通過莫惑的反應推測點什么,這時感覺氣氛略有些詭異,茫然問:「怎么了?」

「沒事,吃你的飯。」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