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最後一戰!(1 / 2)

主動而有計劃的舍棄次要的棋子,以得先而占優勢或主攻,謂之為棄子爭先!

這不單是弈棋上的策略,亦可做兵法之用,但是對於充當棄子的人來說,這是何等的殘忍?

尤其是曹姓、魏續、侯成這般的忠貞之士……死死地握著手中長槍,眼神中充斥著名之為憤恨的神情,曹姓,怒了!

「公明,我也不欲貪功,我等一人一個,可好?」早先那名曹將如是說道。

「呵呵,文達何以如此重我,既然如此,我也不僑情,謝了!」被稱之為公明的,想必只有曹艹麾下將領徐晃、徐公明了,那么剛才那將自然就是李通、李文達!

「我等疾奔數個時辰,若是功勞皆備我取了,李某情以何堪?」李通微微一笑,隨即笑意一收,一揮手喝道,「殺!」

聽聞自家將軍下令,李通身後的曹兵自是欲沖殺而去。

「這位將軍且慢!」早在李通下令沖殺的時候,陳登已是上前一步,口中呼道,「將軍可識徐州陳元龍乎?」

「唔?住手!」李通心中一動,猛得下令全軍止步,心下狐疑得說道,「陳元龍,這個名字好生熟悉啊……」

「陳元龍?」徐晃也是低頭深思,隨即他好似想起了什么,策馬前行幾步對李通說道,「文達,這陳元龍……」

「我也想到了!」李通點點止住了徐晃的話,冷笑著上前幾步,提槍對陳登喝道,「怎得?莫非你乃徐州名士不成,然就算是名士,為何助呂布而擋我天兵?」

「將軍何以欺我?」陳登笑著對李通行了一記大禮,拱手說道,「若是將軍當真不曾聽過我名,不知我為何人,何以止住麾下將士殺來?」

「你,」李通面色一愣,哈哈大笑說道,「好一個陳元龍,我且問你,你可知你師在我主公麾下為謀?」

「自是知也!」陳登點頭說道。

「那為何還欲助紂為虐,與我主公、與你恩師為敵?」

「非是我不欲投曹公,實不能也……」陳登苦笑一聲,隨即拱手說道,「此事在下曰後定會親自說與我師,如今……」說到這里,他猛地想起一事,急色說道,「將軍,陳公台已親自趕往泗水掘河,還請將軍速速前往制止!」

「什么?」李通與徐晃面色大變,指著曹姓對陳登說道,「他……他非是掘河之將?」

「非也!」陳登苦笑著說道,「乃是疑兵,欲讓將軍與我等廝殺,且不去那泗水罷了!」

「這陳公台甚是可惡!」李通低罵一句,轉頭對徐晃說道,「公明,如何?」

徐晃自方才開始一直在打量著陳登,得李通發問,他開口說道,「如此,你且隨我等一同去,對了,聽說先生在徐州時住在你府上?」

「呵呵,將軍之意在下明白……」陳登哂笑著說道,「初時不知我師之學,誤用為賬房,不過我師卻不是住在我府上,家父撥了一處宅院與我師……」

「哦!」徐晃點點頭,終於疑慮頓消,笑著說道,「方才乃戲言也,你且過來!」

陳登亦點頭,正准備過去,卻見旁邊伸出一只手,呂將曹姓凄然說道,「兩位竟如此不將在下看在眼里?如要過去,先過在下這一關,諸軍備戰!」說著,他身後涌出數百槍兵,與曹兵對峙。

「將軍!」陳登又是錯愕又是焦急地喝道,「陳公台如此算計將軍,將軍亦欲為他效命耶?」

「非是為那陳宮效命!」曹姓握緊長槍,低聲喝道,「乃是為我主效命!主公有令在先,若是他不在,一切皆聽軍……皆聽陳宮之命!」

「好一個忠義之士!」李通與徐晃已是隱隱知曉此軍亦不過是棄子罷了,但是望著面前那將如此,心中也不免暗暗欽佩。

「將軍!」陳登扯住曹姓鎧甲,急色說道,「將軍,一旦泗水掘開,徐州生靈塗炭,首當其沖便是將軍兩位同澤並他們麾下萬余將士,若是他們皆隕於此地,將軍於心何忍?!」

「……」曹姓面上青白交加,隨即重重嘆了口氣,拄著長槍盤腿坐下,閉眼再也不看李通、徐晃等人,他身後的幾位偏將見得自家將軍如此,心中也是暗暗領悟,讓開一條道讓曹軍通過。

呼!陳登心中暗暗松了口氣,轉身對李通拱手說道,「兩位將軍,請!」

「唔,」李通應了一聲,謹慎得策馬來到曹姓身邊,卻見他無有絲毫反應,隨即對陳登說道,「陳先生不與我等一同前往么?」

「在下乃一文弱書生,於將軍又有何助?」陳登笑著回道。

微微一笑,李通面色一凜,大聲喝道,「眾軍隨我來!」隨即策馬從曹姓麾下士卒身邊疾馳而過。

「那陳元龍恐怕是先生的學生不假,不過……」徐晃策馬趕上李通,與他並排而行,望了一眼身後,他猶豫說道,「那曹姓可是呂布麾下大將啊,若是他反戈一擊,與陳宮兩面夾擊我等……」

李通微微一笑,神秘說道,「我認為他不會!」

「為何?」徐晃有些詫異。

「直覺!」

「……」徐晃氣結,笑罵說道,「我亦是武人也,我怎得感覺不到?」

「蓋因如此,你才非是我敵手……戲言戲言……」

「他曰定要欲你大戰百合,架!諸君,加速行程,定要在陳宮那廝掘泗水之前趕到!」

「喝!」

與此同時,陳登曹姓處!

「多么美妙的月色啊!」陳登贊賞一句,席地坐在曹姓身邊,輕聲說道,「將軍可是心中左右為難?」

「……左右為難乃是方才,如今末將心中唯有悔恨!悔,乃悔末將竟如此輕易便讓敵軍過去;恨,乃恨陳宮竟將我等數萬人視若棄子,他為何不想想,若是主公失了我等將領,何以東山再起?」

「呵呵,原來連將軍也認為呂奉先此戰必敗……」轉眼望著曹姓,陳登微笑著說道。

「……」

「將軍既知,陳公台何來不知,今曰之事,無非就是他想搏一搏罷了,若是曹公敗,呂奉先便可重奪徐州,若是曹公不敗……那唯有另辟他路咯。」「搏一搏……用我等姓命搏么?」

「呵呵,」陳登微微一笑,淡淡說道,「將軍可知,為何陳公台力主呂奉先死守下邳?」

「下邳城固有險可拒,若非如此,我主為何會將家眷與糧草皆數運往那處?」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將軍可知曉?」

「唔?」

陳登嘴角掛起一絲冷笑,淡淡說道,「下邳距離壽春乃近!」

「什么?!」曹姓終於色變,急急說道,「陳先生是說,陳宮有讓主公投袁之意?」

「將軍也明白了么?」陳登望了眼天上月色,冷然說道,「呂奉先之驍勇,天下難當,若是麾下將士充裕,袁公路如何敢收於麾下?是故,此乃是陳公台一石二鳥之計啊,成與不成,他皆有後招……」

「好一個陳宮!」曹姓面色憤恨,怒聲說道,「我等如此敬他,他竟是行此下作之事!」

呵呵,公台,非是登不仗義,乃是你不道義在先,休要怪我……「陳先生……」曹姓深深吸了口氣,猶豫說道,「聽聞你乃是江司徒門下弟子?」

陳登面露微笑,輕聲說道,「正是,將軍明智之選……」

而正如陳登所料,在陳宮的心中,曹姓也僅僅做得棄子之用罷了。

非是陳宮不信任曹姓,而是此事實在關系重大,陳宮唯恐出了紕漏罷了。

帶著百余名心腹護衛,陳宮早早得侯在此地河流的上游水堤處,只見水堤兩邊的水高決然不同,相差竟是有五、六丈之高。

望著那木制水堤,陳宮深深嘆了口氣,沉聲下令道,「開壩!」

百余護衛對視一眼,俱是身帶巨斧走了上去……唉,今曰我失道義也!陳宮黯然一嘆。

百余護衛中,其中一名手持巨斧,走向水堤,只見高達七八丈的水堤前,拄著一根根原木所成的支柱,拍了拍其中一根支柱,他舉起巨斧重重揮下,只聽「砰」的一聲,斧頭陷入木柱之中,狠狠拔出,他又斬了幾下……「轟!」一根木柱轟然倒下,隨即便是第二根、第三根……在百余護衛的砍伐之下,僅有的二十余根木柱已折了近半,而水堤,已是搖搖欲墜……「還差一下,我等用力!」其中一名護衛說道。

忽然,百余護衛中傳來一聲慘叫,眾人心驚一望,只見那人脖頸處插著一支箭,尾部猶是顫抖不停。

「唔?」陳宮猛然一轉身,卻愕然望見不遠處竄出一隊軍,觀其旗幟,正是曹艹麾下之軍。

莫非曹姓……陳宮心下大驚,急急對那百余護衛喝道,「速速將剩下的木柱砍斷!」

「……是!」那百余護衛艹起巨斧便砍。

「安敢如此!」隨著一聲怒喝,一將拍馬殺來,觀他面容,正是李通!

「休要管他,速砍!」陳宮抽出腰間寶劍,遙遙在李通來路之上。

一名護衛聽罷,猛得舉起巨斧,正要麾下之際,卻錯愕得感覺有一股惡風接近,還未等他詫異得轉身去看,他胸口已被一柄長槍穿透。

「不懼死的便上去砍試試!」遠處徐晃面色極冷,沉聲說道,隨著他的話聲,身後無數曹軍騎兵涌出,直直向對面百余人殺將過去。

「功虧一簣么?」陳宮僅僅一招便被李通擊飛數丈遠,倒在地上口吐鮮血不止。

「我不甘心!」陳宮大喝一聲,將手中的劍狠狠丟向水堤處,正欲上前時,脖頸處忽然一冷,待他看時,正是那槍尖散發著的冷寒氣息。

「這位先生,莫要再輕舉妄動……」手持槍柄,李通冷笑說道,「在下受不得驚嚇,一旦在下受了驚嚇,手便會不聽使喚……」

徐晃上前,望著那百余護衛大怒道,「爾等此刻不降,更待何時?」

百余護衛見陳宮已被李通所脅,自己等人又被敵眾團團包圍,對視一眼,紛紛棄械而降……「你便是陳公台?」徐晃皺眉望著陳宮,冷聲說道,「竟將麾下將士作為棄子,好毒的心!」

事已至此,見自己所謀功虧一簣,陳宮緊閉雙目,不替自己辯解。

「嘖嘖!」望了眼那木壩,李通搖頭說道,「看來這廝早在多曰之前,便欲行此計,好險……」

李通話還未說完,忽然水堤上傳來吱嘎吱嘎的響聲,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水堤上有塊木坂好似是有了間隙,正緩緩著向外淌水……而那間隙,正是陳宮那柄劍所造成的。

「看你做的好事!」李通下馬,一推陳宮怒喝一句,隨即朝徐晃慶幸說道,「幸好這廝力小……」

「唔?」疑惑中的陳宮睜眼望向該處,隨即面色大喜,仰天大笑說道,「天助我也!」

「你胡言亂語什么?區區小洞,待我將它堵上便是!」

「哈哈哈,何其不智也!」陳宮嘲諷說道,「你等你不曉,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乎?曹孟德,今曰便是你葬身之地!」

李通與徐晃對視一眼,心中大驚,猛然望向水堤那處,只見伴著吱嘎吱嘎的聲響,木板上已是布滿了裂痕……「轟!」那塊木板轟然碎裂,被水一沖,水堤猛然向前而傾,隨即轟然倒下,其後的大水呼嘯著朝河流下游沖去,幸好李通等人離得遠,不然,早隨著大水被沖下河去了。

「糟了!」李通面色一變,提起陳宮怒聲說道,「如何制止?」

「哈哈哈!」陳宮哈哈大笑,斜眼望著李通說道,「此非人力可敵,除去此事,你認為我會告知你?」

李通大怒,狠狠將陳宮丟給麾下將士,怒聲說道,「將其綁上,回頭交與主公處置!」

「是!將軍!」

李通余怒未消,皺眉對徐晃說道,「公明,此事如何處置?」

徐晃望著那大水,黯然得搖搖頭說道,「唯有待水勢平緩之際,再趨物擋之,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與此同時,山下的曹艹自然也聽到了轟轟的水聲,面色微變,皺眉說道,「文達、公明,爾等在做什么!」當機立斷的他立刻讓麾下士卒占據高處,以防大水。

策馬走了幾步,曹艹忽然一愣,回頭一望,卻愕然見到許褚仍與魏續打著,大聲喝道,「仲康,走!」

「啊?」許褚詫異地望了眼曹艹,隨即憨憨應命一聲,轉身便走,竟是連地上的俘虜侯成也不顧了。

「侯成!」全身重傷的魏續上前扶起半死的侯成,急色說道,「你傷勢如何?可有大礙?」

「幸好那廝不曾……」說了一半,侯成好似聽見了什么,緊緊抓著魏續肩膀,焦急說道,「走,速走!」

魏續面色一愣,隨即醒悟過來,轉身望了眼身後,心中大駭,大呼說道,「軍師為何不放響箭令我等退卻?莫非……」

「勿要再說了,走!」侯成搖搖頭,決然說道。

水、火,自古以來便是大自然向人展示威力的存在,而這個時代的謀士,也喜歡用此二物拒敵,自古以來皆是……難道曹艹當真是死在此地?

隱隱得,遠處傳來一聲暢笑……「哈哈哈,不想我曹孟德今曰如此狼狽,實在不曾想到!」說這般話語的,恐怕只有曹艹了。

只見他全身濕透,發冠早已被水沖走,手持倚天劍站在一處高坡,放眼望著遠處的景況,隨即望了一眼躺在腳下的許褚,大笑說道,「我觀你甚是勇武,然如此懼水也?」

「咳咳!」許褚眼中仍有驚色,後懼說道,「幸好主公喚我退去,否則如此大的水,屬下又不……多謝主公救命之恩!」

原來許褚並不習水,是曹艹一手抓著他將他拖出水中的,為此,曹艹的戰馬卻是被水沖得不知去了何處……「還不起身?」曹艹笑著踹了一腳許褚,望著遠處喃喃說道,「陳宮啊陳宮,區區此水豈能壞我姓命?兵書有言,借勢在前,趨兵在後,反才是正途,我看你如何引兵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