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第三章】(15)(2 / 2)

「那你們那個陳總監,總不會是因為你帶我去辦公室,就對你不太好吧?聽你說的,再加上我看到的,她好像之前就對你不太好。

」「她?哼!」蔡夢君嘟著嘴說道,「那個女人向來就是這樣,別說是對我了,全運營部的人她都看不上!成天找茬!在她心裡,好像別人都是菜瓜,天上地下唯她獨尊一般!可偏偏總裁還特別給她面子,全公司上下,她也就只在張總裁面前能有笑臉吧!——哼,三十八歲了,好像還是單身呢?真夠'三八'的!」蔡夢君側過頭,看了看我,眼珠轉了半圈,接著對我說道:「我看你們公司的那個cfo,跟她的氣質可像了,你們公司那個cfo也不是個招人喜歡的吧?我是不喜歡這個年紀的女人,尤其還愛穿西裝的三四十歲的女人,一個個的年老色衰,全都是'滅絕師太'!」我嘴裡發出了「呵呵」的聲音,可我壓根兒連嘴chún都沒動一下。

或許是每個人的主觀認知作祟吧,她跟她的上司陳綺羅積怨太深,所以才這么說的。

說起來,今天在我看到陳綺羅的時候,我的心念還是多少動了一下的。

我轉頭看了看蔡夢君,她正一直盯著我,見我對此沒發表任何意見,她也不說話了,咬了咬下嘴chún轉過了頭。

她似乎對我沒有對她說的「滅絕師太」一說表示認同而覺得有些失望,可實際上,讀過《射凋三部曲》無數遍的我很想告訴她,滅絕師太在原著裡的相貌,「算得甚美」。

說起來,蔡夢君還要比我大幾歲,可是經過我這幾次跟她交往,我發現她內心裡,似乎還是個小女孩,她的世界或許跟美茵的世界一樣天真,甚至還要青澀。

客觀地說,如果我想斷掉我對夏雪平的禁忌情愫,找一個女人作為移情別戀的目標,或者說是找一個替代品,比起蔡夢君,我還真挺願意去找那個運營部總監陳綺羅的——蔡夢君不是說,這個陳綺羅還單身么?可是那個陳綺羅的氣質,就像蔡夢君說的,的確是跟夏雪平太像了。

「你怎么不說話了?」蔡夢君突然對我問道,「……該不會心裡在想著誰吧?」我看了一眼蔡夢君,「噗嗤」一聲笑了:「呵呵,你覺得我能想著誰啊?」「你們公司那個cfo。

」蔡夢君有些氣鼓鼓地說道,「說實話,我感覺你們倆之間……好像有點什么事情似的……」我靠……這么明顯嗎?「唉,女孩子家,就是喜歡多疑。

蔡姐姐,你可想多了,」我打著哈哈搪塞道,接著嘆了口氣,「……人家『夏女士』,可是有男朋友的。

」「那你還是在想她!」蔡夢君皺起眉頭。

「我……我是心煩而已,心裡不舒服。

」我看了一眼蔡夢君,只好接著編道:「不過可不是因為她,我是最近工作給我煩的……你想想,蔡姐姐你都23了,剛當實習生還這么多事情;我才21啊,每天的事情……煩得要死。

」聽我這么說,蔡夢君的表情才緩和了下來:「那你平時就不出去玩玩?」「玩?上哪玩啊?這么說吧,小爺我從小到大基本沒出過省,全f市的地方,我都玩遍了,哼哼,說實話,我都不覺得f市現在還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那正好啊——對了,我差點都忘了跟你說了!」蔡夢君突然興高采烈起來:「這個週五就是亦菲的生日,到時候她也會回家過生日。

」「週五?這么巧?那不是兩天以後么?」我問道。

「是啊。

我其實早就想好了:我想在她家給她辦一個生日派對,我到時候會找幾個朋友,一起去她家玩。

你要是沒什么事情,你跟著一起來熱鬧熱鬧唄?」「我?」我遲疑地看了一眼蔡夢君,然後我就想起了今早我跟段亦菲之間的不歡而散:「我……我就算了,段亦菲是你的朋友,她過生日我過去真的好嗎?」「有什么不好的?」蔡夢君眨了眨眼睛,看著我,接著對我問道:「秋岩,你是不是……對亦菲有什么成見啊?你是不是覺得她是個殘疾人,脾氣也不好?」「誰說的?天地良心!我何秋岩從小到大就沒歧視過殘疾人。

」我對蔡夢君說道。

蔡夢君依舊以一種分析的目光看著我,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不對,你還是有事。

你從跟我認識到現在,沒事就願意跟我打聽她的事情……剛才我問你是不是對她有成見,你先看了左下角一下。

你在說謊,你倆還是有事!我給她打個電話就知道,亦菲從來不會騙我……」記住地阯發布頁「不是……我的好姐姐!我看左邊不是什么說謊,我開車我得看一眼後視鏡啊!」我連忙解釋道。

可這時候,蔡夢君已經把她的電話點開了,由於她還要用手機做地圖導航,所以她直接開的免提。

我剛要伸手拿她的手機把電話掛掉,可是正巧這時候趕上一個十字路口的轉彎,我被分了個神,拐彎的時候差點開到逆向車道上去,因此三個方向的車子對著我同時鳴笛,給我嚇得渾身打了個激靈。

我連忙把好方向盤,把車子開到了正確的車道上面,這個時候,段亦菲那邊的電話也接通了:「喂,夢夢!」段亦菲的聲音聽起來很慵懶,像是剛睡醒一樣,「你個死夢夢!今天怎么才給我來電話呀——」「菲菲!嗚嗚嗚——人家今天實習上班,又被『滅絕師太』給罵了!嗚嗚嗚嗚……」蔡夢君噘著嘴,對著電話那頭的段亦菲撒著嬌。

「哦——不哭不哭!不哭不哭!」「咩……要抱抱!求安慰!」「好好好!抱抱!」「嘻嘻嘻!」蔡夢君笑了笑,接著就換了個正經的語調說道:「問你件事啊,亦菲。

你這個週五過生日,咱們不是說好要辦個派對嗎?我想讓秋岩一起來,他一個大男生、人高馬大的,也可以幫你佈置佈置屋子,也能幫咱們跑跑腿、拎拎東西什么的,你看可以么?」段亦菲那邊遲疑了一下,接著對著電話說道:「……你還真是喜歡他呢,什么事情都要帶上他。

你明明是想帶他來,然後在你找的那些朋友面前炫耀炫耀吧?」「嘿嘿……」蔡夢君笑了笑,然後又看了我一眼,她的臉上瞬間紅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故意的,還是確實有些沉不住氣不由自從,我摀著嘴巴咳嗽了一聲。

「怎么?你現在就跟他在一塊呢?」段亦菲聽到了我的咳嗽,立刻問道。

「對啊。

怎么啦?」蔡夢君想了想,直接對段亦菲問道:「我說你們兩個,是不是背著我吵過架了?怎么你們兩個說話今天都怪怪的?」「哪有?」「哪有?」我和段亦菲異口同聲地說了一句。

其實我是鬆了一口氣的,還好段亦菲沒有因為我今早跟她的那次不愉快的談話,而在蔡夢君面前揭穿我是個警察;可是問題也來了——段亦菲清楚,我接近蔡夢君就是沖著她自己去的,而她今早已經出離憤怒成那種狀態,居然還沒戳穿我的身份,我並不理解,她這是一種什么心理。

蔡夢君短暫地愣了一下,接著輕笑了一聲說道:「哼,那就是你倆背著我,在搞什么小九九——該不會,你們倆已經在我不知道的情況下談上戀愛了吧?」「哈哈哈!」段亦菲在手機里大笑道,「就他啊!夢夢,你還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說起來你可別護食,萬一哪天我跟你們家的秋岩因為什么不得已的情況吻在一起了,你可別掉眼淚。

」「嘁!你要是想要,我就讓給你了!」蔡夢君又有些氣鼓鼓地說道。

「嘁!說的像是人家已經是你的了一樣!」段亦菲反擊道。

「行了行了!我不跟你說了,我們要去吃飯了。

」蔡夢君又撇了撇嘴吧,接著關切地說道:「亦菲,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咱們週五見哦!」「好,週五見。

」說罷,電話掛了。

「喏,你看看,」蔡夢君指了指自己的電話說道,「我們家亦菲,平時還是很可愛的吧?你別覺得她不好相處,跟她熟起來以後,她還是會跟你很親近的。

」我看著蔡夢君,輕嘆了口氣:「希望如此吧……」正說著,車子開到了那家名叫「平敦盛」的日式居酒屋前面,我下了車往居酒屋的左右兩遍馬路望瞭望,發現這裡的道路居然有些眼熟,打開手機導航,仔細一看,這地方距離市局也就四五個街區的樣子。

等我的車子停下,蔡夢君迅速地下了車,跑到了居酒屋門口。

而我推開車門,站在車外,則是傻傻地往市局的方向望去。

我都說不清楚此時此刻,在我腦子裡到底在想什么。

「愣著干什么呀?快走啊!」蔡夢君盯著我看了半天。

我點點頭,關上車門。

鎖了車之後,蔡夢君跑到我身邊又拉起我的手,不由分說,興沖沖地就把我往居酒屋裡拽。

居酒屋裡面很是熱鬧,才剛到五點,這裡已經座無虛席。

進了居酒屋裡,蔡夢君便對著靠著門一側最最裡面的一個大桌打著招呼:「米娜桑!空巴哇!」「喲,小夢終於來啦!姍姍來遲啊!」記住地阯發布頁我仔細一看,那一桌六個居然全是女孩子。

桌上還擺滿了各種餐食,最中間還擺了一隻黑森林蛋糕。

只聽見在一旁的蔡夢君對著那六個女孩叫到:「我哪裡想到你們這么早就下課了?就在外面多耽誤了一會兒。

」那幾個女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蔡夢君,全都掩口笑著說道:「'耽誤了一會兒',是什么意思啊?哈哈哈……」等她們幾個笑夠了,她們又齊齊地看著我,接著對蔡夢君問道:「誒喲喲!這個小帥哥,該不會就是你常提起來的那個、把你迷得七葷八素的'文學青年'吧?」「什么『文學青年』啊!別瞎說!」蔡夢君臉上一紅,接著突然挽起了我的胳膊拽著我往裡走。

結果這時候,一個走路東倒西歪的高個捲髮男人從門口旁邊的洗手間裡走出來,突然跌到了我的身上。

我倒是沒什么,這男人跌得這么一下,倒是給蔡夢君嚇了一跳。

緊接著我把那人扶了起來,仔細一看,居然是丘康健。

「欸?丘課長?」丘康健提了提眼鏡,臉上泛著醺紅,盯著我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蔡夢君,笑了笑,對我說道:「嗯,好小子!來喝酒啊?」他打了個嗝,想了想,接著說道:「你小子,最近生意做的挺好吧?」他這么一說我才反應過來,剛才那一聲「丘課長」,差點讓我bào露自己的身份,因此趕忙點頭稱是:「嗯,還行、還行!托各位警界朋友的福!」蔡夢君禮貌地對丘康健笑了笑,接著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肩膀說道:「我先過去了。

」「好。

」我對著蔡夢君笑了笑。

丘康健晃悠著身子,對蔡夢君擺了擺手,等蔡夢君走後,他依舊有些站不穩,靠著吧台對我說這話:「喂,我說小朋友,要時刻警醒自己啊!要不是之前雪平告訴我過你用物流公司經理的身份接近過一個小姑娘,我也差點穿幫了!」「謝謝丘叔。

」我連忙對丘康健道謝,接著我端詳著丘康健的樣子,笑著問道:「我說丘叔,你這真的喝多了么?」「呵呵,」丘康健笑了笑,對我說道,「我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看您都站不穩了。

這是喝了多少?」「你不知道我。

我其實有點酒jīng不耐,喝點酒就這樣,不妨事、不妨事,身體是醉的,腦子是清醒的。

上幾趟廁所就沒事了。

」「呵呵,這個'平敦盛',就是你們幾個平時總來的地方啊?」我環顧了四周一下,便突然想起這個地方為什么似曾相識——因為昨天晚上,在大白鶴幫我破解的夏雪平的手機裡,我見過這個地方。

這個地方的佔地面積不大不小,裝潢十分jīng緻,如果在這裡坐久了,真的會以為自己已經身在日本。

吧台裡擺的一樽印了金漆木瓜紋的胴丸鎧,也很是吸睛奪目。

「對啊,這地方好吧!這里當初還是雪平找的地方,當年我、蘇蘇、雪平,還有小媗,咱們四個沒事就到這裡來。

吧台旁邊原本還有一個點唱機,日本原裝進口的,結果裡面全是假名,我也看不懂;裡面就有兩首中文歌,一首是鄧麗君的《小城故事》,另一首是李香蘭的《夜來香》——呵呵,《夜來香》的mtv居然還是黑白片《蜜月快車》的片段;想當年就這么兩首歌,我們四個就能一直唱長到後半夜去。

我真的太喜歡這個地方了:泉香酒洌、山餚野蔌,眾賓歡也……尤其這裡的生豬肝刺身最是不錯,很新鮮爽滑的,你等下要不要嚐嚐?」丘康健一邊扶著吧台晃動了幾下腦袋、勉強站好,一邊伸出左手食指指著我,對我推銷著他自己很心水的獵奇小吃。

我聽了以後連連擺手,心說沒想到這丘康健的口味還真是重,我想了想說道:「這么美味的東西,還是您自己留著吃吧。

丘叔,您自己也少吃點,聽說這日本國內都已經不讓吃生豬肝了……」「怕什么?那在日本國內,不還是照樣在吃河豚么?跟河豚比起來豬肝算個什么?說道河豚……雪平之前比較喜歡吃河豚刺身,配著梅子酒,確實味道很好……但是那也不如生豬肝!……哦,對了,說起來,雪平也在呢。

」丘康健對我說道。

「她也在?」我問道。

丘康健捂著頭,聽我問完話,鬆開手,對著我往鎧甲的另一邊一指,說道:「對啊,你沒看到啊?——喏,她不就在那呢么?」我側過身子,往鎧甲遮擋住那邊看去:在吧台的另一邊有一張小桌,在那裡徐遠正抽著煙,看著沉量才和蘇媚珍猜拳;正在這會兒蘇媚珍又一次贏了,沉量才懊惱地拍了桌子一下,接著端起滿滿的一杯扎啤就往肚子裡guàn;而坐在沉量才旁邊的艾立威,正端著一盤沒有一丁點葷腥的素拌萵苣沙拉吃著,跟徐遠一起看著端著酒杯往肚子裡guàn啤酒的沉量才撿著笑料;而坐在蘇媚珍身邊,背對著吧台、正默默地吃著一份北極貝刺身下酒的那個女人,正是夏雪平。

那桌人最先看到我的是徐遠,他抬手跟我打了個招呼;緊接著蘇媚珍和艾立威,也都舉起了手裡的筷子對我示意;剛嚥下最後一口啤酒的沉量才,也對我點了點頭,然後對著蘇媚珍拍了拍桌子,說了一句「再來再來,我就不信了……」記住地阯發布頁當所有人都跟我打了一下招呼後,被蘇媚珍拍了拍手背的夏雪平這才回過頭,她手裡端著的杯子邊沿仍然含在嘴裡。

她放下了杯子以後,卻依然把自己眼睛藏在頭髮梢後面、把下半張臉用自己肩頭遮住的夏雪平,什么表情都沒有、什么手勢都沒有,只是坐在那裡,冷冰冰地看著我。

傷感。

這是我在這一瞬間,從喝了酒以後的夏雪平的眼睛裡,讀到的唯一一個詞語。

它像一對冷冷的冰錐,一直刺向我的內心。

夏雪平只看了我一眼,便把頭轉了過去,接著端起一小碗涼拌海藻吃了起來,像誰都沒看到一樣。

我也側過身,長嘆了一口氣,接著對丘康健問道:「……嗬,量才副局長也在啊?他第一次來么?」「呵呵,你別看他平時在局裡是那么一個人;其實他沒事也總跟咱們混。

他啊,是個有家不能回的人。

」丘康健想了想,對我問道:「不過去跟雪平打個招呼么?」「不了,我這邊還要……」「秋岩,」丘康健對我說道,「雪平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太好。

下午回來的時候,她在車上一直流眼淚來著。

」我面沖著丘康健,沒有說話。

「我今天也跟著去了j縣,回來的時候徐遠跟我問了雪平半天到底因為什么,她無論如何都不開口。

沉量才等咱們都回來以後,才悄悄地跟我們說,他說他昨天跟你和雪平在徐遠的辦公室開完小會以後,你們倆在走廊裡吵架了。

他當時也沒聽太清楚。

秋岩,你跟雪平你倆到底怎么了?我看你來市局以後,你跟雪平相處的不還是很不錯的么?怎么就突然吵架了?」我咬著牙,心裡有點不舒服。

其實我有種想要去找夏雪平跟她好好談談的沖動,但是我一時之間腦子裡混亂,也不知如何表達自己、不知是否該表達自己,所以我對著丘康健一開口,居然就嘴硬了起來:「……她哭了就怨我了?丘叔,你怎么不說是徐遠把她說哭了,或者……或者沉量才給她擠兌哭的?」「鬧性子是吧?你昨天說你感冒發燒去醫院了?去的是哪家醫院啊?現在全市各大醫院的數據庫都是跟警察系統共享的,你要是真的掛號問診,你覺得蘇蘇和她網監部的同事們能查不到么?」我啞口無言。

在現有的警察系統,尤其是徐遠管理下的警察系統面前,我撒的任何一句謊,都是那包不住火的紙。

「今天雪平跟我們所有人,總共沒說幾句話;中午的時候我們吃完午飯,咱們回到警車上,我們幾個就發現她在掉眼淚。

」丘康健說道,「你這小子,怎么不說她是吃飯吃哭了的呢?」「……那你們中午吃的是什么啊?」我問道。

「因為實在是時間緊迫,所以大家都吃的豆漿和煎餅果子。

」丘康健答道。

我嘆了口氣,轉頭看了看夏雪平的背影,念叨了一句:「她倒是也真不怕吃膩了。

」丘康健看著我,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秋岩,你21歲了,我看你平時要比同齡人成熟得多。

我不清楚你跟雪平之間到底怎么了,可是母子之間,哪能有隔夜的矛盾啊?你是做兒子的,是個男子漢,她是你媽媽,說到底又是個女人,無論如何,你該忍一口氣就忍了,該好好哄哄她也應該去哄哄。

何況雪平這幾年都是怎么過來的,這些話,我也不是沒跟你講過……」丘康健把話說到這,突然住了口,直勾勾地盯著我看了半天,最後接著又問道:「你跟雪平吵架,該不會是因為她現在那個男朋友段捷吧?」我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接著笑著看著丘康健,我故意強行岔開了話題:「謝謝你了丘叔,我心裡有數了。

今天你們去j縣,查到了什么嗎?」「一無所獲。

」丘康健說道,「想不到咱們市局的人去下屬縣的警局查點東西,都要做的跟掘地三尺一般。

只是今天咱們局裡自己人倒是查到些好消息:我們課的人,在周正續的家裡發現了從封小明身體裡提取的那種可以吸引魚類的香味劑。

這種東西源自於法國,在國內可不容易買到。

」「那這么說,殺了封小明的,會不會也是周正續?」「不可能。

根據這幾天的調查情況來看,在封小明被殺同時,周正續正在一個學生家裡給其做輔導;根據後來在封小明被害附近的監控錄像來看,我們確實發現了一個身著黑衣戴著口罩的可疑男子,不過根據周正續的體貌數據以及生前的生理指標分析,那男人不可能是周正續。

唯一的可能,就是周正續把香味劑交給了真正的凶手,供其行凶後擾亂視聽。

」我點了點頭,敷衍地說道;「嗯,看來事情越來越有眉目了,好事。

丘課長,不多說了,您繼續暢飲吧,我不打擾了。

」丘康健聽我跟他聊了一圈,可最後我還是不想跟他一起去他們那一桌,他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接著眼神裡轉化成了一絲氣惱和憐惜;「秋岩,你就非得跟夏雪平這么犟下去么?我知道她自從跟何勁峰離婚以後,跟你和你妹妹之間的關係一直不太好;上週之前,我看你們倆好像還有點熱絡起來了,這到底又是怎么了?她是個倔脾氣,你要再是個倔脾氣,你們母子倆的關係什么時候才能有個緩啊?」「丘叔,這裡面的事情,我估計我說了你也不會理解的。

」「難不成真是因為段捷?……行吧,秋岩,我承認錯誤,我和蘇蘇在馮媗失蹤以後,確實曾經想過撮合雪平和段捷;不過雪平跟我說過,她跟段捷之間,並非大家表面上看到的那樣……」「人倆關係挺好的,丘叔,而且段捷那人看起來挺有風度的……郎才女貌么,夏雪平跟他挺合適的,」我苦笑著說道,「那天晚上倆人的親吻,我在一旁看著都'回味無窮'。

我說到底也就是個旁觀者,對人家倆人的關係說三道四,真的不合適。

丘叔,別瞎猜了,我跟夏雪平之間的事情,肯定是不像別人想的那樣。

」丘康健的語氣緩了下來,卻依舊用深邃的目光看著我,緊接著,他漸漸有些語塞:「不是一般人想得到的事情么?難道……你對雪平該不會……」「該不會怎樣?」我微笑著看著丘康健。

「……呵呵,不可能的……我自己的臆想罷了。

」丘康健恍惚地看著我,嘴裡咕噥著自言自語道。

「『不可能』什么?」我詫異地問道。

丘康健轉過身,險些跌了個踉蹌,他趕忙扶住吧台,對我擺了擺手:「沒事……醉話……我已經開始說醉話……我一定是喝多了。

秋岩,你去吧。

」說著,丘康健連扶著吧台的邊沿帶跌跌撞撞地,緩緩回到了酒桌邊上,坐到了艾立威和蘇媚珍的中間。

我又看了看夏雪平無動於衷的背影,接著走到了蔡夢君她們那一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