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赤壁(十二)(1 / 2)

依稀,著《三國志》者陳壽嘗言,「魏,時之良將,五子為先!」

即便是赫赫有名的五子良將,論威名,實不在蜀國五虎將之下!

何謂五子?即便是張遼、樂進、於禁、張頜、徐晃五人也!

其中,張遼列於最前,得『五子良將之首』稱號……若是說教西蜀最為忌憚的魏國大將乃是張頜,那么叫東吳最為忌憚的,便是張遼了……縱觀張遼一生,馳騁沙場,屢見奇功,其膽識、謀略、武藝,無一不是上將之選,得曹艹重任,獨當一面,為魏國守住南面門戶,合肥一役更是東吳人人自危、叫一代豪傑孫權為之膽寒,其勇可比趙雲之長坂坡……待得曹艹死後,曹丕篡位,曾招張遼入洛陽,詢問當曰合肥戰況,並贊其曰:古之召虎!

『召虎者,周時賢臣、名將也!』

-------------------------------「嗚嗚嗚……」

江面之上的號角,仍無絲毫停頓。

不得不說,這場足足投入了雙方五十萬兵馬的戰役,確屬慘烈無疑。

放眼望去,箭矢如蝗、遮天蔽曰,每個呼吸之間,俱有幾條生命消逝於世間。

縱觀江面,江水血紅,晃人眼簾,屍骸處處,時起時伏……「咕……」咽了咽口中唾沫,十余名江東兵驚駭地望著面前傲立著的敵將,望著那人腳下的十余具屍首,直感覺全身發顫抖。

其中一名士卒猛一咬牙,微顫壯膽說道,「休……休要驚慌,他不過孤身一人!」

「說得好!」對面傳來一聲輕笑,那敵將向前踏了一步,手持長槍,大笑說道,「爾等十余人,豈懼我區區一人耶?」

似乎是那將的氣勢壓倒了此處江東兵,但見此人一步步向前,眾江東兵一步步退後……望了眼對面眾江東兵眼神懼意,那將只感覺心中有些無趣,猛一頓長槍厲聲喝道,「周瑜!雁門張遼在此,休要躲藏,給我出來!」

一聲呼喝之後,卻無任何回應。

「嘖!」

「將軍,」隨著一聲呼喚,十余名曹兵匆匆奔至張遼面前,其中一名伯長模樣的曹兵抱拳說道,「船上已搜遍了,不見周瑜!」

「莫不是周瑜不在此處?」聞言,張遼喃喃自語一句,心中不免有些惆悵,搖搖頭,顧自向船舷走去。

「將軍,這些敵軍怎么辦?」望了一眼被逼在死角處,那伯長遲疑問道。

「怎么辦?」只見張遼停下腳步,轉頭身來,有些好笑地望了那伯長一眼,淡淡說道,「還用我教你么?殺!」

「諾!」當即,便見此處曹兵眼神凶光一閃,對視一眼,一步一步朝著那些戰戰兢兢的江東兵逼近……「啊!」

耳邊,傳來了那些江東兵的慘叫,卻不見張遼面色有何異樣,待走到船舷,正欲離船登上走舸,他卻望見兩名曹兵一臉驚愕地望著一處。

「你等看什么呢?」

「啊,將軍!」那兩名曹兵回過神來,一見張遼,當即一抱拳,隨即指著一處詫異說道,「將軍且看!」

順著二人所指一望,張遼卻望見數十艘敵軍戰船、走舸正徐徐燃燒著,心下亦是大愕,回顧身旁曹兵道,「此處除我等來,可還有其余友軍?」

「不曾有啊!」

「那就怪了……」只見張遼滿臉詫異,摸了摸下巴忽而問道,「可曾在此處見到李(典)、於(禁)兩位將軍?」

「不曾!」

「奇怪……」

「將軍,」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張遼副將陳熙大步走來,抱拳復命道,「船上敵軍已誅殺殆盡,末將前來復命!」

「好!」張遼點點頭,大手一揮下令道,「燒船!」

「諾!」

張遼一聲令下,當即便有數十曹兵,從船艙搜出引火之物,點火燒船。

但見寥寥數息之後,火焰當即竄起,一發不可收拾。

「棄船!」

大呼一聲,張遼率先躍下戰船之旁走舸在他身後,副將陳熙緊隨其後,其余眾曹兵,皆是紛紛照做。

淡淡回望了一眼燃燒著熊熊火焰的戰船,張遼四下一望,卻發現此處敵軍戰船已被肅清,而不遠處,卻亦有數十艘燃火的敵船……「那面敵船,為何燃著大火?」

「這個……」副將陳熙稍一遲疑,忽而低聲說道,「莫不是敵軍懼了將軍,放火[***]?」

「嘿!」張遼樂了,搖搖頭,緊聲說道,「過去看看!」

一聲令下,數十艘曹軍走舸頓時向燃火的敵船而去,待靠近粗粗一看,張遼卻望見上面並無江東兵屍首……「難不成當真是敵軍自行放火毀船?」喃喃說了一句,一時間,張遼頗有些摸不著頭腦。

正在疑惑間,卻見身旁陳熙指著一處喊道,「將軍,那面仍有一艘敵軍戰船!」

「唔?」張遼略一轉頭,果然望見那些燃火的戰船之後,確實乃存有一艘江東軍樓船,粗粗看去,船上敵軍遍布,異常警備。

「不想卻是收攏兵馬……」淡淡一笑,張遼環顧一眼四周,暗暗盤算著自己麾下將士,乃有近千之數。

「眾弟兄,周瑜必在此船上,可敢隨我殺將過去?!」

「有何不敢!」副將陳熙大呼一聲,抱拳說道,「還請將軍下令!」

「請將軍下令!」附近走舸之上曹兵一聲大喝。

「好!」伸手一指不遠處那艘敵船,厲聲喝道,「眾弟兄,殺過去!」

曹軍的逼近,那艘戰船之上江東兵亦是看在眼里,待一陣細微的呼喝傳入張遼耳畔,登時,船上箭如雨發。

副將陳熙眼神一緊,大呼道,「小心箭矢,舉盾!舉盾!」說罷,他卻是望見張遼仍立於走舸之首,大驚呼道,「將軍?!」

面對著副將的驚呼,張遼卻是面色不改,淡淡說道,「莫要驚慌!區區箭矢,傷不了我!」

確實,張遼自追隨呂布開始,年僅十余歲便投身戎馬,何等大場面沒見過?這江東軍射來的箭矢,豈能比得上北地蠻族的勁弩?

「鏘!」輕輕一槍便挑飛射向自己的箭矢,張遼一臉淡然,望著距離那船越來越近,近到他已能望見對面船上敵軍眼中驚恐……「殺!」伴隨著一聲怒喝,張遼腳下猛一發力,高高躍起,同時,利用手中長槍槍尖,猛然躍上敵船……「將軍!」陳熙驚呼一聲,欲緊隨張遼,卻發現敵船過高,急忙回頭喊道,「取繩索!繩索!」

「放箭、放箭!」船上江東兵一陣慌亂,箭矢密密麻麻朝著底下走舸射出。

在此等距離之下,曹軍手中木盾如何擋得住江東軍弓弩,隨著著聲聲轟響,不少曹兵竟是被射爛了手中木盾,身中十余箭而死。

「給我擋住!」死死舉著一塊鐵盾,陳熙望著麾下將士傷亡慘重,心中極為焦慮,然而,最叫他焦慮的,卻是孤身一人登上敵船的張遼……就在這時,敵軍船上傳來一聲大喊。

「陳熙!接著!」

見眼中晃過一物,陳熙下意識抓在手中,卻是一根繩索……「這……」

猛然回過神來,陳熙一扯繩索,卻發現這繩索好似被死死綁在敵軍船上,當即面色大喜,一手丟了盾牌,攀繩而上。

有一便有再,當越來越多的曹兵死命登船此船時,戰局顯然已隱隱向張遼這面靠攏……畢竟,曹軍這面有張遼這位首屈一指的猛將,而對面江東兵呢?卻是僅有一名喚作『陸遜』的文人……「厲害!」樓船上層,陸遜正俯視著底下來回沖殺的張遼,嘖嘖說道,「好一個雁門張遼,其武藝、膽識,俱為上上之選,我軍好似毫無抵擋之力啊……」

「大人,」身旁裨將李昂苦笑說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漲他人士氣,滅我軍威風……」

「我軍威風?」撇嘴望了一眼李昂,陸遜嘲諷說道,「何來我軍威風,莫不是在下層?嘖嘖,數百人奈何不了區區一個張遼,好是威風!」

「……」當即,李昂面上閃過一陣青白之色,一咬牙,怒聲說道,「大人且看著,待我下去殺了那廝!」

要下去你不早下去?

暗暗腹議一句,陸遜搖搖頭,凝神望著底下戰況良久,忽而淡然說道,「不過是叫敵軍殺上船來,何必大驚小怪?依我看來,敵軍不過數百近千之數,而此船之上有我三千將士,曹軍如何能敵?傳我令,叫刀盾手結陣,將曹軍逼入死角,再叫弓弩手登上放箭!」說著,他轉頭望了一眼李昂,見下仍失神望著那張遼,皺眉低聲喝道,「李將軍,還不速去!」

「……是!」李昂這才回過神來,蹬蹬蹬跑了下去,只留下陸遜並諸多護衛,冷眼望著底下船板之上的廝殺,心下暗暗說道,若是能將此人誅殺在此,倒也不失是一件大功……想著想著,陸遜卻是自嘲一笑,一來,他與孫策不合,就算立了功,他也不願去看孫策臉色,二來嘛,要知道附近曹軍戰船遍布,李典、於禁,兩員曹軍大將死死把持著東南各處,若是張遼戰事,自然會引得此二人前來報仇,介時,曹軍無數,己方卻僅僅只有三千士卒,這局勢恐怕更為危急了……至少,在援軍未至之前,陸遜卻是不想節外生枝,擊殺那張遼……「汰!」

「刀盾兵上前!結陣!」

「槍兵……刺!刺啊,該死的!」

「弓弩手放箭!放箭!」

不得不說,陸遜在指揮上,確實有一手,在並未調動船上所有士卒的情況下,僅僅憑借七八百人,仗著地勢,便擋住了張遼一次又一次的沖擊,將其麾下殘存的五、六百曹兵,漸漸逼向船側……「鏘!」一槍橫掃,將三名江東兵擊退數步,但見木屑四濺,那三名江東兵手中盾牌,頓時被張遼擊破,然而,待張遼欲上前再加以狠手時,卻見四面長槍亂戳,不得已之下,張遼唯有後退。

真該死!敵軍好似厲害了許多……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張遼好似感覺到什么,猛一側腦袋,但聽一聲脆響,一支箭矢堪堪擦著頭盔飛過,叫張遼左耳嗡嗡作響不已。

敵軍陣型有度,必有人在後指揮!

暗暗自語一句,張遼一面應付著身旁紛亂,一面環顧四周,忽然,他卻是望見樓船上層有一文士,正一臉微笑望著自己,心下暗疑。

竟然並非是周瑜?此人是誰?

腦海中閃過一個疑問,張遼直感覺腦後一陣惡分襲來,一轉身,左手的鐵盾狠狠一掃,同時,右手長槍猛戳幾下。

「啊!」但見面前傳來幾聲慘叫,同時,張遼亦感覺背後一涼,隨即便是火辣辣的痛。

「該死!」一怒之下,他竟是將手中盾牌丟出,勁道之猛,竟是硬生生將那名偷襲的江東兵砸地血肉模糊,倒在船板之上,顫動不已。

「將軍,」隨著一聲呼喊,陳熙殺了過來,見張遼背後一片嫣紅,驚聲呼道,「將軍負傷了?」

「皮外之上,不礙事的!」平舉在長槍末端,遙遙指著四周敵軍,將其逼退,忽然,張遼眉頭一皺,低頭一望左肩,卻發現上面正插著一支箭矢,箭羽猶顫抖不停。

「將軍!」陳熙大驚失色,上前護住張遼,低聲說道,「不如暫且撤退,聚集此處我軍將士,再行復取此船?」

「撤退?哼!」只見張遼冷笑一聲,右手一把抓住左肩的箭矢,略一皺眉,但見鮮血四濺,他竟是硬生生將那支箭矢拔出體外。

「將……」望了眼張遼肩上血肉模糊,陳熙為之動容。

持箭猛得甩出,但見一道紅光閃過,正中一名敵軍面門,在那名江東軍哀嚎聲中,張遼厲聲呼道,「弟兄們!我等皆是待死之人,求生無望,豈懼死乎?臨死之前,豈能叫敵軍好過?殺!殺!曹軍勇武,冠絕天下!」

「曹軍勇武,冠絕天下!」

「殺!」

「殺!」

被張遼話語點醒,船上曹軍回想起自己身染疫病之事,頓時士氣大振、眼中凶光畢露。

「嗚嗚嗚!」

或許是附近曹軍戰船亦是發現了此處的交戰,在陣陣鼓聲之中,驅船前來相助,戰船之多,叫樓船上層的陸遜苦笑不已。

待得此處附近眾多曹軍戰船驅船前來相助,船上局勢當即改變,早前曹軍與江東仍互有攻守,而眼下,卻是陸遜等人處在守勢……畢竟,在人數上,曹軍確實是占盡了優勢!

「曹軍殺上來了!」

「後方船尾曹軍殺來了!」

「左側船舷,左側船舷,曹軍登船了,擋住!擋住!」

生力軍的加入,叫張遼麾下曹軍更是士氣大漲,但見刀光槍影,船上江東兵竟是一步一步被擊退。

「周瑜!出來!周瑜!」

口中大呼著,張遼單手持槍,但見槍影無數,一時間,猶如虎入羊群,左沖右突,所向披靡。

這該死的周恭敬,竟將如此棘手之事交與我,若是我僥幸不死,必要叫他好看!

『惡狠狠』暗罵一句,陸遜苦笑望著底下船板之上,己方將士被打得節節敗退,正欲有何作為,卻聽一陣腳步聲,李昂滿身鮮血,疾奔過來。

「大人,」一抹臉上血水,李昂急聲說道,「船上四處有曹軍殺來,船上將士支撐不住了!」

「你對我言,我又有何辦法?難不成你叫我親自上前廝殺不成?」

「額……」李昂有些語塞,想了想,還是拖著戰刀復身廝殺去了。

望著那副將背影,陸遜略微吸了口氣,伸手入懷,再抽出時,手中卻多了一疊紙人……「但願那張遼不懂此間之術才好!」

說罷,陸遜一揚手,但見紙片無數,飛揚飄落底下船板……「呼!」揮刀將一名江東軍砍成兩半,陳熙重重吐了口氣,一抹臉上血水,好似感覺到有些不對之處,下意識一抬頭,卻是滿臉驚異。

「這是何物?」

與他一樣,眾多廝殺中的曹軍亦是止住廝殺,雙目錯愕著望著那揚揚落下的紙片,一頭霧水,然而,數息之後,他們卻是明白了……「砰!」

「砰!砰!」

只見那紙人落於船板之上,便當即化作一片白霧。

「後退!」四周曹軍心下大疑,急忙退後幾步,手握兵刃死死對著那團怪霧,卻良久不見其中有何動靜。

隨即,隨著煙霧徐徐散去,船上竟然憑空出現無數江東兵,俱是手持刀盾,面色冷漠,不似常人。

「船上怎么可能仍有如此多的敵軍?」一名曹兵驚異不定地說了句。

「是妖術吧?」

「是妖術,我方才見到無數紙片,八成是妖術!」

「妖術!是妖術啊!」

「敵軍之中,有人會妖術啊!」

曹軍頓時為之大亂,畢竟,這些鬼神之事離此處眾曹軍實在太過遙遠了……「妖術?」陳熙喃喃一句,皺眉大喊道,「諸位弟兄莫慌,我等方才不是看到了,眼前這些不過是用紙人變出的障眼法而已!」

見陳熙這么一說,一干曹軍稍稍平靜下來,好奇地望著那些站在原地的『敵軍』……「難道這便是子廉口中的『紙兵』?」皺眉望著不遠處,張遼心下有些詫異,似乎對於世上果真有這些妖術倍感驚訝。

就在眾曹兵議論紛紛之際,那些『紙兵』動了,手持利刃,踏步向前,好似與常人無異……「紙變出來的?」一名曹軍伍長垂下手持長刀,一臉茫然地望著那些『紙兵』走近。

紙變出來的士卒,能有什么作為?

抱著心中猜忌,那伍長一臉的詫異之色,任憑其中一名紙兵靠近自己,繼而抬起手中刀刃……紙變出的士卒,手中的兵刃,自然也是紙片吧?

那伍長有些好笑。

忽然,他眼睛被對方手中的刀刃反光一閃,下意識眯了眯眼,心中頓時一驚。

紙變成的刀……卻能反光?

難不成……無視那曹兵伍長眼中越來越濃的恐懼之色,那紙兵重重揮下手中兵刃。

「倏!」

一顆頭顱高高飛起,血光四濺。

「怎么可能!」陳熙大吼一聲,顯然是不敢置信自己所看到的,附近曹兵更是大亂。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紙片變出的士卒,竟然能殺人?

紙竟然能殺人?

一時間,船上江東兵雖心中亦是驚恐,卻是士氣大振,反觀曹軍,卻見其大為慌亂,連連後退,竟是不敢上前與那些紙兵交鋒。

「該死!」怒吼一聲,陳熙幾步上前,手中長刀朝著一名紙兵重重一劈,但聽一聲紙裂之響,那紙兵當即化作一片紙人,飛揚落地,化作灰灰。

「怎么……」此等變故,竟是驚得陳熙連連後退幾步,眼神驚異不定。

當真是紙?

紙竟也能殺人?

倘若有妖術如此,那我等如何能勝?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忽然他肩膀一沉,卻是有人搭上了他肩膀。

「休要驚慌!」拍了拍自己副將肩膀,張遼皺眉望了望站在遠處上層的陸遜,忽而沖入紙兵陣中,手中長槍四下揮舞,怒喝連連,但見白光四散,不少紙兵還未曾沾到張遼衣甲,便已化作紙片落地。

「砰!」重重一頓槍柄,張遼虎目四下一掃,大笑說道,「區區小伎,何足道哉?雖有此妖兵無數,亦擋不住張遼一通廝殺!」說罷,他提起長槍搖搖一指遠處陸遜,大喝說道,「你乃何人?報上名來!」

區區紙兵,果然是驚不住這張遼啊……心中苦笑一聲,陸遜面上卻是絲毫異常也無,略微一拱手,淡然笑道,「在下陸遜,都督帳下區區一小吏也,將軍虎威,在下可是仰慕已久!」

「哼!」張遼冷笑一聲,回顧身旁麾下將士喝道,「諸位弟兄,這些妖兵不堪一擊,無須畏懼,僅需謹慎休要叫其近身即可!弓弩手!亂箭射之!」

「是,將軍!」

但見附近曹兵一聲應下,搭弓射箭,只見一通激射之後,方才還遍布『敵軍』的船板,早已空了一半,那些中箭的紙兵紛紛化作紙片落下,消逝。

見到如此景象,陳熙大喜呼道,「哈哈,這妖兵不過爾爾!弟兄們,殺!」說著,他如張遼那般,沖入紙兵陣中,一通亂殺,但見紙片,心下大暢笑道,「果然是不堪一擊!」話音剛落,他又好似想起什么,大喜喊道,「既然是紙片所變,自是懼火,弟兄們,放火箭!」

陳熙這邊話音頓落,那面似乎亦有曹兵想到此事,但見數十支火箭劃過,那些紙兵紛紛燃起大火。

「哈哈!」

「如此妖術,何懼之有?」

見方才叫自己等人極為畏懼的妖術,眼下竟是被破得干干凈凈,此處曹軍士氣更是一漲再漲。

「嘖!」

聽著耳邊那來自敵軍的妄言,陸遜直感覺心中隱隱有些怒意。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能招來紙人作戰的奇術,雖看似強勁,實則是外強中干,正如那張遼所言,不堪一擊!

若用在偷襲,尚可叫敵軍一時間方寸大亂,但是若用在沙場,實屬笑料!

一觸便損、一損便變回原形的紙兵,有何作用?

充其量只能在平曰里端茶送水……想著想著,陸遜忽然傳來幾句低語,一轉頭,卻發現有兩名江東兵正竊竊私語什么,見他眼神望去,慌忙低下頭去。

「……」陸遜皺皺眉,卻是說不出話來。

見自己麾下將士已壓制了對方用妖術招來的紙兵,張遼大聲喝道,「陸遜,你所招妖兵是何等不堪一擊?可還有什么把戲,叫張某見識見識?若是沒有,勸你速速投降,黃毛小兒,竟也赴身戰場,可笑!」說著,張遼話語一頓,語氣冷冽喝道,「速速投降,否則張某可要大開殺戒了……」

「黃……」陸遜似乎是被氣得不輕,只見他面色漲紅瞪了張遼良久,忽而氣急反笑道,「好!好!陸某便遂了張將軍的意思!」

「唔?」沒來由得,張遼只覺眼皮一跳,心中猛然有些不安。

「哼!」怒視一眼張遼,陸遜復從懷中取出一張紙片,卻不似是召喚紙兵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