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彷徨:枕邊的陌生人】(53)(2 / 2)

「是我老婆,楊雋!」我大聲回答。

民警遲疑了一下,說:「你說她是被綁架,那邊說,是你要拐帶人家兒媳婦,人家也報警了哦。」

我的頭嗡的一聲。

是啊,楊雋親口承認了,她已經和刁老三的兒子領證結婚了。

那么我現在還真的有些解釋不清了。

我頭上有傷,但這只能說明我和被害人的婆家有過沖突,但我這傷最多算輕微傷,賀桂芬的那伙人都是職業打手,把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卻只造成了非常微弱的傷痕。

而我這拐騙婦女的罪名恐怕是有些麻煩了。

民警看著我糾結的表情,不屑地朝我笑了笑說:「人家說了,只要你保證以後再也不去sāo擾她家兒媳婦,今天的事就不追究了,你趕緊走吧。」

我心有不甘,卻也明白,在派出所糾纏,不但毫無意義,而且還會浪費時間,當務之急實在是應該盡快找到楊雋,把她帶離那個地獄般的火坑才行。

這個派出所所處的地段倒也算繁華,出了派出所第一件事就是就近找到個移動營業廳,把我被他們丟掉的電話卡補辦回來,又買了個最便宜的手機,台出租車,一邊打電話給唐明明告訴她這邊發生的意外,一邊讓唐明明幫我打聽一下賀桂芬的家在那里。

出租車剛回到市里,手機里接到了一條短信,唐明明告訴我賀桂芬家的住址,不過她接著打電話過來囑咐我不要輕舉妄動去招惹那個女人,她說我一介書生,肯定會被人家揍得很慘的。

我已經被揍得很慘了,我只是沒告訴她我已經挨打了而已。

唐明明堅持說要回來,我費了好大的勁才說服她放棄念頭,不過我感覺她答應我不會來,也不過是敷衍我的權宜之計,她對我的擔心我感覺的很明顯。

放下了唐明明的電話,我開始准備要付諸行動了。

這回是我有准備的行動了,我被動的次數太多了,也吃了太多沒准備的苦頭。

我已經准備和她們拼了,就算是死,或者殺人,我也一定要救出楊雋。

可是到底怎么才能救出她。

我不知道,我也沒概念,我只是知道,絕對不可以再一次讓任由楊雋在那個惡魔之家停留,哪怕多一秒都有可能讓她墜入無邊地獄。

可我現在還有什么資格去管這些事?我早已不是她的丈夫,我還有什么必要去理會她的生死?

不行,不管她是誰的妻子,我曾經答應過她要保護她一輩子,我已經食言了太多次,我絕對不可以再一次眼睜睜的看著她跳進火坑。

可是她三番五次地背叛和傷害我,她真的值得我去為她拼命嗎?值得嗎?我倆前腳離婚辦的離婚手續,她立刻就和那個傻子結了婚,這樣的女人值得我為了她去拼命嗎?

她一定是被bī的,賀桂芬那娘們一定是拿小雋的女兒來威脅她,肯定是這樣,我被拖進廠房時最後看到楊雋望向我的眼神和那天在車廂里她被刁金龍拽走時的眼神何曾相似!她絕對是被bī的!

沷怖頁2u2u2u、c0m不管了,她對我是有過無法彌補的傷害,但是我就是看不得她受苦!不管了,我拼了!

我打定主意,趕緊到附近的超市里買了兩把水果刀,也知道賀桂芬那種人,身邊一定有幫助她的人,恐怕輕易接近不到她,而那些人是靠傷害別人為生的,我得保護好自己,可是這方面我基本沒什么經驗,現在也找不到人來幫我,也不能拉別人下水,豁出去了,到體育用品那里又買了些護膝護腕什么的防護用品,也不管到底能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反正就算是混個心安吧。

按照唐明明打聽來的信息,原本他家在市里有兩處房產,不過都被查封了,賀桂芬現在應該住在江北回龍灣小區的那個別墅里。

進小區查的蠻嚴的,所有的車輛都要有證或由業主帶領才能進入,我是步行,不過也要出示業主證,我厚著臉皮,跟在一個阿姨後面強壯鎮定的樣子像是跟那個阿姨很熟的樣子混進了小區。

這是個獨棟的三層別墅,有個很大的院子,至少有6、700平。

院子里有條大狼狗,原本懶洋洋的趴在窗子下,我剛走近,那狗忽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把那條拴在它脖子上的鐵鏈掙得咯咯響,萬分警惕地盯著我。

我只好往後退了一步,沒敢多停留,趕緊走到路的另一邊。

我不敢在這里多停留,確定了門牌號沒錯之後,我繞著這個別墅轉了一圈,能看到里面人影走動,別墅里每層都有人活動。

里面加起來的話,少說也有十幾個人。

我幾次想跳進這別墅低矮的圍牆跳進去,但是遠遠地看著那條大狼狗,心里禁不住有些打怵。

已經圍著那院子轉了很多圈,估計早就引起注意了,我也不知道該怎么才能溜進去,正在愁眉苦臉的時候,唐明明的電話打過來。

她在電話里顯得很急切,我剛一接通電話,她就在那邊大聲嚷嚷:「李海濤你可不要沖動!我告訴左健過去找你了!先報警吧,你自己處理不了的!你可別又像以前一樣犯傻!」

「我報過警了,警察說不讓我管人家的家事,你也知道刁老三的兒子是個什么德行,小雋又被她們帶走幾個小時了,我真的害怕已經出事了!」我遠遠的看著別墅里面的動靜,小聲的回答唐明明。

別墅里面有人走動,不過里面的人似乎很放心院子里那條大狼狗的威懾,我在這里轉悠半天了,也沒人注意我。

唐明明還倔強的要我不要輕舉妄動,但我現在已經氣沖腦門,聽不進任何規勸,狠心掛斷了電話。

溜不進去,就算是強闖,我今天也要沖進去。

哪怕我根本不是那些人的對手,我也要和他們拼了。

我把一把水果刀藏在腳踝下,別在襪子里,另一把就用力攥在手里,給自己打了打氣,強鼓起勇氣,大步走向院子的門口,果然,我剛走近門口,手還沒有觸及到門把手,院子里那條狼狗立刻竄了起來,又被鐵鏈制約住,狂吠起來。

急促的狗叫聲驚動了別墅里面的人,有個黑壯的年輕人推開門朝院門處的我看了看,感覺有些陌生,他朝狼狗呵斥了幾句,踱著步朝院門走來。

「你找誰?」他疑惑地看著我問。

我打量了一下這個人,我一米七八,這個人大概比我高了半個頭,我狠下一條心,故作鎮定的回答:「我來找三嫂。」

他從頭到腳大量了我一陣,問:「你誰啊?」

「你告訴三嫂,說我叫李海濤,是楊雋……不!是小秋家的。」

他臉上依舊是有些狐疑的說:「小秋家的?」不過他倒也沒再為難我,扭頭朝別墅里面喊了一聲:「三嫂!小秋家來人說要見你。」

別墅二樓的一扇窗子推開,一個熟悉的人臉探了出來,正是賀桂芬圓鼓鼓的臉,她眯著眼朝我們這邊張望了一下,也有些驚詫,朝門口那人甩了一下頭,說:「讓他進來。」

我的手揣在上衣口袋里,在口袋里的手里用力地攥著手里的水果刀,跟著那男的進到別墅里,才看到一樓是個大廳,圍著一圈紅木的沙發,到處都布置著各種奢華的裝飾品。

大廳里還有兩個二十左右歲的小伙子,見到我進來,橫眉豎眼的看著我。

賀桂芬從二樓的樓梯上慢吞吞的走下來,已經換成了居家的休閑服,如果不是見識過她的惡毒,此時的她看起來還真的像是一個和藹的鄰居阿姨一般。

她見我局促又緊張地站在門口,有些不屑一顧地笑了笑說:「隨便坐唄,咋這么外道呢?」

接我進門的那個男的聽言立刻朝我筆畫了一個請坐的手勢,看似有禮貌,卻有無比的霸道。

我就近坐在靠門這邊的沙發上,紅木沙發很堅硬,即使墊了一個厚厚的海綿墊子,也感覺讓人十分的不適。

賀桂芬不緊不慢地在我對面也坐了下來,才點燃一支香煙,猛地吸了一口,把煙盒扔給我,問:「你不是要回深圳嗎?跑我家來干嗎?不會是又想拐走我家兒媳婦吧?」

我也點燃一支煙,身後立刻有人遞過來一個煙灰缸,努力的讓自己鎮定了好一會,我壯起膽子大聲道:「三嫂!我想求你放過小雋!不管她和你家有什么恩怨,她都已經夠慘了,給她一條生路,給她的女兒一條生路,就當是行行好,行嗎?」

賀桂芬輕蔑地撇了我一眼,帶著一絲嘲弄的口味道:「咋叫不給她生路了?

她女兒?那是我家老三的骨肉,我他媽會吃人啊?為啥在我這里她們娘倆就沒生路了?我還要求求你放過她呢,求求你別他媽總來sāo擾我家兒媳婦好不好?」

「我相信你是不會虐待她們,但是我親眼見到你兒子傷害她,我求你放過她好不好!我求你了!」我幾乎要從沙發里起身跪在她面前了。

她搖搖頭說:「小文是有些呆傻,但是也是知道疼媳婦的,上次在飯店那是你們刺激的他發了瘋,其實這幾年小文回復的挺好的,年八輩子也不發一次病,還讓你們給碰上了,放心吧,小秋……不是,那什么小雋在我這里沒事的,她和老三的野種我也會好好養大的,你這些擔心都是多余的。」

我知道我說服不了她,決定來硬的,裝作無計可施的樣子,跪在地上,一邊向她一點點的靠近,一邊哀求道:「三嫂!我求你行行好,就當小雋是條狗,放了她,我們一定會感激你!」

就在我已經挪到了客廳中間的當口,我的後背被猛的踹了一腳,隨後被人踩在地上,握著水果刀的手被制約住,刀子立刻被後面的人搶走了。

賀桂芬不屑一顧的笑著說:「就你這小樣還想使詐?不妨告訴你,三嫂我我就根本沒拿你當成什么情況來看待,弄死你,比他媽踩死只螞蟻都容易,說實話,要不是小文就是一門心思想要小秋,我真對你家這賤bī一點點興趣都沒有,一點挑戰都沒有,真沒意思。」

我被拖回剛才的沙發里坐下,不過這回肩膀上有人用力地按著。

「求你放過小雋吧!」我哀求,這回是帶著一絲絕望的。

賀桂芬突然嘆了口氣,看了看我,又朝窗外看了看,有些無奈的說:「為了這樣個賤貨,你說你值得嗎?要不是我家小文有這病,說實話,就是把我兒子打死,我都不可能讓這種賤bī進我家的門!」

「那就把她放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我幾乎要哭出來。

「我沒綁著她呀,她也是願意留在我家伺候小文呀。」賀桂芬臉上滿是得意的表情。

「就算是她親口說願意留下來,也是因為你們拿她女兒來要挾她,你以為我不知道嗎?」我大聲駁斥她。

賀桂芬聳聳肩,滿臉不在乎的樣子說:「她就和她女兒在一起,你可以自己去問她呀。」

我朝樓上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堅定的說:「好!我去問她!」

賀桂芬看我正准備起身上樓,搖搖頭說:「她沒在這里。」

我狐疑地看著她。

她笑著繼續說:「我早就給小文賣了房子,他們小兩口現在在自己家呢。」

我的心咯噔一下,完了,到底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