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隱林密處解疑團(1 / 2)

武道 司馬翎 8306 字 2020-08-04

雙方凝神准備,司徒堯在這當口,懊地又道:「你絕對不准用挪騰跳躍之法,以閃避我的火彈,知道不知道?」

神差有點不耐煩,道:「知道啦!你盡管出手!」

司徒堯浮出了詭異的笑容,將手一揚,呼嗜一聲,那枚火彈已脫手而出。

神差一見那火彈的來勢,不禁駭出一身冷汗來。

原來司徒堯投彈手法奇特,那枚火彈競非固定而來。

換言之,那校火彈是一面飛馳,一面快速地旋轉滾動,使人看不出火彈機關的所在。

神差心念電轉,登時明白過來。

他想:司徒堯火彈出手之時,不但已算准目標的距離,而且已算好那火彈滾轉的次數。

這就是說,那火彈雖然旋轉不止,但它擊中目標之剎那,它的機關所在,也一定正好是觸及目標的那一面之上。

如此,同樣可以引爆炸開。

神差本以為那火彈如果直飛而至,他只要看准機關的部位,不要觸動它,同時以手掌快速撈住另外一面,必可安然將它接了下來。

不想此刻那火彈的來勢,競大出神差意料之外,快速地滾動而來。

這一變化有如電光石火,一瞬之間,那火彈已襲到神差面門。

神差答應過司徒堯,自然不敢閃躲挪避。

那么,他想避免被火彈炸到的話,僅有的方法,就只有接住它,或一掌將它撥開。

然而那火彈滾動之勢,使神差不敢冒然碰它,他深知接住它或是撥開它,都有可能觸動機關。

局面千鈞一發,神差就在此時靈光一現。

那火彈當胸襲到,神差霍地雙掌由左右一拍而合,正好在離胸口三寸之處,挾住了那枚火彈。

他緩緩將火彈托在掌中,額前也淌下了冷汗。

司徒堯快步走到他的面前,道:「閣下這一手高明之至,可是不免太過僥幸……」

神差已恢復常態,笑道:「我如不挾住火彈的兩例,怎能避免觸動機關?」

司徒堯道:「閣下這個雖然僥幸沒有觸發機關,不過本人深信下次你絕對不會如此幸運了……」

神差道:「為什么?難道說你有更厲害的施放手法?」

司徒堯道:「倒不是這個原因……」

神差道:「那是什么原因?」

司徒堯冷冷道:「你應該清楚火彈在疾速滾動之同時,那機關的部位也隨時在更變。有時在左右,有時轉到前後……」

神差打斷他的話,笑道:「這次我怎會不知道……」

司徒堯道:「那么你能否認剛才由左右拍挾火彈之舉,太過冒險嗎?」

神差將手中的火彈舉了起來,道:「你仔細瞧瞧這火彈的機關部位,不正指向我的前胸嗎?」

司徒堯道:「那是當然的,因為它已接近目標,不如此的話,如何能在一擊之下,引火爆炸?」

神差淺淺一笑,道:「這就是了,你雖然以滾動翻轉之勢,使我摸不清火彈的機關在哪個部位,可是不管火彈如何翻滾,它在擊中目標之剎那,機

關部位必然在前,對也不對?」

司徒堯道:「此點我已說過,不如此即使擊中目標,也炸不開來……」

:神差迅即又道:「既是如此、不淪你用何種手法,以混淆我判別火彈機關的眼力,我都可以不必理會……」他頓了一頓、又道:「因為橫豎那火彈在擊中我之瞬間,機關一定在前,置我不是可以在這一瞬間,出手挾住它的左右兩側嗎?」

這當然可以,機關既是在前面部位,那么兩側不是最安全不過的嗎?司徒堯露出凝重的神情,此刻他不能不承認神差眼力之高,決事之能,實非他可以望其項背的。

神差望著他沮喪的表情,道:「本人可以離開了吧?」

司徒堯道:「可以……不過你要將那火彈留下來……」

神差將火彈交還給他,道:「此物對我已構成不了威脅,我留之無用,還給你,哪!拿去!」

他轉身欲走,又道:「別忘了轉告巫老師呀?」

司徒堯道:「君子一言!你放心吧!」

神差終於離他而去,那些竹林院的高手,沒有得到司徒堯的允許,也就沒有人阻擋他。他走上官道,往回路而行,很快地便回到那干涸的河床之前。

神差本以為杜劍娘和紫娟還在那邊等他,然而一到那里,卻不見了她們兩人的蹤影。

神差攫眉忖道:「奇怪?離酉時三刻還早,小姐和紫娟跑到哪里去了?」

他開始四下搜尋,但費了很大的工夫,依然不見杜劍娘和紫娟。

他本想沿官道往陳家店追過去,可是因恐與巫漠錯過會見的機會,只好耐心坐在一塊大石之上等下去。

候地,神差瞥見前面碎石河床,有一灘鮮紅的血跡,神情不禁一震。

他毫不考慮地向前查看。

只見那灘血跡仍未凝固,顯然是流出來不久。

可是神差並未發現有人受傷,或有屍體之類的東西。

他在附近轉了一圈,又被他陸續發現好多處的血跡,偏是連個人形也未見g這情景真叫神差大惑不解。

從那血跡的情形判斷,第一,受傷的人必不止一人而已,第二,受傷的人之中,一定有人傷勢甚重,說不定有人失血而亡。

這就怪了,那么傷者和死者到底都被搬到什么地方去了?還有杜劍娘和紫娟,沒有依約等他的原因,是不是跟這些血跡有關?神差—念及此,不禁開始擔心起來。

他突然有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覺、離開於河床前去尋找杜劍娘嘛,又餡巫漠應約而來,呆下去又恐杜劍娘有什么三長兩短。

因此神差遲疑不決,沉吟良久,霍地有入在他背後道:「神差尊者,你還待在這里干什么?」

神差旋身戒備,眼光觸及一名蒙面白衣人。

他躇眉道:「尊駕是誰?」

蒙面白衣人道:「區區蒙面老大!」

神差。哦」了一聲,道:「尊駕知不知道我家小姐的去處?」

蒙面老大道:「杜姑娘沒事……」

神差道:「紫娟呢?」

蒙面老大道:「她也沒事,咱們離開這里吧……」

神差突冷哼一聲,道:「尊駕真是見首不見尾,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蒙面老大似乎怔了一怔,道:「你為什么不信區區之言……」

神差道:「尊駕率眾跟隨我們左右,一定是你們趁我不在之際,份襲我家小姐她們……」

蒙面老大道:「這是哪里話……剛才竹林院殺手在此圍攻杜姑娘,還是本人幫她打走敵人的,閣下怎好如此血口噴人?」

神差徐徐道:「那么,我家小姐此刻在什么地方,尊駕一定知道吧?」

蒙面老大領首道:「區區當然知道……」

神差很快地道:「那么尊駕領我去見她們!」他說完就擺出舉步欲走姿勢。

蒙面老大卻道:「此刻你還不能見她……」

神差冷哼道:「為什么?」

蒙面老大道:「你不是約好巫漠在此見面的嗎?」

神差道:「尊駕神通果然廣大,連這事都瞞不了你……」

他語聲才落,突然欺身進掌,直逼蒙面白衣人的中宮、一式「磨牙吞舟」、迎面搗向蒙面白衣人的胸口:蒙面白衣人輕9b一聲,翻腕橫切.迅如閃電、很輕松地將神差招式化解開去。

但神差變招更快,他虛實並進,左右兩掌同時發招,威勢駭人之至。

蒙面人被逼退兩步,懊覺神差身形涌起幻影,在他前面左右不斷躍動。

這是秘門絕藝迷幻步伐,蒙面人深知厲害,立刻攝心神,凝立不動,目不轉睛地注視神差的步伐,看來有勿入定的老僧。

神差突然停下來,道:「閣下到底是什么人?」

蒙面老大哈哈一笑道:「是友非敵,如果尊駕相信的話,就不必查問我的身份……」

神差道:「你能不被本門迷幻步伐所迷惑,顯見定力與見識均非常人可及,所以我敢斷定閣下必非無名之輩!」

蒙面老大道:「名氣不是頂重要的事,要緊的是尊駕如何應付巫漠之約?」

他的語氣好像對這次約會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神差遂道:「閣下認為巫漠會赴這次約會害我?」

蒙面老大道:「巫漠為人正直,他豈肯加害同門?」

神差道:「那我就放心了[」

蒙面老大卻道:「不過你要提防的是鬼使……」

他停一下,接著道:「鬼使已心甘情願地受李玉梅驅使,因此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得小心他的暗算!」

鬼使本性偏激,行事往往走入極端,神差知之甚詳,因此他相當重視蒙面老大的話。神差沉吟一會,道:「閣下似乎知道他們將用什么方法對付我,何不對我明言?」

蒙面老大道:「抱歉!我僅能給你一個警告而已,實在無法告訴你太多的詳情!」

神差訝道:「為什么?」

蒙面老大道:「因為萬一說出來的話與事實不符,尊駕不就要誤會我有意挑撥貴門兄弟之間的感情嗎?」

神差道:「那么鬼使師兄將不利於我的事,僅是閣下推測的了?」

蒙面老大道:「是不是推測待會便知,恕我不能明言……」

他抱拳一禮,又道:「杜姑娘此刻安全無慮,尊駕可安心處理巫模之事,我走了:「

蒙面老大說完話,立刻轉身離開。

神差發覺他氣度沉穩,神態湛明,心想:這蒙面老大決計不會是名險詐的小人。

因此他按下焦急的心情,暫時將杜劍娘的行蹤擱在一旁,開始思忖應付巫漠之法。

思忖之間,他突然有莫大的感觸。

秘門今日的不幸,杜劍娘的蒙難,說來說去都是由李玉梅所引起的。否則他也不必奔波在江湖之上。

李玉梅的興波作浪,不論她的目的何在,既已威脅到秘門的安寧,作為秘門一份子的神差,當然不能視若無睹。

那么,將李玉梅一舉除掉,不就是一了百了的方法嗎?神差一有如此念頭,心想再也沒有比盡快除掉李玉梅更重要的事,何必再繞彎勸動巫漠?於是他下定決心,打算潛進李玉梅的住所,先殺了她再說。

當下他作了一番考慮,立刻開始行動。

設在宜家村迎郊的竹林院臨時分舵,規模甚大,不但竹林院的高手雲集,巫漠和鬼使等西南秘門的人,也都在那庄院聽候李玉梅差遣。

這一晚,神差單人匹馬,悄悄掩進了這座高手如雲的庄院,打算擒殺那冒充杜劍娘的李玉梅。

神差藝高膽大,加之他已將生死置之度外,因此很順利地潛進庄院里,開始尋找那李玉梅的住處。

他費了大半個時辰,才發覺如此搜尋下去,恐怕找到天亮也找不到李玉梅。

當下他決定抓庄丁拷問一下以節省尋找的時間。

那庄院之內徹夜有人把守戒備,神差要找個人拷問並不難,難在如何不驚動庄中的人。

,他考慮良久,心想不冒險一試也不行,於是他伺機而動,伏在一處屋角,:靜靜等候。

不一會兒,前面出現了兩條身影,執械而行。

神差躍進了兩步,跟在那兩名巡夜庄丁之後,亦步亦趨。

他付度一個適當的地方,懊地欺了過去。

人還未到,神差的指風已發了出去,「卜」的兩聲輕響,那兩人身子一歪,就要倒卧下去。

神差一個箭步趕了過去,一手一人,將那兩人身子拉好,以免倒地引起聲響,驚動了人家。

那兩名被神差點中穴道的庄丁,神情顯得甚是驚惶,無奈全身動彈不得、想大聲喊叫也叫不出口,只有任憑神差拖著走到一棵大樹之下。

神差環顧一下,覺得樹下極為隱秘,一時半刻或許不會有人撞進來,他沉聲對那兩名庄丁道:「本人有話問你們,你們若據實回答,本人便饒你們一命,知道不知道?」

那兩人全都點了點頭,表示同意神差的話。

神差遂又道:「你們誰願意告訴我,杜劍娘住在哪里?」

他壹夜抓人拷問杜劍娘的住處,再笨的人也猜測得出他不懷好意。

因此那兩名庄丁面面相觀,一點表情也沒有。

神差耐著性子又道:「誰要告訴我就點個頭,我立刻解開他的穴道……」兩人仍然不理不睬,顯然有點裝蒜。

「哼!你們不想活命了?」

他作勢將手掌舉了起來,突然發現右首那人泛起苦笑,將目光投向左首那人,左首那人神情冷傲,正以嚴峻的眼色盯住他的同伴。

神差登時恍然大悟,敢情右首那人是礙於左首那人在旁,才不敢啟口,並非不想回答神差的問題。

神差毫不猶豫地一掌劈下,「啪」的一聲,左首那人立即氣絕身亡。

他接著替剩下的那人解開穴道,道:「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吧?」

那人活動一下筋骨,道:「公子想知道杜劍娘住處是不是?」

神差額首道:「不錯[你說出來便可活命……」

那人低頭沉吟一會,道:「這個……待我指給你看!」

他將手指向東邊,又道:「由那邊過去,第三棟精舍,有一座花園的便是。」神差依言探首往東而望,只見那邊密密麻麻的,也不知道有多少房舍。

他正想問個清楚,懊覺後腦一縷寒風襲到。

幸虧他反應很快,腳步一滑,立即閃了開去。

當他再度回頭之時,只見那名庄了已撿起一把鋼刀,冷眼瞅著他。

神差道:「好小子!你為了找機會暗算我,居然不惜犧牲你的同伴,騙我解開你的穴道……」

那人哈哈笑道:「』你自己不先打聽我王承的道行,便想拷問我,該怪誰?」

王承臉色一整,道:「大爺灰狐狸王承原來屬於司徒敬的座下,現在已榮升副總管之職……哈,哈……。你今晚找上大爺不是自尋死路嗎?」神差皺眉道:「你有幾斤能耐,本人早已領教過,不必自鳴得意!」

灰狐狸王承沉聲道:「剛才我只顧說話,才被你自後偷襲點了穴道,此刻你可沒那么便宜可撿了!」

神差發覺王承這人有點自大自傲,是個自以為了不起的小子。

當下故意很慎重地道:「你似乎深具腦心,對也不對?」

王承道:「對付你這類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小子,可謂十拿九穩,大爺自然信心勃勃!」

神差冷笑道:「不見得吧?也許是因為你占了地利人和,有道是:惡狗欺生,所以你膽子特別壯,對不/』王承變險道:「你是說我仗著此地是我的地盤,所以才敢欺負你這個生g?」

神差道:「難道不是嗎?你只要在勢頭不對之時,大喊一聲救命,便有人來支援你,也怪不得氣焰如此之盛!」

王承道:「好!咱們單獨斗上百招,我要喊一聲救命,就不算英雄好漢!」

神差道:「「你真有此膽量?」

王承像受了極大的侮辱,怒道:「那你就試試看!」

神差怕的是驚動了整個在院的人,如今三言兩語逼住了王承,心下鎮定了許多,他正在思忖該如何以快速的手段殺掉王承,因此沒有回王承的民那王承卻已大感不耐,他一向心高氣做,心眼又小,哪禁受得神差那副冷漠不語的表情。果然,王承將鋼刀一揮,道:「小子!快報名受死片神差道:「秘門神差!」他抑住出手的沖動,重新調整心緒,准備應付激戰。神差一看王承凝重的神情,心知他已發覺自己不是好惹的對手。

他哪容得王承有時間重新調理氣勢,當下雙掌交錯,雙腿一彈,已搶先出手!王承鋼刀一擋,不退反進,當胸改擋為掃,著著實實地運力掃向神差!但他懊覺眼角黑影一晃,前面左右竟然同時出現了四、五個神差的身影。

那些身影虛實不分,使王承摸不清該將刀勢撞向哪一個。

他愣了一下,晃眼間,前後左右已出現了更多的神差身影,上下交飛,左右游移,搞得灰狐狸王承眼花絛亂,目不暇接。

這分明是威震武林的秘門迷幻步伐,灰狐狸王承大吃一驚,手提鋼刀,凝注著翻飛的神差,就是不知該砍向哪個方向!但他還是沉得住氣,目光一眨不眨地死盯前面,居然沒有妄自出手!此舉深合以靜制動的武學原則,因此神差不能不出手攻他。

王承只聽輕叫一聲,掌風已自他的左側,襲向他左腹的大橫、食竇兩穴!他快速旋身微撤,鋼刀金光奪目,唆地反擊而出,人同時移向右邊!這一反擊威力不小,足見王承能登上竹林院的副總管高位,深有道理。

他的鋼刀攻了威力十足的一刀,神差的身影立刻滯了一下。

王承見狀大喜,這回他將神差的位置看得一清二楚,當然毫不猶豫地又窺准出刀。

刀光挾著風聲,呼嘯而去,顯得王承內力雄渾。

然而王承一刀才出,摹覺他的背後又出現了一條黑影,嚇得他收刀回望。

那神差正好含笑望著他,王承駭然道:「你……你何時跑到我背後來的?」

神差雙手一攤,道:「我早在你出刀之前,便已站在你的背後了。」王承有點不信,道:「我明明看清了你的位置才運勢出刀,你別騙我!」

神差道:「我沒有騙你的必要!」

王承想了一想,道:「可是……你為什么沒有趁我出刀之際,攻我不備?」他問得甚有道理,假使神差真是早在王承的背後。那么王承出刀之際,他大可趁那個時候,自後攻他。

神差笑道:「剛才我是可以自稱背後攻你,可是這么一來你受傷了一定又不服氣,二來我想跟你多玩幾招!」

王承聽他的語氣充滿輕視的味道,恨不得一刀將他結束掉。

他怒聲道:「好!你失去了一次機會,以後下不要後悔!」

神差道:「後悔?哈哈……等下說不定你會高聲求饒呢!」

王承經不住這一激,道:「求饒喊救的人是王八羔子。」神差縱聲笑道:「那敢情好!我們看誰是王八羔子。」王承怒吼一聲,猛地撲了過去。

神差一溜腿,黑影一閃,反手打了一掌!這一掌快速如風,「啪」的一聲,正好打中王承的嘴巴,聲音清脆已極。

只覺得金星直冒,一個朗險,王承被打得差點滑倒在地。

他瞪大了一雙眼睛,吭都不吭,又復執刀猛向神差沖了過去。

王承這種怒極攻心的樣子,正是神差求之不得的c神差心里暗笑,腳踏迷幻步伐,人如落葉飛絮,輕飄飄在王承四周晃。

王承急於報一掌之辱,已顧不得什么以靜制動,鋼刀霍霍生風,見人就砍,也不管那身影是實是虛。

一陣猛砍猛沖之後,王承已臭汗滿身,氣息休休。

全身涌起疲累之感,王承始才定下心來,心想我何以如此魯莽?他心念才動,立即放緩攻勢,停止猛打疾攻。

神差哪容他有喘息機會,他才將攻勢緩下來,神差候地奇招迭出不絕,展開了一連串的猛攻……灰狐狸王承只覺得神差的身影四處晃動,他左擋右磕,忙得喘不過氣來。

神差知道時機已到,滴溜溜地轉到王承右側,忽地拍了一掌。

這一掌威力甚大,像是全力出擊。

冷不防神差掌勢卻在這個時候消失得無影無蹤,使王承那一刀頓時落空。

王承駭出一身冷汗,大有不知如何是好之感。

他還在錯楞之際,神差已改由正面攻了過來!王承反應很快,一刀封了過去,正好來得及封住神差第二掌。

可是神差這一掌居然又是虛招,只見他掌勢被封之後,左手五指疾彈,咳咳連響,射出五縷勁風!這五縷勁風分襲王承的五處重穴,所襲部位上至迎香穴,下達沖門穴,幾乎將王承的中上盤,全部罩住。

雙方距離太近,神差隔空打穴所取的部位又是如此之廣,王承顧此失被,僅能護住幾處要穴。

但聽卜一聲輕響,灰狐狸王承曲池被點個正著,右手一陣酸麻,鋼刀叭達落地。

雖是如此,王承雙腳仍迅速交錯搶出,反擊了神差一招,並將他逼退了三、四步,神差掌樁站穩,道:「王承!你該認輸了吧?」

王承笑道:「你想的倒容易……」

他一言未了,神差已大步向前,道:「那就莫怪我手下無情了!」

王承突然發覺神差的臉上浮現駭人的殺機,大有一掌將之擊斃的可能。

他驚得目瞪口呆,不覺後退了兩步,駭然道:「你……你要殺我?」

神差臉上殺機更濃,冷冷道:「我殺你易如反掌,你信也不信?」

王承迅速道:「相信……相信!我承認打不過你。」

神差道:「那么!你將這庄院布哨情形及那賤婢的住處老實說出來,我便饒你不死。」

王承猶豫一下,終於一五一十地招了出來。

神差聽他說完,驀地冷哼一聲,欺身過去,十指疾連拂動,連點了王承身上的三處要穴。

王承曲汝穴被制,行動本已不便,此刻又淬然遭到襲擊,根本無從招架,他駭然對神差道:「你……你說過要饒過我,為什么要自食其言?」

神差道:「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剛才的一派鬼話?」

王承苦著臉道:「我已依你之言,將本庄崗哨布置情形及杜姑娘的住處說了出來,你不信又有什么辦法?」

神差道:「你不老實說也沒關系……要知我剛才用獨門手法點住了,你心脾兩脈,不出一個時辰,你的手少陰及足太陰兩脈,將因之凝結斷裂……」王承吃了一諒道:「那……那我豈不沒命了嗎?」

神差點頭道:「不錯!而且死狀之慘,將是絕後空前!」

王承臉色漸漸放緩,聽到了神差的話,竟然沒有剛才的駭伯。

神差皺眉注視他一眼,恍然道:「王承!我這點穴之法無人能解,你別以為巫老師或鬼使師兄可以替你解開!」

王承聞言嘆了一口氣,錳然跌坐在地,道:「閣下當真厲害得很!」

於是他迅速將庄內的情形,及杜劍娘的住處又說了一遍。

神差聽了很覺得滿意,道:「現在我替你解開穴道……」

他言罷果然動手解開王承的穴道,但同時又點住了王承兩穴。

王承毫無反抗之能力,神差迅速將他拉了起來道:「走吧!你替我帶路王承露出為難的眼色,神差道:「你穴道被制,休想喊叫出聲,更無法運力逃跑,我不怕你耍花樣。」他用手指抵住王承的腰眼,又道:「快走!否則我一掌斃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