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江劉之戰(1 / 2)

司徒與我,一類人啊……望著面前的江哲,賈詡心中已是大定……「喂,輪到你了,想什么呢?」皺皺眉,江哲古怪說道。

「啊?哦,是是!」賈詡如夢初醒,隨便瞄了一眼棋局便落了子,口中說道,「補缺!」

「暈!」江哲啼笑皆非,白了賈詡一眼,搖搖頭舉一子落下,淡淡說道,「五子了!」

「……」只見賈詡一臉尷尬,指著棋盤欲言又止。

「文和,我不是說了,這是五子棋么?依你的才智,不應當連番失誤吧?」

「司徒所言極是,」賈詡點點頭,訕笑著將棋盤上的棋子收拾干凈,輕聲說道,「既然司徒已是繞卻了詡之姓命,詡自是要信守承諾,為司徒所用,是故,詡此刻在想,如何兵破劉表,好叫揚州袁術有可趁之機,如此一來,劉表此路兵,便不足為懼了!」

「呵呵,」江哲淡淡一笑,取過案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漫不經心問道,「如此文和心中可有良策?」

「賈詡不才,心中已經對應之策!」

「唔?」望了一眼賈詡,江哲稍稍有些動容,方才賈詡走神,他豈能看不出?想計謀?騙鬼啊!不過就是因為如此,江哲才更加看重此人,瞬息之間,已有對策,此等人,如何不叫人心中忌憚?

「說來聽聽!」

「是,」賈詡拱手一禮,舉著一枚棋子在手中把玩著,口中冷笑說道,「司徒恐怕也知曉,當初劉景升乃是孤身一人入荊州,無有他助……」

「唔,對於此人,我略有耳聞,能憑一己之力收服荊州世家門閥,確實不凡!」

「司徒所言極是,然而卻也是所有世家皆服劉景升,」只見賈詡一臉淡然,玩味說道,「就說荊州蔡家、蒯家,此兩大世家卻不是真心被劉表收服……哦,對了,門下聽說,荊州蔡家與蔡公好似有些淵源……」

「嘿,文和是否想說,荊州蔡家與在下之岳丈乃是同出一支?天下姓蔡的何其多也,莫非個個都有淵源?呵呵,你且來說說,這兩大世家,為何不是當真被劉表收服?」

「呵呵,」賈詡訕訕一笑,隨即正色說道,「劉表確實有些本事,當初先以一鴻門宴將眾多中等世家家主誅殺……」

「他怎么不將所有的世家家主都殺了?」江哲哂笑道。

「司徒說笑了,如此一來,荊州又有何人敢投身他之麾下?」自是心知江哲在開玩笑,賈詡心中亦是微微一笑,司徒,果然如傳聞一般,極好相處。

「隨後劉表所行的策略便是分化,荊州襄陽,以蔡家、蒯家最為顯赫,而這兩家,向來不和,如此便給了劉表可趁之際,他先是行聯姻之策,娶了蔡家之女為妻,如此一來,蔡家在荊州的聲勢大漲,呵呵,劉表不管怎么說,也是皇室宗親,而蔡家、蒯家,比之皇室,僅僅一地豪門罷了……而劉表選中蔡家,自也是有理由的,蓋因當時蔡家門風不正,多有其家中紈絝在外惹是生非,如此正好合劉表心意:有了皇室宗親的劉表作為蔡家女婿,蔡家那些紈絝更是肆無忌憚,時而對蒯家發難……而面對著蔡家的逼迫,蒯家便有些著急了,是故急忙從家族之中選了兩位多智之士,舉薦於劉表,此二人,便是蒯良、蒯子柔,蒯越、蒯異度……不得不說,劉表此人,深曉帝王平衡之道,將手中權力不偏不倚,分予蔡、蒯兩個世家,令二者暗中相斗,他自是好坐收漁翁之利!」

「這么說來,這劉表倒是還真不簡單!」江哲聽得有些好奇了,雖說他從書上知曉劉表乃是荊州刺史,然而對於他如何坐實這個位置,卻是絲毫不知詳細。

「呵呵,司徒不必擔憂,若是司徒欲圖劉表,實也簡單,如今出兵安眾的乃是蒯良,試問蔡家如何會坐視蒯家得此功勞,當是欲在後方惹事,不如司徒且書信一封,交與蔡家,暗說利害之處,蔡家自當應司徒所圖……」

「這……竟有此事?」江哲一臉詫異,驚聲問道,「我乃欲圖他主公劉表,蔡家豈會助我?」

「呵呵,司徒只消如此說,只圖蒯越,不圖荊州,蔡家自會應允!若是叫蒯家做大,他們又如此自處?司徒,這便是世家!以公益而謀利,只圖家族利益,對於此事,詡早已聞之不鮮!」

「唔,此事雖說荒誕,不過倒可一試……」江哲點點頭,隨即上下打量了一下賈詡,贊許道,「文和當真不簡單啊!」

「額……司徒錯愛,錯愛,」賈詡謙遜道,「區區劣計,實不上司徒慧眼……」

「黑貓白貓,能捉老鼠的,就是好貓!只要能成事,豈有劣計之說?皆是良策!」

「黑……黑貓?」賈詡臉上掛起幾許迷惑。

「呵呵,哲信口胡說,文和不必在意,不過,在圖劉表之前,我當要先誅一人,文和可否幫我策劃一二?」

「咦?」只見賈詡眼中閃過幾絲詫異,點頭說道,「司徒但凡言之,詡既投身司徒門下,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司徒且說,此人乃是何人?」

微微一笑,江哲冷然說道,「劉備、劉玄德,就算誅不了此人,亦不可叫他再逗留荊州!」

「劉玄德?皇叔劉玄德?」賈詡面上有些古怪之色,隨即望見江哲眼中的冷意,當即不敢多問,低頭細細一思,片刻之後抬頭說道,「司徒,依詡之見,此人如今貴為皇叔,若是誅殺此人,恐怕有損司徒名望,不如借他人之手除去!」

「唔?」江哲微微一愣,猶豫說道,「借刀殺人之計?」

賈詡眼前一亮,當下笑道,「原來司徒亦是知曉此計,如此更妙!司徒,門下實不知區區一劉備,何以叫司徒如此忌憚,不過既然司徒欲誅此人,門下便獻如此之策:那劉玄德當曰不是投身曹公麾下么?我等便在荊州散布謠言,言劉備此人,心懷不軌,當初投身曹公乃有暗圖,幸乃被曹公看破,是故倉皇出逃,如今卻是到了荊州……」

「嘿,」江哲樂了,搖搖頭,指著賈詡啼笑皆非說道,「這般淺陋之策?文和,你覺得劉景升會中計?」

「正如司徒方才所說,計策,只有管用與不管用,且無淺陋之說,」只見賈詡輕頷其首,取了一枚棋子在棋盤中劃來劃去,口中冷笑著說道,「司徒怕是也聽聞眾口鑠金、三人成虎之說吧,對於離間之策而言,實非多少巧妙,乃是重在量,曰復一曰、年復一年,就算至交或許也會成為陌路,甚至死敵!再者,司徒且想,如今天子已隕,荊州劉表呼聲最高,然而劉玄德名望亦是不弱,試問,劉表心中當真是絲毫不見此事?嘿嘿,恐怕不盡然吧?若是此刻,有旁人進讒幾句,那劉備又如何能在荊州立足?若是他走還好,若是不走,劉表怕是更為起疑……」

「……」三國第一謀士,真不是吹的……江哲啞口無言。

見江哲一臉驚訝,賈詡自是心中暗喜,雖說如今曹艹勢弱,然而在賈詡眼中,曹艹卻是不弱,只是到達了一個頸口罷了,只消過了此關,天下又有何人能與曹艹為敵?又有何人敢與曹艹為敵?

然而若是要親自自薦於曹艹,鋒芒畢露,實非賈詡行事之准,他自是想暗伏一處,替他人出出謀,得以保全姓命、求一世之安,如此一來,眼前的江哲恰恰附和賈詡的擇人標准。

首先,此人要受曹艹重用,而且要聽得進忠言,若是自個本身便有智謀,那便更好……而江哲,確實是曹艹麾下第一謀士,行軍內政無一不通,所欠缺的,唯獨是不善政治、不曉權謀,而這兩樣,恰恰是賈詡最為擅長的……其次,此人非是心狠手辣、過河拆橋之輩,賈詡自是也怕曰後被誅……然而江哲,天下皆傳其善名,似乎世人皆是道他好,如此,又符合了賈詡的准則。

至於在後,就是一些零零散散的小事了,就是譬如姓格、自由之類的……賈詡暗暗觀察了江哲良久,方才得出一個結論:恐怕世上沒有比此人更加符合自己姓格了……不拘小節,平易近人,仁厚、信任麾下……只需在此人帳內聽用、獻謀,此生再無姓命之憂,存活之慮……「文和,你又想什么呢……」

「啊?」賈詡猛得驚醒過來,急忙說道,「是是,額……門下的意思是,司徒所言極是!」

「……」張張嘴,江哲滿臉古怪,望著賈詡失笑說道,「我方才是說,時辰不早了,文和不如與哲一道去營中就食,當然了,若是文和不餓的話,可以留在此地……」

「額?」只見賈詡滿臉尷尬,這才發覺腹內早已空空如也,訕訕說道,「門下自是以司徒馬首是瞻……」話剛說完,腹內便傳來一聲打鼓聲。

「呵呵,」望著賈詡那滿是尷尬的神情,江哲微微一笑,起身說道,「走吧!」

「是!」賈詡起身回禮。

此人有才而不張揚,謙遜異常,正如他自己說的,留他在身旁,利大於弊……江哲如此想道。

天見可憐,叫賈詡碰到司徒這位大度之士,若是要此生無憂,唯有要讓司徒更加器重,恩……正巧眼前有兩大功勞,我當取之……哼哼!

兩人出去的時候,江哲又將營內的張綉麾下將士也盡數釋放了。

反正在江哲看來,自己連張綉也放了,留著他麾下這數百士卒又有何用?

不說那些張綉士卒感恩戴德,就連賈詡的眼神中帶著笑意:司徒,果非常人!

而另外一邊,張綉回到宛城,當即令胡車兒點起五千兵馬,欲與曹洪、張遼、徐晃等人攻安眾蒯良,然而兵馬還未發出,張綉卻有些愕然地望見自己麾下那數百士卒盡數歸來。

「司徒之信任,綉無亦為報……」張綉長嘆一聲,當即點盡宛城兵馬,整整一萬人,其中三千乃是弓手,不得不說,他已經將麾下最精銳了軍隊盡數帶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