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能駕馭淵塵!」
「你竟能駕馭淵塵!!」手掌放下,淵塵四散,雲澈神色平靜如前,氣息更沒有絲毫紊亂,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輕易不過的小事:「逆玄前輩是元素創世神,而淵塵,其本質亦是一種高等
元素。當世之靈無法駕馭,但豈會脫出元素創世神之力的駕馭。」
這一切自然是雲澈胡扯的。
讓他能控馭淵塵的,是超脫一切現有法則之上的虛無法則。
但用來唬這個麟神無疑極其有用。
「竟有此事……淵塵竟可駕馭!這是連他,都無法做到的事!」
若單單是言語,麟神斷然不會相信。
但淵塵在雲澈掌間的游移,無比清晰的呈現在他的感知之中。
他?
淵皇?雲澈很是滿意麟神的反應,但神情依舊毫無波動:「因元素之力尚未完整,我對淵塵的駕馭頗為有限。待我力量足夠完整和強大,我便可以元素創世神之力,將這
深淵之世,一點一點,化作真正的永恆凈土,完成元素創世神的托付!」
「所以!」
他目光凝重而堅決:「於私,你當報答元素創世神續命之恩。」
「於世,你無理由棄當世之未來於不顧。」
久久的沉默。
但世界不再安靜。
眼前的塵霧在漾動,腳下的流沙亦發出了簌簌之音……每一絲微音和動盪,都是麟神心魂的漣漪。
「呵呵呵呵!」
麟神笑了起來,依舊那般的低沉:「此元素之種,非元素創世神之親賜,而是本尊無意得之,何來重恩。」
「深淵之世,萬靈皆私。本尊既能得安,世間他物,又與本尊何干!」
雲澈毫不慌亂,臉上反而露出微笑:「若是其他生靈,說出此言,我定毫不意外,也毫不懷疑。」
「但,你是麒麟,更是麒麟之神。」他視線再度仰起一分,直視著麟神之瞳的目光帶著毫無掩飾的敬重:「無論是遠古,還是現世。無人不知麒麟是仁義之獸,祥瑞之獸。明明有著強大的力量,卻唯
有慈和,從無欺凌,極忌罪惡與紛爭,最喜施恩萬靈,卻又從不願虧欠他人之恩。」
「是每一個時代,都最受萬靈敬仰敬重的高潔之獸!」
「這也是為何,晚輩敢以區區神君之軀驚擾麟神前輩的安眠。」他微笑不變,繼續說道:「我想,這顆流落深淵的元素種子會在麟神前輩的手中絕非偶然。因為唯有麒麟,有資格得到這來自創世神的庇護;也唯有麒麟,會甘願
忍受無盡枯燥的歲月而執著的守護於它。」
「麟神前輩方才的話是假的。我想……我的驚擾非但不讓你憤怒,相反,還是你這漫長歲月中,最大的驚喜。」
麟神之瞳中神光不再緊凝,而是恢復了自然的流轉。那一直壓覆在雲澈身上的魂壓也頃刻消散。
「哈哈哈,哈哈哈哈!」
麒麟聖殿中響起麟神的大笑,無比的蒼老,卻又是無比的爽朗暢快……它已經太多太多年沒有笑過,更不要說如此肆意的大笑。
「何等的篤定,何等的氣魄,何等的聰慧!不愧是元素創世神……不,是邪神的繼承人,不愧是先祖麟神最敬重之人的傳人!」
「我的歲月沒有白費,我的苟生,竟得到了神跡般的回應……哈哈哈哈哈!」
先祖麟神?
雲澈心中猛的一動……難道,眼前的麟神,竟不是最初落下深淵的麟神,而是它的後代?
麟神的笑聲,還有他高嘆的言語,讓雲澈暗暗緊綳的魂弦終於徹底松弛了下來。
「年輕的人類,看來,你在另一個世界,與我麒麟一族相交甚深。」
雲澈微笑不語。
相交甚深算不上,但的確有足夠的了解。
世稱麒麟為仁義和祥瑞之獸,這一點見仁見智。但麒麟慈和而不喜爭斗,雲澈可就太認同了。
西神域以龍神界為尊,其次,便是麒麟界。
麒麟界的綜合實力不僅是西神域第二,說是整個神界第二都毫不為過。
但,如此強大的麒麟界,卻從不恃強凌弱,不與任何人爭斗,更絕不參與干涉他人之爭。願施恩於人,但絕不願欠恩於人。當年龍白攜整個西神域強攻,那時雲澈尚在宙天神境,北神域一方陷入徹底的絕境。而作為西神域第二強的戰力,在那般絕對的優勢之下,由麒天理所引領的麒
麟界卻是全程消極……應該是虛假為戰。
堂堂麒麟帝加四個最強墨麒麟被輕而易舉的「牽制」,整個過程,愣是沒有一個北域之人死於麒麟界之手,反倒是在背水搏命的北域玄者手中折損不少麒麟。
若非如此,北神域斷然不可能支撐到雲澈走出宙天神境。
後來,麒麟界第一個向陌悲塵屈膝臣服。
麒天理該死嗎?
當然該死。就如他當時所言,若背叛者得不到懲戒,那忠誠便會淪為笑話。
麒天理可恨嗎?
那時池嫵仸說過,麒天理面對沒有任何希望抗衡的陌悲塵時,所做出的其實是最明智、最正確,甚至是唯一的選擇。否則,麒麟界已然滅亡於陌悲塵手中。
後來,麒天理縛己請罪,他沒有任何對死亡的恐懼,更沒有任何一字對自己性命的乞求,只求能以自己之死保下麒麟界。
也是因此,讓雲澈看清了深種麒麟骨子里的天性。
眼前的麟神是麒麟之神,如龍族的龍神。其與麒麟同出一源,而作為麒麟之神,這般天性說不定更為純粹。
所以,在得知這枚邪神種子的「載體」是一只麒麟時,他便想好了對策。
以恩挾之,以德架之!至今目前看來,要遠比他預想的還要順利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