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四章 亂花漸欲迷人眼(2 / 2)

而三少身旁環繞的旋風,便是將那山體完全圍繞著的大風,似抽走了所有的空氣,bī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強凌天地」宋無心中突然生出了這種想法,「小賊的武功已經無跡可循,果然達天人合一之境,其勢足可強凌天地這怎幺可能他才多大,怎可能有此般修為」

宋無的驚訝還沒結束,一陣高亢激昂,如金鐵金鳴般的龍吟聲驟然響起。那雄壯無比,又摻著些許殘酷bào戾的龍吟之聲如浪濤一般層層疊疊,自後院洶涌而來,震得整間宋府都似抖了一抖

「糟」宋無失聲驚道「龍吟又躁動了不能讓它破印而出」

剛准備沖進宋府,扭頭一看三少,只見三少如臨大敵一般,神情無比凝重,那本是稍稍提起的「勢」此刻更是瘋狂提升起來

又一聲洶涌澎湃的龍吟聲響起,這一次,不僅是宋府,連整條朱雀街都被震驚了。

許多達官貴人府上的家人都跑出門外,想一探究竟。

而那些正在朱雀街巡邏的御林軍也紛紛向著聲源處趕來,在御林軍聽來,那聲咆哮分明是凶猛至極的猛獸方能發出,若是讓猛獸在朱雀街出籠傷人的話,那里住著的達官貴人們追究起來,他們可擔當不起

宋無聽龍吟的咆哮更加bào躁,也無心再理會如臨大敵的三少,展開身法飛速朝著後院掠去。

為了防止龍吟突然躁動,嶺南五友就住在後院,隨時可出手協助天印鎮壓龍吟。但是宋無知龍吟生性傲慢,在沒有他出面安撫的情形下,嶺南五友一味地bào力鎮壓,是絕對無法鎮住龍吟的

但是盡管宋無已將身法提至最快,卻還是遲了。當宋無如一陣狂風般卷進後院時,只見一道金光穿破了那間武器庫房的房頂,沖天而起,流星閃電一般朝著前院飛射而去。

直至此時,宋無方有閑暇細想「龍吟為何如此bào躁又為何偏在那秦三提氣之後發出咆哮難道龍吟此舉完全是為了針對那秦三可那秦三又是何人為何會引得龍吟如此」

一邊想著,宋無一邊疾轉身又向前院沖去,而那武器庫房內的嶺南五友也都沖了出來,祁雲山腋下夾著封存龍吟的「天印」,邊跑邊大叫「老宋,龍吟今日好像發瘋了,我們五個根本無法鎮住它」

宋無頭也不回,叫道「形勢不妙,吾等速趕往龍吟所去之處,盡量困住它,不要讓它傷及無辜」

卻說站在前院大門前的三少,自提氣向宋無展示自身武功引發龍吟狂嘯之時,便只覺一股蘊含著無限威嚴,又帶著點凶殘bào戾的氣息,伴著那聲咆哮向自己bī來。

三少完全不明所以,根本不知自己得罪了何人。但是那股氣息卻是三少生平僅見,如許威嚴,仿佛睥睨蒼生的霸主,正在向他發出挑戰

三少向來不甘屈從於人,遇強愈強,見那股氣息如此明目張膽地向自己發出挑戰,骨子里的傲氣和凶性頓時全被激發出來,瞬息間便將功力提升至十二成,然後凌空躍起,自空中越過宋府院牆。

三少剛過院牆,便見空中激射來一道無比燦爛的金光。恍惚間,三少只覺那道金光便似一條須如劍、牙如刀、眼似銅鈴、角似怪槍的五爪金龍,張牙舞爪地向著自己撲來。

「媽的,想不到世上竟然真的有龍」三少吃驚之下,忽覺意氣風發,長笑道「你是龍,我便降龍,看我降龍十八掌」隨手一掌擊出,卻不是「降龍十八掌」中任何一掌。

很顯然,三少並不會「降龍十八掌」

那金龍突然發出一聲頗為人性化的冷哼,銅鈴大的雙眼猛地一瞪三少,兩道金光自它眼中透射出來,竟毫無阻滯地穿透了三少的身體

三少頓時如遭雷擊,身形陡地懸停在半空中,手腳發麻,無法自控,那一掌卻是無論如何也打不出去了

那五爪金龍飛快地掠到三少身旁,繞著三少的身體一陣盤旋,然後巨大的龍頭湊到三少面前,狹長的馬臉正對著三少,恍如實質的目光凝視著三少的眼睛。

在與金龍對視的那一剎,三少只覺腦海中突然硬生生闖進一個威嚴無比的聲音「小子,想不想稱王稱霸」

三少一愣,下意識地在腦海中答道「關你pì事」

那金龍咆哮一聲,道「小子,放尊重點吾乃天兵龍吟」

三少翻了翻白眼「老子管你是天兵龍吟還是天將蝦米你憑什幺跟老子這幺囂張」

那金龍哈哈大笑,笑聲竟也如人類一般,只是聲音中明顯地帶著金屬的摩擦音「小子,性子挺囂張啊好,我喜歡我再問你一次,想不想稱王稱霸」

三少嘿嘿一笑「造反是誅九族的死罪,你別當我是法盲。我要是告訴你了,你再跑去告密,我豈不是會成為國家公敵告訴你,就算少爺我真想造反,也不會在這京城明目張膽地喊出來」

金龍吼道「別在這里推三阻四吾身為天神造化的天兵,自前朝起就一直屈居於虎嘯之下,他為君,吾為臣非吾不願為君,實是一直未遇明主而你身具修羅魔瞳,與吾天生凶煞之性極為合拍。若與你並肩作戰,吾之實力便可最大發揮,而吾亦可助你一臂之力,令你雄霸天下」

三少無奈嘆道「實在沒見過你這種家伙,五爪金龍本就代表君王,沒想到你居然還bī我造反」

那金龍道「廢話少說,你是天命所歸的亂世巨星,雖然成敗並未天定,但唱一曲震驚亂世的絕唱,還是有你一份」

說話間,金龍那大頭猛地張開巨口,向著三少噬來。三少此時身體無法行動,眼睜睜看著金龍的巨口噬落,心下狂叫「我拷,這不是出爾反爾剛才還在說幫老子造反,現在就要來吃本少爺了,媽媽的想不到天下還有比本少爺更卑鄙無恥的家伙」

但是實情並非如三少料想一般,那金龍的巨口雖然朝著三少一口吞來,卻如一道根本不存在的虛影般穿過了三少的身體。當那金龍巨大的身體穿過三少之時,三少只覺心口一陣劇痛,恍惚間金龍的聲音又在三少腦中震盪而起「吾已吞下你九滴心血,自此後吾二人心血相連,除你之外,吾再不奉任何人之號令」

龍吟聲落時,金龍已經完全穿透三少的身體。

三少與金龍對話的時間看起來很長,事實上卻僅有短短一瞬。

這一點,宋無和嶺南五友最為清楚。

當三少騰空飛起之時,宋無及嶺南五友已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前院,而他們只見三少一掌朝著金光拍落,掌勢只在空中稍稍停頓一下,便繼續拍了下來。

而那金光卻似未有絲毫停頓,筆直地穿透了三少的xiōng口,然後又是一聲龍吟響起,那道金光便朝著祁雲山手上的「天印」撲來。而三少,則在空中搖晃兩下,如驟然失去所有的力氣一般,直挺挺地自空中跌落。

那五爪金龍由始至終根本未曾存在過,所有的一切不過是三少的幻覺。而金龍與三少的對話,也不過是在三少意識之中進行,外人根本無一人知曉。

事實上,「龍吟」的金龍形象,從古至今也只有三少看到過。它的前兩任主人,前朝祭祀太公望、龍吟聖將宋無,全都未曾見識過「龍吟」的完整形象

這當然又是因為三少身具修羅魔瞳之故了

卻說那金光朝著天印撲來,祁雲山慌忙打開天印,迎接金光。金光撲進天印之後,天印便自行合上,龍吟也不再躁動。

而三少,卻沒有一個人理他,任他自生自滅地掉到地上,摔得砰一聲大響。

祁雲山將龍吟交還與宋無,宋無手捧著盒子,嶺南五友圍在他身旁,議論紛紛。宋無等人所討論的,當然是龍吟為何無故自怒,現在又為何安靜下來,所有的人,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全都忽略了三少的存在。

這時,一隊御林軍急匆匆地跑到宋府門前,一名御林軍小軍官站在門前大聲道「宋國公,府上無恙否方才小人等聽到朱雀街有猛獸咆哮,不知是何等猛獸闖入了朱雀街,小人等是特地前來擒捕猛獸的」

宋無懶得與那些無論什幺事情總是遲來一步的御林軍打交道,沖著宋江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出去擺平。

宋江在龍吟咆哮之時就被嚇得不輕,現在還在全身發抖。哆哆嗦嗦地走到門外,強自鎮定下來,干咳一聲,對著那御林軍小頭目說「這位大人有心了。只不過我家老爺乃天下第一名將,卻是比任何猛獸都要威猛的。無論是何種猛獸,到了我國公府前,也都會自行繞路的。這位大人還是去別家大人府上看看吧」

那小軍官點頭哈腰地道「您說的是,國公威名冠蓋當世,人比虎猛,小人卻是多慮了。」告辭後,那小軍官便帶著這隊御林軍匆匆離去,去尋那根本不存在的猛獸了。

而宋無等人,猶自把三少撇在一旁,自行議論著,一邊議論一邊朝著後院走去。將離前院之時,宋無總算想起了三少,回頭吩咐了宋江一句「叫幾個人,挖個坑把這小子埋了。」

三少此時正好悠悠醒轉,聽到宋無的話後,沒事人一般猛跳起來,指著宋無大叫道「宋老頭,你好沒良心你家里養的怪物到處亂跑,眼見便要傷人,多虧少爺我奮不顧身地攔了下來,才免了你一樁禍事你倒好,竟然對少爺我不聞不問,還要將少爺我活埋,我要告上朝廷,朝廷」

宋無回頭看了看三少,只見三少臉上灰一塊,白一塊,頭發上還沾著些草葉,不由呵呵一樂,道「原來你還沒死,老夫以為你已經給龍吟干掉了呢好了,這件事我宋無多謝你了。我們現在還有事,就不留你了,你請自便吧」

宋無本來也懷疑龍吟震怒是與三少有關,但是他並不知道龍吟與三少之間的交流。而且他又親眼所見龍吟似將三少透體而過,三少現在卻沒有半點受傷的跡象。由此可見,龍吟並不是為了殺三少才破印而出的。在宋無想來,龍吟此舉或許真是巧合,還真是多虧了三少將龍吟截回。

當然,用什幺東西酬謝三少卻是不必了。宋無現在只希望三少趕緊離開,越快越好,省得給他的寶貝女兒找些麻煩。

但是宋無顯然低估了三少的無恥。

三少見宋無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也不答話,伸手抹去臉上的灰塵草葉,伸著脖子用力一吸,大叫道「哇,好香啊」

抬頭看了看天,只見日頭已經移到天空正中了,當即笑逐顏開地道「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候了,想來龍吟公府上的午飯已經准備好了。少爺我聞香知菜色,龍吟公府上的飯菜,准備得還是很豐盛嘛莫非龍吟公有未卜先知之能,知道在下將前來府上拜訪,因此特地准備了一頓豐盛的午宴來招待在下何必呢無需如此客氣,在下雖然自小身嬌肉貴,錦衣玉食,但好歹也是當過三年野人的,粗茶淡飯就可以了嘛,呵呵呵」

三少一邊笑著,一邊亦步亦趨地跟在宋無等人身後,隨他們而行。

宋無猛地回頭,冷冷道「秦公子,人貴有自知之明。老夫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難道你非要老夫把話說得更加直白,傷了彼此的和氣不成」

三少一臉驚奇地道「咦,龍吟公何出此言哪在下向來很有自知之明啊在下知道龍吟公將設宴招待在下,所以不用龍吟公相請,自己就跟上來了啊」

宋無不由一陣頭暈目眩,鋼牙緊咬之下,狂吼一聲「龍吟出印」說著伸手便往天印上的機關按去。

祁雲山等人慌忙拉住宋無,眾人紛紛勸道「老宋,算啦一個小孩子,也值得你如此動怒何必要出動龍吟呢你不就是要趕他走嗎我們哥兒幾個動手就可以了,何必要弄到血流成河呢」

宋無猶在不停地掙扎「放開我放開我自第一次見這小子起,老子就從沒省心過娘的,這小子簡直就是老子的心頭刺,眼中釘老子非要殺他而後快你們放開我」

眼看著宋無及嶺南五友亂作一團,三少好整以暇地整好衣服,取出折扇,撲楞楞地扇了起來,邊扇邊好心地提醒到「幾位老人家,動作盡量小一點,輕一點。龍吟公年紀大了,別讓他閃了腰」

三少爺一張嘴是出了名的氣死人不賠命,在烏鴉嘴這一絕藝方面,也是有著很深的造詣。

他話音剛落,便聽「咔嚓」一聲脆響,宋無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而嶺南五友也紛紛放開了手。

宋無左手扶腰,右手搭在祁雲山肩膀上,牙關緊咬,腮角青筋bào現,額上大汗淋漓。龍吟公一雙虎目死死地盯著三少,眼中仿似要噴出火來。嶺南五友也全都轉過了頭,滿臉悲憤地望著三少。

三少搖了搖頭,長嘆一聲,道「何必呢何苦呢少爺我都說了,這幺劇烈運動,又不運功,是很容易閃到腰的。」

「你好」宋無顫抖著,伸出右手狠狠地指著三少,臉色突然又一變,那只伸出來的手連忙再度扶到祁雲山肩頭,「快快扶我去葯房擦跌打酒,老靳、老連,你們兩個把這小子給我趕出去」

靳歸閑與連辛玉應了聲好,捋起袖子就向三少走去。

三少奇道「咦,剛才還說得好好的,怎地現在就要動手趕人了你閃腰又不關我的事,又不是本少爺把你弄閃腰了的,為何要趕我兩位老人家,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不要傷了和氣嘛喂喂,再怎幺說我也是你們家小姐的好朋友,給點面子好嗎」

不理會三少的叫喚,靳歸閑和連辛玉一人夾著三少一只胳膊,架著他就往外走。

三少不願對宋無及其友人用強,只得任著二人架他出去。就在三少將被架出大門之時,忽聽一個綿軟動聽的聲音說道「兩位叔叔且慢動手」

三少聽到這聲音,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天無絕人之路清兒,你總算是及時出現了」說話間,循著宋清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身素雅的宋清未著粉黛,婷婷玉立於前院旁一處回廊處,手扶著廊柱,秋水般的雙眸凝神看著自己。

靳歸閑與連辛玉對視一眼,又向宋無望去。宋無見女兒都給驚動了,情知今日真個無法趕走三少了,不由長嘆一氣,道「算了,老靳、老連,你們放他下來。唉,秦公子,舍下午飯已准備好,你就留下用餐吧」

說完,宋無便在祁雲山等人的扶持下,往葯房走去。靳歸閑與連辛玉無可奈何地放下三少,向著宋無等人追了過去。

宋清這時才發現宋無行走有異,忙向宋無快步行去,道「爹爹,您這是怎幺了怎地,怎地走路都需幾位叔叔扶著」

宋無搖了搖手,道「小意思,閃了下腰而已。不必管爹爹了,你還是去招呼那秦三吧」

宋清走到宋無身旁,抓著宋無的袖子埋怨道「爹爹,您怎地這般不愛惜自己閃了腰雖不嚴重,但怕是半個月內也無法行動自如了,這又是何苦」

宋無呵呵一笑,道「哪用半個月之久你爹爹身強體壯,功力深厚,至多三天就會完好如初。」說著,淡淡地瞄了三少一眼,道「清兒,有些事,你可要自己把握住了。爹爹自小寵著你,什幺事情都依著你,是相信你的眼光和能力,希望你這次,不要看走眼。」

宋清臉上一紅,嬌嗔道「爹爹,您這是在說些什幺呀女兒又不是又不是那個,女兒跟秦公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宋無搖頭苦笑道「普通朋友會千里迢迢從南方趕到京城,專誠前來尋你清兒,莫把你老爹當老糊塗啊」

宋清不依不撓,扯著宋無的袖子一氣猛搖,宋無大叫道「別搖了,再搖你爹這把老骨頭就要散架了老祁,咱們快閃」

祁雲山等人忍著笑,加快腳步架著宋無一溜煙跑開了。

宋清看著父親等人落荒而逃似的背影,不由掩嘴一笑,旋即望向三少,略顯蒼白的俏臉上不由飛上兩片紅霞。

她向著三少盈盈走去,明眸深深凝視著三少,心中不由已漸漸翻起波瀾。

來到京城這幺久,卻仍不見三少來尋她,她本已對三少的承諾漸漸失望,現在三少卻再度出現在她面前,果真專程尋來了京城,不由令她驚喜交集。

而現在的三少,外貌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前次相見時,他如同野人一般,不修邊幅,身有異味。可是今日,他穿著斯文整齊,長發梳得一絲不亂,斑白的兩鬢為他平添了幾分滄桑成熟的感覺。

相貌自不必說,「帥驚天下」這四個字可不是胡亂蓋的。而他的眼神,直如春日里的陽光般溫暖,嘴角掛著的那抹懶洋洋的笑意,讓人一見之下便全身舒坦。

若真論起感情,宋清對這個只有一面之緣的男子自是談不上有多深,如她所說一樣,兩人之間只能算是普通朋友。

宋清雖然身在大秦帝國,可是她的思想卻是地球上二十一世紀的想法,自然知道在她的時代,世界過於現實,感情太不牢靠,一見鍾情只是小說家言。

她之所以會思念三少,全因三少與她一樣,有著相同的遭遇,相同的人生。在這世上,若論起知己,恐怕世間只有三少一人能當她知己。

三少看著宋清,微笑道「我來了。」

宋清點了點頭,淺笑嫣然「我知道,聽到你的聲音之後,我就知道你來了。雖然你的樣子比起我們初見時完全不同,但還是認出了你。」

三少一臉落寞,仰望蒼穹,道「想不到你竟然還記得我的聲音唉,我就知道,凡與我交往過的女子,無不對我刻骨銘心。所謂一遇秦仁誤終生,就是這個道理了」

宋清輕哼一聲,笑道「好不要臉,你以為你是楊過你的聲音這幺難聽,化成灰我都記得」

三少駭然道「不會吧我號稱三重劉德華,男人中的極品,我的聲音會難聽」

宋清頓時笑得花枝亂顫,「你我還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說起話來口無遮攔,當真是毫不知羞」

三少大義凜然「我一向實話實說,有一說一,撒謊,不是我的強項。」

「好啦,不要再亂蓋了午飯已經准備好了,去吃飯吧」宋清說著,一把抓住了三少的手,拉著他就往飯廳方向行去。

三少的大手被宋清溫暖細膩的小手握著,一時間只覺心猿意馬,浮想聯翩,口中卻正氣凜然地說道「清兒,男女有別,你別這樣好不好當心給別人看到」

宋清行走間看了三少一眼,見他神色有異,便知他在想些什幺,當下笑道「你呀,真是口不對心。男女有別這個說法,應該不會從你嘴里說出來吧我可是把你當現代人看的,不要告訴我,你到了這大秦帝國,還當真守了大秦帝國的禮法」

三少摸了摸腦袋,嘿嘿笑道「說的也是,現代人牽手很平常的。我呢,當然不會是個拘泥禮法的老古董了」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直到快進飯廳時,宋清才松開了三少的手。

二人進了飯廳,卻見宋無及嶺南五友、宋無正妻宋張氏已在廳內飯桌上坐成一圈,候著兩人了。

大秦帝國男尊女卑,男女不能共坐吃飯,女子只允許在旁另開一桌。但是龍吟公宋無卻對這些禮法有點不屑,平時妻子女兒都是可以上桌的。

三少見宋無等人正襟危坐,不由驚奇地道「咦,龍吟公,你不是去擦跌打葯酒了嗎怎地這幺快就搽好了」

宋無頓時滿臉的不爽,對著三少怒目圓瞪。

宋清忙拉了一下三少的袖子,三少頓時醒悟過來,整了整衣服,雙手抱拳一揖到地,恭恭敬敬地說道「在下秦三,拜見龍吟公,拜見伯母,拜見各位前輩」

三少這禮補得周到,龍吟公礙於女兒夫人的面子,也不好再對三少橫眉豎眼,勉強擺出慈眉善目的樣子,強笑道「秦公子多禮了,快與清兒入座,就等著你們倆了。」

兩人走到桌前,宋清坐到了母親旁邊,三少則坐到了龍吟公與祁雲山中間。

剛一入座,宋無與祁雲山便假笑著看著三少,三少被兩個老人看得全身都不自在,笑著小聲說道「龍吟公,能不能讓我坐到清兒旁邊」

宋無笑吟吟地小聲道「想趁機占我女兒便宜你想得倒美」

三少小聲嘀咕道「你把本少爺看成什幺人了我豈會是那等無賴小人我心一片赤誠,可昭日月。我坦坦盪盪」

三少的自我吹噓還沒結束,宋無已經舉起了酒杯,大聲道「今日秦公子不遠千里來京城拜訪老夫,老夫甚為感激。雖然秦公子此行是為上次敲詐老夫一萬兩銀子負荊請罪,但老夫念在秦公子迷途知返,認錯態度誠懇,倒不失為一位有擔當的男兒漢,因此過往的事情一筆勾銷。秦公子,老夫先敬一杯。」

三少還在啄磨龍吟公說話的語氣和措辭好像不怎幺對勁,宋無已經將酒一飲而盡。無奈之下,三少也只好干了一杯,然後又回敬了一杯。

接著嶺南五友逐一敬酒,三少酒到杯干,忙得不可開交。

酒過三巡,三少空著肚子飲下已有不下兩斤酒,見眾人都放下了杯子,剛准備提起筷子夾兩筷菜填下肚子,宋無又舉杯來敬,口稱「為我大秦帝國又多一迷途知返的有為青年干一杯」

三少不得不馬上放下筷子,連說過獎多謝,與龍吟公再碰一杯。

剛剛喝完,嶺南五友又逐一殺來,敬酒辭千奇百怪「為我大秦帝國國運昌盛干杯」

「為今天天氣不錯干一杯」

「為隔壁王大人家的門房喜得貴子干一杯」

「為這碟粉蒸肉做得肥美可口干一杯」

「為」

可憐三少粒米未沾,一片青菜都未入口,酒卻喝了一杯又一杯。而宋無及嶺南五友卻是一人敬酒之時,另五人則拼命吃菜扒飯,給肚子打底。一來而去,三少也記不清自己喝了多少杯,只勉強記得,那三十年陳的老酒都已開了十二壇,其中有一半是進了自己肚子。

宋張氏一臉驚疑地看著宋無及三少等人,對宋清小聲道「清兒,你爹,什幺時候跟這位秦三公子如此熟絡了上次大將軍王賁故意跑到我們家蹭飯,你爹連個好臉色都沒給他,只敬了一杯就再也不舉杯了,今日卻是為何」

宋清抿嘴笑道「可能秦公子與父親甚為投緣吧」

宋張氏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原來如此。這樣也好,有幾個忘年交,倒可以讓你爹老得更慢一點。」

宋清聽宋張氏一本正經的語氣,不由只想捧腹大笑。她是何等玲瓏之人早就看出老爹與五位叔叔是商量好了,故意來guàn三少的。但是她也不急,那陳年老酒雖然酒性奇烈,可是若論酒jīng度,充其量也就十幾度左右。她就不信,身為一個地球上二十一世紀轉生的人,一點十幾度的黃酒就能將其guàn醉。

可是宋清顯然忘了,三少雖然是帶著記憶轉生,卻不是帶著身體轉生。他現在這副身體雖然強壯無比,但是對酒jīng,也並不是完全免疫的。至於以內力解酒,若是一邊喝酒再以內力解掉,那喝酒又有什幺意思

三少並不是沒有看出宋無等人的啟圖,但是他也是受了前世思想的影響,心想十幾度的酒能把少爺我guàn趴下少爺我當年做學生的時候,可是連六十度的二鍋頭都能整一斤半的

過份自信之下,三少心里反而存了把幾個老頭子guàn醉的心思。再過幾lún,三少只覺自己狀態大勇,捋起袖子站了起來,猛地一拍桌子,大吼道「是男人的用壇子喝」說著也不顧別人的反應,自己抱起一壇酒張口就guàn,宋無等人則張大嘴看傻瓜一般看著他。

三少一氣guàn完整壇酒,仰天長笑三聲「我是天下無敵的」然後卟嗵一聲,干凈俐落地倒了下去。

宋無頓時仰天大笑起來「饒你jiān似鬼,也要喝老夫的洗腳水來人哪,拖出去挖個坑埋了」

宋清頓時驚道「萬萬不可爹爹,怎能如此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