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江湖篇 第三章 至霸無情(2 / 2)

靜如桃花照水,行如弱柳扶風,怎一個風情萬種了得

當身穿淡黃薄裙的少女婀娜的身姿出現在後院花園中時,羽公子感覺自己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開得並不算很低的薄裙領口,露出小片雪白的肌膚,半透明的裙子下面,粉紅色的抹xiōng若隱若現。

薄紗蒙面的少女輕移蓮步,著明黃綉鞋的小腳兒踏在石子路上,緩緩前行,每前進一步,她身旁那滿是鮮花的花徑便黯然失色一分。

少女起先微低著頭,目光看著腳下的路徑。快走到涼亭前時,她仿佛不經意地一抬頭,眉眼含笑地看了羽公子一眼。

被少女奪魄勾魂的目光一掃,羽公子額上頓時冒出大顆熱汗,小心肝兒卟嗵卟嗵狂跳起來。慌忙抓起旁邊的碗,將喝干了冰鎮梅湯後剩下的冰塊一把倒進嘴里,咯嘣咯嘣地大嚼起來。

少女看著羽公子失態的樣子,再次低下頭去,那媚得令人幾可酥到骨子里的明眸中飛快地掠過一抹嘲諷的笑意。

裊裊婷婷地揖了個萬福,少女面紗下的朱chún輕啟,吐出令黃鶯百靈聽了也要上吊自殺的,嬌嫩無方的聲音「甄洛參見大老板,大老板萬安。」

羽公子嘴里亂嚼著冰塊,連連點頭,含糊不清地道「牛大掌櫃,你先下去,本公子有話要和洛兒說。」

隨著甄洛前來的牛大掌櫃見羽公子失態的樣子,心中暗自好笑,心道你在她面前還不是一樣失態不可臉上卻不敢表露出絲毫不恭,對著羽公子深深一揖,道聲告辭,快步退了下去。他可是一刻也不敢在這里多呆了。

羽公子好不容易借著冰塊鎮下了心中的火氣,道「免禮,進來坐著說話。」

甄洛道「在大老板面前,哪有洛兒坐的位子洛兒站著說話便好。」

羽公子也不勉強,笑道「洛兒,才兩個月沒見,你怎地就變成了這般風情萬種的樣子以前在府里的時候,也不見你有這等撩人姿態咦,難道是因為你與秦仁那小子合體交歡,失了童貞反倒變得成熟」

甄洛聽羽公子說話口無遮攔,心中有些惱怒,但眼中卻不表露絲毫,恭聲道「大老板猜得極是。秦仁好像會雙修功法,洛兒與他合體之後,便覺自己的媚功一日千里,有大成之跡象。每每不經意間都會影響到他人,所以不得不戴上面紗。」

羽公子眼中閃過一抹嫉妒,悶聲道「洛兒,養了你十三年,現在卻把你送了人,公子我心里真是不大痛快」漸漸地浮上幾抹yín笑「既然你媚功已經一日千里,不如今晚就讓本公子好好領略一番如何」

甄洛不動聲色地道「大老板將洛兒自小養大,這份恩情洛兒粉身碎骨無以為報。為大老板侍寢本是洛兒份內之事,奈何洛兒這媚功如今還未達至收發自如的境界,若與大老板合體交歡,恐大老板無法緊鎖jīng關,會」

羽公子心里咯噔一聲,失聲道「會怎幺樣是不是會jīng盡人亡媽的本公子運氣怎會這幺背魔門至尊的九yīn聖女本公子無法享用,怎地到如今,連你都碰不得了」

甄洛道「大老板也不必過份憂慮,待洛兒媚功大成,能收發自如之際,自然就可為大老板侍寢了。」說這番話時,甄洛自始至終都低著頭,眼神不變,藏在面紗下的嘴角卻掛著一抹若有若無的譏笑之意。

「大老板,」甄洛接著道「洛兒今晚還要回客棧中,憐舟家的小姐和表小姐,還有那吹雪堂主葉映雪都在客棧中,回去晚了,恐若她們懷疑。所以洛兒想請大老板聽洛兒匯報正事,不要再言其它。」

羽公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里極度不爽,大手一揮,道「罷了罷了且先便宜秦仁那小子一陣吧把你帶來的消息說一說吧,你來找本公子,肯定是有重大情報的了。」

甄洛道「是,大老板。洛兒雖被秦仁棄下,這些時日他也未曾回來找過洛兒,但是洛兒一路往北行來,都是與憐舟羅兒、秦霓兒、葉映雪一路。我們在十二天以前到達定州城,大約十天前,洛兒與葉映雪留在客棧休息,憐舟羅兒和秦霓兒出去打聽秦仁的消息。她二人回來之後,全都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洛兒旁敲側擊之下得知,原來秦仁就在定州城中,她二人遇上了秦仁,還和秦仁以及秦仁在定州城勾搭的一個女人打了一架。

「但是讓洛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這一架的結果竟是秦仁被憐舟、秦兩女打至重傷,奄奄一息。而憐舟、秦兩女不知為何竟然對打傷秦仁之事心存愧疚,尤其是那憐舟羅兒,暗自垂淚好幾次。而且據憐舟羅兒所說,秦仁新勾搭的那個女子,是天平山庄杜公甫的愛女杜曉妍。而那杜曉妍,如今也已經對秦仁情根深種。

「這些時日,憐舟羅兒和秦霓兒不是發了瘋般在外面尋找秦仁,就是呆在客棧房間里呆若木jī,好像丟了魂一般,憐舟羅兒尤其嚴重。

「秦霓兒性情開朗,但近日也yīn沉了許多,時常一個人自言自語。洛兒屢次想要聽她說些什幺,卻只聽她說什幺狗、骨頭、牙齒之類的,洛兒聽得如墜雲霧,不知所雲。

「而關於秦仁的下落,據憐舟羅兒說,秦仁被他一個下人救走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些日子,秦仁已經徹底在定州城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杜曉妍也發動了天平山庄安置在定州城的人手找秦仁,但是她不敢讓人知道她的愛郎就是秦仁,只說找的是名叫李鋼的公子。

「洛兒知道武林大會八天以後就會召開,大老板定會來定州城處理一些事務。秦仁不來找洛兒,洛兒也無能為力,思來想去,還是只有找大老板定奪,所以便找到了這里。」

甄洛說完了要說的,也不抬頭,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靜靜地等羽公子發話。

羽公子沉默了一陣,慢慢地道「秦仁這小子,不簡單啊竟然能讓杜曉妍在知道他的身份之後,還死心塌地地護著他。這樣子的話,這灘水可就真給攪渾了憐舟羅兒、秦霓兒態度如此曖昧,究竟她們和秦仁之間發生了什幺事情情形看起來不怎幺妙啊若是武林大會之上,憐舟、秦兩女不出面指證秦仁,杜曉妍又出面維護他的話,我們暗中安排的那些偽證人只怕不能作出有力的指控啊嗯,我得好好想一想。洛兒,你先回去吧,繼續打探憐舟羅兒和秦霓兒的底細,一定要弄清楚他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幺事情。弄清楚之後,要在第一時間回報給我。對了,那葉映雪,是怎樣的態度」

甄洛道「自從那夜,葉映雪與洛兒一起被秦仁」頓了頓,終究是覺得難以啟齒,沒有說出來,「之後,葉映雪像是變了個人一樣,整日里也是失魂落魄的,每日都要說上千遍的殺、剮二字,看來她對秦仁確是恨之入骨了。」

羽公子笑道「這樣說起來,還是有人潔身自愛的嘛還是有人不受yín賊蠱惑的嘛嗯,好得很,只要有人證,就不難bī秦仁入絕境,只要秦仁給bī進了絕境,嘿嘿,本公子就有辦法將他降伏。洛兒,定州城魚龍混雜,左近有天平山庄、鐵血嘯天堡,本公子的勢力在此也涉水不深,加上本公子不便出面,所以查探消息的事,還是得靠你了。一定要想辦法把秦仁找出來,用你的媚功將他控制住」

甄洛點頭道「洛兒遵命。大老板還有別的吩咐嗎沒有的話,洛兒就此告退了。」

羽公子揮手道「下去吧唉,你再在這里多站一會兒,本公子恐怕拼著jīng盡人亡也要呵呵」

甄洛在羽公子的傻笑聲中行了個禮,款款離去。

當她的背影隨著最後一抹殘陽一起消失之後,羽公子臉上那yín盪憨傻的笑容消失了,代之以一種深沉yīn冷的神情。

天色漸黑,羽公子身旁的空間突然一陣輕微的蠕動,一名全身都籠罩在yīn影中,身上仿佛不斷地散發著黑色霧氣,面目身形都模糊到完全看不清楚的人影平空出現,就好像他原本就站在這里,又好像是空間中打開了一道看不見的門戶,他是直接從那門戶中鑽出來的一樣。

如果不是那人影在地上還有著淡淡的影子的話,幾乎會讓人以為這是一只幽靈。

「此女不可靠。」那黑色的人影用一種飄渺不定,yīn森寒冷,如九幽煉獄中的魔音一般的聲音說道「她剛才說話時根本不敢看你。」

羽公子在那人影出現時臉上的表情又稍稍變了一下,由深沉yīn冷變為僅有yīn冷,而無深沉,略帶點猥褻和張狂。而他這次變臉幾乎微不可查,似是專門針對那黑色的人影。

「我知道。」羽公子面上擠出一抹獰笑「大概是那秦仁把她cào得太爽了,她忘了自己的身份,想要背叛於我了」

羽公子頓了頓,又對那黑色人影道「尊者,這場游戲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不知尊者的九yīn聖女,什幺時候出動啊」

尊者yīn森森地一笑,道「大老板不必著急,時間還早得很,離武林大會還有八天呢九yīn聖女是最後的煞手鐧,不到緊要關頭,輕易不能祭出。而且,本尊看來,這場游戲差不多快要結束了,往往最jīng彩的部分就在結尾,不是嗎嗯,也許可以先讓她和秦仁先行接觸一下」

羽公子點了點頭,道「尊者說的有理。只不過這游戲已漸漸脫出了你我的控制,尊者就不擔心嗎」

尊者yīn冷地道「游戲而已,何必太過擔心逐鹿天下,不比爭霸江湖。逍遙山庄勢力再雄厚,門下高手弟子也不過三千,於天下大計何用只不過他們高手太多,留著恐會造成大患。這些武林中的勢力,若不能收服,就只好徹底鏟除了除了身具修羅魔瞳的秦仁不知大老板對此子,究竟是想殺還是想留」

羽公子沉吟道「當年太公望所言,得修羅魔瞳者得天下,這句批語,至今沒人能真正弄懂。殺或者留,都要冒極大風險,本公子也實在難以定奪。不知尊者有何意見」

尊者道「依本尊看來,此子先留著也無不可。逍遙山庄、鐵血嘯天堡等武林勢力,凡能收為己用的,就留下,不能收服的,就消滅。此次本尊已經帶來了風雨雷電、罪大惡極、江南一百零八煙雨、漠北三百六十六快刀,加上大老板的諸天星辰,待武林大會的雙方斗得兩敗俱傷之際,我們的人手再得漁人之利,定可一舉鏟除所有的與會高手那些武林勢力余下的弟子沒了領頭的,也就再無任何興風作浪的機會。而秦仁,我們可見機行事,先留用觀察,若其所應批語是第二種解釋,便殺之。只要能牢牢地將秦仁掌握在手中,是殺是留也全在我們一念之間,不怕他翻出多大的浪花。」

羽公子道「武林大會的雙方要爭斗起來,秦仁是個關鍵。他如果不出場,亂子就大不起來。可是秦仁現在已經失蹤,如何挖他出來」

尊者道「已經不需要挖他出來了。」

尊者的聲音中有著難以言喻的yīn冷「本門多年前叛教的四大魔頭之一,歲月不饒人喬齊天已經出現在秦仁身邊。本尊曾派人與他交涉,但那三個不成器的東西卻在一去之後,就此人間蒸發,必是遭了喬齊天毒手。本尊之所以在知道了喬齊天的下落後,不急於鏟除他,就是把他留在秦仁身邊鼓動秦仁。」

羽公子有些驚訝地道「歲月不饒人那四大魔頭中最可怕的一人仍然在世他如何鼓動秦仁」

尊者道「喬齊天為人yīn冷機智,他必能看出秦仁目前是落入了圈套中,也絕對會猜到圈套就是本尊設下的。以喬齊天跟本尊的仇恨,他一定會想借助秦仁以及秦仁背後的勢力復仇,不怕他不鼓動秦仁。喬齊天最擅鼓動人心,秦仁涉世未深,經不起他的誘惑。所以,本尊認為,喬齊天一定會想辦法讓秦仁參加武林大會。哼,只要秦仁參加了武林大會,那形勢的發展就由不得他了」

羽公子贊道「尊者算無遺漏,本公子佩服。但是如今杜公甫之女杜曉妍也給秦仁勾搭上了,這事尊者認為該如何應對」

尊者冷笑道「杜公甫不過是一條狗而已,雖然能咬人,但世上並不缺會咬人的狗。這件事咱們不必給他點破,就讓他在武林大會上出丑得了。他出了丑,自然會把憤恨轉到秦仁身上,不用我們催促,他也會不遺余力地煽風點火,激起兩方火拼。這樣一來,效果會更好。否則以杜公甫的公正之名,在沒有任何理由的情形下煽動眾人情緒,只會惹人懷疑。」

羽公子點頭道「尊者所言有理。但是秦仁此子,恐怕不易控制」

尊者道「大老板不必擔心。本尊的九yīn聖女,便是用來控制秦仁的一顆重要棋子。這次武林大會,無論秦仁是勝是敗,本尊都會保他安然無恙,到時候本尊將借機將九yīn聖女安chā到秦仁身邊。便是秦仁再無情無愛,也沒有不被九yīn聖女控住心神的道理」

羽公子笑道「尊者的計謀自然是沒問題的了。本公子的天生媚女是靠不住了,所幸有尊者扶佐,這天下大計,豈有不成之理」

尊者略躬了下身子,道「大老板看得起本尊,是本尊的榮幸。能為大老板效力,本尊也是幸運之至。」

羽公子嘴角浮出冷酷至極點的笑意,伸手指點著天邊最後一抹紅霞,道「這無邊江山,怎能讓阿海那廢物得去這花花世界,只有我公子羽才配享有武林,江湖,不過是整個逐鹿游戲的前奏罷了待天下英雄盡入彀中,游戲便要正式開始了,哈哈哈哈」

尊者靜靜地立在羽公子身旁,一言不發,冷眼看著羽公子猖狂的姿態。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幺,誰也無法看到他那蒙在霧氣下的臉上,有著什幺樣的表情

天色已微微發白。

微涼的晨露,沾濕了庭院里的草坪,那滾動的露珠,像珍珠一樣從草葉上滑落,摔碎在掩在草坪中的青石板路上。

今天是個yīn天,不知何時起了一陣薄霧,將庭院朦朦朧朧地罩在其中,配上院子里的從高山上運來種植的奇松異樹、鮮花嫩草,一時間恍如仙境。

這是位於定州城西的,一棟從外面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宅子。誰也想不到,就這樣一棟看上去只要是個小富之家就能擁有的宅子,竟會是昔日的四大魔頭之一,今日的燕省第一千王賊王,「幻魔真君」黎古定黎叔的居所。

庭院里面的世界自然不能憑外觀判斷,事實上,以黎叔而今的身家,這庭院里面已經jīng致到了堪比王公貴族的地步。

而很多人在定州城遍尋十數日仍未找到的三少,此時就住在這庭院中。

西院一間雅致的閣樓里,散發著幽幽清香的卧房看上去就像是貴族千金的居所,jīng致、奢侈又不失典雅。

那張用極品沉香木作架、天鵝絨做褥、極品絲綢作床單的大床之上,三少jīng赤著上身,肩膀上還纏著一層綳帶,呼呼地沉睡著。

他側著身子,身體蜷縮著,臉朝著秋若梅雪白挺拔的xiōng脯,似要把頭都埋進秋若梅的雙峰中去,右手緊緊地摟著秋若梅渾圓的肩頭,左手放在秋若梅的右xiōng上。

現在三少的姿勢,就像是一個貪戀母乳的小孩,正瑟縮在母親懷中,握著那雙僅屬於自己,永遠也不願被別人搶走的幸福。

秋若梅其實早就醒了。

她的一只手放在三少頭上,無比輕柔地撫摸著,另一只手則放在三少那受傷的肩膀上,用特異的手法替三少輕輕按摩著,為他舒筋活血。

三少睡得很舒服,很熟。

秋若梅看著三少現在這樣子,暗嘆道「瞧你睡覺的樣子,還真像個小孩子這樣子藏在我的懷中,是不是很害怕受到傷害是不是想我保護你」

秋若梅依稀聽她師父說過,如果一個人睡覺著喜歡把頭xiōng埋進和他她共枕之人的xiōng膛中去,那就說明那人有著很強烈的不安感,希望受到對方的保護。

可是阿仁你有什幺值得不安的呢你是秦家三少,你是遮天手的兒子,你的大哥是星河劍聖,你的二哥是狂雷刀神,你的母親是鐵靈兒,你的娘舅是化鐵手。

你自己,也是從未逢一敗的天縱奇才。

論財富,你家富可敵國,你畢生都有揮霍不盡的錢財。

論責任,你是家中yòu子,天大的事情也有你的兄長擔著。

你還有什幺好擔心的為何你會在睡覺時表現出這種不安

你身為男人,不是更應該將女人擁在懷中,用你的xiōng膛給女人以安全和溫暖嗎

唉,你還只是個孩子而已。無論你有多幺厲害,多幺地壞,你都只是個孩子。

心里嘆息著,秋若梅輕輕地,輕輕地將三少搭在她身上的手挪開,又悄悄地鑽出了被子,在給三少掖好被角之後,她才開始穿起衣服來。

穿好衣服,秋若梅打開床對面的櫃門,拿出一個小小的包袱,隨手提著,又在一面牆上的掛鉤上取下了自己的劍。

輕手輕腳地走到門邊,秋若梅輕輕地推開門,回過頭望了一眼背對著她,臉朝著牆壁的三少,幽幽地,無聲無息地嘆了口氣,准備出門。

「梅姐這就要走了嗎」三少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秋若梅回過頭去,只見三少仍是背對著她,面朝著牆,根本就沒動過。

她不說話,她不敢肯定剛才聽到的是不是幻覺。

「梅姐這就要走了嗎」三少又說了一遍,秋若梅終於明白,三少已經醒了。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三少,秋若梅幽幽地嘆了口氣,道「阿仁,姐姐只答應照顧到你傷好的,現在你的傷,已經好了。」

「梅姐不肯跟我在一起,還是因為小弟的身份還是因為梅姐覺得跑江湖的女子與小弟不合適」三少的聲音淡然,好像沒有任何情緒。

秋若梅沒有回答,沉默了半晌,才道「阿仁,你也常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江湖。」

秦仁也沉默了半晌,才道「好的梅姐,一路走好,順手幫小弟把門關上,小弟還想多睡一會兒。」

秋若梅愣了愣,見秦仁始終沒有轉過身來,黯然神傷地咬了咬嘴chún,道聲「保重。」飛快地鑽出門,將門輕輕地帶上,用最快的身法掠出了閣樓,向著庭院外跑去。

跑了十來丈,秋若梅驀地停下,回望那座jīng致的閣樓。

窗子緊閉著,絲毫沒有打開的跡象。

秋若梅眼角滑落兩顆晶瑩的淚珠,慢慢地轉過頭,大步朝前走去。

忽然,閣樓里傳來一陣瘋狂地、急驟地、就像萬馬奔騰,又似金戈鐵馬,其中卻又蘊含著無盡柔情的古箏聲,接著傳來三少慷慨悲涼的歌唱

「人間寶刀出鞘,一出手高低揭曉。

「情天愛中有恨,真心跟假意難料。

「人海可泣可笑,斬不開恩多怨少。

「情關似非似是,想不出一式半招。

「刀劍若夢,恩怨似風,有沒有輕重。

「只要情濃,第一書包 最新域名 2h2h2h。c0㎡不要武功,愛恨兩難容。

「只怕熱淚,不怕刀鋒,手中有劍,眼前有你,

「偏偏都一一撲空」

秋若梅終忍不住淚如雨下,她沒有回頭,她大步地,仿佛飛一般地奔出了庭院,她知道,自己若一回頭,便會再也舍不得離開。

身後,三少的歌聲飄渺如煙

「拳風可收可放,比一比刀影劍光。

「情海有風有浪,找不到真正堤岸。

「難關可攻可退,揮一揮雙手去擋。

「情關有心無力,想不到怎幺去闖。

「刀劍若夢,恩怨似風,有沒有輕重。

「只要情濃,不要武功,愛恨兩難容。

「只怕熱淚,不怕刀鋒,手中有劍,眼前有你,

「偏偏都一一撲空

「可不可一生抱擁。

「怕更怕只是場夢」

喬偉站在一叢假山之下,看著秋若梅遠去的背影,嘆道「至尊無愛,太上無義。三少,若想雄霸天下,便需謹記至霸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