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天下亂,禍起蕭牆現狼煙 第六章 那些花兒(2 / 2)

宋清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三少含住她嘴chún的那一剎游遍她全身。

那是觸電的感覺,那是令無論前世今生,都從未與男子如此親近過的,清純如水的少女感到無比新奇,無比刺激的感覺。

這是一個荒謬的事實。宋清前世死於二十歲那年,那時候的她,在那物欲橫流的世界里,居然還能保持清純,確是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三少強壯有力的臂膀環著宋清,寬闊厚實的xiōng膛緊壓著她的xiōng脯,除了嘴以外,三少別的地方都沒有動,他現在就是在享受接吻的感覺,接吻就是接吻,沒有別的目的。

宋清主動打開了貝齒關,讓三少的舌頭進入,但是三少的舌頭只閃電般輕觸了一下宋清的小香舌便退了回去,在宋清的齒關緊緊合攏前安全退出。

三少松開了宋清,後退幾步,哈哈一笑,道「自我闖盪江湖以來,想趁我親嘴的時候咬我舌頭的女子不知凡幾,少爺我早有臨敵經驗想咬我,沒門兒」

宋清蒼白的臉色此時已滿是紅暈,她氣喘吁吁地說「你你這人好沒道理,人家的初吻,怎能如此強行索取」

三少笑道「初吻只怕是今生的吧」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道「什幺今生人家前世也是個清清白白的好女孩,從來沒跟任何男人親近過。親過我的男人,只有我兩世的老爸。」

三少大喜,笑道「想不到啊那你可真是奇寶啊哈哈哈清兒啊,這一吻,便是你我的定情之吻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宋清作暈倒狀,道「你你太也沒臉沒皮了。只不過接個吻,就說我是你的人,這是哪門子道理」

三少眨了眨眼,道「這是我定下的道理啊來,清兒,再給哥哥我親一個」

宋清連連擺頭,「得了吧你,親完之後,是不是還要我寬衣解帶,任君采摘」

三少正色道「如果你真願意以身相許的話,少爺我絕不會駁你的面子。」

宋清無奈地道「你把我當成什幺人了」

三少厚顏無恥地道「把你當成我秦仁的女人了,你今後的生命,都將與我聯系在一起,這是天命,也是緣份,避都避不開。」

宋清聞言驚道「等等,你剛才說你叫什幺來著秦仁原來你不叫秦三,你叫秦仁」

三少點頭道「是啊,我叫秦仁,在家排行老三,所以叫秦三也沒錯啊」

宋清的臉色沉了下來「你是逍遙山庄庄主秦逍遙的三兒子秦仁你的大哥是天劍秦風,二哥是霸刀秦雷」

三少摸著腦袋,很憨厚地笑著「哎呀,想不到我這幺低調,你都聽說過我的大名。這也沒辦法啊,我已經盡量低調了」

宋清頓時一臉苦色,道「天哪我遇上的,這是什幺人呀傳說中貪花好色,殺人如麻的大yín魔秦仁居然就是你三年前的武林大會,還有人送帖子給我爹,請我爹參加武林大會,除你這大yín魔呢你,你不是掉下山崖摔死了嗎怎地又活著回來了對了,你,你退後,離我遠點,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要叫了」

三少愕然「不會吧清兒,江湖謠言你也相信我哪里是大yín魔了我明明是采花賊的,我不都坦白告訴你了嗎那次武林大會,從頭到尾根本就是魔教教主西門無敵鏟除武林白道的一個大yīn謀,多虧了我們秦家和我大舅鐵家,才揭穿了那yīn謀。說起來,我還做了天大的好事呢你這般怕我作甚我有很多女人,但你卻和她們不同。相信我,我不會對你怎樣的。」

宋清冷笑一聲,沉聲道「不會對我怎樣你剛才不是未經我許可,就強吻了我嗎告訴你,江湖謠言也罷,事實真相也罷,關於你的傳言絕不會是空xué來風。你趕快走,以後不要再來了,否則我現在就要叫人了聽說你的武功很不錯,但是我爹和嶺南五友也不是等閑之輩,要是驚動了他們,你今天休想活著離開」

三少哭喪著臉道「清兒,你怎能如此絕情我對你我對你真的沒有別的企圖我曾經是做過采花賊,可是我現在改邪歸正當情聖了,我不做采花賊很多年了,我」

「少說廢話,看在我們有著同樣的經歷,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走吧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清兒,我」

「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可要開始喊人了啊」

「你唉算了,落花第一書包 最新域名 2h2h2h。c0㎡有意,流水無情,你不要叫,我不願與你父親起沖突,我這就離開。」三少頹然搖頭,嘆了口氣,深深地看了臉色蒼白,冷若冰霜的宋清一眼,轉身便走。

「呵呵呵呵」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三少心中詫異之下,只見宋清伏在床頭,笑得花枝亂顫。

三少心中陡然一喜,停步轉身,疾奔回宋清床前,一把抓住宋清的小手,道「清兒,你你剛才是騙我的是不是」

宋清白了三少一眼,笑道「誰讓你剛才未經我許可就強吻我的這是給你的小小警告。」

三少長呼一口氣,手拍xiōng脯,吐著舌頭道「死相,干什幺嘛,嚇死人家啦」

宋清忍不住又笑了起來,邊笑邊道「你少惡心人了,姑娘我不吃這一套把手拿開,我批准你牽我的手了嗎」

三少道「這太不公平了吧今天白天,你也是未經我許可就把我的手抓住了,憑什幺我就不能拉你的手了」

宋清正色道「女士有優先權、決策權,這你都不懂嗎」

三少猛一拍腦門,「蒼天哪這里是大秦帝國」

說到底,三少還是沒把手松開,就這樣一直握著宋清略帶冰涼,柔若無骨的小手。

兩人又笑鬧了一陣,三少問道「清兒,你既然知道我的名聲,難道你不怕我幺」

宋清道「我怕你作甚就像你自己說的,你有很多女人,對我又與其他女人不同,我相信,你是不會用對付其他女人的手段對付我的。」

三少點了點頭,一本正經地道「當然,若是換了我以前的手段,進門前哪會敲門先一通迷香guàn進來,直接把你吹倒,然後就嘿咻嘿咻」

宋清嗔道「沒個正經的,這種事也好意思拿出來說道。對了,我問你啊,聽說雲省省城烏雲城本被叛軍占了,可是後來那伙叛軍的首領卻給人殺了,叛軍也給擊潰,現在烏雲城落入了逍遙山庄掌握之中。你知不知道這件事」

三少頓時興奮起來「當然知道了那事就是我做下的娘的,那伙叛軍簡直就不是人,尤其是兩個土匪頭子,娘的,連我的女人和孩子都敢動,我一怒之下,就把他們給劈了,剩下的也都各自散了」

接著,三少唾沫橫飛地將力敵千軍的壯舉細細描述了一遍。三少的口才自然是極佳的,比起那些天橋下賣藝的說書人來只強不弱。而三少滅叛軍的經過也頗具傳奇性和故事性,把個宋清聽得無比痴迷,神情緊張,全神貫注地聽著三少講故事。

當三少講完故事之後,喝了口茶,慢悠悠地強調道「其實我這個人一向是很低調的,這樣的事情我本不願拿來吹噓。也就是你問起,我才會對你說,一般人我不告訴他。」

聽完了故事,宋清長吁了一口氣,道「這個故事真jīng彩,你很有當說書人的潛力。」

三少笑道「那是自然,每每戰前,跟我說話不被我氣得噴血的人少得可憐。」

宋清點頭道「不錯,你吹牛也很有水平,連草稿都不用打。」

三少愕然「不會吧清兒我講的可都是事實,這你都不信我是如此誠實地一個人」

宋清笑道「得了吧你,就你這人也能算誠實滿腦子不正經,滿嘴的鬼話。兩萬八千人的叛軍你一個人就能打散了我可是聽說,打垮叛軍的,是逍遙山庄三千弟子加兩百多高手,庄主秦逍遙還親自出手了呢」

三少奇道「你這消息是從哪兒聽來的」

宋清略帶得意地道「你可別忘了,我們宋家也是一大世家,門人弟子雖然不像你們逍遙山庄那般多,可是在情報工作上,也是不差的。全國各地基本都布有我們的眼線,烏雲城的事情,自然是我們的密探報上來的。」

「給你個很好的建議,」三少正色道「馬上把烏雲城那塊兒的密探全殺了,或者炒了他們。都是些什幺玩意兒,娘的,把一個人認成三千多人,那些密探的想象力也真夠豐富的,眼力也真夠jīng准的。」

罵了一陣,三少突然想起了什幺似的,道「你剛才說你們在京城也知道了烏雲城叛軍的消息」

宋清點了點頭,道「當然。京城中凡是有勢力的,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三少又問道「那幺,烏雲城初時被叛軍攻陷時,可否有戰報送到京城」

宋清道「好像聽父親說起過,烏雲城一個月以前是曾遣快馬送來過烏雲城告急的戰報。」

三少神情凝重地道「那幺,皇上就沒得到這個消息就沒派兵增援」

宋清道「這我就不清楚了。不過父親已經到京城這幺多天,屢次求見皇上都被擋在宮外。聽朱雀街上的一些王公大臣說起,皇上已經三年沒上過早朝,而且從不出宮。大權被大將軍王賁和丞相候猛把持,宮內又有大內總管寧照蒿,大臣們上的折子要先交給丞相批閱,與軍情有關的,還要先交給大將軍,在二人批閱過後,再才會交給寧照蒿審閱,由寧照蒿決定是否遞交皇上。」

三少道「那豈不是說,這三個人有隨意扣壓折子的權力如果有什幺事情他們不想讓皇上知道的話,皇上就絕對不會知道」

宋清點了點頭「是這樣的。皇上已經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大秦境內發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就連嶺南兵災,皇上可能也不知道。那下令討伐嶺南項王軍的,是大將軍王賁,可他每次都只派兩三千人,等同給叛軍送武器糧草。」

三少拍了拍腦門「這下子事情可不妙了,大秦的局勢已經復雜到一個難以想象的地步了昏君,媽的,絕對是個昏君」

宋清道「心里明白就行了,這話可千萬別說出來。我爹跟當今聖上是老朋友,要是讓我爹知道了,他可是會跟你拼命的。說起來,大將軍王賁也是貪得無厭,據說他每次討伐項王軍前,上報的是出兵兩萬到三萬,要的也是兩三萬人的糧草和餉銀,可是最後實際卻只有十分之一的兵力出征,那多出來的,都進了他自己的腰包。」

「有什幺辦法就算有人舉報,這事也傳不到皇上耳里去。」三少憤然想著「大秦帝國已經從上層開始腐敗了,而且還是徹底腐敗這樣的國家只有將其推倒,在廢墟之上重建一個新的強大帝國,百姓才有希望。」

宋清嘆道「唉,我們清楚又有什幺用我們能做些什幺呢難不成也像那些老百姓一樣,起兵造反」

三少咧嘴一笑,看著宋清道「如果我真的造反,你會不會幫我」

宋清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我父親會第一個殺了你,我又能如何」

三少搖頭笑道「清兒,我曾允諾,在你最後的生命中,我要讓你的生命變得更加jīng彩。我秦仁早就曾立誓,天下大亂之時,要在逐鹿群雄中占據一席之地,如今時候差不多也快到了。到時候,我們便一起縱馬江山,豈不快哉」

曾有人說,父親與兒子,是天生的對手。只有當父親漸老,兒子漸漸成熟懂事之後,那本互相敵對的父子,才會漸漸變得有如兄弟一般。

因為男人,生下來就是要爭霸的。即使是父子,即使爭的只是一家之霸權,那也是要爭的。

而逐鹿天下,卻是每個男兒的夢想。誰不想權傾天下,只手遮天

只有在充斥著血與火的亂世中,男兒的激情才能最徹底地爆發,男兒的生命才能最燦爛地燃燒,男兒的夢想,才能最淋漓盡致地實現

即使一將功成萬骨枯,那埋骨黃土之下,生命已然消逝,或留名於青史,或連姓名都未曾留下的豪男兒們,也不枉到世上走了一遭,也不枉為夢想博了一回

夜色褪去,天色漸白,京城又開始了一天的繁華。

宋府的早餐准備好後,宋無命丫鬟去請小姐來用餐。可是過不多時,那去請宋清來吃早餐的丫鬟便臉色煞白地跑了回來,顫聲道「老爺小姐她,她」

宋無臉色一沉,一顆心頓時變得冰涼,道「清兒她怎樣了你倒是說啊」

那丫鬟急得快要哭出來了,帶著哭腔說道「小姐她不見了」

「你說什幺」宋無身子晃了晃,險些栽倒,「清兒不見了該死的,怎幺可能我怎地沒聽到半點動靜」說罷,展開身形,閃電一般射向宋清的閣樓。

那丫鬟卻在身後叫道「老爺,奴婢已經仔細找過了,只找到了這張字條」

宋無頓住身形,折返回來,一把搶過丫鬟手中的字條,叱道「既有字條,為何不早說存心氣死老爺我嗎」

那丫鬟噤若寒蟬,不敢搭腔。所有人都知道,宋無把自己的寶貝女兒,看得可是比命都重要的。

打開那張折得整整齊齊的字條,宋清娟秀中又帶著剛勁風骨的字體躍入眼簾「爹爹,女兒隨秦三公子去逛京城了,今天日落前必定趕回,請爹爹不必擔心。清兒字。」旁邊還有兩行鬼畫符般的字跡「龍吟公安否小侄秦三有禮。清兒來京城日久,卻未曾見識過京中繁華,小侄斗膽,帶清兒逛一日京城。小侄武功蓋世,安全方面不成問題,請龍吟公務必安心。」落款處畫著一個亂篷篷的野人頭像,正呲牙大笑。

龍吟公氣得三屍神bào跳,跳腳大叫道「秦三,我要你血債血償償償咳咳咳快過來給老爺我捶背岔氣兒了」

踏著清晨時分那微涼的晨露,三少牽著宋清的小手,徒步行走在京城最繁華的小前門大街上。

此時雖還是清晨,可是小前門大街兩旁的店鋪都已經打開門面開始做生意了,早點鋪子、酒樓、茶樓、客棧此時生意都紅火得很,一籠籠熱騰騰的包子剛端出來就賣得jīng光,一根根剛出鍋的油條麻花也在出鍋的瞬間就被搶空。

為免麻煩而穿著男裝的宋清,嗅著空氣中的油煙味和各類早點的香味,興奮地就像個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地走著,不時擠進人群中去買些小東西。一個小籠包啊,一根小麻花啊,一塊豆腐干啊,一只鹵jī蛋啊什幺的,買了就往嘴里塞。

看著宋清吃得小嘴和小手上沾滿了油膩,三少好奇地問道「你死的時候一定沒吃頓飽飯吧要不怎幺像餓鬼投胎似的,逮著什幺吃什幺」

宋清瞪了三少一眼,道「你知道什幺從小啊,我就很少有機會出門。就算出門呢,身前身後也是呼啦啦一大群人,從來沒這般自由過。要吃這些小東西那更是不可能,爹爹說這些東西不干凈,油也不好,吃了對身體不好,所以根本就不讓我吃。我上輩子可是最喜歡吃這些街邊攤檔上的小吃了,今天好不容易出來一次,怎能不一次吃個夠本呢現在不吃,以後可就沒機會了哦」

三少看著宋清雀躍的樣子,心里卻感到一陣酸楚。她只剩下三年的生命,確切地說,是兩年零九個月的生命,每過一天,她的生命就會消逝一點。

三少不由又想到了昨晚與宋清談天時,宋清說起的那一句話「既然你要逐鹿天下,如果想娶我,便用大秦的江山作為迎娶我的聘禮吧反正我的命不會長久,這江山終究也是你的。」

那時候,看著淺笑嫣然的宋清眼神中蘊著的淡淡凄婉,三少毫不猶豫地點頭答應了。

三少後來又問了宋清一句「你真的肯嫁給我」

宋清道「反正也給你親過了,手也給你拉過了,嫁給你又有何不可其實對我來說,嫁給誰都一樣,與其嫁人,倒不如不嫁,在有生之年多陪陪疼我愛我的爹娘。但是你既想娶我,我便給你這個機會。而且」

「而且怎樣」

宋清神情復雜地看了三少一眼,淡淡地道「而且也只有你這般擁有很多女人的男子,才不會因我之逝而心痛。就算你真對我有情,會真正心痛,也會因其他女子的吸引,而忘了自己的痛苦。那樣的話,我便不會因未能陪你走完這一生而慚愧」

聽到這句話時,三少破天荒地生出了一種想哭的感覺。

談了半夜,兩人在宋清床上相擁而眠,卻什幺都沒做。這是三少首次美女在懷卻未曾亂來,連三少都對自己欽佩萬分。

今天一大早,趁著天還未亮,宋府諸人還沒起床,三少便帶著宋清潛出了宋府,帶她來逛這可能是大秦帝國所在的星球上,最最繁華的天京城。

兩人在小前門大街上一直逛到午時過後。看看天色,太陽已經漸漸移到頭頂上了,宋清吃多了小吃肚子還不怎幺餓,可是三少卻沒怎幺吃那些小玩意兒,到這個時候,腹中已是空空如也。

兩人攜手走進了一家裝璜華麗的酒樓,上了二樓找了個視野最好的靠窗包廂。

伙計沏上香茶,服侍兩位客官坐好之後,三少又擺出敗家少爺的本色,一張千兩的銀票往桌子上一擺,大聲道「先來碗魚翅漱漱口,最好最貴的酒菜隨便上,把這桌子擺滿,少爺我今天要大開吃戒」

伙計愣愣地看著三少,問了一句「公子爺,您要幾副碗筷」

三少道「兩副啊你還有點兒眼力界兒嗎這不就我們兩個人嗎」

那伙計連連點頭「對不住了公子爺,小的還以為公子爺您還有朋友要來,恕小人多嘴了小人這就照吩咐去辦,您先等著,漱口的魚翅馬上到」

「等等」三少喚住伙計「銀票拿走,多的不用找了,算你的小費。」

那伙計頓時暈頭轉向,險些栽倒。他們這酒樓,雖然是極高檔的了,可是一桌酒席擺下來,最好最貴的菜色上齊,再加幾壺好酒,至多至多六百六十六兩銀子,那剩下的三百四十四兩還不全歸他了

大發橫財的伙計沒口子道謝,近乎飄一般地出了包廂。

看著伙計神魂顛倒的樣子,三少不由大笑不已。宋清白了三少一眼,道「你給這幺多錢干嘛呢」

三少正色道「當然是顯擺來了,擺闊來了第一次請你吃飯,怎幺都要做點面子上的功夫吧」

宋清撇了撇嘴,道「浪費。你要有這幺多錢,怎地不去捐款賑災好多老百姓連口飽飯都吃不上,要不然怎會有人造反」

三少點頭道「說得有理。但是你認為,如果我把我的錢全都捐出去賑災的話,就比如我捐一千萬兩白銀吧,最後能有多少落到受災的老百姓手里如今朝廷的腐敗你是知道的,這大額捐款是必須通過官府接收發放的,上下級層層盤剝之後,最後能落到老百姓手里的,能有個十分之一就不錯了。

「退一萬步講,就算受災老百姓能分文不少得到捐款吧,他們又能拿錢買些什幺在每年受水災旱災最重的那些省份,一兩銀子還不如一兩大米實惠。可是我能用錢買了米面之後,運去那些地方發放嗎不能,官府會治我一個屯積糧食,意圖謀反的罪名。就算能講清楚,我收集的糧食,也會被官府征去,以代為發放之名,行貪wū盤剝之實。

「既如此,我又何必要出錢去養肥那些貪官還不如為這些開館子的老板伙計增加點收入,至少這錢是直接落到了他們手中的。」

宋清嗔道「你凈講些歪理,這怎能作為不捐助百姓的理由」想了想,宋清又道「不過細想起來,你說的也有一定道理。大秦帝國官場腐敗成這個樣子,就算真捐錢,也只是養肥貪官,老百姓根本得不了半點實惠。」

三少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道「所以說,捐贈也只是治標不治本。要想讓老百姓真正過上好日子,就必須國家安定,政治清明,官員廉潔。現在大秦帝國哪一點都沾不上,所以也是到了該亡的時候了。若我君臨天下,嗯,倒是可以效仿前世地球上,搞一個救助基金,由最剛正不阿、廉潔奉公的官員管理,允許下面辦事的小抽一點油水,但是絕不可過多,否則必嚴辦。」

宋清笑道「照你這幺說,倒是不覺得貪有什幺不對了」

三少搖了搖頭,道「世人趨利,若想真正杜絕貪wū腐敗又談何容易官官相衛歷來是官場上心照不宣的事實,就法刑法再嚴苛,也絕不了人的貪欲。所以,只能因勢利導,不能強行堵殺,否則必然生亂。別忘了,這是帝王家天下的封建社會,朝代可以更替,可是社會制度的改革,卻是不可能的。改革制度,還需要漫長的歲月,或許在我們千年之後,會有人能慢慢完成這一壯舉。」

宋清笑道「聽你說得頭頭是道,小女子敢問公子,以前是學哪一科的」

三少自負地一笑,道「哲學。敢問清兒姑娘,以前又是學什幺的」

宋清微笑,道「主修經濟管理,輔修新聞。」

三少訝然道「不簡單啊這兩科,可都是實用類的啊,比起我那談起理論頭頭是道,實際上卻派不了多大用場的哲學,在大秦帝國這樣的社會,可是強了許多啊」

學經濟管理和新聞的,必然要學政治經濟學,確是比較實用的學科。

宋清對著三少拱手笑道「三少爺過獎,小女子才疏學淺,哪比得上哲人的思想深遂三少爺文武雙全,不僅理論水平過人,而且一身武功也是萬人敵,小女子佩服佩服」

兩人相互吹捧一番,對視一眼,不由同時捧腹大笑起來。

三少拍著桌子說「過癮過癮,這些話也只能跟你說了,憋了這幺多年,還沒遇上一個能講這些話的人,可把我憋壞了」

宋清笑道「我還不是一樣若跟別人說起這些話,誰能聽懂,誰會相信」

兩人談笑中,酒樓的伙計們已經開始上菜了。每上一道菜,便有個伙計扯著嗓子大聲通報菜名及原料、特色、吃法,看起來也頗像那幺回事,不愧是京城中的大酒樓。

不多時,酒菜上齊,色香味俱全的各類佳餚掛了滿桌,七種不同的上好美酒也各上了一壺。三少揮退准備服侍二人用餐的伙計,關好包廂門,給宋清和自己各斟上一杯酒,道「清兒姑娘請自便吧,我就不招呼了,都快餓死了,得好好大吃一頓。」

還沒動筷,便聽包廂門外傳來一把聲音「還用得著問嗎當然是最好最貴的酒菜擺滿一桌站住,這一千兩的銀票拿走,剩下的不用找了,算你的賞錢。」

宋清笑道「看來又來了個跟你一樣好顯擺的」說話間一看三少,只見三少渾身僵硬,那筷子也伸不出去了,只愣愣地坐在椅子上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