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苑心宮】(第五十八章 順天逆命)同人續寫(1 / 2)

</br>綠苑心宮續寫第五十八章順天逆命作者:撒旦天花2019年4月5日字數:6829入秋漸涼,順天府主道上的兩行行道樹逐片凋零,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枯樹枝丫。月色漸明,代宗御書房內的燈火徹夜通明點亮,呵氣成霜。

內侍大太監兼天影,並且為七大高手之一的劉從換掉了銅爐內的炭火,看著身披絨衣端坐在書案後側的朱祁鈺,面露一絲關切。

他自小作為伴讀書童陪著這位皇帝長大,深知他的一切,比起那些或是英年早逝,或是心思深重的兄弟姐妹,他這個太監,倒像是代宗朱祁鈺的手足兄長。

世間高樓廣廈千萬,唯有皇城大院欲比天高。

人這東西,本就復雜。

苟延殘喘的時候想著活著就好,窮困潦倒的時候想著大魚大肉,非富即貴的時候又想著黃袍加身,可直到真的坐在了那張金龍椅上,方才會覺得一種孤獨和寂寥,仿佛又回到了蒼茫天地孑然一身的時候,隨時都可能一腳踏空墜入萬丈懸崖。

差別,不過就取決於到底是前面撲來的野獸,還是後方刺來的匕首。

沒什么太大不同。

今夜的風很大,畢竟已經入秋。

朱祁鈺依稀帶著少年青澀但額間已經多了幾道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疲憊,他抬頭,透過四方窗欞看著天邊白月,烏雲漸漸遮蔽。

涼風忽然從四面八方涌來,鑽進了他的袖袍之內,觸之生寒。

朱祁鈺的筆尖忽然一頓,停在了奏折上方寸許處,再也落不下去了。

「你來了。」朱祁鈺抬頭,一縷青絲從額前落下,順著風飄過硬挺的鼻梁,深色瞳孔稍稍收縮,食指微微摩擦著玉扳指,發出沙沙的聲音。

風聲,烈烈作響。

御書房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人未至,影先到,月光倒映出了一道狹長而英武的人影,一點一點拉長,像是這些年來噩夢纏身的陰影魔障,如影隨形。

天影劉從自朱祁鈺停筆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有人靠近,而且很強,不是一般性的強,以他行宗級別的境界來看,這人絕對也是同一個級別的高手。

可是七大高手的行蹤不是在重重監視下,就是已經投靠某方勢力的麾下,怎會如入無人之境般闖入了皇宮,直達御書房

御林軍呢,大內的禁軍呢

劉從這般思索著,那人的身影已經顯現,啪嗒一聲,輕輕邁過了那道門檻,然後重重落在了青石地磚上。

「大膽」

劉從的瞳孔驟然放大,隨後腳步向前一跨,他到底不愧為天子之影,步伐飄忽屋頂,前一秒還在原地,下一秒就拉扯多一道道幻影,恍如黑墨入水,頃刻散開,再也找不到既定的軌跡。

而來者,卻是雙手負在了背後,看著這道虛無縹緲的幻影,眨了眨眼,與朱祁鈺相對的烏金色袖袍在風中翻動,他抬手,下壓,明明很慢,卻給人一種穿梭在了時光中的感覺,閑庭信步般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股磅礴的無形氣壓瞬息爆發,就這么輕輕的一揮手,就如千斤重擔般落在了劉從的雙肩。

噗通。

劉從瞪大了眼睛,視野中的景物突然就被拉低了一大截,看到的景物自那人胸前的烏金蒼龍紋飾落在了他的腳掌上,一雙月白色的靴子。

好似今夜,烏雲蔽月。

劉從忽然意識到了什么,茫然抬頭,認清了那張數年不見的硬朗面孔,嘴唇顫抖著嗡動:「原來是你……」

他口中的你字還未說完,就被一股子大力拍打著砸在了書房牆壁上,頓時兵兵啪啪一陣響動,胸口陡然出現了一個深凹的印子,不是掌,而是爪,龍爪之印。

「狗奴才,七大行宗里最弱的就是你。一個騸貨,也跟與我那般說話。」

朱祁鎮眼眸低垂,瞳仁已經縮成一線,碧色的光在其中交織著,如若是在布施密雲,有雷光閃爍。

也是這時,他的身後,那件烏金龍袍無風自動而起,一股股的黑氣從下擺向後蔓延而開,煙氣交錯,青芒流竄,竟是幻化成了一頭身披青鱗的威嚴青龍,它無聲嘶吼,威壓天降,伴隨著咔嚓兩聲,劉從胸前的那枚爪印更是深陷一寸。

噗。

一口帶著內臟殘片的灼血被吐了出來,劉從的眼神瞬間黯淡,豐潤的面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敗了下去,一下子變得比朱祁鎮和朱祁鈺還要衰老。

「太監就得有個太監的樣子。」朱祁鎮收回了目光,腳步微微一頓,重新邁出,聲音不輕不淡的響起:「七大行宗還是七大行宗,只不過沒你的名字了。」

……………………………………………………………………………………………………………………………………………………………………………………………………朱祁鈺眉頭深鎖,看著自己的皇兄一步步靠近,卻出奇的沒有露出半點害怕和恐慌的情緒。淡淡的將手里捏著的筆放在了硯台上,穩穩的搭在了缺口處,然後道:「你來了,皇兄。」

朱祁鎮笑了笑,走到了案桌前的時候,身上散發的威壓和青龍化形已經全部消散無蹤,他拾起了那支被朱祁鈺放下的筆,細數上面的筆須,然後重新放下,道:「少了十一根。」

語畢,那筆咔嚓一聲居中斷裂,分成了兩截。

「還有,你應該叫我皇帝。」

「可現在,我才是皇帝。」

朱祁鎮眉頭微動,黑金袖袍下的手掌輕輕敲了敲桌子,緩聲回答道:「那是我借給你的,不是送給你的。」

「當弟弟的,喜歡哥哥手里的東西,哥哥借給弟弟玩幾天,那無可厚非,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當弟弟的,喜歡歸喜歡,卻不想還了。不還歸不還,還想把哥哥也給趕走,這就不叫借,叫偷,叫搶。」

朱祁鎮說完,已經走到了朱祁鈺的邊上,竟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道:「現在我回來了,是不是該把這個還我了。」

他說,微微彎腰,點在了朱祁鈺的那枚碧玉扳指上。

然而,朱祁鈺卻是微微屈指,收緊了玉扳指,抬頭,開口,輕輕的說了一句:「你只是拿我擋災。這位置,不是你借我的,是我自己奪來的,憑什么要還你」

黑金龍袍和燙金龍袍並排而立,金色的龍紋和蒼色的龍紋在燈光映照下交錯。

朱祁鎮起身,終究還是松手,眯起眼睛道:「你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跟在我屁股後面唯唯諾諾的軟弱的弟弟了,不過……最是無情帝王家,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大家都做好准備吧。輸了,就認命。」

「好。」朱祁鈺點頭,執另一支筆,打開奏折,寫下一個允字,再抬頭時,朱祁鎮的身影已經憑空消失。

朱祁鈺嘆氣,攤開一章素紙,寫下了六個字:順天意,逆天命。

……………………………………………………………………………………………………………………………………………………………………………………………………山東蘭陵,蒼穹門。

整整一天的時間,坐在大廳中的吳雨都顯得有些焦慮,他的心情實在不太好,一波一波的麻煩事如暗潮涌動,明明已經是黃昏時分,可蘭陵城內卻還是十分的喧鬧和嘈雜,一隊接著一隊的騎兵在城外邊駐扎。

黃昏漸晚,夕陽薄暮,外頭狼煙陣陣,屋內卻是茶香裊裊。

廳堂內擺著一張紅木圓桌,桌上擺著兩盞青瓷茶杯,一壺熱茶,在吳雨的對面,則是坐著一位其貌不揚卻風情款款,透露出無限韻味的女子。

司明月一身赤紅色長裙,身材豐盈而勻稱,雖說胸乳比不上玉琴那般呼之欲出仿佛衣袍都遮不住的高聳,腰下的肉臀也不及唐淡月那般挺翹,圓乎乎的好似將天上月輪摘下鑲嵌,腰肢也不見得比柳兒更加堪堪一握,沒有任何一方突出,可整體下來每個方面都不遜色多少,加上她的個子也頗為高挑,面容清淡端庄,皮膚雪白,即便容顏不是如何的經驗,卻也給人一種微微窒息的感覺,總是莫名其妙的就往她那柔美的身段上細看,恨不得透過那件紅袍,將一切盡收眼底。

「三十二次。」司明月倒茶,從木桌上推給了吳雨,輕輕的說。

「嗯六當家你說了什么」吳雨接過了溫茶,好奇的問。

「從我落座開始,少當家你就偷偷瞄了奴家三十二眼,請您稍微克制一下,於情於理,奴家都不該被你這么放肆的看著,更何況……」

司明月的粉面微微一紅,抬頭,眉眼清淡,落在吳雨尷尬的臉上說:「你這眼神也太明顯了,生怕奴家察覺不到么。」

聽著司明月一口一個奴家奴家的說著,吳雨嘬著熱茶,用抬起的茶杯遮住了眼簾,擋住了那幾道飛來的冰冷眼刀,匆匆忙忙的扯開了話題:「前方的戰事怎么樣了。」

「五五均分,蒼穹門的門眾和臨時收編的人都是散兵游戶,不懂什么陣法,勝在後方糧草充沛。而於謙的正規軍雖然戰力高些,懂得三人聯戰的協調配合,不過後方補給乏力。當然,最棘手的還是山東宋刀和那位紅顏玉翡翠。」司明月替自己也倒了一杯,不過彎腰的時候卻伸手捂住了領口,似乎是在防備有沒有春光泄露。

「那西湖無夢唐子午呢」吳雨說著,看了司明月第三十三眼,遺憾的是,還是沒能看到任何亮眼的東西。

康姆「唐子午老了,比山東宋刀更老,他的霸槍出一次就垮一寸。」

「那明月姐你呢,據說你已經是破境的級別,離行宗還有多少個步子」吳雨問。

司明月愣了愣,稍稍皺眉,回答:「此生無望,或是臨門一腳。」

「我聽不懂……」

「不用你懂,倒是你,明明有蛟螭血脈,除了青龍,就是天下修行最快的人,月前就看你是成域,怎么現在還是成域」

「不不不,之前是成域,現在……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