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彷徨:枕邊的陌生人】(22)(2 / 2)

心早已不再屬於我。

眼淚?我居然會為了這樣的賤婦,不!yín婦!yín賤的盪婦而流淚?我他媽的還是不是男人?能不能有點出息?李海濤!你他媽就是王八頭!你他媽就是個大傻bī!

好!我就去看看你們這兩個賤人這兩天都在我的新房!我的新房子里干了些什么不知羞恥的惡心事!

打開燈。

客廳里還是我上次來的那樣,家具都堆放在房間的中間,為了過兩天要刷牆嘛,我一個人把這幾個破沙發都推到了中間,用塑料布蒙上了,現在上面滿是灰塵。

這是個三居室,兩個卧房,一個廳,一廚一衛。

副卧里面的床已經被我拆了,只有主卧里有床,大雙人床我那天犯懶了,沒拆。

我直接進了主卧。

出乎我的意料,房間里被打掃的非常干凈。床上的被褥整齊的疊放著,床單規規整整一個褶皺都沒有。

問題是,我上次來的時候,這房間里的被褥都被我卷起來立在了牆角。

現在我看到的是一床新被褥,床單枕套都是新的。

地面上被打掃的一塵不染,一片碎紙屑都沒有。

牆角有個嶄新的塑料洗臉盆也是我上次來沒有的。

我想起來,這里的衛生間的舊瓷磚被我刨掉了一半,有水,可以洗臉,但不能洗澡。而事後洗澡或洗下身,是楊雋最大的習慣。

衣櫃是空的,楊雋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拿,只有隨身的證件和物品。

房間里有股淡淡的香水味。

床頭邊上有一包用了一大半的抽紙紙巾,在靠近床頭的地面上還放著一個裝了半瓶白水的玻璃杯。

我把床上的被褥和枕頭翻開,枕頭下立刻出現一個團成小團的淡藕荷色的小布團。

這是楊雋之前穿過的那條有小花的蕾絲邊內褲。

床里側靠窗的那邊有個已經很久的木質床頭櫃。

我轉到另一側,剛才進門沒看到,床頭櫃旁邊有個紙簍。

紙簍里面,有一大堆紙巾團成的小紙團。

足足有半紙簍。而且里面只有團成一個個小團的紙巾,沒有其他東西。

我踢了踢那個紙簍,里面的紙巾團明顯都包裹著一團東西,或多,或少,或濃,或稀。

我想我知道這大半包抽紙干嘛用了。

床頭櫃里我找到了一盒避孕套。

只少了一個。

半紙簍的小紙團,卻只少了一個避孕套,楊雋啊楊雋,你還真打算給這個畜生生孩子啊?你的衛生習慣呢?你就如此瘋狂地讓那個男人把那種足以毀掉你一生的體液傾瀉到你的身體里?你以前和我不是不帶套子堅決不給做嗎?你瘋了嗎?

兩個白天一個晚上,這是干了多少次才有這么多紙團啊?

刁金龍啊,你都五十多歲了,就你那臃腫的身板,那高血壓,你媽了個bī的你真拼命啊!

我恨的咬牙切齒,但我發覺我已經不像之前那么憤怒了。

我現在感到更多的是一種奇恥大辱。

楊雋!我的女人!我的妻子!這兩天里,是以一種什么樣的情感來面對這個比她大了足足有二十幾歲的老男人每天如此瘋狂的蹂躪?

至少,現在為止,你楊雋還是我李海濤法律上、道德上合理合法的妻子!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就那么貪圖這種肉體上的快感嗎?你連最基本的羞恥心都沒有嗎?

2。

我和你戀愛一年,結婚兩年多了,我為什么從沒發現你如此的熱衷於這種本來只應該發生在夫妻之間的事?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只要我想要你第二次,你都會很抗拒的找各種借口來逃避,可是,在錄音里,在這個房間里,這個能做你父親的男人,如此瘋狂的求歡,你居然都接受了?

是你變了,還是我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你?

看著紙簍里的東西,我開始陣陣作嘔,急忙跑到衛生間,對著馬桶吐了個昏天黑地,翻江倒海。

衛生間里有一塊看起來沒用過幾次的香皂,靜靜的躺在洗手盆的鏡子下面。

我突然驚詫的發現一個問題,這塊香皂居然還是濕的!

他們!他們才走沒多久!

我在衛生間里找到一根細木棍,跑到主卧,捏著鼻子,強忍著陣陣的惡心,把紙簍攪翻,里面的小紙團立刻散落開,一股莫名的腥氣撲面而來,我用木棍輕輕捅撥了幾個紙團,果然,有三四個紙團還處於非常濕潤的狀態!甚至,有一個在我的木棍剛一捅到它上面的時候,立刻裂開了,里面像鼻涕一樣青黃色的液體隨即流淌出來。空氣中立刻彌散開一股濃重的新鮮jīng液氣味。

我幾乎跳了起來!我感覺我的臉都開始扭曲了!

瘋子一般激動地沖下樓去,打了個車朝機場狂奔。

不到九點,我就到了機場。

哈爾濱機場並不大,我進不去候機區,要過安檢,我沒有買機票,被攔了下來。

我已經焦急到無法克制的程度。

像熱鍋上的螞蟻,語無倫次的找各種穿制服的打聽,想知道今天有沒有去深圳的航班。

果然晚上10點05分有一個去深圳的航班。

而且,那班飛機還沒開始安檢!

我開始狂打電話,左健!香坊分局!派出所!甚至110!

我告訴他們我肯定那個逃犯刁金龍要乘坐這架飛機去深圳。

九點半,已經開始安檢了。

各種警察,著裝的,便衣的,甚至我看到還有荷槍實彈的武警,或在明處檢查,或躲在暗處蹲守。

我感覺半個哈爾濱的警察都被我的電話驚動跑來機場了。

左健來的時候已經九點五十了。

十點零五分了,飛機已經開始起飛了。

我癱坐在地上。

一無所獲。

不但楊雋沒出現,刁金龍,小輝,我想找的人,一個都沒出現。

眼看著送客的人群已經散去,我和左健都傻了眼。

毫無意外的,我和左健都被帶回了香坊分局的刑偵大隊。

問明情況後,左健很快就被放了。

我被轉到了打黑辦。

一個40多歲的男警官先幫我打開了手銬,又遞給我一瓶純凈水。

「我叫許斌,是刁老三涉黑案的負責人。」他帶著一絲南方口音向我介紹自己。

我點點頭,長這么大,我是頭一次進到這種地方,剛才在刑偵大隊的辦公室,我早就交代了一切問題。我是怎么認識的刁金龍,怎么聽到了他和我老婆偷情,怎么和我老婆在電話里吵架,怎么發現他們回過我的新房,怎么就認為刁金龍會坐這班飛機去深圳,不過心存僥幸吧,我沒敢說錄音筆的事。

許斌個頭不高,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一副南方人長相,顴骨高高,嘴chún厚厚的,眼神中有一種警察特有的威嚴和jīng明。

他低著頭,坐在辦工作後面翻看著我之前在刑偵大隊那邊的筆錄,看的非常仔細,似乎是不想錯過一個字,一個標點符號。

「李海濤,你當時在酒吧里已經發現了你老婆和刁老三的事,為什么沒有當場去抓jiān?」許斌看出了破綻,問我。

「……我當時不知道那是我媳婦。」

「哦,那後來怎么就發現了呢?」

「……」我愣住了,如果講實情,就要交出錄音筆,可是那里面錄得東西實在是我不想給其他任何人聽到的東西,只好撒謊說:「後來聽刁老板……刁老三說起這個名字我才發現的。」

「他對你提起他的情人?他很信任你嗎?」許斌帶著職業的敏感追問我。

「說不上信任吧,我想可能只是炫耀他有很多女人吧,我在那里畫畫時候他經常過來跟我聊天。」

「他都跟你聊什么?」

「基本都是聊女人,今天把哪個小姑娘搞了,明天把誰家媳婦上了,就是這些。」

「除了這些還和你說過什么?」

「大部分都是這些,其它的……我也沒留意呀。」

「他提到過在深圳有什么朋友或生意嗎?」

「……」我努力的思索了一陣說:「沒有,這些事他從來不當著我的面說。」

「據你的了解,刁老三除了和你妻子有不正當的關系,還有誰?」

「酒吧里面有三個女服務員是我知道的,其他的我就不了解了。」

「把她們的名字給我寫下來」許斌說著遞給我紙筆。

我伏在茶幾上寫下了齊曉宇和另外兩個女孩的名字。

「齊曉宇……這個女的我們知道,我們已經開始關注她了。」

他說著,把我寫了名字的紙收到了辦公桌的抽屜里。又從口袋里掏出一盒香煙,朝我示意了一下,我急忙揮手表示我不吸煙,他自己抽出一支煙,點燃後神情悠然的吸了一口。

「你認識刁老三之前知道他是什么人嗎?」

我搖搖頭。

「他老婆賀桂芬掌控著一個有數十人組成的賣yín團伙,專門從事把黑龍江的女孩送到廣東賣yín的勾當,而刁老三本人就是曹秉程專門的和事人,幾乎所有曹秉程在暗地里做的非法勾當都是刁老三出面出力做的,同時他也是負責幫曹秉程一干人洗錢的人,他的手下徐茂輝,還涉嫌藏毒販毒,不過這還不算他最大的問題,刁老三和他的老婆以及手下,長期拉攏聚集哈爾濱十幾個批發市場周邊的閑散人員,欺行霸市,強買強賣,壞事做絕了!零一年東門市場山東菜販被傷害致死,零三年江北永和批發市場聚眾斗毆致死案,幕後都是他cào縱的。還有幾十宗傷害、勒索、強jiān的案子都和他有關。」

我有些不寒而栗,我和刁金龍相處了一個月,居然完全沒有想到他的背景這么凶殘。

「李海濤你是個老師,可能一輩子都沒聽說過這么多的砍人,殺人,強jiān,勒索的事,但是這些都和刁老三有關,之前他和曹秉程的關系非同一般,對他的舉報都被曹秉程攔下來了,這回曹秉程倒台了,他和他老婆之前做的那些惡事就又被翻了出來。」

我苦笑,心里面的滋味像翻到的五味瓶。

「你老婆的事……」他表情有些惆悵的說:「說實話,我很同情你,也希望你能冷靜處理,我們警方也清楚這里面和你老婆沒什么關系,我們在抓捕刁老三的時候,如果有了你老婆的消息,我們會及時通知你,不過,我們也希望,如果你有了什么線索,一定要第一時間和我聯系,明白嗎?」

說著,他遞給我一張名片,我趕緊點著頭應允,把名片收了起來。

「還有,我強調一點,如果你得到了你老婆的消息,一定要先通知我,千萬不可以擅自去找她,更不能輕易去驚動刁老三,你能做到嗎?」

我嘆了口氣,心想,你們警方都找不到的人,我怎么可能找到?不過還是用力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