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頓,不見陶顯醫官回應,羅南自顧自又道:「最終還是要看純大君的意向,當然還有對面的反應。所有的動作都是如此,只看大君的手段,否則就沒有意義。」
陶顯瞥他一眼:「所以你現在是在做沒有意義的事?」
「我在嘗試做一些前置,當然也可以稱之為學習。」
「你在學習如何控制對面的冰川凍氣?這個距離,憑借捏出來的『泥人』,還有置入的『切分儀』?你真的沒有違規操作?」
「咳,是不是還要再展示一遍?」
「……」
「陶顯姐?」
「等等,查資料呢。」
「哈?」
陶顯醫官答得理直氣壯:「我在搜安全干涉距離。」
「這個不是張口就來?」
「那是操典規定的天梯級別以下的保守數,問題是它不是約不住你嗎?哪怕是有『切分儀』這種半自動的微芯支持設備,動不動三五十米的距離,也太荒唐了。」
而且,那個「泥人」還在往前走,已經不止三五十米了。
「大概是因為,我屬於特招入伍的技術人員?」
陶顯醫官呵呵兩聲,自顧自地找資料,然後道:「天梯以上沒有規定值只有建議值……你覺得你現在到天梯幾級了?」
「對我這么有信心?」
「眼見為實,另外,我准備再上報一下,看看是不是系統出了故障……沒意見吧?」
「應該的,醫官本職嘛。」
說話間,陶顯醫官確定了結果:「隔空殺傷不用理會……精密控制向能力,天梯三階以下,建議值三十到七十米。」
「我這是『活化流』。適用於預規定性和半規定性。起碼要乘以五吧?」
陶顯醫官轉臉盯著他:「那就是說,你認為自己在這個領域有天梯級別的評價?」
「不可以嗎?」
「當然,太可以了。」
陶顯醫官笑了起來。
羅南這么說,她反而是放下了一半的心。
畢竟,能夠事先去研究相關標准的主官,怎么也比那種不管不顧,悶著頭就往上沖的家伙要可靠得多。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這家伙是變著法兒想跳過操典規定的界限,從一開始就「居心不良」。
羅南究竟是哪一種呢?
陶顯醫官再看了羅南兩眼,重新去尋找對應的標准。
正如羅南所說,天梯三階以下,預規定性和半規定性的傀儡化干涉能力,其作用范圍,以控制向能力的五倍起算,最高不超過十倍。
仍然是建議值而非規定值。
軍方對於具備天梯實力的軍官,是有比較高的容忍度的。
這個時代,一般情況下,能掛天梯臂章的職業軍人,也確實具有遠比普通官兵更高的容錯能力。
現在的問題就在於:
羅南是否真的具備這種資格?
他在系統內部的權限,究竟被劃定在了哪一階?
陶顯醫官才不會胡亂猜測,有問題直接就問了:「哪怕是天梯三階以下……我看過你的資料,哪有天梯級的評價?」羅南也看她:「就不能最近升級嗎?及時考試、評測、寫論文……你別這么看我,我也很驚訝的!話說,天淵軍方的戰時評級系統這么完善?簡直是迫不及待的程
度。」
「戰時評級?」陶顯醫官總算也是在軍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的資深人士,很快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一定是你違規操作、系統報警,然後你順勢申請提升權限……什么時候的事
兒?」
「別緊張,都是我到機動五連之前了。我先前也只是提出了申請,做了測驗,並沒有結果。這不是今天……嗯,咱們來之前不久才批?」
於是陶顯醫官真真正正、徹徹底底明白了:
咸竹那個老兵痞,為何那般鄭重其事拜托她和樂佐,好好照應著這位年輕的主官。
毫無疑問,此前共事的那幾個月,這位是真沒有少給咸竹那邊增壓力、添麻煩。那不只是拜托,還是警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