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六章 暗戰(2 / 2)

重生之絕色風流 大種馬 15554 字 2020-08-03

三少點了點頭,看著華蓉,慢慢地道「我的功力已經恢復了。」

華蓉點頭道「我知道。」

三少道「你不怕我殺你」

華蓉呵呵一笑,道「三少向來恩怨分明,蓉兒自問這些日子待三少不錯,三少應該不會對蓉兒下手。更何況,三少憐香惜玉,對逸菲和菁菁這兩個丫頭尚且有情有意,又怎會殺蓉兒」

三少輕笑一聲,道「你還真是了解我。蓉兒啊,我不殺你,可是並不見得我不會走。憑我的武功,如果想走的話,你一定沒辦法留住我吧」

華蓉笑道「阿仁你真愛說笑。今天的刺客是來殺你的,為了你,本門弟子死傷慘重,逸菲與菁菁都身受重傷。依你的性格,在沒有查出刺客的幕後主使之前,會走嗎」

三少道「你說的對,我暫時是不會走的。刺客的事情,有沒有查出點頭緒」

華蓉搖了搖頭,語帶責怪地說道「阿仁你下手太狠,一個活口都沒留下來。非但如此,他們大半給你分屍,想從他們屍體上查點線索都是難上加難。好不容易找到幾顆完整的腦袋,卻又都是戴著人皮面具,冒充定州城原居民的生人。而剝下人皮面具一看,他們自己的臉早已給毀容了,根本無法辨認。」

三少微微動容,道「哦這幺狠不愧是死士,動手以前居然把自己的臉都毀了。」

華蓉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他們穿的衣服也都是定州城里都有的賣的普通衣物,至於兵器,更是隨便哪個鐵匠鋪都能打出來的大路貨,教我們無從查起。」

三少沉吟道「一整條街都被刺客預先潛伏,街上所有的人都是死士,這幺大的動靜,你們居然事先沒有查覺蓉兒,你不覺得這很奇怪嗎」

華蓉道「的確很奇怪。我雖然才控制定州城沒幾天,可是城里布滿了本門的眼線,又有北疆軍四處巡邏,按理說,不該有這幺多人潛進城來卻不為我所知。我懷疑本門中有jiān細。」

三少點頭道「而且還是個地位不低的jiān細,否則的話,絕不可能安排如此大的手筆。他究竟是誰又是哪個勢力,這幺著急想要我的命呢」

華蓉細想了一陣,道「阿仁你名滿江湖,三年前即以遮天手傲視群雄,如今又得了天兵龍吟,任何想要刺殺你的人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份量。可是這次刺客卻敢當街襲殺,想是知道你功力被制,無還手之力。知道這件事的人並沒有多少,我們可從這一點查起。」

三少點了點頭,道「知道我功力被禁制的,只有三個護法、逸菲、菁菁,就連迷心宗的弟子們都不知道我其實外強中干。而逸菲、菁菁甘願為我赴死,若說她們是行苦肉計來著,可是這種九死一生的苦肉計也未免代價太大。所以,有嫌疑的只剩下三個護法。」

華蓉搖頭道「知道你功力被禁制的不止三個護法,四魔使也知道。而且逸菲和菁菁也不見得完全無辜,你想一想,今天當街襲殺你的,都是些不要命的死士,逸菲和菁菁,不見得不是死士。阿仁,你不要見兩個小丫頭對你好便完全信任她們,現在這種時局,沒人可以完全信任。」

三少淡淡地道「照你這幺說,誰都有嫌疑了」

華蓉點頭道「那是自然。在事情水落石出以前,任何知道你功力被禁制的人都有嫌疑。」

「那全殺了吧。」三少輕描淡寫地道「三個護法,四個魔使,還有逸菲和菁菁,由我出手,全部殺光。寧可殺錯,也不放過。」

華蓉苦著臉道「阿仁你莫要開玩笑了好不好怎能把這些人都殺光要是殺錯了,豈不是會令門中忠誠之輩心寒恥冷」

三少冷笑道「早殺遲殺總是要殺的。你現在不殺,我將來也會殺。還不如趁你要清理門戶之際,殺它個干凈,省得將來煩心。」

華蓉面色一寒,道「阿仁,你一定要與我作對到底嗎」

三少點了點頭,目光灼灼地盯著華蓉,道「一山不容二虎,這個天下,只能有一個至尊。」

華蓉與三少對視一陣,無奈地搖了搖頭,「好了阿仁,我們不要先自己亂了陣腳。至少在這個時候,我跟你是一路的。」

三少輕笑一聲,道「你知道就好。那幺你現在可以告訴我,究竟新的四魔使是哪四個了吧」

華蓉想了想,道「好,我這便告訴你,不過你要答應我,你身在定州城中之時,不能隨意殺掉他們。」

三少點了點頭,道「我暫時不會殺他們,這是我認真說的話。」

華蓉道「有你這句話我便放心了。新的四魔使排位第一的是,拜月教教主左天縱,也就是左元放的侄子。排位第二的一刀同盟會會主,一刀傾城橫天王。第三第四的分別是憐舟世家家主憐舟鋒華,以及他的長子憐舟天雄。」

三少問道「那幺憐舟鋒華的二兒子憐舟天鷹呢他沒有加入魔門」

華蓉道「憐舟天鷹現任本門血刃堂堂主,上任血刃堂堂主給你二哥一刀劈死了,我們總得有人湊數。」

三少想了一陣,道「你現在的那些護法、魔使基本上全都是些貪生怕死,不講義氣的家伙。要說出賣你,他們還真是人人都有可能。照我說,還是全殺了好,殺光之後,把他們煉成葯人,豈不是聽話保險得多」

華蓉搖頭道「葯人固然厲害,又唯我命是從,但是它們本身沒有自己的思想,除了打仗殺人之外,什幺都不會做。我手底下,總還要有些能辦事的人吧」

三少想了想,道「這樣的話,查起來就麻煩了。又不能錯殺又不能讓他們逍遙法外唉,蓉兒啊,你這至尊做得夠窩囊的,自己門中被別的勢力混進了jiān細,居然還能竊居高位,你是怎幺做事的」

華蓉無奈地道「我有什幺辦法本門的人才都被你們秦家三兄弟殺得差不多了,你叫我從哪里去找人」

三少摸著下巴道「不過,這jiān細背後的勢力還真不簡單啊能一次做出這幺大的手筆,安排這幺多甘心送死的死士,我思來想去,這天下間,也只有當今幾股大勢力能做到這一點了。」

華蓉道「不錯,除了項王軍、霸王軍、大唐國、公子羽之外,再沒哪個勢力能做出今天的事。」

三少道「項王軍、霸王軍、大唐國都是今年才崛起的新勢力。

「項啟是個泥腿子,打仗雖然有一手,但是搞暗殺這種事情不適合他。

「小霸王沈沖據說是個高手,可是他手底下,也都是些帶兵打仗的人才,真正的江湖高手倒沒多少。憑他,也應該沒這個能力。

「大唐國的唐康言雖然做了多年節度使,可他是南海那邊的土皇帝,應當沒機會與中原這邊的高手有勾結。

「你想想,三個護法、四個魔使,最遠的也就是北海趙家的趙子揚,其余的基本上都在中原。而趙子揚也是遠在北海,項啟、沈沖、唐康言沒能耐也沒機會籠絡他們,令他們為其甘心賣命。」

華蓉道「然則,你的意思是,今天的事,可能是公子羽做的」

三少點了點頭,道「他的嫌疑最大。公子羽三年前就已經跟西門無敵聯手,准備在武林大會上,一舉鏟除所有不歸順他們的武林門派。

「中原武林也就是在三年前武林大會一役元氣大傷,所有的門派都並入你們魔門麾下,只剩下我逍遙山庄與鐵血嘯天堡與你魔門對抗。

「而公子羽,卻在武林大會之後躲到了東海,這三年來一直銷聲匿跡,與他以往的活躍不符。依我看,他定是躲在東海,暗中cào控。

「要知道,公子羽在三年前,就已經培植了大量黨羽,結交了不少江湖人士。若說三護法、四魔使中的jiān細是公子羽的人,最是可信

「況且,那些死士,需花費大量時間去培養其甘願毀容赴死的忠誠,這四大勢力中,也只有公子羽有這個能力和時間」

華蓉想了想,有些疑惑地問道「可是公子羽早已本門結成聯盟,西門無敵死後,他依然未曾與我解除盟約,前些日子,我還派人卻聯絡他,商議共同出兵的事來著。而且我見過公子羽幾面,他是個典型的好色之徒,浮華之輩,雖有野心卻無才能與擔當,只知好勇斗狠。哦對了,當年他為了控制你,還施計將甄洛送與你,沒想到甄洛卻因為你背叛了他」

「你等等,先打住」三少喚了聲暫停,鄭重其事地問道「你剛才說什幺來著甄洛是公子羽的人」

華蓉點了點頭,道「沒錯。甄洛是罕見的天生媚女,公子羽從小把她養大,本打算等她成人之後自行享用的,後來為了想辦法將你控制,不得不忍痛割愛。」

三少一拍腦門,呻吟道「我的天想不到洛兒竟是竟是公子羽的人,幸好本少爺魅力無限,令她為了我背叛公子羽,否則我可能給她賣了都不知道」

華蓉掩口輕笑,調侃道「有可能嗎阿仁你無情無意,鐵石心腸,絕不會因為哪個女子背叛你自己。對你而言,你最愛的,恐怕是你自己罷縱是甄洛不叛公子羽,她也沒辦法將你控制住。若是你這幺容易便能控制,蓉兒早就對你下手了。」

三少傲然點頭,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少爺我這一生,絕不會被任何人控制。」

華蓉道「好了,先別說閑話,咱們繼續說公子羽。公子羽失了甄洛,便把主意打到蓉兒的頭上,幾次三番向西門無敵提議,想一親蓉兒芳澤,兩年前更是前來提親,說是要娶我為妻,都被西門無敵找理由拒絕了。

「我聽說,公子羽這幾年在東海大營,夜夜笙歌,不理軍事,只知尋歡作樂,幾乎每個月都要搜羅一批美女供他yín樂。而他本身,又是手無縛jī之力的文弱書生,就憑他這樣的廢人,又怎可能令周凌飛這等高手為他所用又怎能培養像今日你所遇的那般悍不畏死的死士」

三少搖頭道「公子羽手無縛jī之力恐怕錯了吧我曾經以為公子蘇也是手無縛jī之力的文弱書生,卻不知他是個一流劍手,且會兩下子滅神手。刺殺他的當晚,若不是我全力以赴,又有三個幫手在旁協助,恐怕會因為之前的誤解令他逃掉。

「隱藏實力人人都會,越是厲害的高手越能裝得跟普通人一般無二,讓人摸不清底細。至於你說他沒有能力,沒有擔當,這更加不可能。若他真如你所說的這般荒yín無能,西門無敵又怎會找他聯手難道就因為他的皇子身份

「他又憑什幺籠絡在野官員,結交江湖中的奇人異士難道就憑他的錢和地位那些悍不畏死的死士,相信絕不會給一個無能之輩賣命吧

「東海海盜連年寇邊,可是自公子羽掌管東海水軍之後,東海的海盜基本上已經銷聲匿跡,再沒聽到海盜上岸劫掠的消息。一個無能的將領,能指揮軍隊打仗嗎」

華蓉想了想,道「東海水軍戰力僅在北疆鐵軍之下,被譽為與北疆鐵軍並列的兩大鐵血雄師。有東海水軍這幺強的戰力,即使統帥無能,應該也能對付那些烏合之眾的海盜。」

三少又搖了搖頭,道「你錯了。凡悍卒者,必然自負自傲。東海水軍是與北疆鐵軍齊名的鐵血雄師,試問他們的統帥真的無能,又如何駕馭這群悍勇不馴之輩

「公子羽要真是荒yín無度的話,東海水軍說不定早就造反了,怎可能這三年來非但沒反,反而將多年來一直沒能徹底消滅的海盜打得銷聲匿跡若不是公子羽統兵有方,這有可能嗎」

華蓉笑道「阿仁,聽你這幺一說,我好像真的覺得公子羽不是個簡單的人物了。」

三少微微一笑,道「他當然不簡單,他若簡單,憑什幺能帶著東海水軍一起造反,自立為王一個不能服眾的將領,若要造反的話,恐怕早給屬下將士亂刃分屍了。

「演戲人人都會,你當日在天京城,不是也將我騙過了西門無敵扮華太傅扮了這幺多年,不是也將所有的人都騙過了公子羽若真有那般心xiōng,要扮個無能之輩,還不是簡單之至」

華蓉若有所思地道「若公子羽真如你所說,一直以來都是在假裝無能狂傲,那幺他這個人,就太可怕了三年前,西門無敵與他聯合的時候,與他相處那幺久,對他的評價都是志大才疏、狂傲自負、心浮氣燥、好色昏庸這十二個字。他連西門無敵都能瞞過,其實力真是不容小覷。」

三少點了點頭,道「西門無敵的評價錯得離譜。他若真的好色昏庸,當年又怎會將他自小養大的洛兒獻出來拱手送給少爺我一個好色昏庸的人,必會斤斤計較,因小失大,寧願控制不了我,也不願把自己養大的天生媚女拱手讓人的。」

華蓉道「那幺,若刺客真是公子羽指使他,他又為什幺要取你性命呢」

三少道「原因很簡單。我令甄洛背叛了他,是為一恨。他用盡心思卻無法控制我,反被我識破了他與西門無敵舉辦武林大會的yīn謀,是為二恨。我天兵龍吟在手,又心懷天下之志,必會成為他雄霸天下的極大阻力,此為三恨。這三恨之下,他當然要趁我功力被制,只能挨打,無法還手之時放手一搏,期望能將我殺死,少一勁敵。

「這一次,他本來應該已經成功了的,連我自己都沒想到,在我生死一發之際,我的潛能居然有這幺大,居然能自行沖動你的魔法禁制。」

華蓉緩緩頷首,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公子羽與我是同盟,對定州城的形勢,他最了解。要在我手下人中安chājiān細,他也最為便利阿仁,你說說,公子羽現在有沒有可能身在定州城中」

三少想了想,道「這個我就不好下結論了。照常理而言,定州城在你掌握之下,城里城外屯兵數十萬,公子羽身為一方之諸候,當決勝負與千里之外,運籌於帷幄之中,不該親身犯險。可是公子羽其人極難琢磨,若說他會親自來定州城也不是沒有可能。來與不來的可能性,各占一半吧」

華蓉苦笑「你這幺說,卻教我如何處置才好」

三少道「很簡單,全城戒嚴,挨家挨戶大肆搜索。每戶人家人口登記在案,身份要絕對核實,每個人的身份必須有十個以上的人證明方可。凡不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立即誅殺這樣一來,定州城里不就沒有可疑人等的容身之處了嗎」

華蓉道「你這方法好是好,可是定州城有近十萬住戶,人口近六十萬,是大秦國除天京城之外人口最多的城市,這樣登記起來,我手下的兵都沒有時間做其它事情了。再說,若是挨家挨戶地搜索的話,會不會打草驚蛇」

「這樣啊」三少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那登記戶口的事便先緩一緩。搜索嘛,若怕打草驚蛇的話,就不必挨家挨戶地搜了,把城里所有的客棧、酒樓什幺的地方大搜一次吧,怎幺都得做做樣子。哦對了,你可以依次派出周凌飛等三護法、四魔使帶隊去搜,我在他們後面跟蹤,看看有什幺不對勁的地方。」

華蓉道「那就依你說的去做吧。」

三少點了點頭「好,就這幺定了。我先去看看逸菲和菁菁。」三少說著,舉步朝門外走去,到了門邊之時,三少忽然回過頭對著華蓉說了一句「他們既然敢刺殺我,說不定也會找機會刺殺你,你自己要當心。」

看著三少一臉的誠摯,華蓉心中忽然一陣沒來由的感動,無聲地點了點頭。

她沒有看到,三少在轉身離去的時候,嘴角忽然多了一抹詭異的笑容。

一座相當豪華的府邸內,一間密不見光的密室里,油燈噼叭地燃燒,豆大的燈火給漆黑的密室中添上了幾分朦朧的光亮。但是在這微弱的光亮照射下,密室中的一切卻極顯得更加yīn森。

一個身著淡黃色長袍,看上去很瘦削的年輕人背負著雙手,面對著光溜溜的牆壁,牆上什幺都沒有,可是他卻好像正專心致志地看著什幺東西。

背對那年輕人的密室牆壁上忽然打開一扇小小的門戶,一人低頭彎腰走了進來,走到那年輕人身後丈許時納頭便拜,恭聲說道「拜見公子」

那年輕人淡淡地道「起來吧」

待來人起身之後,那年輕人仍未轉身,就這樣背對著來人,緩緩地道「華蓉針對刺客的事,做出了怎樣的舉動有沒有對你產生懷疑」

「回公子,華蓉應刺客之事,下令全城戒嚴,並命我等三護法、四魔使依次帶隊搜索城中客棧、酒店等留宿生人的場所。看起來,她已經在開始懷疑魔門高層中有我們的卧底。否則也不會不一次將我們七人派出,據屬下估計,華蓉每次派一人外出帶隊搜索之時,後面定有人跟梢。」來人恭恭敬敬地道「但是,眼下這個局勢,任何人都有可能是卧底。而屬下等又沒露出什幺馬腳,華蓉要查到我們頭上,也不簡單。」

那年輕人輕笑一聲,道「華蓉聰明得很,她要將你們查出來,也費不了多大功夫。再加上一個秦仁,要說查不出來,才叫怪事。而且本公子相信,憑秦仁與華蓉兩人的聰明,現在應該已經猜到,究竟是誰在幕後主使了。」

來人說道「公子,如果華蓉與秦仁猜到是公子在幕後cào縱這一切,那他們現在可能已經在想辦法對付公子。定州城中已不安全,還請公子」

那年輕人舉起一只手,打斷了來人的話,他緩緩地說道「定州城現在是最安全的地方。況且,本公子經營多年,你又怎知,北疆軍中,沒有向本公子效忠的人呢華蓉以為憑她便可以控制北疆軍哼哼,她錯得離譜。像北疆軍這樣一支百戰雄師,又怎會甘心受她cào控再說了,北疆軍向來只效忠我們嬴家的人。現在老大死了,只要我振臂一呼,你說北疆軍會不會反戈投向本公子」

來人由衷地道「公子所言極是北疆軍本就是公子的家兵,本是受公子蘇統領,現在公子蘇已故,北疆軍理應投入公子麾下。那華蓉,在公子蘇逝後奪了公子蘇的虎符,以為便可借此掌握軍權,她卻是不知,軍隊之中,向來最講傳統。軍人效忠的,永遠是最純正的皇室血統」

那年輕人呵呵笑了起來,道「而那與魔門聯合的胡族,在失了北疆軍這一強助之後,又憑什幺興風作浪再說了,華蓉根本就沒有完全掌握胡族的軍隊,他們之間,不過是合作關系罷了,胡人,是不會心甘情願地替華蓉賣命的」

來人頓時大拍馬pì「公子神機妙算,華蓉與秦仁這兩個黃毛小兒,如何是公子的敵手」

那年輕人道「現在華蓉大搜全城,定會以為在這般局勢下,本公子會龜縮不出,躲過這陣風頭。可是本公子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凌飛啊,本公子記得,明天是你四十歲大壽,你的宴帖已經發出去了吧」

來人答道「回公子,已經發出去了。壽宴就設在屬下的宅子里,那華蓉也是收下了屬下的宴帖的。」

那年輕人呵呵一笑,道「她也應該收下啊怎幺說,你也是她的門人,作為門主,這個面子還是要賣給屬下的吧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本公子明晚就要讓華蓉一敗塗地。凌飛啊,你的壽宴,可能要被本公子攪局了。」

來人忙陪笑道「公子說笑了,與逐鹿天下的大計相比,一頓壽宴什幺都不是。屬下一定好好准備,相信華蓉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在她最警戒的時候主動出擊,致她於死地」

那年輕人輕笑起來「只要華蓉、秦仁一死,天下間便再無人能與本公子對抗。這大秦的天下,到底還是本公子的。」

來人又道「對了公子,歲月不饒人和幻魔真君這兩個秦仁的死黨,您看該如何處置」

那年輕人道「此事你不必擔心,好好准備你的壽宴吧。此二人,本公子自會料理。」

華燈初上時分,定州城里已一片寂靜。

宵禁令已經頒布,酉時之後,任何人不得外出。現在定州城中,除了大搜全城各客棧、酒樓等留宿生人的場所的魔門中人及北疆軍外,大街之上已經看不到一個人影。

就連狗,都被關在家中,任何一條狗,只要狗膽包天敢上街的,便全被魔門弟子打死燉了香肉。

定州城西,黎叔那外觀絲毫不引人注目,內里卻豪華jīng雅的宅子中,黎叔正向看到他留下的暗記後趕來的千門盜門的弟子詢問近期定州城內發生的大事。

「要真說大事,除了定州城給北疆軍和胡族占了以外,真正的大事也只有今天白天發生的那件事。」

一個商人打扮的中年瘦子恭恭敬敬地站在黎叔和喬偉面前,道「秦家三少今天逛街的時候,遇上好幾百個刺客的刺殺,秦三少身邊的護衛幾乎全部死光,連三少爺都差點給十八個身手不凡的刺客亂劍刺殺。後來三少爺大發神威,一個人把所有的刺客殺了個jīng光。」

黎叔沉聲道「你確定被刺殺的,是三少爺」

那中年瘦子道「弟子雖未曾親眼看見,但是聽目睹了這次事件的人議論說,被刺殺的是魔門副門主、大護法、迷心宗的宗主。再加上旁人議論的,被刺殺之人逛街時的派頭,屬下想,應當只有三少爺一人,有那幺多頭銜和那幺有味的派頭了。」

黎叔點了點頭,道「那就錯不了,應當是三少遇刺。只不過,三少爺為什幺要在護衛都差不多死光了的時候才出手」

喬偉在旁chā嘴道「可能三少是因為他的護衛都是些魔門中人,不屑與他們並肩作戰,方才等護衛們死光了的時候才出手的罷。」

那中年瘦子搖頭道「喬爺您猜錯了。小的雖然沒有見過三少爺,可是對三少爺的大名早有耳聞。大家都說三少爺最是憐香惜玉,而三少爺今日逛街時,身邊陪伴著四位美女。三少爺即使不屑與魔門中人並肩作戰,可是他應當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幾個美女為了保護他而死吧更何況,小的聽人說,三少爺最後大發神威之時,只用了一只手殺人,另一只手,卻是用來抱著一位因保護他老人家而受傷的美女的。」

喬偉一拍手掌,道「有道理,三少正是這德性娘的,依三少的性子,他絕不會眼睜睜看著美女為保護他而受傷,就算那幾個美女是魔門的弟子,憑他的為人,也舍不得讓那些美女去死。要知道,在三少看來,天下未嫁的美女那可都是屬於他私有的」

正說間,一名佝僂老者端著一個托盤步履略帶蹣跚地走了過來,那托盤中,盛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粥。

「老爺,您最喜歡吃的紅棗蓮子龍眼粥,小的給您熬好了,還給喬爺也添了一碗。」老家人說話聲如打雷,聲音中卻盡顯老態。

喬偉看了那老者一眼,奇怪地道「老黎,你的老家人,怎地說話這幺大聲」

黎叔伸手端過了一碗粥,笑道「老趙年紀大了,耳朵背,說話聲音小了,自己聽不到,以為別人也聽不到,自然是要大聲說話了。老喬,先吃一碗粥,開開胃,呆會兒晚飯就該准備好了。」

喬偉也端過了一碗粥,美美地喝了一口,道「嗯,味道相當不錯。對了,我還忘了問了,這三年來,你這家就是老趙在看著吧」

黎叔點頭道「那是自然。這幺大個家,就老趙一人看著,也真難為他了。」

喬偉道「老黎,你這可真摳門兒啊你家大業大,又偷又騙的,家財不說富可敵國,也算是富甲一方了吧怎地連下人都不幾個,讓老趙一個人管你這幺大的宅子,如此虐待老人家啊」

黎叔一邊吃粥,一邊搖頭說道「你當我不想幾個人我這宅子是我隱蔽的老巢,要是請的人多了,難保不會惹人懷疑。你想啊,一棟從外面看上去普普通通的房子,卻成天有好些個下人進進出出,有腦子的人稍想一下,就會覺得不正常了。老趙跟了我多年,行事又謹慎,我信得過他。好了不閑扯了,千帥,你繼續說說打聽到的消息吧」

那中年瘦子道「小的還打聽到了一些消息,據說三少之所於會給魔門安排上這幺多頭銜,乃是因為他自己答應加入魔門來著。而三少他老人家之所以答應加入魔門,是因為現任魔門門主華蓉禁制了三少的武功,bī得三少不得不從命。所以,依小的之見,三少今日遇刺之初,武功仍被禁制,無法出手殺敵。直至護衛死傷殆盡,三少生死懸於一發之際,他老人家才解開了自身的禁制,大發神威,將刺客殺了個片甲不留。」

黎叔點了點頭,道「三少爺身懷修羅魔瞳,生死關頭自有無窮潛力。要想禁制他的武功,天下間恐怕沒人能夠辦到。對了,我在城中留下了許多暗記,怎地直到現在,就你一人來此通報情況」

那中年瘦子一臉迷茫地道「弟子也不甚清楚。想是看到了暗記的兄弟們本打算晚上再來見您老人家,可是今日上午發生了刺客之事,全城戒嚴,令他們無法也不敢來此,怕bào露了老爺子您的藏身之所吧」

喬偉問道「那你又是怎樣來的」

那中年瘦子還未回答,黎叔已代他回答了喬偉的問題「他是我千門里最出色的一名老千,號「千帥」,即老千中的大帥的意思,代我統領千門。騙遍大江南北,從未失手,最擅易容喬裝之術,輕功也相當不錯。他要想不為人知地來我這里,就算是魔門高手,也沒辦法發現他的行蹤。」

喬偉點了點頭,道「原來如此。老黎啊,三少的武功已經恢復了,這定州城再龍潭虎xué,三少只要不跟人硬拼,他要想跑路的話,想必也沒人能留得住他了。」

黎叔道「正是如此。老喬,咱們一進城就被人發現了行蹤,雖然把跟蹤咱們的人甩掉了,可是魔門的人知道咱們進了城,肯定會遍布眼線,准備對付咱倆。既然如此,咱們干脆就什幺事情不做,就在這里等著。千帥,你想辦法聯絡上三少爺,把咱們在此的消息告訴三少,讓他找機會來找我們。」

千帥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看著兩大魔頭把粥喝完,問了一句「兩位,這粥好喝嗎」

喬偉道「當然好喝了,要不,你也來一碗」

千帥連連擺手,笑道「免了免了,多謝喬爺好意。只是這粥里邊兒,下了無色無嗅的化功軟筋散,小的怕喝了一碗,就手腳無力,跟廢人一般了。」

喬偉與黎叔同時臉色一變,黎叔沉聲道「千帥,你敢叛我」

千帥笑吟吟地道「弟子不敢。弟子知道老爺子您的手段,借弟子一千個膽子,弟子也不敢背叛於您,您說是嗎老爺子您請放心,這粥里邊兒呀,下的那可不是毒,絕對不會傷著您二位。那化功軟筋散,說白了就是麻葯,天底下最厲害的麻葯。任您神功蓋世,內力深厚,吃上一點,或是嗅上一點,都會功力盡失。」

喬偉沉聲道「你想找死就算你給我和老黎下了麻葯,我和老黎也可以在功力盡失之前,先取你的狗命」

千帥笑道「您二位不會殺小人的,小人只不過是聽命行事的卒子,又不是想害二位的正主兒,您二位殺我干嘛

「還有啊,您二位現在可千萬別運氣。不運氣,葯性只屯積於丹田,壓制著二位的功力。將來要是我們主子一高興,賞您二位解葯,您二位還是可是恢復功力的。

「但若是一運氣,葯性隨內力走遍全身經脈,那您二位的經脈也就從此廢了,以後啊,便再也沒辦法使用武功,就會變成兩個糟老頭子了。

「尤其是喬爺您,您的歲月不饒人使您青春永駐,若是變成了廢人,您可是會在瞬間蒼老的。由三十多歲一下子變成七十的老頭子,那過程一定相當恐怖吧

「再說了,這麻葯也不是小人下的,小人只不過負責跟二位講講話,吸引二位注意罷了。」

黎叔深吸一口氣,望向佝僂著背,站在一旁的老趙,大聲道「老趙,這葯是你下在粥里的」

「老爺,您不必說這幺大聲,小的聽得見。」老趙說著,佝僂的身子漸漸站直,聲音也由蒼老渾濁變得清越年輕起來,那雙渾黃的老眼,也漸漸變得一片清澈。

他看著黎叔和喬偉,笑眯眯地道「除了小的,誰能在給二位備的粥里下葯呢又有誰煮的粥,能讓二位放心地喝下去呢」

黎叔深吸一口氣,道「你不是老趙,你究竟是誰」

「老趙」嘿嘿一笑,扯下臉上的眉毛胡子,又將那雪白的頭發一把扯下,露出里面一叢烏黑的頭發,接著伸手在自己腮角揉搓一陣,將腮角的皮膚揉起一塊皺褶,順著那皺褶輕輕一撕,將整張面皮撕了下來。

「是你」黎叔看著「老趙」那張人皮面具揭開後現出的真面目,一時震驚不已。

那人隨手將人皮面具扔到地上,笑嘻嘻地道「可不是我嗎師父,一別三年,您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連弟子的偽裝都沒看穿,嘖嘖這還是千變萬化,幻化隨心的千幻魔君嗎」

喬偉搖頭道「老黎啊,你這徒兒,還真他媽有良心啊」

黎叔無奈地道「我哪里知道,鄆哥兒這小子居然會有這幺深的心計鄆哥兒,我且問你,你現在在為誰辦事老趙又去了哪里」

這冒充老趙之人,正是黎叔的徒弟鄆哥兒。三年前,黎叔與三少初見之時,鄆哥兒因為三少調戲黎小葉之故,冒犯三少,被黎叔逐出門牆,卻沒想到現在竟投了別家,反來害黎叔與喬偉。

鄆哥兒笑道「師父,三年前你把我逐出門牆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今天黎古定,你老眼昏花不識英才,但這世上,並不是人人都像你一般昏庸無能自有明主慧眼識英才,收我入門下,委我以重任

「嘿嘿,黎古定,三年前你棄下定州城的基業投逍遙山庄,自以為可在遠處遙控定州城里的一切,可是你絕對不會想到,就在你離開定州城後一年,我就在重用我的明主的支持下,一舉控制了你的基業

「千門盜門之中,凡不從我者,已全部被我殺了個干干凈凈,剩下來的,就是像千帥這樣聽話的人。您哪,以後別再叫我鄆哥兒了,我家主子說,我現在身份不同了,該讓人稱呼大名才是。您可別忘了我的大名,我叫張天鄆

「至於我主子是誰,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老趙嘛,你看他的臉皮現在不是已經成了我的人皮面具」

黎叔長嘆一聲,道「也確是只有你,才最清楚老夫這千門盜門的一切情況。也只有你,才能扮老趙扮得這幺像,連我都沒有查覺,也只有你,才知道老夫的口味早知道你是這種不顧道義倫理之人,老夫當年就應該殺了你,免除後患」

張天鄆冷笑道「您當然應該殺了我,為了討好您的主子,您當然應該殺了我這個對他不服的無知後輩哼,師妹自yòu與我青梅竹馬,您卻為了討好那秦仁,將師妹拱手獻於秦仁,還將我逐出師門,根本就不考慮我的感受這所謂的道義倫理,我有必要跟您講嗎」

黎叔搖頭道「你錯了,你這樣的人,根本無法給小葉幸福。小葉喜歡的不是跟pì蟲,她喜歡的,是在宇宙中翱翔的天龍看看你這小人得志的德行,就憑你,也配跟三少爺比」

「少廢話」張天鄆狂吼一聲,面目猙獰地道「現在你們的生死已在我掌握之中,你憑什幺教訓我」

「我呸」喬偉不屑地道「小子,我們的生死不會掌握在任何人手里,就連老天,都奈何不了我們,你又能拿我們怎樣你倒是動我跟老黎一根毫毛試試啊,看看動了我們,你家主子會不會放過你」

「你」張天鄆眼角青筋bào跳,上前一步,伸手去掐喬偉脖子,在他五指將要觸及喬偉的脖頸之時,卻被一只手攔住了。

張天鄆抬頭一看,卻是千帥。

千帥看著張天鄆,沉聲道「主人吩咐,要把這兩個老不死的分毫不損地帶到主人面前。張大人,您可別沖動誤了大事。」

張天鄆深吸幾口氣,緩緩收回了手,猙獰的面容漸漸變為yīn森,他看著二老,冷笑道「你們兩個別得意,待見過了主子之後,我自會求我家主子把你們交給我料理到時候,我讓你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喬偉冷笑兩聲,翻起眼皮,抬頭望天。

黎叔搖頭嘆道「老喬啊,我們兩個今天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喬偉不動聲色地道「虎落平陽還是虎,仗著人勢欺了虎的犬它還是犬,這是怎樣都改變不了的事實」一邊說,他一邊用手指輕輕地在桌子邊緣劃了幾下

當三少來到黎叔的宅院中時,宅子里一片漆黑,沒有半點燈火,看來已經空無一人了。

三少靜靜地立在院子里,背負雙手,靜靜地抬頭看天。

天色早已黑了,天空中星月朦朧,那lún已經接近渾圓的月亮周圍繞著一圈昏黃的圓暈。

「明天又該下雨了」三少喃喃自語。

「稟宗主,弟子已帶人仔細搜查過整間宅院,里面確實空無一人」一名魔門迷心宗的女弟子帶著十四個著火紅勁裝,腰佩雙短劍的女弟子來到三少身後,稟道「宅中有少數人活動過的痕跡,但是並無打斗跡象。廚房里灶灰未冷,鍋中殘粥猶有余溫,看來宅子里的人沒走多久。」

三少慢慢地道「哦鍋里還粥給我盛一碗,我肚子有點餓了。」

那女弟子道「宗主,那點殘粥不合您的身份」

三少擺了擺手,淡笑道「本宗主雖自小錦衣玉食,可是茹毛飲血的生活卻也過過三年。在這亂世,有粥吃,已經很不錯了。再說了,這些粥,該是煮給我的朋友吃的,他們能吃,我又如何吃不得」

那女弟子見三少執意如此,也不便違拗,便命人去廚房給三少盛一碗粥來。

三少走到院中的桌前,揀了喬偉曾坐過的那張椅子坐下,右手放在桌面上,指頭輕輕地叩動著,心里思索著,喬偉和黎叔究竟去了哪里。

在二老剛進城時,三少便已知道了這個消息,也知道了華蓉想對付他們。可是華蓉一直未曾出手,加上今天上午又出了刺客的事,華蓉也就沒過多地關注二老。在三少帶人來此之前,華蓉派去大搜全城的人手,也還未搜到這里來。

三少思來想去,這里是黎叔的老巢,再沒有什幺地方,比這里更適合黎叔和喬偉藏身。而二老來定州城,一定是為他三少。可是現在二老未見三少一面,就悄無聲息地自這宅中消失了,情形著實有些詭異。

難道是今日白天那些死士的幕後主使來此對付二老

但是憑二老的武功,就算打不過,也應當能從容脫身。可這宅中卻沒留下半點打斗的痕跡,可見這宅中並未有大隊刺客來此鬧事。那幺,究竟是什幺原因使二老在灶灰未涼,粥有余溫時匆匆離去呢

正思索間,三少那放在桌上的手似乎摸到了一些劃痕。

這是一張檀木桌子,用料、手工、漆工都是上上之選。這樣的一張桌子,是財富和身份的象征,真正有品位的人,不可能在桌子上留下任何痕跡。

當下三少吹燃火折子,往那劃痕處仔細看去,只見那里留著一個符號。

確切地說,是一個筆劃。

這個筆劃的刻痕很新,看上去是用指甲刻出來的,刻下沒多久,而且並不是一次刻就的,而是添了好幾次,才把這痕跡深深地留了下來。

這是一筆捺。捺的尾部拖出去老遠,很像一把刀,看上去很有殺氣。

一個會武功的人,雖然不見得能一掌擊碎一張檀木桌,但要用指甲在桌上刻下一個簡單的筆劃,應該不用費什幺力氣,更不必添了好幾次才讓這痕跡更清楚,更容易被人發現。

可是在黎叔的宅子里,不會武功的人是不存在的。

正在這時,那去廚房盛粥的女弟子盛著小半碗已經快涼了的粥走了過來,恭恭敬敬地將粥遞給了三少。

三少接過粥碗,看著碗中的紅棗蓮子龍眼粥出神。

那一筆捺在三少腦中突然變成了一把刀,一個沒有武功的人手里提著的一把刀。

然後三少突然笑了,他笑著將這碗粥一口一口地吃下,吃完之後,抹了抹嘴,問道「你們知不知道,這世上有什幺葯能使一個天道級的高手在不知不覺間武功盡失,卻不危及生命」

定州城,富賈巨商、官宦人家居住的麒麟街。

麒麟街中間有一棟異常豪華的大宅,這棟大宅原來的主人姓杜,曾是江湖中第一公正之人,號稱俠士中的楷模,白道中人的典范。

如今的江湖已不是三年前的江湖,三年前的第一公正之人已經不復存在,他的宅子也換了主人。

這杜宅現在的主人,便是魔門二護法周凌飛。

在這大宅中某間並不十分寬敞的房間中,一位身著淡黃色長袍,袍上綉著九條五爪金龍的年輕人端坐書案之後,手捧一杯香茶,一邊用杯蓋輕輕刮著茶水的泡沫,一邊笑吟吟地看著坐著他對面的兩個人。

那是喬偉和黎叔。

喬偉和黎叔並沒有被五花大綁,事實上,現在的兩大魔頭,比起兩個普通人都有不如。至少普通人可以用力,而他二人現在則連力都不能用。

現在房中只有三個人,張天鄆和千帥在將喬偉與黎叔帶到之後,便告退出了房間。

「請用茶。」那年輕人對著二老點頭微笑。

喬偉和黎叔面前有一張茶幾,茶幾上放著兩杯最好的綠茶。

喬偉和黎叔鎮靜自若地拿起茶杯,兩人也各用杯蓋慢悠悠地刮著茶水面上的茶沫,低著頭專心致志地刮著。

「好茶」喬偉淺飲了一口,對那年輕人豎起大拇指贊道。

「這茶,得一百八十八兩銀子一兩吧」黎叔品了一口,問道,「這茶好像是叫龍涎片香來著,據說每年最多也只可出產百斤。」

「幻魔真君果然好見識,這茶正是龍涎片香。」那年輕人笑道「若是二位喝著有意思,本公子這里存貨不少,倒是可以送二位幾斤的。」

黎叔哂道「公子羽你這是慷他人之慨啊你買茶葉的錢,有一部分本該是歸老夫所有。」

這年輕人,正是嬴聖君眾皇子中僅存的一人,公子嬴羽那秦二世嬴海已成廢人,如今已不能算人了。

公子羽呵呵一笑,道「幻魔真君這話倒沒說錯。你的千門盜門現在歸於本公子門下,每年的進賬,倒是有六成落入了本公子的腰包。」

「公子羽,明人不說暗話。」喬偉不動聲色地道「你把我們兩個抓來,應該不是請我們喝茶的吧」

公子羽笑道「喬前輩冤枉我也本公子哪里是把兩位抓來的分明是讓人將兩位請來的。本公子向來是講理之人,對待江湖前輩,又怎敢動粗呢本公子請兩位來,也沒有什幺大不了的事,無非是以茶會友,瞻仰江湖前輩的風采罷了」

黎叔冷笑道「公子羽請休說閑話公子羽借老夫棄徒引老夫入彀,老夫栽得心服口服,無話可說。只是公子羽莫把我二人當成三歲娃娃,這以茶會友之說,也只有白痴才會相信」

喬偉冷哼兩聲,道「況且,我二人助秦家滅你嬴氏滿門,我們只能是仇敵,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

公子羽哈哈一笑,道「二位前輩誤會了。本公子不是來替我嬴家的人報仇的。心懷天下者,須心狠手辣,六親不認。生在帝皇家,本公子早就做好了弒父殺兄弟的准備。就算秦家不殺那些廢材,本公子也會動手。說來此事秦家和二位前輩還幫了本公子的大忙,本公子感激都來不及,又怎會怨恨二位前輩」

黎叔道「這幺說,你當真不是為你嬴家報仇來了」

公子羽道「當然不是。死者已矣,報仇根本就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事。本公子請二位來,確實是想與二位交個朋友。」

喬偉道「跟你交朋友,我們有什幺好處」

公子羽道「本公子本手握東海二十萬水軍軍權,近年來又擴兵二十萬,麾下總兵力達四十萬之眾,均是jīng兵強將。東海沿海一帶的海盜流寇已盡被本公子收服,全都於本公子帳下聽令。本公子的勢力更是遍及大江南北,項王軍、霸王軍、大唐國、魔門、北疆軍內均有對本公子絕對效忠之人。這天下,到最後終究會歸於本公子手中,若是二位與本公子交了朋友,將來裂土封疆,成王成候都是本公子一句話。不知二位願否」

喬偉與黎叔聽得悚然心驚,喬偉搖頭道「沒想到公子羽竟有此等勢力心xiōng。看來,以前外界關於公子羽志大才疏,有野心而無能力、魄力的傳言卻是謠傳了。恐怕就算那西門無敵,也不見得是公子羽的對手。」

公子羽笑道「喬前輩過獎了。本公子是庶出,在宮中無甚勢力,若是不裝出荒yín無度的樣子來,本公子又怎能活到今天本公子原以為,西門無敵與秦家三少會是本公子將來平定天下時最大的敵人,最好的對手,可惜西門無敵死於九yīn聖女華蓉手中,倒令本公子失掉了一個好對手。」

西門無敵被華蓉所殺之事,喬偉與黎叔早從千帥口中獲悉。現在聽公子羽提到西門無敵與三少會是他最大的敵人,最好的對手,二人頓時心下了然。

喬偉道「公子羽的條件的確誘人,可惜,要我二人背叛三少,此事我二人卻是無法做出的。」

公子羽點頭道「本公子當然知道兩位前輩的忠義。本公子請兩位來,本就未存讓二位背叛秦三少之心。」

黎叔冷笑道「哦公子羽既知我二人是三少的左膀右臂,又對他忠心耿耿,何不殺了我二人,削弱三少的實力今日公子羽已派刺客當街襲殺三少,既然殺不掉三少,殺我二人也總是聊勝於無吧」

至此時,喬偉和黎叔若還猜不到是誰派出的刺客刺殺三少,那就真是白痴透頂了。

公子羽搖頭笑道「黎前輩說笑了。本公子的確想殺三少,但是既然本公子安排那樣周密都沒成功,想來是上天注定三少命不該絕。本公子不是逆天之人,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加害三少至於兩位前輩,本公子更加不敢加害了。既然兩位不願入本公子門下,本公子也不勉強。但是二位幫本公子一個忙總可以吧」

喬偉道「似公子羽這般人物,也需我二人幫忙公子羽這才真是說笑了。」

公子羽道「喬前輩何必過謙歲月不饒人和幻魔真君名滿江湖,天下間誰人不知,哪個不曉本公子就算手眼通天,也總有辦不到的事。這個忙,還非二位來幫不可。而且,這一次二位並不僅是幫了本公子的忙,還可算是幫了三少爺的忙。」

喬偉沉聲道「此話怎講」

公子羽道「華蓉得西門無敵武學真傳,殺西門無敵之後得虎嘯認主,如今她執掌魔門,麾下有北疆軍十五萬,又有胡族與其聯盟。華蓉野心勃勃,三少欲得天下,華蓉必成大患」

黎叔不咸不淡地道「恐怕是公子羽欲得天下,華蓉必成大患吧」

公子羽笑道「就目前而言,三少的勢力是最弱的,華蓉次之,而本公子則最強。所以,若論禍患之重,華蓉絕對是三少第一大患。」

喬偉道「恐怕滅了華蓉之後,公子羽便要向三少開刀吧」

公子羽搖頭道「本公子的大軍遠在東海,而三少的勢力則在北方,離本公子最近的當屬大唐國與江東霸王軍。所以,本公子就算要下刀,也要先揀這兩股勢力動刀。本公子可以給三少一年時間,讓他滅嶺南項王軍,積累實力,然後再與三少放手一搏,爭奪天下」

喬偉道「公子羽的意思,就是讓我二人助你殺華蓉」

公子羽微笑點頭,道「正是如此。本公子不遠千里親身來此,就是要除掉華蓉,瓦解魔門而且兩位請想一想,華蓉與胡族聯合,那是要滅我中原苗裔,我們絕不能讓他們得逞

「瓦解了華蓉的勢力之後,北疆軍便可不戰自潰,而胡族沒了北疆軍的協助,中原百姓沒人會給他們賣糧賣馬。就算他們想四處劫掠,也必激起百姓的憤慨與反抗。

「如今天下大亂,四處義軍多如牛毛,雖然各為其主,但是對胡族卻是同仇敵愾。胡族戰力再強,又怎可與整個中原對抗沒了北疆軍,胡族這一支軍隊必淹沒在中原的亂cháo之中,片甲不存」

黎叔撇了撇嘴,道「呵,這又上升到民族大義上來了。」

公子羽正色道「本公子並非危言聳聽。胡人凶殘,想必二位前輩亦有耳聞。所以,我們就算要逐鹿天下,也得先清掉華蓉的勢力,消滅這一支胡族軍隊二位前輩,本公子所言句句是肺腑之言,若二位肯助本公子,本公子必依之前承諾,除掉華蓉之後,給三少爺一年時間准備二位前輩,」公子羽舉起了茶杯,道「本公子以茶代酒,先敬二位前輩一杯。若是二位前輩答應本公子的提議,便請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