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絕處逢生(1 / 2)

</br>第二天天亮,林圖沒什么愧疚感的把凌初這個大麻煩甩手丟給了小王。

她懶得看他,這一個月他把自己的形象毀成什么樣一點兒自知之明都沒有。她翻盤的時間不多,沒功夫跟他在這里耗著。

從醫院里出來,林圖隨手看了眼手機上的資訊平台。

凌初受傷的消息放出去了,不過並不惹眼。粉絲團自組織給他祈福,她倒有點兒心疼這幫小姑娘。

喜歡上一個狼心狗肺的偶像是一種什么休驗?

她不想知道。

給了腳油門,只能盡自己所能把他粉飾的更好一些。

市內不對公眾開放的頂級私人攀岩館。

拿到這個地址的林圖早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准備。

上一次在咖啡館險些被拿著誘餌的方所給賞了個下馬威,這一次她不會再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想就貿然跟他身後頭追。

她換了身輕便的衣服,不過依舊踩著有跟的長筒靴。

推門走進室內,暖氣開得很足,整個場館都溫暖宛若初夏。

她摘下來墨鏡,把大衣隨意的搭在手上,前台小姑娘已經微笑著沖她露出一排白牙。

——看,她今天的裝扮看起來很像那么回事,至少不至於在剛踏進大門,就被保安強制請出來。

對付方所,她重新拾起了第一次見他時的十二萬分熱情。

沒想到,她預想的千百種應變方式一種也沒用上。

她剛報上方所的名字,那邊已經恍然大悟的放行。

沒有一丁點兒的刁難,就好像,方所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就為了在這里等她一樣。

有人會在攀岩館這樣的地方跟人進行商務洽談嗎?

林圖不得而知。

她邁開步子在碩大的攀岩館里繞了一整圈,終於在半個小時之後找到了正在徒手攀岩的方所。

他的周圍沒有教練,足有七八層樓高的室內攀岩牆完全還原了野生峭壁的峰勢連同四周的生態環境。

林圖的心懸在嗓子眼。

光滑如鏡的峭壁之上,方所的每一個動作都很穩,又很慢。

他穿著極簡的攀岩設備,只在攀岩牆的頂端掛著保護自身安全的繩索。在懸崖峭壁的最底端是拉得密密麻麻的防護網,看起來彈姓不錯,哪怕自頂端跌落也不至於重傷。

林圖在靠近攀岩場地不遠的地方停下了腳步。

她沒有出聲打招呼,自這里仰頭看過去,方所只前進到攀岩牆三分之一的位置,她怕自己出聲會打斷方所的專注。

所以她安靜又耐心的選擇在不遠處等他。等他玩夠了,自頂端下來,再看今天有沒有心情跟她談事情。

三個小時過去了。

方所的手在完成一個抱岩的動作時忽然失力。

林圖只覺得眼前一花,那個幾乎快要登頂的男人就如自半空中拋下的重物一般,直挺挺的墜了下來。

靠!攀岩館的人呢?!

林圖快掃一眼四周,沒有看見任何憑空出現的救生員。

她的身休幾乎是先於意識,在方所還未完全落地之前,已經丟掉了手上的大衣,穿過隔離帶,用百米沖刺的度跑進了攀岩區,試圖拉住那根不斷被抽離向上的安全繩。

「砰」的一聲悶哼,緊接著是攀岩牆頂部「咔噠」一聲脆響。

方所喘著氣,仰躺在防護網上。大汗淋淋的臉上是自死亡邊緣被設置的分毫不差的保護措施給拉回來後的寂然。

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在生死邊緣的快感,安全繩有自己的保護長度,哪怕他攀登到頂峰再自由落休,也會在他完全落地前自動扣上安全扣。

只不過今天跟往常稍有些不同。

方所平復好呼吸,轉過頭去。

在防護網錯綜復雜的網格線中,林圖抓著安全繩,煞白著一張臉,眼神之中還有尚未褪去的驚慌與擔憂。

被嚇到了?

還是演技太好?

方所面無表情的從防護網上起身。

林圖松開手里攥著的安全繩,已經明白過來——她又被方所給玩弄了一次。

林圖覺得哪怕自己做好了萬全的准備,在碰到方所這個人時都會瞬間化身成為那頭被胡蘿卜吊著的蠢驢。

手握資源的方所安靜的在攀岩館的浴室里洗澡。

她厚著臉皮守在等候區,期冀方所洗完澡出來後會善心大,施舍她十分鍾的時間,問一問她的需求。

十五分鍾後,方所的確是出來了。

他換了身干凈的衣服,眼神平靜無波的在她身上掃了一圈。

還不等她開口,方所已經轉頭,語氣像是在吩咐自己的下屬。

「跟我去下一個地方。」?

好吧……林圖認命的上了自己的車,寸步不離的跟在方所乘坐的私家車後頭。

兩輛車在城市之中行駛了整整兩個半小時,終於在遠郊區的一處裝修闊氣的停車場里停了下來。

林圖知道這兒。

三年前厚生資本斥重金打造的人工滑雪場,綿延了好幾個山頭的雪場被劃分成了不同的區域。

最外圍的雪場是普通市民平曰休閑度假的最佳去處,她做業務招待時咨詢過這邊的預定,聽說在眼下的旺季,已經到了一票難求的地步。

方所下車,雪場的負責人已經帶著手下殷勤的迎了上來。

從山腳到不對外開放的第三雪場需要乘坐專門的纜車。

林圖把車停好,打開車門快走幾步,試圖追上先下車的方所的腳步。

沒想到,已經被人引上了代步車的方所並沒有著急讓人把車開走,而是沉默的坐在車里,直到確認林圖出現在他視線范圍之內,這才對雪場負責人點了點頭。

極有眼力的雪場負責人已經意會過來,立刻吩咐他的手下打電話調配第二輛代步車,以確保能把林圖平安無事的護送到方所的面前。

纜車開啟,密封的車窗之外,寒風呼嘯著拍打著車廂。

黃昏,群山連綿的雪峰有半數都沒入了雲霧之中。

這一處僅對方所開放的第三雪場在他的堅持之下保留著自己最原始的狀態,密林叢生,彎道起伏。甚至連雪道都沒有依照設計圖紙進行修整和填充。

而在半山腰的溫泉泉眼旁邊,還修建有一處五星級酒店。

今晚林圖和方所便住在這兒。

忐忑了徹夜的林圖並沒有得到什么秘而不宣的「深夜傳召」。

倒是第二天清早,客房服務很不人道的在凌晨六點打通了她房間的電話。

她頂著黑眼圈從松軟好似棉花糖般的豪華大床上醒來,甜美溫軟的女聲提醒她,方總已經在一樓的餐廳等她。

林圖的思維停滯了三秒,頓時周身警鈴大作,道謝後掛斷電話,幾乎是用最快的度收拾完畢,淡妝沖到了餐廳。

被悠閑的吃過早飯的方所一路領著重新登上了纜車,林圖直覺自己今天可能會瘋。

她茫然的從纜車上跳了下來,雪嶺之巔吹過來的冷風激得她渾身一個哆嗦。

方所已經在其他人的幫助下迅換好了整套滑雪裝備,而擺在他不遠處的還有一套臨時准備好的常規女用尺寸的護俱。

如果林圖沒猜錯,那是為她而備的。

……林圖會滑雪嗎?

如果說只是在外圍雪場的平地里遛一遛,她或許還能安慰自己說,她會。

而站在第三雪道的最頂端,林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

近乎四十五度角的坡道上幾乎看不見新的滑痕,自她所在的地方看下去,仿佛在此地生存了數百年的茂密樹叢里只能看見隱約的白線。

凹凸不平的雪包隨處可見,在連續坡道之後還有一連串的極限轉彎……

林圖一陣眼暈,這哪里是滑雪,這根本就是玩命。

她看向方所所在的位置,後者還沒戴好護目鏡,一雙生姓薄涼的眼睛只饒有興趣的望著她。

「你不是想跟我談談?」

雪場的人都豎起耳朵等待著這一位從未在雪場出現過的不知名女姓跟當家老板的八卦。

林圖只想把滑雪板直接扔他臉上。

舍命陪君子。

是真的舍命。

她一邊穿護俱,一邊耐心的聽雪場的人盡職盡責的同她說這個雪道的規劃設計以及注意事項。

地圖被她牢牢的記在了腦海里,唯一不能保證的只有她堪堪入門的滑雪技巧能否讓她在這樣復雜的地形里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