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彷徨:枕邊的陌生人】(30)(2 / 2)

「海濤……你是不是已經不愛我了?」

她眼睛里的淚水已經在晶瑩的顫動。

「小雋……事到如今,你能開誠布公的和我說說,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嗎?」

我問。

「你先告訴我,你還愛我嗎?」

她的臉頰上,兩條淚痕滑落下來。

我猶豫著,遲疑著,閉上眼睛痛苦的點了點頭。

「我這么傷害你,你怎么還愛我?」

她抽泣著。

我說不出話,因為我也已經淚流滿面了。

「我真的以為……以為你和唐明明……所以才和刁哥……」

她嗚咽著說。

我仰面癱坐在沙發里,聽她繼續說下去。

「本來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本來我和他什么事都沒發生,本來我都已經決定了不再見他,我不想再錯下去,可是卻突然發現你和唐明又聯系了,而且還開了房,我那天真的好憤怒,你又不哄我,對我那么強硬,我真的好憤怒,我當時像瘋了一樣,心里就只想著去報復你!」

「用這種方法?用這樣的手段?」

我大吼。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像瘋了一樣,滿腦子都是你和唐明明在床上的樣子,我滿腦子都是你惡狠狠的凶我,摔門走掉的樣子,我害怕!我憤怒!所以才給他鑽了空子。」

她泣不成聲的說。

「好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么就是說,你的出軌,完全是我引起的咯?」

我鄙夷的看著她說。

「不是!……不是的!我沒說是你引起的,是我太多心了才做錯了選擇。」

「選擇?你稱這個流氓為你的選擇?」

「我也不知道,他之前已經追了我好久了,我都一直沒有讓他得逞,不知道怎么搞得,我可能那時候是昏了頭吧。」

我搖搖頭,她所說的,和我了解的事實,有很大的出入。

這個女人太多謊言了,直到現在,她還在對我撒謊。

我想我是時候去提醒一下她了。

「行了,就算你和刁老三是一時之憤,沖動下做的煳塗事,那你跟你們的金總呢?你以為我一無所知嗎?」

楊雋臉色大變,驚訝的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什么?」

她大叫:「金總?我什么時候和金總有事啦!你聽誰胡說的啊!」

我冷冷的說:「胡說?不是有照片落在別人手上了嘛!」

「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徐胖子!一定是他!他之前就到處給我和金總造謠說我倆開房什么的!你說有照片,你拿出來!如果那里面的女人是我,我立刻死在你面前!」

她全身綳緊了兩手拼命的攥著拳頭朝我大喊。

我遲疑了,我並沒看到過那些照片,所謂艷照,都是小輝的一面之詞。

我本身就是搞美術,做圖形圖像的,圖片的造假現在來說門檻很低,稍稍有點ps技能的人,就可以做出那種移花接木的照片。

問題是,我現在應該相信楊雋嗎?我不知道。

楊雋還在激動地朝我大叫:「李海濤!我對天發誓,不論你聽徐胖子說了我什么,都是他無端的造謠!他從去年就一直想方設法的追我,我根本就沒理過他,我和金總更是無稽之談!我從來沒和金總單獨出去過!」

我沉默。

這個時候,這件事楊雋有必要和我撒謊嗎?我好矛盾。

我希望她說的是真的,可是,她之前對我說了太多的謊話,讓我怎么相信她?我該繼續問問她關於她的那個老師的事嗎?算了,沒必要,就算是真的,那也是在認識我之前的事,我沒必要糾結這個人。

「行了,真的假的都無所謂了,我不想再追問這個事了。」

我無力的說。

「海濤,你還是不相信我?」

她哭著說。

「這個金總的事,先放一放,你還沒說你為什么要跟刁老三私奔呢。」

她打住了話頭,只是小聲的抽泣著。

「就像你剛才問我,我也問問你,你愛上他了?」

我現在的語氣很平和,感覺自己好像什么都想開了。

「我不愛他」

楊雋非常肯定的說。

表情很堅決。

「那你為什么會跟著一個逃犯亡命天涯?」

「我說了,我是看了你和尤佳接吻的照片才決定離開你的。」

「你什么時候決定走的?」

「……第三天」

「什么第三天?」

我問。

「你發現的第三天。」

我醒悟,她那時候在新房里。

我正要接著問,她反倒先問我說:「你是怎么發現的?」

我苦笑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倆那么囂張,在酒吧在洗浴中心搞得天翻地覆的,你覺得沒人會知道?」

她滿臉糾結的小聲說:「洗浴中心……這你也知道?」

我帶著厭煩的表情瞪了她一眼。

「那天……在刁哥的酒吧,你就在旁邊的房間嗎?」

她小聲的問。

我苦笑,點點頭。

「那……你怎么不沖過去抓?」

她追問。

「我怎么知道是你?他刁金龍經常帶女人在那個房間里胡搞,我怎么能想到是你?」

「……那你後來怎么發現的?」

我看到她問這句話時,滿臉通紅,甚至比昨天我打她耳光的那種紅還要深一些。

如果我提到錄音筆,勢必會把小輝交代我的事也全盤說出來,我現在還不肯定楊雋是站在那一邊的,我覺得現在還不是說出錄音筆的時候。

我突然想起了一個理由:「你褲子上的紅色,和我用的紅色是一樣的,所以我肯定你到過酒吧。」

「不可能!相同的紅色顏料多了,你怎么就肯定我褲子上的和酒吧里用的是一樣的?」

「我和顏料打了一輩子交道了,這點小問題我還是能判斷准的。」

楊雋有些將信將疑的看著我。

我是扯謊,自然有些心虛,故意不去看她的眼睛。

「褲子粘上顏料的那次,你也在旁邊嗎?」

她問。

「沒有,但是我知道那次你倆沒做愛。」

「你不在,怎么知道?」

「刁金龍那時候經常對我顯擺他泡女人的本事,他怎么泡的你,之後都是全程告訴給我聽的。」

楊雋的臉赤紅起來。

「這個人真惡心……」

她小聲的說。

「小雋」

我很嚴肅的面對她說:「我問你個問題。」

她點點頭。

我問:「你剛才說你不愛他,為什么和他做愛?還和他私奔?」

她用力的搖頭,把披散的長發搖動的飄逸起來。

「搖頭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追問。

「我不知道,這種事,有了第一次,就很難拒絕第二次吧。」

「不愛他,為什么要和他走?」

「那天你半夜三更的對我大發雷霆,我就知道你一定是發現了,我怕的要死,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對你,我害怕,就只能去找他,可是他就騙我說你和尤佳早就上床了,一直躲在他的酒吧里,每天都鬼混到很晚才回家,我當時特別傷心,覺得你已經有了新歡,又找到了我出軌的借口,一定會不要我了,就索性決定跟著刁哥去石家庄……」

「石家庄?」

我奇怪的問。

「哦,刁哥讓小輝去取錢,結果小輝不見了,怎么也聯系不上,刁哥就說小輝肯定是背叛了他,他沒現金,就只好先去石家庄找朋友,所以我們先去的石家庄。」

我想起了照片時間的空缺,問:「在石家庄呆了好幾天?」

她點點頭說:「在石家庄他朋友家里呆了5、6天吧。後來弄到錢了,才去的深圳。」

我注意到她提到石家庄的時候,眼睛里很閃爍,像是有些什么事不想去觸及。

「海濤……不說這些事了吧,今天是除夕,我們開心的過個年好嗎?」

「開心?你現在能開心起來,我可不行。」

我冷冷的說。

她笑了笑,噘起小嘴巴,像是極力的想做出一絲撒嬌的表情,不過那表情我看起來很生硬,也很別扭。

「海濤,你說你還愛我,是真的嗎?」

她問。

這回我沒做什么猶豫,點了點頭。

她笑了,這回是發自心里的笑,我看得出來。

「那……我們做愛吧。」

從我認識楊雋以來,她從沒對我說過這句話。

就算有這個意思,她也從來沒有如此坦然和大方的表達過。

這個女人已經不是我認識的楊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