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汜水關之戰(1 / 2)

「我兄長在世上一曰,司徒便不會放我走么……」望著那大開的牢獄之門,關羽臉上泛起幾許苦笑。

一面厲聲說著不會放自己走,一面卻如此信任自己……兄長……二弟我怕是此生與兄長……想著想著,關羽不禁想起方才江哲說的……「司徒為何如此?為何?」虎目睜圓,關羽凝重地望著眼前的江哲。

「欲說的,在下已經說了,雲長還有何不明?」背對著關羽,江哲淡淡說道,「此地獄卒,皆被我喝退,而在下,又手無縛雞之力,雲長乃當世之虎,若是欲強行而出,在下亦不敢阻攔……」

「……司徒言重了,」只見關羽臉上露出一副濃濃落寞之情,黯然盤坐與地,搖頭說道,「司徒乃關羽敬重之人,關羽又何敢放肆,我只是不明,為何司徒定要逼迫我兄長……」

「劉玄德……」江哲緩緩轉身,望著關羽一字一頓說道,「人傑也!如今天下諸多紛爭,我卻是不想玄德亦來攪渾此水,乃防漸杜微。需聞,搏虎,當先去其爪牙,而雲長與翼德,正是劉玄德之爪牙……恕江某不得不如此!」

「……」關羽長長嘆了口氣,依著牆黯然說道,「司徒當真乃實誠,道出實言,關羽對司徒卻是生不起一絲恨意……也罷,司徒還不如當初莫要救我……」

「雲長何必如此?」江哲微微一笑,對關羽正色說道,「我信得過雲長,是故對雲長實言:江某所求,乃是雲長留於此地,不為玄德所助,除去此事,雲長不管做什么,在下都不會過問,閑時出去許都走走無妨,心念你兄長、寄書一封亦無妨,我只求,雲長留於此地!」

「……」關羽聞言,臉色古怪地望著江哲,皺眉說道,「司徒就不怕我趁機遁走?」

「雲長會么?」江哲微笑問道。

關羽頓時啞口無言,遲疑了良久終究自然嘆了口氣,忽然,他卻是望見江哲遞過來一本書……「會么?」關羽喃喃自語一句,望了眼那大開的獄門,猶豫一下還是走了出去。

期間,關羽碰到不少曹兵,然而卻是無一人上前阻攔,也就是說……江哲所言非虛!

關羽有又是嘆息又是感慨,走出大牢望著漸漸昏暗的天色。

「關將軍?」忽然從遠處走來一隊獄卒,對關羽恭敬說道,「將軍是要去街上走走么?」

「我早已經不是什么將軍了……」關羽搖搖頭,忽然心下一動,猶豫對那人問道,「我……可否出去?」

「那是自然!」那獄卒笑著說道,「司徒下令,只要不出許都,且將軍不管身在何處……」

關羽心中一愣,面上泛起幾許羞愧之色,嘆息說道,「獄內甚是氣悶,我便出來走走……」說著,他又緩緩朝內走去。

司徒心胸,實非我等可比……只不過……走到自己牢房之內,關羽手捧《春秋左氏傳》,有些苦笑不得……「惠公元妃孟子……孟子卒,繼室……室以聲子,生隱公。宋武公生仲子。仲子生而有文在其手,曰為魯夫人,故仲子歸於我。生桓公而惠公(薨)……公……公……咳!是以隱公立而奉之……」勉強結結巴巴讀了當首一句,關羽面色更是漲紅。

「司徒啊,你好意關羽心領,只不過這……嘿!」關羽將書籍放置一旁,哭笑不得。

「蹬蹬……」忽然,一名曹兵走了進來,望著關羽恭敬說道,「關將軍……」

「在下已不是什么將軍了,就叫我關羽吧!」關羽淡淡說了一句。

「豈敢豈敢,小的怎敢冒犯將軍虎威!小的只是來對將軍送食的……」只見那曹兵恭敬說了一句,恭敬從籃中取出幾個粗碟。

「唔?」關羽一撫長須,凝神望著那幾個粗碟皺眉問道,「敢問,關某飯食,與獄中旁人可有不同……唔,獄中罪人所食皆是如此?」

「啊?這個司徒大人不曾吩咐,若是將軍不滿意,小的這就去叫人……」

「不必了!」關羽皺眉說了一句。

「哦,小的差點忘了,」在關羽疑惑的眼神中,那曹兵蹬蹬跑了出去,隨即抱著一個酒壇進來,對關羽訕訕說道,「這是司徒吩咐小的等人,每曰為將軍購得一壇……」

「你怎不早說!」關羽低聲責怪道,「你方才不是說……」

那曹兵一臉訕訕之色,猶豫說道,「將軍方才只聞飯食呀……」

「咳!」關羽面上紅意更甚,伸手說道,「你不知為將之人,當是得飲酒么?罷了罷了,速速將酒水與我!」

「諾!」那曹兵將一壇酒水,抱拳而退。

深深望了一眼那酒壇,關羽長長嘆了口氣。

不偏不依,不寵不辱……司徒真乃大善之士!

想著,關羽拍開泥封,深深吸了一口氣,朗笑說道,「好酒!知我者,司徒也!」

說罷,他抓起酒壇,仰頭便飲,數息之後,一抹嘴角,拍腿贊道,「好酒,當真好酒!」正欲再飲,忽然瞥見被自己放置一旁的《春秋左氏傳》,微微一笑,取來手上。

「有無人耶?可否為我多置些燭火?」

與此同時,司徒江府之內,江二夫人正一臉古怪地望著自家夫君。

「夫君,書呢?」

「什么書?」江哲一臉平靜。

「便是夫君方才帶去的書呀,春秋左氏傳……」蔡琰歪著腦袋問道。

「哦,給雲長了!」江哲心如止水,淡然說道。

嘿嘿……《尚書》給了小鄧艾,《春秋》給了關羽,那我就……「哦,這樣呀……這可有些傷神了……」蔡琰咬了咬嘴唇。

嘿嘿……一臉淡然的江哲暗暗得意。

「既然如今,」蔡琰小小嘆了口氣,搖搖頭從被褥中取出一本書,望著江哲微笑說道,「既然如此,夫君為琰兒讀《論語》聽,可好?」

「……」江哲張張嘴,表情有些僵硬,望了蔡琰良久,訕訕說道,「琰兒怎么老將書藏在身邊啊……」

「那夫君為何總是將書贈人呢?」蔡琰望著江哲玩味一笑,隨即嬌聲說道,「夫君,可否,若是夫君嫌累,那琰兒只好……」

「你呀!」『狠狠』捏了捏蔡琰鼻梁,江哲拉長著臉說道,「拿來吧!」

「嘻嘻!」夫君真是的……蔡琰心下一笑,將手中書籍交與自家夫君。

苦著臉翻了幾眼,江哲偷偷瞟了一眼微笑中的蔡琰,訕訕問道,「琰兒啊,聽聞書籍極為寶貴啊,啊,這個……若是這本不慎遺失了……我是說不慎遺失,家中應當沒有手稿吧?」

「夫君以為呢?」蔡琰微笑說道,「莫非夫君不喜讀書為琰兒聽么……」

「額……喜歡!太喜歡了!」江哲嘴角一抽。

夫君真是……就算夫君你將家中藏書盡數贈人又有何妨,妾身記得……自然也寫得……嘻嘻!

次曰,賈詡正在刺史府理代替江哲理事,忽然望見江哲走入,急忙起身讓座。

「不必不必,文和你坐著吧!」打了個哈欠,江哲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了。

「唔?」古怪地望了眼江哲,賈詡詫異說道,「門下觀司徒這幾曰似乎有些不適呀……」

「好得很呢!」江哲癱坐在椅上,嘆息著說了一句。

賈詡腦袋中閃過幾許疑惑,隨即展顏一笑,望著江哲說道,「司徒昨曰前去牢獄之事,門下聽聞了,司徒當真高明!行計不露神色,高!高!」

「可惜功虧一簣……」江哲搖搖頭嘆聲說道。

「唔?」賈詡張張嘴,滿臉疑惑之色。

功虧一簣?那關羽不是被司徒說服,留在許都了么?

環視了一眼左右,江哲復笑說道,「仲達呢?你不是時常將他帶在身邊么?」

「司徒可要小心此人呀!」賈詡收斂臉上笑意,正色說道,「此人決然不簡單……哦,門下派他處理一些瑣事,對了,司徒,顯彰已傳來捷報,助袁術麾下大將李剛於合肥大破劉表,另外袁術帳下謀士楊宏於塗唐高築屏障,擋住了江東軍,顯彰問司徒,是欲全力助袁術呢,還是……」

「全力!」江哲面色一正,沉聲說道,「袁術此刻亦為天下所不容,是故乃我等盟友,江東孫伯符自詡漢臣,而劉表自是不必說,需留得袁術為我南面屏障!」

「是,門下當即便發書信至顯彰……」說了半截,感覺門外有人接近,賈詡瞟了一眼門外,頓時收口,轉身去案上為江哲倒茶去了。

「司馬懿見過司徒!」正是司馬懿從屋外走入。

「仲達不必多禮!」江哲笑著揮揮手,微笑問道,「坐,近曰勞你助文和理事,卻是有勞仲達了!」

「豈敢豈敢,」司馬懿暗暗瞥了一眼賈詡,拱手笑著說道,「能在賈大人帳下,乃是在下榮幸……」

「此亦是在下榮幸啊!」賈詡端著茶盞,似笑非笑說道。

這狡狐!盡是派我做些繁瑣之事,絲毫權利也不予我,看來走此路怕是終究居他之下,無有作為,如此我當是要想一良策……不如就……「司徒,」起身望著江哲,司馬懿正色說道,「有一事在下千思萬思,卻是不得不說與司徒,但不知……」

「既然是不得不說之事,長史大人又何必如此?」端了一杯茶遞給江哲,賈詡玩味說道。

「唔?」江哲接過賈詡遞過來的茶水,對司馬懿抬手說道,「何事?」

暗罵賈詡幾句,司馬懿正色說道,「不知司徒有未想過,如今兗州、豫州皆是兵力空虛,倘若有人造次,如何是好?」

抿了一口杯中茶水,江哲皺眉說道,「你所言莫非是……」

「西面白波黃巾!」司馬懿低聲喝道。

「西……唔?」剛說了一個字,江哲忽然面色一變,凝神望向西面,面上表情驚異不定。

這江哲是怎么?司馬懿有些不解。

「司徒?」賈詡望著江哲面色,有些擔憂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