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道:「我修為低微,自然不可能干涉得了半神層面的玄氣。但從醫理之上,我的確有辦法。」
「醫理?」枯弦皺眉。他亦擅醫道,赫連玦所受之創涉及命脈,根本非醫道范疇可解。「常理認知,命脈受創便是永創,因而一但涉及命脈,便無人敢擅動。但實則,命脈可分七十二竅。而其中的十七竅,可破而不殘,且不會導致命氣過快潰散。修
為足夠,還可緩慢自行恢復。」
「既然纏縛的玄氣無法強行化解,那就破開空缺,以足夠的外力將之引出便是。」
雲澈的話平平淡淡,但落在通曉醫理的枯弦耳中,卻如天方夜譚。
毀人命脈,等同奪人性命,他從未聽過如此「醫理」,先不論眼前之人的出身,其醫道涉獵再深,就閱歷而言,也再怎么都不可能比過他一個行將就木之人。
就算他說的全是真的……又如何保證精准的破開那十七竅?
那可是命脈,稍有不慎,將是命氣潰散,命絕而亡。
「這?如何可能實現?」枯弦深深皺眉,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雲澈不做解釋,目光盯視著赫連玦:「赫連國主,方法我當日已經和你說過,需在你命脈破開十七處創口,要不要試,皆在於你。」
赫連玦眼瞳放大,喉嚨滾動,卻發出沒有任何猶疑的聲音:「試……快試。」
因為他已經半只腳踩入死亡地獄,哪怕對方只是信口雌黃,也不可能有更壞的結果。
「好。」雲澈垂眉:「不過你先前不信在先,將我驅逐在後,我似乎沒理由白白救你。」
枯弦深深看了雲澈一眼,目露驚異。
雖早有耳聞,但此子面對國主,竟當真不受丁點帝威所懾,反呈一種凌人之態。
赫連玦嘴唇再動,艱難而言:「若能救朕……任你……所求。」
雲澈似笑非笑,側過身,目光轉向赫連玲珠:「我的條件很簡單。」
「二十日後的麟神之會,希望赫連皇室這一方,由長公主為引領並控局。至於國主,便留予皇城好好休養,如何?」
這個「條件」,讓所有人為之錯愕。
赫連玲珠唇瓣微張,陌蒼鷹神色復雜之極。
他的要求絲毫未及己身,反而是在為……長公主立威與造勢?
畢竟以往,這等大事必定要由赫連國主親身到場。此次若由赫連玲珠引領,豈不是在昭示……未來繼承國主之位者將是赫連玲珠,而非太子赫連玲琅。
「雲澈公子,我……」赫連玲珠明顯有些失措。
「朕……答應。」
對此刻的赫連玦而言,雲澈無論說出多么離譜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畢竟命都要沒了……何況如此之簡單的要求。
此次麟神之會有了拜麟盟加入,若就此失去進入麟神境的資格,皇室必成笑柄,顏面盡喪……他巴不得不去。
「很好。」雲澈頷首,目閃詭光。
赫連皇室這邊由赫連玲珠引領,便等同由他控局。
畢竟,現在的赫連玲珠可是相當聽他的話。
如此,他要做什么,就方便的多,也能最大程度上防止意外的發生。
「枯弦府主,氣息外溢之時,就勞你引動了。」
說完,根本不等枯弦做出回應,他右手點出,直接落於赫連玦心脈之處。
砰!
赫連玦胸口破開,血珠飛灑……而不過須臾,那屬於陌悲塵的半神氣息陡然清晰了數十倍,並釋開一片讓人驟悸的恐怖威壓。
枯弦即將出口的聲音死死卡於喉嚨,蒼老的面孔現出極深的震驚之色。
他的一雙枯手亦在這時極快的推出,一蓬強大而舒緩的玄氣散成萬千溪流,籠向赫連玦的心口。
轟——
轟隆!!!
一道道狂亂的半神玄氣暴竄而起,將皇殿之頂狠狠轟開,直貫蒼穹。
帶著一股……仿佛永遠不甘散盡的恨意。
…………
麟神境開啟之期轉眼即至。
這段時間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人找雲澈的麻煩。
因為拜麟盟傾盡全力,也查不到丁點關於雲澈的訊息。
他就像是忽然天降於麟淵界之中。
這種極度的詭異,加之麟神之會在前,讓拜麟盟很是理智的暫時未找雲澈尋仇。
這一日,麟淵界無數玄者、大大小小的宗門勢力,都向麟淵界的中心聚攏而去。
赫連皇朝這邊,由赫連玲珠引領,枯弦在側,帶著這一代最優異的年輕玄者,腳踏玄舟,飛向了麟神境所在。
隨著逐漸的臨近,雲澈幾乎能隱隱感知到來自邪神玄脈的悸動。
不會錯的……雲澈心中低吟著:等待在前方的,是完整的邪神玄脈。
也將會是他在深淵的……
真正開始!
————【失眠,渾噩。不知道這章寫了什么。希望明天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