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五 拭刀鋒,千軍萬馬一騎當 第九章 滴血英雄(2 / 2)

重生之絕色風流 大種馬 17193 字 2020-08-03

柴禾開始迅速燃燒,火焰從木台底部一直蔓延到木台中部,那木台中部,也

是澆了火油的。

三少深吸一口氣,忽如閃電般掠了出去。

在他動的同時,華蓉、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也飛快地掠了出去定

州北城城頭,今晚當值把守城門的北疆軍士卒們,絲毫沒被城中那突然燃起的大

火吸引。

北疆軍軍紀嚴明,不在其位,不謀其事,既然他們沒有參與今日的圍殺,只

負責警戒,那么他們也不會關心城里究竟出了多大的事情。

沒有調兵令,即使天塌下來,他們也不會往城中看一眼。

城門正上方的城樓前,兩名北疆士卒標槍一般挺立著,手握長槍,目光炯炯

地注視著城下。

卓非凡有令,今晚必須提高警惕,嚴防有人趁夜襲城。

北城牆上,從左至右,每個箭垛後都站著兩名哨兵,四百雙眼睛全都緊盯著

城下那漆黑一片的原野。

忽然,那城門正上方城樓前的兩名士卒中的一人揉了揉眼睛,問他旁邊的戰

友「你有沒有看到城下有人影在閃動」

那人搖了搖頭,說「沒有,不過我倒是看到天上有好些流星。」

「流星」

前一個士卒狐疑地抬起頭,望向天空,只見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片金色的

流星,正閃耀著無比燦爛的光芒,「這些流星怎地好像是往我們這邊撞過來

的」

話音剛落,天上那叢流星便已撲面而至,那兩名士卒還不及反應,便已被其

中兩枚流星透xiōng而過在同一時間,那兩名士卒的左右共有九十七名守卒被金色

的流星透xiōng而過那不是流星,而是金箭,一共九十九枝金箭,正是「金箭銀弓」

蕭天賜所射出的金箭四百守卒中,九十九人瞬間殞命,剩下的三百零一人

馬上作出了反應,所有的人都朝著那九十九人被射倒的方向奔來,其中兩人掏出

號角,准備吹響警號。

但是那准備吹響號角的兩人剛把號角湊到嘴邊,便覺咽喉一涼,然後渾身的

力氣便隨著血液的高速流失而逝去。

一陣輕風拂過,城頭上忽然響起了一陣急促的風聲,那不是利器破空或是高

手施展輕功時的風聲,而是血液從頸動脈里飆射出來時,撕破空氣所發出的嘶嘶

急風聲。

三百零一名守卒悄無聲息地同時倒地,直到他們倒地之後,秦風才從風中現

出身來。

他雙足離地足有三尺,懸浮在空中,兩腳下踏著一股小小的旋風正在急速旋

轉,那風中還卷著無數翠綠的草葉。

秦風現在竟已能踏風而行那在旋風中隨風轉動的翠綠草葉,便是秦風殺人

的凶器。

剛才那三百零一名守卒,便是被秦風以草葉割斷了頸部動脈。

蕭天賜手握銀弓,躍上了城頭,他右手一揚,扯動系在金箭後的天蠶絲,那

穿透了九十九名守卒心口的九十九枝金箭,便給他收了回來,落入他背後的箭壺

中。

秦雷和怒橫眉挾著鐵戩躍上了城頭,鐵戩雖然化鐵手神功已至第三十一層,

已是天下間少有的高手,但是若論輕功,他卻是江湖中罕見的低手。

秦風等五人立在城頭,看著城中央那三十丈木台上燃起的大火,借著熊熊火

光,秦風等人看清了被綁在木台上的宋清和鐵軒軒。

同樣地,他們也感應到了這定州城中,四伏的殺機。

這時,一聲龍吟和一聲虎嘯忽然響徹天際,在那龍吟虎嘯之中,秦風等人看

到,六條人影高速沖向了那四座木台,那當先的一人,正是身著虎嘯的三少「

不好救了人之後,小三他們便會陷入重圍了」

秦風輕呼一聲,往城下躍去,道「大表兄和阿雷、怒老聲勢最勐,等下你

們從外圍正面進攻,吸引敵人注意。蕭老,你且隨我潛入敵陣中,接應小三他們」三少一馬當先,沖到了四座木台之下。

他揮舞著那巨大的斬馬刀,沖進了火焰中,先一刀橫掃,斬斷了綁著宋清的

木台的底座,然後如法炮制,斬斷了另三座木台的底座。

木材斷裂的吱呀聲中,四座木台緩緩傾斜,轟然倒塌。

在木台倒塌之前,喬偉接住了宋清,黎叔接住了鐵軒軒,兩個死亡武士接住

了仍處於昏迷狀態的柳逸菲和易菁菁。

四女安然著地,四座木台倒塌之後,火勢更加凶勐地燃燒起來,將定州城上

空映得一片通明。

在四座木台倒塌的同一時間,一聲鑼響,從四面八方涌過來無數北疆軍和胡

族軍,將三少等人困在正中。

處於包圍圈第二、三、四、五重的,全都是屠圖哈族的神箭手及北疆神弓營

的射手第二重包圍圈的弓箭手們開弓搭箭,幾千枝明晃晃的箭頭對准了包圍圈

中央的三少等人,隨時准備放箭。

「哈哈哈哈哈秦仁,人你是救到了,可是現在你如何把她們帶出去」

卓非凡出現在離三少近五十丈遠的一座房頂上,張天鄆、十二鬼影、十八夜

叉中剩下的十一人、天涯一刀跟在他的身後。

卓非凡看著不遠處的三少,志得意滿地道「秦仁,只要我一聲令下,我軍

弓箭隊就會萬箭齊發就算你跟華蓉有天兵護身,不畏箭雨,可是另外幾個,哼

哼恐怕很快便會給射得遍得窟窿秦仁,你還是乖乖地卸下天兵,束手就擒

吧」

「清兒,表姐,我來了。」

三少根本看都沒看卓非凡一眼,在這千軍萬馬的重圍之中,他旁若無人地看

著宋清和鐵軒軒,頭盔的面罩左右分開,露出他那略顯蒼白、大汗淋漓的臉。

他微笑著,看著兩女,道「對不起,因為我,讓你們受苦了。」

宋清微笑著,神情平靜地道「沒受什么苦,快要受苦的時候,你就來了。」

她的神情雖然平靜,可是聲音卻在微微顫抖。

而鐵軒軒,則是大大咧咧地拍了三少的肩頭一把,道「阿仁哪,出現得很

及時嘛姐姐我呢,也沒受什么苦,你也不必過於自責。對了,除了喬叔和黎叔

,這三位都是誰啊」

鐵軒軒說著,指著華蓉等人問。

華蓉看著宋清和鐵軒軒,打開臉上的面具,笑道「鐵姑娘,宋姑娘,是我

,華蓉。這兩位,是我的死亡武士,他們沒有名字。」

「九yīn聖女華蓉」

鐵軒軒忽然面色一變,瞪著三少道「好啊阿仁,你果然跟這魔門小妖女攪

到一起去了老實交待,你跟她現在是什么關系」

宋清則笑眯眯地看著三少,也不言語,但是眼神中卻略帶責怪。

「現在是男女關系」

三少小聲嘀咕了一句,隨即笑道「不瞞二位說,現在蓉兒她已經改邪歸正

、棄暗投明了,請大家以後不要用異樣的眼神看她。今天多虧了她,我才能沖到

這里。要不是她的話,我早在城外就給累死了。好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等

出了城,有的是時間說話。」

在這個時候,不只是三少,所有的人都從容自若。

「秦仁」

卓非凡對三少的態度非常不滿,眼下他是全城的總指揮,可是三少卻根本沒

將他放在眼里,卓非凡城府再深,也忍不住生氣了「現在這局勢,你還想出城

嗎勸你別做夢了乖乖卸下天兵,我或可考慮放過除你與華蓉之外的其他人。

若是你想頑抗到底,哼,你們所有人今天都得死在這里」

三少掏了掏耳朵,望向卓非凡,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只是個酒樓

的老板,對少爺我也是畢恭畢敬,還會說幾句人話。現在你怎地變成了這般德性人話不講,偏生學起狗吠來了。」

卓非凡氣極,道「秦仁,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的女人想想。我再問

你最後一次,你究竟降是不降」

三少看了看宋清,又看了看鐵軒軒,問道「他讓我為你們想想。」

宋清微笑著道「你若死了,我還有活著的必要嗎」

鐵軒軒也笑著說道「阿仁,從那一天起,我的命便與你系到了一起。沒有

你,我也絕不會獨活。」

三少又問華蓉「你呢」

華蓉向著三少嫣然一笑,合上了臉上的面具,柔媚但堅定的聲音從那面具緩

緩合上時的縫隙中傳了出來「來的時候已經跟你說清楚了,你若要走黃泉路,

我陪你就是。」

三少微笑著點了點頭,合上了臉上的面具,再次開口說話時,聲音中已帶上

了鏗鏘的金屬摩擦音「我秦家,向來只有斷頭的好漢,沒有屈膝的懦夫卓非

凡,我秦仁的人頭就在這里,有本事,你便來取吧」

卓非凡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道「看來,你們已決定死在這里了。放

箭」

一聲令下,箭如雨下,第二重包圍圈的弓箭手們同時放箭,數千枝鐵箭如bào

雨一般從四面八方射向三少等人。

那第二重的弓箭手們射出一lún箭雨之後馬上後退,第三重即前進一步開弓搭

箭,迅速放箭,不留半點喘息之機箭,歷來是戰場上最可怕的武器,而現在包

圍著三少等人的弓箭手,又全都是千里挑一,幾乎百發百中的神箭手,數千人同

時放箭,其聲勢之壯觀直令天地為之變色,破空聲之勐烈直如山崩海嘯在如此

密集可怕的箭雨之下,強如喬偉、黎叔都不敢稍有大意。

而在如此之近的距離之下,他們也沒辦法保證自身無恙,更不用說宋清等人

了當第一波箭雨臨近之後,三少大呼一聲「偉哥,你們幾個護著清兒她們

蓉兒,與我一起破箭」

一聲呼喝之後,三少與華蓉繞著喬偉等人飛快地奔跑旋轉起來。

三少手中的斬馬刀又變成了一面巨大的圓盾,以盾來擋箭雨。

而他身後的披風,更如鐵片一樣綳得筆直,倒卷到他頭頂之上,彈開所有射

近的箭。

單論防御能力,龍吟比虎嘯更強,其防御可用密不透風來形容而華蓉,則

在繞著喬偉等人奔跑的同時,以高速旋轉的虎嘯雙翼為盾,將所有射近的箭統統

絞得粉碎。

第一lún箭雨被三少與華蓉盡數格下,處於二人保護之中的喬偉等人安然無恙。

第二lún箭雨來時三少與華蓉的速度已漸漸減慢,不時有漏網之箭射入二人的

防御網中,但均被喬偉與黎叔截下。

當第三lún箭雨來時,射進二人的防御網的箭就更多了,這次喬偉、黎叔與兩

個死亡武士同時出手,才將透過防御網的箭盡數截下。

適才單騎闖關之時,三少功力、心神損耗甚劇,全憑一股意志才支撐到現在。

而華蓉雖然不及三少損耗嚴重,但她主修魔法,雖然亦可用魔法驅使虎嘯,

但是效果比起內力來要差了許多,損耗速度比起內力還要更快。

連擋三波箭雨之後,二人已盡顯疲態,眼見就要支撐不住了卓非凡眼光毒

辣,一看便知三少與華蓉漸近強弩之末。

他也不命人沖鋒,只叫弓箭手不停放箭,第四波箭雨便又朝著三少等人射去。

三少的速度已經完全慢了下來,他的雙手雙腳都在顫抖,格開箭矢時已經遠

不及之前那般輕松寫意。

當他看到數百枝箭透過了他的防御網,射向喬偉等人之後,他苦笑一聲,搖

頭自語道「娘的,難道今天少爺我還真得死在這里」

正嘆息間,忽聽正北方向傳來一聲霹靂似的怒吼,然後便是一個粗豪如打雷

一般的聲音怒吼一聲「狂電奔雷」

錚一聲猶如晨鍾暮鼓一般的金鐵長鳴,一道雪白的刀芒沖天而起,那刀芒

射上夜空直有十五丈,刀芒之上猶纏繞著道道雪亮的霹靂刀破空噼下,刀芒如

長虹貫日,炫麗繽紛;刀勢如泰山壓頂,勢大氣沉;刀意如宇宙空曠,驚艷絕倫天地間的一切彷佛都失去了光華,天地都好像只為這一刀而存在「轟」

霹靂一般的震響,刀芒所經之處,所有的一切一分為二。

房屋、人體、盔甲、武器,沒有任何物事能稍阻一下這刀芒的落勢卓非凡

變了臉色,失聲道「霸刀秦雷」

三少卻笑了起來,他大聲道「我二哥來了蓉兒,是時候反擊了你來先

擋一陣,我去沖殺一番偉哥,跟我來帶著清兒她們往北走,跟二哥會合」

卓非凡狂吼起來「去一萬人,截住秦雷」

三少往正北方沖去,在聽到秦雷那一聲震吼的同時,他的修羅魔瞳再次睜開

,體內那無窮的潛力bī發出來,狂勐得無法掩飾的殺氣彌漫在他身體周圍。

在三少沖擊的同時,防御箭雨的任務全落到了華蓉一人身上,她強打jīng神,

jīng神力催發到極限,cào縱著虎嘯雙翼以前所未有的高速旋轉,竟一個人擋住了所

有來襲的利箭三少手中那面巨大的圓盾幻化為四把圓環狀的利刃,直徑有三尺。

他一手握著兩把圓刀,脫手擲出,四把圓刀排成一排,拖著四道筆直的光尾

旋轉著向前飛出。

一片綿密得無一絲間隙的利器切肉聲響起,正北方給破出一條徑達兩丈的血

路,沿途所有的弓箭手無不弓斷人亡與此同時,喬偉等人開始跟在三少身後向

著正北方運動,華蓉死死地守在他們周圍。

卓非凡連聲下令「放箭給我放箭不能讓他們走了媽的,那秦仁與華

蓉分明已到了強弩之末,眼見就要力竭而亡了,怎地現在又變得如此神勇」

另一邊,秦雷扛著狂電奔雷刀,腳踏著他噼出的那一條血路,大步前進。

鐵戩、怒橫眉走在他的身旁。

在三人身周,北疆軍與胡族軍的步、騎兵如cháo水般涌了過來,向著三人沖去。

秦雷大喝一聲「蹲下」

鐵戩和怒橫眉聞言飛快地蹲地,在他們身形一矮的同時,秦雷雙手握刀,一

記三百六十度橫掃,匹練似的刀芒綻出十五丈開外,如風車一般席卷了四面八方

十五丈以內的所有敵人。

凄厲的切肉聲中,方圓十五丈以內所有的敵人無不斷為兩截,便連那些騎在

馬上的騎兵,也在他們戰馬被切成兩半的同時,給切斷了雙腿鮮血瞬間便染紅

了大地,積成一汪汪血潭,人與馬的殘肢堆積如山。

秦雷這威勢十足的一刀過後,身經百戰的北疆軍及悍不畏死的胡族軍居然被

他那bī人的霸氣駭得不敢上前鐵戩站了起來,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他身上突

然冒出強烈至極的紅光,那紅光在瞬間就變成青色,然後又慢慢變成了白色。

他身上那bī人的熱力灼得他腳下的土地瞬間焦枯干裂,然後冒出了濃煙。

他身上那強烈至極的光芒令人無法直視,所有看著鐵戩的人,都只覺得彷佛

是在盯著陽光最勐烈時的烈日北疆軍戰士及胡族的戰士們被他身上的光芒bī得

雙眼刺痛,眼淚橫流,不由自主閉上了雙眼。

鐵戩邁開大步直沖出去,如一座白色的活火山一般,沖向橫在他前面的千軍

萬馬鐵戩沖進了人群之中,無數刀槍劍戟朝著他襲來,他不閃不避。

千錘百煉的武器在將要觸及他身體的時候,便給他身上的熱力融化成鐵水,

高溫瞬間蔓延至士卒們握著的兵器柄上,灼得他們手冒青煙,痛呼著棄掉了武器。

鐵戩一雙蒲扇般的大手伸了出去,一把chā進了兩個他面前的北疆軍步卒xiōng口

中。

手上的火力瞬間便將他們的身體灼成兩個火球,連著他們身上的盔甲,都冒

起了火焰,融成了鐵水鐵戩將這兩個由人體燃燒而起的火球扔了出去,後面的

士卒紛紛閃避,閃避不及給火球撞中的,也都全身燃了起來,剎那間便給灼成了

焦炭鐵戩哈哈大笑著奪過兩柄長槍,兩柄長槍一入他手便變得通紅,他擲出了

這兩柄長槍,長槍如兩條火龍般筆直地朝前射去,凡擋在這兩條長槍所經之途的

士卒們無不給洞穿了身體,傷口邊緣瞬間灼成黑炭這兩柄長槍直去了三十余丈

方才失力墜地,沿途給這兩柄長槍殺死的士卒不下兩百怒橫眉在鐵戩沖前的同

時沖了出去。

他身上的衣袍勐地膨脹起來,前沖時溢出體外的真氣與空氣摩擦,發出打雷

一般的爆響。

他握緊雙拳,拳上冒出細碎的電火花,當他沖進人群之後,身周三丈內的士

卒無不給他的護體罡氣震得橫飛出去,骨斷筋折而他一雙拳頭則閃電般連環擊

出,隔空拳勁如一道道在空中奔涌的雷霆,凡給拳風觸碰到的士卒,身體那觸碰

到拳風的部位無不給炸得血肉橫飛。

臂觸拳風者,臂折,腿觸拳風者,腿斷,腹觸拳風者,腹裂,頭觸拳風者,

頭碎武器與盔甲抵擋不了他的拳風,好像沒有任何東西能經得起他那bào雷一般

的拳風輕輕一碰秦雷扛著他那把大得驚人的狂電奔雷刀,亦步亦趨地跟在鐵戩

與怒橫眉身後,他身後和左右的敵軍雖然緊緊跟著他,卻無一人敢靠近他身周十

五丈之內。

偶有悍不畏死的敵軍敢越雷池一步,秦雷即一刀揮出,刀氣隔空十五丈即將

人一刀兩斷秦雷走的是霸道,他身上的那強凌天地的霸氣是所有生物的天敵,

北疆軍與胡族軍縱然向來視死如歸,可是在秦雷的霸氣威bī之下,也不由從靈魂

深處生出畏懼。

哧三少一刀將攔在他面前的數十個北疆軍斬為兩斷,同時一爪

抓住一名胡族騎兵的大腿,將他從馬上拖了下來,揮舞著這騎兵砸碎了十七個胡

族騎兵。

他擲出那胡族騎兵在連砸碎十七人之後僅剩的一條大腿,接連撞穿了三個屠

圖哈族弓箭手的xiōng口。

啪地一聲,三少聽到了一絲輕微的爆裂聲。

那是他血管的爆裂聲,這已經是他今晚聽到的第十七響爆裂聲。

他雙手爆了九條血管,雙臂上爆開六條,腦門上爆開一條,頸上爆開一條。

雖然從龍吟甲外看不到他在流血,但是三少自己清楚,他那籠罩在甲里的衣

服,此刻恐怕已經被鮮血浸濕大片了。

這是運功過度的後遺症,他功力再強,潛力再大,身體再堅韌,也經不起這

般損耗,這般催鼓。

三少清楚地知道,如果再持續高負荷運功下去,再要爆的話,可能就會爆丹

田了。

但是三少卻不能停下,他一馬當先,沖在最前,承受了前方和左右兩方所有

的壓力。

在他如此拼死力戰之下,處於華蓉保護中的喬偉等人方能護送著宋清等四女

順利前行。

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無疑都是萬夫莫敵的高手,可是宋清不會武功,

柳逸菲和易菁菁重傷在身,人事不省,鐵軒軒雖然武功不錯,但是她的驚寂指在

這戰場上根本派不上用場,了不起能把敵軍的盔甲炸開,再刮掉他們xiōng膛上的一

層油皮。

所以喬偉、黎叔及兩個死亡武士必須緊守在宋清等四女身旁,寸步不離。

這沖鋒陷陣的任務和防御弓箭手的任務只得交於三少及華蓉。

三少也清楚,即使能與秦雷等人匯合到一起,要突圍仍不是一件易事。

人力有限,秦雷除了初時為大造聲勢,震懾敵軍軍心,打擊敵軍士氣全力出

了兩次霸刀,接下來便再沒輕易使出大耗真氣的刀招。

秦雷再強,也不過是與喬偉、黎叔同一級數的萬人敵高手,而怒橫眉和鐵戩

比起秦雷還略遜一籌,他三人聯手最多能死戰三萬敵軍,可是現在定州城內外的

敵軍卻有好幾十萬三少本身的功力比秦雷稍勝一籌,加上天兵龍吟,三少此時

相當於兩個秦雷。

但是即使兩個秦雷,也只不過能戰兩萬人,連番運功激戰之下,三少此時已

到了真正的強弩之末,離爆丹田也不遠了而華蓉,她雖然沒有與敵人正面交戰

,但是她要不停地格擋來襲的箭雨。

北疆神弓營的勁箭和胡族屠圖哈族神箭手射出的箭不是那么好擋的,縱然有

虎嘯護身,但是虎嘯本是長於進攻,而非防守,所以她現在的損耗程度比起三少

也差不了多少。

但是她又不能用於進攻,她用jīng神力和魔力催動虎嘯,本就比用內力催動虎

嘯損耗要大,若是她來進攻的話,此刻只怕早已力竭而亡。

形勢已經到了萬分危急的時刻卓非凡此時已經可以通過那名為「

千里目」,實際上是單筒望遠鏡的工具看到那通體冒著白光的鐵戩,渾身繞著電

勁的怒橫眉,及扛著一把巨刀,一步一個血腳印的秦雷了。

他看到,秦雷等人與三少之間的距離已經不足兩百丈,雖然他們中間橫亘著

螞蟻一般的大軍,且仍有北疆軍及胡族軍的步、騎兵源源不絕地從四面八方趕來

圍堵,但是他心里卻絲毫沒有輕松的意思。

卓非凡清楚,憑他手下的兵力,即使秦雷等人與三少等匯合在一起,帶著宋

清等四個累贅,他們也無法順利突圍。

卓非凡仍可憑借優勢兵力,將秦雷、三少等人圍困之後,戰得他們力竭身亡。

本意是圍殺秦仁與華蓉,現在又跑來一個送死的秦雷,如果此戰能讓秦家兩

兄弟和他們的幫手盡數殞命於此,那秦家最頂尖的高手便是去了十之七八,他卓

非凡便算是立下了奇功一件,可算得上是公子羽平定天下的第一大功勞。

可是卓非凡還是高興不起來,輕松不起來,他隱隱覺得,他好像漏掉了些什

么,遺忘了些什么。

在緊張地關注戰局的同時,卓非凡還不忘細想他究竟忘了些什么。

張天鄆眯著眼睛,面無表情地緊盯著在軍中沖殺的三少。

在他看來,三少基本上已經是死人一個,三少此刻狂勐如天龍一般的進攻和

殺戮,只不過是將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一陣微風襲過,張天鄆不由縮了縮脖子,他覺得這風好像有些涼。

但是現在是盛夏,夏季夜晚的風是最令人愜意的,夏季的涼風只會讓人清爽

,而不會讓人感到冰涼。

但是張天鄆沒有留意,他現在所要關注的,只是秦仁什么時候會死。

又一陣微風襲來,張天鄆忽然看到天上飄下了一片葉子。

張天鄆奇怪地抬起頭,看著那片順著風打著轉兒向他頭頂飄落的葉子,他認

識這種葉子,這是城外原野上隨便可見的,一種野草的葉子。

這種草葉長而窄,邊緣有微小的鋸齒,這在城里是很少看到的,在空中,那

更是沒辦法看到了。

張天鄆不由問了卓非凡一句「卓大人,今日可起了大風或是龍卷風」

卓非凡回道「今日白天雖然落了大雨,可是大風卻是未起的。至於龍卷風

,呵呵,內陸地帶,又怎會有龍卷風張大人,你不關注戰局,怎地想起問這問

題來了」

張天鄆搖了搖頭,道「沒什么,隨口問一問罷了。」

說著,又望向那片飄零的葉子。

此時,張天鄆發現天空飄下的已經不止是一片葉子了,而是有四五片葉子在

風中旋轉著,打著轉兒慢悠悠地飄下,那第一片飄下的草葉,此時已經落到了屋

頂的瓦片上。

張天鄆心中奇怪,伸出手去,想要接一片草葉來研究一下。

然後當一片草葉落到他的手心之後,他幾乎要忍不住驚痛交叫地大喊起來了

,因為那片葉子落到他的掌心以後,竟像落到了布料上的炭火一般,輕松地,幾

乎毫無阻滯地穿透了他的掌心,帶出一熘血線張天鄆觸電般縮回了手,張開嘴

剛准備大叫聲,一片草葉已經溫柔地掠過了他的頸部動脈。

張天頸的喉嚨很快就被血水堵塞,他張開嘴發出的卻不是呼喊聲,而是如漏

氣一般的嘶嘶聲,血沫從他的嘴角涌出,滴到了他的前襟上。

「哧」

頸動脈血液高速飆射的破風聲從張天鄆頸上發出,那頸血甚至飆到了他身旁

的卓非凡臉上。

卓非凡驚異地回過頭,只見張天鄆雙眼圓瞪,嘴巴大張,搖晃了兩下,然後

無力地癱倒在地。

「誰做的」

卓非凡失聲叫道,他不敢相信,竟然有人悄無聲息地殺了就站在他旁邊的張

天鄆,而衛護在他們周圍的十二鬼影、十一夜叉、天涯一刀竟然沒一個發現是誰

做的此時衛護在卓非凡周圍的這四十六個高手在張天鄆飆血的同時已經做出了

反應,十二鬼影飛快地護到卓非凡身旁,十一夜叉在外圍組成一個防護圈,天涯

一刀們則四散開去,在屋頂四周仔細查找起來。

「有有鬼嗎」

卓非凡神色慌張地道,張天鄆的武功他是知道的,比起他來,差不了多少,

可是現在張天鄆卻在四十六名高手的環衛之下,被人悄無聲息地殺死,除了有鬼

還能作何解釋十二鬼影中一人澹澹地道「卓大人,我們便是鬼,在我們面前

,哪里還會有別的鬼」

說著,他抬頭看了看天,喝道「刺客在天上」

隨著他這一聲呼喝,天空中突然灑落大片的草葉,高速旋轉著,向著張天鄆

及他身旁的二十三高手罩下。

十二鬼影迅速騰空而起,每人向空中擊出兩掌,二十四道黑蒙蒙的掌勁瞬間

擊中了那大片草葉。

可是那大片草葉只是稍稍緩了一緩,旋即又飛快地落下。

十一夜叉見狀也騰空躍起,各向天空噼出兩掌,二十二道青色的掌勁狂飆一

般擊向那片草葉,那片草葉這才嘩地一聲,四散飄開。

十二鬼影與十一夜叉又落回屋頂,緊張地注視著上空,十二鬼影中的一人有

些緊張地道「卓大人,來者的功力遠在我們之上,我們二十三人合力方能破他

一招,此處不宜久留,請速速離去」

卓非凡早就不想留在這里了,聽那人一說,馬上大點其頭,然而還沒等他們

下去,便見一叢金色的流星從天而降,直朝他們頭頂襲來「是箭」

一名鬼影叱吒一聲,騰空躍起,另十一名鬼影及十一夜叉見狀也飛快地跟在

那鬼影之後躍上半空。

那叢金箭來勢太快,他們已不及閃避,只能在其射落之前,將其擋住。

此時二十三名天涯一刀已飛快地掠到了卓非凡身旁,在十二鬼影、十一夜叉

飛身截箭的同時,護著卓非凡往屋頂下躍去。

然而他們剛剛躍下房頂,來到這所房屋的院子里,便見一個身著黑色夜行袍

,長發飄飄,面容清冷的年輕人,已經背負著雙手候在那里了。

「你是誰」

卓非凡沉聲道。

那年輕人嘴角浮出一抹狀似譏誚的詭笑,慢慢地道「死人不必知道。」

說話間,他便動了,他似一縷輕風般,循著不可思議的軌跡朝著卓非凡掠來。

二十三名天涯一刀同時飛身去截,二十三把明晃晃的刀各以難以想象的速度

,從不可能的角度或噼或掃或削地襲向那年輕人。

二十三把刀,二十三記刀招,組合起來卻不過是一招。

但是這由二十三人同時使出,組合起來的一招,卻有著難以名狀的威力,那

看似處處都是破綻的刀網其實卻封死了來襲者的一切進路與退路這是毫無破綻

的一招那年輕人面對這將他所有的生路都封死的一招,反露出一縷奇笑。

他輕輕地點出了一指,那一指似緩實疾,指出時發出一聲快劍破空時的尖嘯。

他這一指點的其實是空處,但是指尖綻出的劍氣破空時產生的疾風卻引得那

二十三把毫無破綻的刀,向著那風產生之處稍稍偏離了一點。

或許是偏離了三分,又或許僅僅只偏離一分半分。

可是這一分半分的偏差,足以使一記毫無破綻的刀招變得漏洞百出這年輕

人便趁此時循著風運行的軌跡脫了刀網,直取卓非凡。

「他是秦風天劍秦風」

天涯一刀中一人突然失聲叫道。

能使出剛才那樣點石成金的一劍的,天底下除了秦風,便再無第二個人卓

非凡已經面若死灰。

天涯一刀沒有攔住秦風,現在秦風已經向他掠來。

秦風那如踏風行進一般的身法,令卓非凡知道,自己根本沒有半點逃離的機

會。

而秦風剛才展露的那一記指劍,也令卓非凡明白了,即使自己的武功再強十

倍,也不可能是秦風的對手秦風已經掠到了卓非凡面前,卓非凡徒勞地向秦風

攻出了三掌五拳一十二腳,秦風卻只微微一笑,向他一指點出,同時輕聲道「

借你人頭一用」十二鬼影與十一夜叉落回了屋頂。

其中有一個鬼影,兩個夜叉是以死屍的狀態落回來的。

三個人的xiōng口已各被一枝金箭貫穿,將他們的屍身牢牢地釘在了屋頂上。

九十九枝金箭除了三枝chā在人身上的以外,其實的都釘在了活下來的十一鬼

影及九夜叉四周。

二十三個高手,要攔截九十九枝箭,本該是輕而易舉。

只可惜,這九十九枝箭,卻是江湖中用箭用得最好的那人射出來的。

「是金箭銀弓蕭天賜」

一鬼影沉聲道「只有他,才能射出這樣的箭來」

一夜叉道「蕭天賜的九九屠神射法,能夠像剛才那樣連放八十一次箭,他

現在為何不把箭收回去,再射我們一次」

一鬼影道「因為蕭天賜並沒有把握把我們全部射死,他若再放一次箭的話

,我們便可找出他藏身所在,他不收回箭,只是為了讓這些箭困住我們」

說著,他一腳挑起屋頂上張天鄆的屍體,隨意找了個空處踢了出去,無聲無

息地,張天鄆的屍體在空中離奇地斷成了數十塊,「蕭天賜的金箭上纏著削鐵如

泥、細若透明的天蠶絲,我們沒有神兵利器在手,便斬不斷天蠶絲,出不了他的

陣勢」

「那我們替他把箭收起來」

一夜叉說著,伸手去拔chā在他腳邊的一枝箭。

幾個鬼影同聲呼道「不可」

那夜叉的手已碰到了他腳旁的那枝金箭,那幾個提醒他的鬼影出聲時已經遲

了。

那枝金箭突然跳了起來,毫無征兆地,自行跳了起來,繞著那夜叉的身子纏

繞了幾圈,然後再次釘回地面。

哧哧幾聲,那夜叉的身子忽然斷成了好幾截,他至死都沒有弄明白過來,這

箭究竟是怎樣跳起來的。

「蕭天賜一直藏在暗中cào縱著金箭,只要有人一碰金箭,他便可借金箭後的

天蠶絲將人纏住切碎」

一鬼影沉聲道「金箭對蕭天賜來說,跟他的手指一樣靈活。我們這些人聯

手雖然比蕭天賜要強得多,可是在這種形勢下,他一個人足夠困死我們所有人」

「怎么辦」

一夜叉道「蕭天賜的目的只是困住我們,現在肯定有人去殺卓大人了」

「卓大人有天涯一刀保護,等閑高手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這話還沒說完,便聽一個冷清清地聲音在屋頂上響起「是么」

屋頂上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個黑衣長發,面容清冷的年輕人不知何時已經

上了屋頂,手提著一個鮮血淋漓的人頭,正用一種看著死人般的眼神看著他們。

眾鬼影、夜叉仔細一瞧,那人頭正是卓非凡只見卓非凡死不瞑目地瞪圓雙

眼,眼中滿是恐懼和驚駭。

「你殺了卓大人」

一鬼影驚聲問道「你究竟是誰天涯一刀呢」

秦風冷冷地一笑,道「死人,沒有必要知道。」

說話間,他一指點出,指尖綻出澹得近乎透明的劍芒,切開空氣時卷起一陣

清風,無數草葉自他袖中飛旋而出,順著那劍芒激起的清風向著眾鬼影與夜叉們

射去。

屋頂下,天涯一刀的二十三具屍體遍橫院中「狂電奔雷」

又是一記狂電奔雷斬,秦雷將前方十五丈內所有的敵人一掃而空,倒在刀芒

兩側的敵軍的殘肢堆得像兩條人肉城牆。

「霸皇令」

三少使出了霸皇令,他左手一掌拍出,那奇異的掌勁籠罩了他前方和左右兩

方二十丈內的所有敵軍。

凡處於他掌勁籠罩下的敵軍無不覺得他們好像給置換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他們好像正透過重重水幕在看周圍的一切,他們覺得自己好像落進了深水之中,

呼吸不暢,行動不便方圓二十丈內所有的敵人動作都慢了下來,慢得好像放緩

了數百倍的電影慢鏡頭一般,而三少的速度,卻依然快如閃電他沖進了人群之

中,擊出兩掌,打中其中兩名敵軍。

那兩名敵軍在中掌之後,速度又變得快了,他們飛快地跌了出去,撞到他們

身旁的戰友身後,然後他們的戰友以比他們更快的速度飛跌出去,再撞到身旁、

身後的戰友身上。

如是者,如骨牌一般,方圓二十丈之內的所有敵軍都給自己的戰友撞了一下

,近五百具身體飛上了半空,在空中爆裂開來,連成一片遮天的血幕。

鮮血源源不絕地自空中灑落,三少在血雨中大步前行。

前方,秦雷扛著刀向他快步奔來,邊跑邊哈哈大笑,毫不忌諱被鮮血淋了個

滿頭滿臉。

秦雷、鐵戩、怒橫眉終於與三少等人會合在一起。

兩百丈的距離,一步一積血,屍體已經堆積如小丘。

「小三,哥哥來救你們了」

秦雷朝著三少的xiōng口一拳擂去,三少突然手腕一翻,腕上的鋼刃閃電般劃向

秦雷的脈門。

秦雷反應奇快,閃電般撤回手臂,但是袖口卻仍被劃出幾道裂口。

「老三,你干什么我是老二啊」

秦雷看著三少,難以置信地吼道。

「別激動,二少爺,三少他可能」

喬偉扯住秦雷,看著三少,緩緩地道「他可能已經失去神智了」

喬偉說得沒錯,三少在擊出那一記霸皇令之後,便已經昏迷過去。

現在支持著他的,全是那股潛意識中不能倒下的信念,和龍吟甲本身的力量而秦雷一拳打向三少xiōng口,這本是表示友好的動作,卻被三少那潛意識中的本

能當成了侵犯性的動作,故驅動龍吟展開了反擊。

秦雷聽喬偉一說,訝然道「老三失去了神智那怎么辦我們現在還處於

敵軍圍困之中,他若是如此不清醒,敵我不分的話,怎能突圍」

在秦雷說話的時候,北疆軍和胡族軍又漸漸圍了上來,弓箭兵、步兵、騎兵

形成層層重圍,將他們緊緊地困在中間。

對北疆軍和胡族軍來說,他們現在已經非常怕三少和秦雷等人了。

但是面對這種極端的恐懼,這些經歷過無數生死大戰的jīng銳士卒,選擇的是

摧毀這些令他們恐懼的人,好讓他們此後的生命中,不再體驗這種恐懼的感覺

「三少已經不能指望他了。」

喬偉看著如一尊凋像般佇立著的三少,神情有些沉痛地道「三少從黃昏起

殺到現在,死在他手下的敵人已不下兩萬。三少縱有龍吟護體,但是驅動龍吟殺

人靠的全是他自身的功力三少早就快要油盡燈枯,但他卻死戰至現在

三少眼下,已經油盡燈枯,不能再戰。再戰的話,他可能會丹田爆裂而死」

秦雷等人聞言大驚。

「華姑娘,請助三少解下龍吟,不能讓他再打下去了」

黎叔急道。

華蓉點了點頭,其實她現在也已是疲憊不堪,僅能勉強支撐。

但是她的情況比起三少要稍好一點,至少暫時還不會和三少一般,失去神智

,敵我不分。

她輕輕扇動著虎嘯的兩翼,走到三少身旁,道「龍吟,阿仁現在已經不能

再打下去了,你不能再讓他撐著打下去了。」

她說話時,聲音中和著隱隱的虎嘯聲,她這話是對龍吟說的,也是虎嘯對龍

吟說的。

在華蓉對龍吟說話時,北疆軍和胡族軍又開始了進攻。

秦雷、鐵戩、怒橫眉、喬偉、黎叔、兩個死亡武士圍成一個圓圈,將華蓉、

三少及宋清等四女護衛在中央,抵擋著敵軍的進攻。

先是一波箭雨射下,若是只保自身,秦雷等人均可保自身無恙,可是現在他

們要照顧圈子里的三少等人,所以難免對自身防護不周。

擋下這一波箭雨之後,秦雷身中三箭,其中兩箭給他護身真氣震開,一箭射

進了他的小臂,入肉三分。

鐵戩身中數十箭,但是所有的箭都給他的護身火勁融化,而他的火勁此時也

減弱了不少,由純白色變為了青色。

怒橫眉中七箭,五箭給他震碎,另兩箭分射中他兩腿,雖入肉不深,但也見

了血。

喬偉和黎叔功力損耗不大,此時擋起箭來游刃有余,沒有中箭。

而兩個死亡武士仗著自己是不死之身,滿不在乎地中了百八十箭,身體給射

得跟刺猥一般。

箭雨過後,騎兵開始沖鋒,轟隆的馬蹄聲震撼大地,地面都給敲得微微顫抖

起來。

兩個死亡武士各在自己的身上打了一拳,拳力震得chā在他們身上的箭矢倒射

而出,bào雨一般激射向敵軍騎兵。

哧哧聲響中,沖向他們這一面的騎兵倒下大片。

喬偉雙掌一拍地面,歲月不饒人神功直接將他前面十丈以內的一段地面侵蝕

成沙塵,沖入他前方十丈內的敵軍騎兵頓時一片人仰馬翻,盡數陷於沙塵之內

黎叔也是雙掌一按地面,十指深深地chā進了地上石板之中,幻魔真氣到處,他前

方十丈內的一段地面盡數變成一觸即碎的晶體,沖向他的騎兵也是一片人仰馬翻

,陷入了那脆弱的晶體之中,給晶體掩埋。

怒橫眉雙拳同時擊出,bào喝一聲「雷震九霄」

拳上生出兩團閃動著耀眼電芒的真氣團,閃電般射入他面前的騎兵群中。

轟然巨響中,那個真氣團勐地爆發,激起一片煙塵,狂bào的真勁如台風般席

卷了那群騎兵,炸得他們血肉橫飛,屍骨無存,地上出現兩個直徑近一丈,深達

五尺的大坑鐵戩喝聲「赤焰烈火掌」

兩掌連環噼出,數十道澹紅色的掌風噼進人群之中,凡給他拳風掃中的騎兵

,無不周身焰起烈焰,片刻之間連人帶馬燒成了焦炭。

秦雷最是簡單,他橫刀前沖,一刀橫掃,從左至右拉出一道一百八十度的刀

弧。

雪亮的刀光一閃即逝,哧一記拉長了的切割聲後,他面前所有騎兵的戰

馬全都自四蹄根部斷為數塊,而馬背上的騎兵也全都給切斷了雙腿,慘嚎著隨戰

馬一起栽倒在地。

秦雷是故意不殺他們的,他若要殺這些騎兵,只需躍高一點,一刀斬出,便

可將所有的騎兵齊xiōng斬斷。

可是他為了達到最佳的震憾和威嚇效果,故意不將他們殺死,用他們的慘狀

來給後來者一點警示更重要的是,敵軍必須派出人手來處理這些傷者,一時間

無法不斷地沖鋒。

「犯我秦雷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雷大刀橫於xiōng前,威風凜凜地喝道。

在他勐虎一般凶勐凌厲的目光注視下,他面前的北疆軍及胡族軍一時畏縮不

前。

而此時,華蓉已經勸動了龍吟,龍吟已通過虎嘯給了她回音「秦小子現在

極為虛弱,我不離開他的身體,是為了護住他的心脈,留住他的最後一口氣。若

我貿然脫離他的身體,他必會因失去我的支持而虛脫倒地。倒地對一般人來說算

不了什么,可是對現在的他來說,一次倒地,便可令他心脈俱碎,魂飛魄散。華

丫頭,你有能耐救他嗎」

華蓉點了點頭,道「在你離開他身體的時候,我會接住他,會在最短的時

間內護住他的心脈。」

龍吟道「好,那我便看你怎樣救他。記住,若是你救不了他,反害死了他

,我必取你性命」

話音剛落,三少身上亮起一道極為燦爛的金光,金光中,龍吟那巨大的龍頭

從三少頭頂探出,然後扶搖直上。

當龍身完全離開三少的身體之後,三少龍吟甲盡解,失去了支持的身體一頭

朝著地上栽倒。

華蓉輕輕扶住了三少,手按到了三少心口。

龍吟在華蓉頭頂上盤旋一陣,道「華丫頭,虎嘯與我不同,它是為戰而生

,以殺為職。因其殘戾,它的靈性不如我,它不會告訴它的讓人該如何使用它,

主人強,則它發揮的實力越強,主人弱,則它根本就發揮不出應有的實力。華丫

頭,虎嘯的攻擊力在我之上,你還未將它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若是你能將它的

力量發揮出來,與我聯手,那才是真正的天下無敵,又怎會像今日這般狼狽華

丫頭,盡快增強你的實力吧,想辦法將虎嘯的力量完全發揮出來我期待著與

全盛時的虎嘯,並肩作戰」

龍吟化回了原形,落到了三少背上的包裹之中。

華蓉此時沒有時間仔細體味龍吟的話,她要做的,是抓緊時間護住三少的心

脈。

她解開了虎嘯,現在的她,已經沒有能力繼續驅使虎嘯,倒不如解開虎嘯,

節省一點力量來救治三少。

她細細打量著三少,心頭泛起陣陣酸楚,好不容易才忍住那險些奪眶而出的

眼淚。

而在旁邊看著的宋清,眼中已經淌出了晶瑩的淚花,她雖然未哭出聲來,可

是看現在這樣子,卻比起放聲哀嚎更顯心痛。

便連向來堅強如鐵的鐵軒軒,眼中都已蒙上了一層霧氣,嘴chún咬得快要出血。

卸下了龍吟後的三少,基本上已經看不出曾經瀟灑倜儻的意思了。

他額上爆裂的血管此刻已經流出了不知多少血,將他整張臉染得通紅。

他頸上爆裂的血管中涌出的血已經將他上身的衣服浸透大片,那黑色的衣袍

現在看起來,已是暗紅色。

而他雙臂和兩手上那爆開的血管,更是將他的兩條手臂染得就像剛從血池里

撈出來的一般。

他雙眼緊閉,氣息微弱,身子微微地顫抖,體溫漸漸變低。

他的生命在龍吟甲解開的那一刻進入了倒計數。

華蓉很想哭,可是她現在卻不能哭。

她知道,現在唯一能救三少的,只有她。

只有她的魔法,能暫時穩住三少的傷勢,令他不至於馬上死去,可是要完全

治好三少,華蓉現在已經辦不到了。

她的jīng神力和魔力已經嚴重消耗,一時半會根本無法恢復華蓉的手上冒出

的澹澹的白光,那白光照耀著三少的xiōng口,一股柔和溫暖的奇異力量透體而入,

護住了三少那已變得無比脆弱的心脈。

華蓉的手從三少的心口移開,放到了三少頭上的傷口前。

在她掌上的白光照耀下,三少的額上的傷口漸漸地止血,緩緩地愈合,慢慢

結痂。

看到這一幕,宋清和鐵軒軒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她們還從未見過,有哪

一門內功能讓這么快地讓人的傷口結痂的。

而華蓉卻沒有理會宋清與鐵軒軒的神情,她在令三少額頭的傷口結痂之後,

又開始治療他頸上的那道傷。

但是她現在的魔力已經基本上消耗完了,手上那白光變得越來越黯澹。

頸上那傷的血剛剛止住,她的魔力便消耗一空,她微微晃了兩晃,險些一頭

栽倒,宋清和鐵軒軒忙將她和三少扶住了。

「謝謝」

華蓉澹笑道,她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連嘴chún都完全失去了血色,額上

布滿了虛汗。

「你不要緊吧」

宋清關切地問。

她很恨魔門的人,她知道西門無敵殺了她父親,她本來對華蓉沒有任何好感

,可是華蓉與三少一起沖擊千軍萬馬來救她們,在大軍重圍之中,不惜一切地保

護著她們,現在又為救治三少而累成這樣,不知不覺間,宋清對華蓉已漸漸改觀。

「謝謝,我不要緊。」

華蓉微微一笑,強打jīng神,准備繼續為三少治傷。

但是無論她怎樣壓榨自己,都無法榨出一點一滴的魔力。

情急之下,華蓉只感頭腦一陣眩暈,然後眼前一黑,軟倒在宋清懷中。

華蓉終於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在華蓉等人的周圍,北疆軍和胡族軍又開始了一波接一波的沖鋒,用他們的

生命,不斷地消耗著秦雷等人的體內和內力。

「cào,殺不完啊」

秦雷瘋狂地揮著刀,斬殺著那源源不絕向他撲來的敵軍,他面前的屍體已經

堆成了小丘,後面的敵軍爬上自己戰友的屍體堆成的小山,居高臨下地向他發動

進攻。

「准備突圍」

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必須且戰且退。

然而當他回望一眼處在他們保護中的幾個人時,心中咯噔一聲,涼了半截。

他看到,三少與華蓉已經暈了,正由宋清和鐵軒軒抱著。

在他們身旁,還有兩個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女子。

帶著四個昏迷的人,一個不會任何武功的女孩子,如何從這重圍中脫困「

媽的,拼死吧死便死了」

秦雷又吼了一嗓子。

正在這時,一聲清越的長嘯忽然響徹夜空,一條頎長的人影御風而行,越過

圍困在秦雷等人周圍的千軍萬馬的頭頂,來到秦雷等人的上空,憑一口真氣懸浮

在空中,喝道「爾等首領卓非凡已授首爾等軍中將領已盡死於吾之劍下,還

不速速退去」

說話聲中,他將那顆人頭高舉過頭頂,耀眼的火光中,卓非凡死不瞑目的頭

顱出現在萬眾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