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連環巧計敵不堪(2 / 2)

武道 司馬翎 8104 字 2020-08-04

鬼使道:「問題不在這里,也不在巫漠被他救走……」

司徒堯訝道:「那其在我們兩人眼底下做出這種事來,不是問題是什么?」

鬼使道:「司徒兄,你何不往探一層去想?」

司徒堯想了一下,搖頭道:「我還是不懂這里邊還會有什么大問題!」

鬼使道:「司徒兄你想想!那人用空彈嚇唬我們,那么他這空彈從哪兒來的呢?這豈不是最迫切需要知道的問題?」

司徒堯恍然悟及,道:「是啊?這空彈明明是本院特有之物,那其從何處偷來的?」

鬼使道:「這就是我們現在要知道的事,須知這其能偷竊到貴院存在這庄內的空彈,誰能保險他不可能連實彈也傷了去?」

司徒堯聽見鬼使之言,有點毛骨僳然的感覺,心里想道:「這人能偷得空彈,最起碼就可輕而易舉地將庄內所有存彈引火炸掉,那時我這總管豈不完蛋?」

他越想越不是味道,同時也明白鬼使將這事視為最大問題的原意。

於是他道:「左尊者!我們現在是不是立刻分頭查出那其的身份來?」

鬼使道:「現在查也無甚用處。」

司徒堯大是不安,道:「那該怎么辦?」

鬼使道:「唯一的辦法是不動聲色地從庄內慢慢查起。」司徒堯道:「難道說這其是我們庄內的人?」

鬼使道:「一定是!否則他沒那么容易浴進庄來,而且又偷了空彈!」

司徒堯為難地道:「即使是庄內的人,可是這庄內上下何止干人,要查出一個頭緒來,豈是一朝一夕之事?再說那其說不定早就准備好動手炸毀所有的火彈,我們哪有時間拖下去?」

鬼使道:「我敢說那其的空彈是很早以前偷走的!同時他還沒摸清庄內藏火彈之處,否則他伯早已動手炸掉了。」司徒堯思忖一下,深覺鬼使之言不無道理。

可是鬼使卻又道:「不過,錯過今晚,那其可能就有動手炸掉火彈的機會了!」

司徒堯聽得一驚,道:「這話怎么講?」

鬼使道:「總管難道忘記前晚庄牢失火的事嗎?」

司徒堯這回驚出一身冷汗,道:「左尊者意思是說,那其已經從前晚那次火警,發現了庄內火彈的藏處?」

鬼使點頭道:「難道沒有這種可能嗎?」

當然有這個可能,因為那晚神差放火,竹林院搶救出所有火彈,不僅是一個人看見而已。

司徒堯一念及此,不由得心底發毛。

只聽鬼使又道:「不過,事情如果與我現在所推測相吻合、我們要找出那其反倒不難!」

司徒堯道:「願聞左尊者你的高見!」

鬼使道:「第一,至少我們從現有跡象推測,這人的身份我們已有個梗概;第二,我們可用那些霹雷火彈為餌,誘他露出面目來,這話你懂吧?」司徒堯道:「懂是懂,但做起來卻未必容易!」

鬼使道:「何難之有!」

他的口氣如此之大,司徒堯心想:鬼使必定已有成竹在胸。

果然鬼使道:「首先我們要查出這人的身份不難,比如說,這人武功不在你我之下,還有他對庄內情形甚熟,再就是前晚那場大火是他設計引發的,我們根據這三點,將庄中所有符合這些條件的人逐一對證,這人豈不是呼之欲出?」

司徒堯心思一下子集中起來,正如鬼使之言,如果將庄內的人逐一按照上述條件核對,再去掉幾名首腦人物,那么涉嫌的人就沒有幾個人了。

他運思在心中默想,不一會兒就想起一個人來,道:「我看涉嫌最重的,應是忍書生譚揚!」

鬼使倒沒想到司徒堯忽然就指出譚揚的名字來,但他知道司徒堯必有所指,乃道:「哦?你怎么突然想起譚揚是我們要找的人?」

司徒堯道:「這是你給我的靈感,使我記起前晚庄牢失火前的事來……」鬼便道:「什么事?」

司徒堯道:「記得失火之前,我們以血壇陣法抓住了神差,當時我和譚揚人牢審問過他,不久使發生了火警!」

鬼使用力拍一下掌,興奮地道:「對!譚揚不但發火撓牢救走了神差,而且還逼使我們暴露了火彈的藏處……今晚,他又在緊要關頭自我倆手中救走巫漠,哼!我不信他的狐狸尾巴能藏多久!」

司徒堯怒道:「咱們此刻就過去揪出他的狐狸尾巴來!」

他滿臉恨色,大步就要走向譚楊的住處。

鬼使卻叫住他道:「總管等一等,萬不能在如此情形之下去找那姓譚的!」

司徒堯停步道:「依左尊者之見呢?」

鬼使沉吟一下,道:「因為我們只懷疑譚楊可能是敵方的人,卻沒有證據證明他是,此去只有打草驚蛇!所以我們不如暗中監視他,然後給他一個破壞火彈的機會,就不難使他露出原形!」

司徒堯考慮了一下,道:「看來只有此法了……」

鬼使遂道:「那么我們現在下令嚴備,在庄內造成一股緊張的情勢……」司徒堯打斷他的話道:「慢著!這一來不是使譚揚知道警戒了嗎?」

鬼使道:「不會的:一來譚揚在任何情況之下,均可在庄中自由行動,我們加強戒備對他毫不影響,二來他會因此誤認我們戒備之舉是將注意力集中在外敵,那么他就會抓住這個機會干一場!」

他的設想相當深入,司徒堯一聽之後立即會意,於是兩人開始按計進行,張網捕捉忍書生譚揚。

一切的情況似乎均在秘門鬼使算計之中。

插天翁巫漠確是忍書生譚揚救走的,當竹林院庄中開始全面戒備之際,也正是譚揚救醒巫漠之時。

他們兩人並沒有逃到庄外,因此巫漠一醒過來,譚揚便道:「巫老師!你可以走動了嗎?」

巫漠掙扎坐起,道:「我們還困在庄內是不是?」

譚揚點點頭,巫漠道:「那么你快走,否則庄中一發動全面搜查,連你也走不成了。」譚揚道:「那倒無所謂,伯只伯被他們發覺我真正的身份,那才糟糕!」

巫漠道:「說得也是!如今老夫已無法在庄中策應,你的責任更重,委實不能叫他們看出破綻!」

他頓了一頓,又道:「此刻只有一個辦法使你在庄中不受懷疑!」

譚揚問道:「什么法子?」

巫漠徐徐道:「將老夫解到李玉梅之前交給他們!」

譚揚搖頭道:「使不得!在下好不容易才救你到此,哪有再將你送人虎口的道理?何況在下也做不出這種出賣朋友的事來!」

巫漠道:「老夫了解譚兄的意思,也非常感激這份盛情,不過譚兄要不將老豐送交李玉梅的話,老夫遲早都會被控出來,那時說不定還得賠上譚兄一命,豈不太不值得嗎?」

譚揚被說得聳然動容,因為後果很可能像巫漠之言,除非他能設法將巫漠送出庄外。

事實上送巫模出庄又不可能,則巫漠的顧慮似已無可避免。

譚揚運思默付一會,巫漠以為他想通了其中的利害關系,一定會答應將他送交李玉梅。

不料譚揚終於還是搖頭道:「不行!在下寧可背水一戰!那樣子即使死了也心安……」

巫漠突然笑了起來,使譚揚一征,道:「巫老師為何發笑?」

巫漠正色道:「老夫笑你居然那么糊塗。」

譚揚訝道:「糊塗?巫老師指的哪一方面?」

巫漠道:「請附耳過來,聽老夫一言。」譚揚愣了一下,然後湊近身體,巫漠很快地在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譚揚恢復了原來的姿勢,沉吟良久,才道:「巫老師之言雖可考慮,但是萬一莫公於或杜劍娘援兵不到,豈不誤事?」

巫摸道:「此舉雖亦冒險,但卻值得,何況你將老夫送交李玉梅之後,他們也未必敢立刻處決老夫。」譚揚道:「好吧!就依巫老師稱的辦法,我將你送去報功,然後盡早設法向莫公子求援……,只是太委屈你了!」

巫摸爽朗一笑,道:「只要能誅除竹林院這伙人,老夫這條命丟掉都不足借,說什么委屈呢?」

他掙扎一下站了起來,又道:「事不宜遲!遲了他們對你要起疑心,走吧!快將老夫押送過去。」譚揚嘆了一口氣,還在猶豫,那巫摸已顛巍巍地移步走了出去。

他望著巫模拘樓的背影,突然興起無限的感慨,心中對巫漠的忠義暗暗佩服不已。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本屋,譚揚很快地將巫漠押送到李玉梅的宿處。

沒多久,鬼使和司徒堯就已接到巫漠被潭揚捕獲的消息。

這消息使他們兩人均大出意外,尤其是鬼使,幾乎將他對譚揚的懷疑推翻。—當他和司徒堯趕到李玉梅的住處之時,正好碰上譚揚從里邊出來。

鬼使上前一步道:「譚兄等等!」

譚揚住步道:「左尊者?叫我有何指教?」

鬼使道:「據說譚兄已在庄內抓住了巫漠?」

譚揚道:「是啊!要不是你們將他炸傷了,我還真抓不住他呢!」

他不待鬼使詢問,便一五一十將編造如何捉住巫摸,打跑一名救他的人之事說了出來。

鬼使「哦」了一聲,向譚揚拱手稱謝,和司徒堯相楷進入李玉梅的任務。

李玉梅正和賽諸葛說話,看見鬼使進來,遂停下來轉向鬼使道:「你怎么搞的,競差點叫巫漠溜走?」

鬼使欠身道:「小姐恕罪,實在是因為那巫漠有人相助之故!」

李玉梅輕哼一聲,柳眉微豎,道:「找到了那人沒有?」

鬼使暖懦道:「這個……這個……」

鬼使一時不知從何說起,賽諸葛卻道:「巫漠在這庄內既有伙伴,我們是不能不防,左尊者對這事不知有何高見?」

李玉梅問道:「師傅的意思是?」

賽諸葛道:「老夫以為這事左尊者比我們心里更有數,所以我們還是聽聽他的意見!李玉梅道:「左尊者!那么你說吧!」

鬼使答應一聲,心里很感激賽諸葛的話,看了他一眼道:「啟凜小姐!屬下覺得那忍書生譚揚很可能是暗助巫漠的人……」

李玉梅不待他說完,懊地冷笑道:「左尊者!莫非你是因為譚揚搶了功,就想歸罪於他嗎?」

鬼使慌忙道:「屬下不敢,這事有司徒總管可證明……」

賽諸葛本來也和李玉梅的想法一樣,以為鬼使因嫉恨譚揚,而有意歸人於。

此刻既有司徒堯證明,賽諸葛不能不弄清楚,因是問司徒堯道:「司徒總管!請你說說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於是司徒堯將他和鬼使如何懷疑譚揚的話說了出來。

賽諸葛聽了之後,微微領首道:「喂!左尊者的懷疑確有見地!」

左尊者鬼使露出原有據傲,道:「我不但懷疑到譚揚的身份,而且也已想出對付他的辦法……」

李玉梅道:「噢?你想出了什么辦法?」

鬼使征了一下,道:「屬下計劃以霹雷火彈誘他人殼……」

李玉梅揮一揮手,不耐煩地道:「這事司徒總管已說過了。」

鬼使迅速接道:「是!小姐!但因為譚揚老奸巨猾,事情有了變化,所以屬下不得不變更辦法應付他!」

李玉梅只「呢」了一聲,賽諸葛卻道:「左尊者還是認為譚揚是個叛徒?」

鬼使道:「是!就因為他縛送巫漠邀功,嫌疑也就更大!」

在座的都是工於心計的人,因此用不著鬼使再作進一步解釋,也都能意會出他話中之意。

是以賽諸葛點點頭道:「那么左尊者預備用什么計策擒他?」

鬼使道:「我想不如將巫漠關到火彈室去……」

李玉梅訝道:「將人關在火彈室?」

鬼使道:「屬下正是此意,如此可使譚揚投鼠忌器,不敢用火燒房,換句話說,他要燒毀火彈則必先將巫摸救走,我們既可使火彈多一層安全保障,又足可設陷卧誘他自投死路!」

賽諸葛站了起來,道:「左尊者此計可行,我們就這么辦。」他向李玉梅拱手辭行,同時又道:「不過譚揚深得老庄主器重,諸位如非有確切的證據,萬勿驚動他,免得老庄主怪罪……」』李玉梅笑道:「當然!」

當下計議既定,眾人分頭行事。

不料,他們將注意力集中在誘擒譚揚之際,卻突然接到杜劍娘同神差和紫絹,已逼近庄院的消息。

竹林院不敢忽視杜劍娘這股敵人,他們派出由總管司徒堯及三夫人霍小玉等人所率領的火炮隊前往截擊。

當竹林院的火炮大陣與杜劍娘等人相持於庄院三北二里許的地方,卻另有兩股來路不明的敵人出現在庄院的東邊及北面。

這一來竹林院不禁大為緊張,大事調兵遣將。

並派人探出敵人的來歷。

不一會庄丁回報,出現在東邊的敵人,居然是公門捕快,來意卻是不明。

北面的敵人則是以莫家玉為首。

竹林院老庄主竹林隱叟慕白,將院中高級人員集合研商對策,一時全庄大是緊張。「「不想一波未停,一波又起,庄中傳報,有一名殺手連挑十二崗哨,負傷沖進禁閉巫漠的火彈室。

慕白聞報抬眼道:「這人會是誰?他怎能潛入庄中?」

賽諸葛道:「啟凜庄主!由庄外潛進火彈室,不論從哪條路,起碼都得經過三十個以上的明樁暗哨……由此足見這人潛伏在庄中時日必已很久了慕白捻胡問道:「是誰?」

賽諸葛正要開口,突然發現譚揚赫然也在室中,不由得將到口的話吞了去。

李玉梅、鬼使這時看見賽諸葛神色有異,循他的目光望去,但見人群中端坐著忍書生譚揚,兩人一時驚得面面相觀。

慕白此時又追問道:「是誰早潛在庄中叼?」

賽諸葛吸蠕道:「這……這……」他一時不知如何措詞,心想:這鬼使真是害人,我居然也懷疑譚揚是叛逆,幸虧我先看明室中諸人,否則剛才貿然說出他來,豈非笑話?賽諸葛一念及此,不禁恨恨地瞪了鬼使一眼,然後徐徐道:「啟凜老庄主!這人是誰,問一問秘門左草者便知道!」

他腦筋轉得快,一下就將燙手的山芋丟給鬼使,總算出了一口氣。

慕白果然將眼光轉注鬼使,問道:「左尊者?你知道庄中的叛徒是什么人?」

鬼使急得強頭抓耳,忍書生譚揚既然在座,那么那名沖進火彈室的人定是另有其人。

這人是誰?鬼使自然不知道,何況他也不能胡亂指出一人來。

他微微欠身,干脆裝聾作啞,道:「上復老庄主,本座也不知那人是誰?」

慕白露出訝異的表情,臉色變得很難看,顯然很不滿賽諸葛和鬼使兩人在那里打啞謎。

看來慕白就要發作,那李玉梅都笑道:「是什么人沖進了火彈室,我們此刻前去一看便知,又何必在這里追查呢?是吧?老庄主?」

她的聲音瀝瀝駕駕,使幕白火氣消了一半,道:「喂!老夫倒要看看有誰大膽背叛我!」

他一說完話便站起來,在座的人紛紛起立,就在這個時候,忍書生譚揚卻在人叢中大聲道:「老庄主且慢!屬下有事裹告!」

慕白仰臉看見譚揚,道:「譚揚,有什么要緊事非在這個時候說不可嗎?」

譚揚排開前面的人,走到慕白之前,冷眼看一看鬼使,道:「屬下蒙不白之冤,不能不在此刻凜告老庄主。」慕白「哦」了一聲,重新落了座,道:「有什么人誣你?」

譚揚指著鬼使道:「他!他居心巨測,誣賴屬下背叛庄主。」慕白瞪大了眼,道:「真有這回事?」

譚揚道:「不信請庄主問一問賽師傅便知!」

慕白目光一凝注,賽諸葛立刻將有人救走巫摸,以及鬼使懷疑譚揚的事說了出來。

慕白聽了之後,冷哼一聲道:「李姑娘!你們秘門巫漠背叛,鬼使處理不善,怎可再攀誣我們竹林院的人?」

這話真叫李玉梅和鬼使百口莫辯。

譚揚有意火上潑油,趁那慕白在氣頭之上,立刻又道:「屬下受了誣賴本可不追究,可是事後一想,這其中不知有何陰謀,因此不得不凜庄主明察!」

賽諸葛老臉有點掛不住,對譚揚不禁有份咎疚,於是順著譚揚的口氣,道:「是阿!屬下也差點叫左尊者給煽惑了!」

他這么一說,慕白怒氣更盛,重重哼了一聲,道:「李姑娘!今日情形你該很明白,老夫說句不客氣的話,老夫可以助你,當然也能毀了你!希望你約束所屬,不要想在本院搞鬼!」

一席話說得李玉梅花容失色,忙道:「老庄主誤會了!我們仰仗貴庄之力甚多,那敢意圖不軌!」

慕白道:「那就好!須知你要西南秘門上下為你所用,還得老夫鼎力之助,最好命你的部屬放乖點。」慕白說的都是事實,李玉梅一句話都不敢吭,將鬼使恨得咬牙切齒,道:「左尊者!還不過去向老庄主和譚兄陪罪?!」

左尊者平素心高氣傲,心中自是大為不滿,他強忍不平,向前朝慕白及譚揚作禮賠罪。

罪是賠過了,但鬼使心坎卻蒙上了一層陰影,開始對李玉梅的作風存下恨意。

譚揚見目的已達,他輕而易舉地使竹林院與李玉梅,及李玉梅、鬼使之間,發生隔閡,存有芥蒂,這收獲使他大為滿意。

因此譚揚見好便收,道:「只要大家和衷共濟,這事以後就不必提了!」

李玉梅對他笑笑,道:「多謝譚兄寬宏大量……」

她的美陣凝注在潭揚臉上,心想:這譚揚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我以前為什么沒注意到?心里有如此感覺,目光不榮停了一會。

李玉梅的表情雖一瞬而逝,但鬼使卻看得一清二楚,不申得他妒火中燒。

他當先走出屋外,李玉梅怔了一下,也舉步跟過去,一面說道:「咱們快到火彈室去瞧一瞧聞?」

於是一行人朝火彈室而去,遠遠就看見屋外有庄丁,手執火把將那房子團團圍住。

慕白一馬當先,率眾人停在那火彈室外。

早有一名頭目凄進報事情發生的詳細情形。

慕白問道:「這人到底是誰?為什么會跑到室內去?」

那名頭目道:「啟賽老庄主!那人被發現之時,已沖到這附近,屬下只見他頭發散亂,身中刀傷,發了狂似地躲進火彈室內,因為他揚言同歸於盡,所以我們不敢逼他!」

慕白頓首道:「喂!困獸之斗,顯然那人已豁出命來……你們沒逼他是對的!」

那頭目又道:「啟老庄主,屬下發覺那人似是咱庄內的人,熟眼得很哩!」

慕白道:「噶?什么人你知道嗎?」

那頭目磕頭道:「因為事出突然,光線又暗,屬下等一時看不清楚,只覺得面熟而已。」慕白問道:「其他的人也都沒看清楚?」

那頭目應是,慕白轉向賽諸葛道:「賽師傅對這事有何高見?」

賽諸葛道:「為今之計,只有先加派人力困守房子……」

慕白道:「可是——外敵當前,室中所存的火彈正是急用之時,該如何是好?」

賽著葛道:「庄主放心!那人進入室中必然會碰上囚禁在那里的巫漠,他馬上就會突圍的!」

慕白道:「師傅的意思是說,那巫漠會設法串通他突圍?」

賽諸葛道:「是!一候他們決定突圍,我們便放松包圍,引他們滾離火彈室,再一舉誅滅!」

慕白沉吟一會,道:「看來只有如此了……」

他一言未了,庄北突然傳來炮聲隆隆。

慕白抬眼望了一下,徐徐道:「看來三夫人所沒下的火炮大陣,業已得手了!」

李玉梅聞言露出笑意,道:「那賤婢一死,我們可謂功成一半了!」

在場的人都現出輕松的表情來。

不想庄北那陣炮聲過後不久,緊接著「嘶、嘶」兩聲,射上了兩支紅色火焰,搖曳在夜空中。

所有的人一見那兩支紅色火焰,莫不面面相觀,楞在當場。

這一喜一憂,只不過半刻工夫而已,李玉梅道:「這……三夫人求援告警,莫非……」慕白擺手阻住李玉梅說話,迅速下令道:「賽師傅!你立刻調派人手前去接應三夫人!」

賽諸葛道:「屬下早已派出!」

他語聲才落,東北角方向,突然又有一支紅色火焰射人半空中。

賽諸葛看了一看,道:「東北面也已經動上手了!」

慕白道:「敵勢強大,請左尊者即刻准備擺下血壇陣。」左尊者鬼使領命而去,准備在庄中設下秘門血壇陣對敵。

賽諸葛又道:「為了解除危境,火彈室中的霹雷火陣此刻非設法運用不可……」

慕白打斷他道:「可是有一名狂人在那里,我們怎可冒險進去?」

賽諸葛道:「屬下以為那人雖揚言要與火彈同歸於盡,但我們如不逼他過甚,或許還有轉圓之余地……」

他頓了一下,迅速接道:「比如說,我們派人正面佯攻,然後以高手自後掩入,等那人突圍,就可控制了火彈室!」

幕白道:「此舉太過冒險吧?」

賽諸葛道:「冒險自然免不了,不過依屬下之見,那人進入火彈室將近半個時辰,迄今無進一步行動,由此足見那人不是還想活命,就是已受傷甚重,有這兩個可能,我們就應該冒一下險。」

慕白道:「看來不冒險也不行,因為我們沒有霹雷火彈,實難與強敵對抗。」

他抬眼又道:「師傅!你快調派人手將那狂人擒下吧。」

賽諸葛應道:「是!唯此地不宜人多,請老庄主退回歇息,有老夫和譚揚在此就行了!」

於是慕白率眾離去,只留下賽諸葛和譚揚指揮一切。

等慕白一行離去,賽諸葛道:「譚兄:煩你進一趟火彈室如何?」

譚揚揚眉笑道:「這差事太過危險……唯在下以師傅馬首是瞻,請問在下進去後該如何行事?」

賽諸葛道:「譚兄一向機智聰敏,你見機行事就行,但記住,我們不淪如何也不能讓那批火彈付之一炬……」

譚揚欠身道:「在下省得。」譚揚將墨骨折扇握在手中,微微向賽諸葛抱拳一禮,轉身朝那火彈室徐步走了過去。

可是當他走到火彈室門前三步不到的地方,那室內突然有人沉聲喝道:「站住:尊駕再邁進一步,休怪我引火將這房子炸掉!」

譚揚停步道:「朋友:有話可商量,請別激動!」

門內那人喝道「尊駕再羅咳,在下就要動手引爆了……」

譚揚迅速道:「等一等:在下只想見巫漠…面、別無他意。」

他說來聲音很低,門內那人大概沒聽到。

大聲道:「什么?你再說一遍。」揚生恐有人竊聽他的話,忙回頭對賽諸葛喊道:「賽師博!請你下令將人手退下十丈!」

賽諸葛依言答應,火彈室四周的竹林院埋伏高手,—下子退了十丈,謠遙監視。

譚揚放心提高聲音道:「尊駕可是施本才,施兄?」

門內那人道:「不錯,本人正是。」昔日春花庄的總管施本才,但今晚卻是你們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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