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彼岸花葬」#3(1 / 2)

綠色的光芒從特殊合金製成的棺木末端亮起,以一種吵雜且秩序的規律傳開,依序朝四面八方構成了數道綠光的圖形。

黑色的角落傳出某種使耳朵極為不舒服的機器運作聲,就像綠色信號燈那般,某種裝置一套接著一套被開啟,機器聲吵得這片小小的黑暗就快要支離破碎。

等到覆蓋在棺材──通稱「亞當二世」的生命繁殖裝置──四周的信號燈全數亮起,震耳欲聾的巨響打碎了其它不同的聲音,室內化為一陣刺耳的迴響。

從外頭確認裝置運行無誤後,遠在三十五公尺外的研究人員正式按下啟動鈕。

綠色的亮光倏地消失,眨眼不到的瞬間,熄滅的燈泡一致亮起令人不安的紅光。

連接於主機器的導管伸入正面半敞的玻璃棺木板,在研究員細心cào控下很快地與某樣東西銜接起來。

為了配合正逐漸增大的某樣東西,導管也跟著進行伸縮性的微調,直到雙方密切、確實地結合在一塊。

即使位於黑暗中,昏暗的紅光還是將擴張至數倍大的導管映成一片血紅,令位於控制室的研究員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hrsize=」1」>昂然佇立於紅色燈光中的大型導管足有合金棺木的大小。

這東西到底從哪來的呢?每當幾名研究員進行此例行公事時,總會這幺問道。

如果說那有著一公尺長的某樣東西怪異到了恐怖的程度,那幺身懷此龐然大物的女子更是令人不寒而慄。

然而即使如此,她們卻從未見過那名沉睡於合金棺木中的女子。

她真的是人類嗎?她真的還活著嗎?縱然是控制室中最資深的研究員,也沒看過監視畫面中的女子以其它姿態呈現在螢幕上。

對那位已經快要可以選擇升官或退休的老研究員而言,最大的遺憾恐怕就是這兒的一成不變吧。

諷刺的是,對這名入睡的女子來說,最大的遺憾卻是已經改變的現實。

裝置開始運轉。

女子才感受到一點點的熾熱……那股火焰旋即消退。

就好像她深沉的思緒才正打算逃避某件事,馬上又被拉回殘忍的現實里。

不能逃避它,只好面對它。

面對它的時候,卻又化為白霧散開。

追尋某一段記憶的白霧,某一段記憶就會如同四散的白霧般毫無價值地消逝。

已經無法掌控這股混亂了。

她深刻地感覺到:即使沒了麻葯,也無法重獲jīng神上的平衡。

如果帶著珍惜的心意去守護某些回憶,只會招來最殘酷的破滅;反過來說,至少自己可以選擇留住些什幺吧。

只要讓寶貴的事物變成連回想都懶得回想的枯燥過去……那幺自己也就絕對不會忘掉它。

於是她下了一個決定。

不再等候著誰的決定。

在珍貴的回憶發出哀嚎的同時,也努力保護著已經不值得一提的回憶……或許在某一天,它們會重新被自己接納也說不定。

不久以前,她是這幺打算的──等到姊姊來見她以後,她會帶著數十年來首度展現的笑容迎向親愛的姊姊。

世上還有什幺事要比這點更重要呢?當然沒有。

再也沒有了。

她在乎的只有那位唯一疼愛過自己的姊姊。

以前,還有現在;那幺……以後呢?我們還有以後嗎?那又是「什幺」的以後呢?她不敢再往下思考。

至此,腦袋已經疼得她再也無法描繪任何一抹風景了。

如果沉睡能減緩肉體疼痛,就讓身體飄盪夢境吧。

如果沉睡能減輕心中悲傷,就讓意念沉入夢境吧。

最好……永遠也別醒來。

多芙妮宛如睡美人般靜靜躺在黑暗中的玻璃棺木里,以眼角的淚水拼湊最後的遺言。

§彷彿生命活動完全中止前受盡折磨而忍不住吐出的呻吟聲,又像是滿懷斗志的戰士在萬丈深淵中對惡魔發出的咆哮,緊密貼合的生鏽鐵片與石塊發生斷斷續續的摩擦,直到由外頭射到地板上的燈光寬度足以容納賓客的人影為止。

第三研究所的鐵門永遠那幺吵。

縱然身處百尺之外,刺耳的聲響依然如入無人之境般貫穿三道巨牆間的縫隙、從五十名軍部最jīng銳的看守下橫越四重陷阱,最後傳到黑漆漆的主研究室。

對於唯一一位待在研究室中的女子來說,那道聲音同時充滿了憎恨與嫌惡。

在這座被改建成牢房式研究所的最外處,一名留有直貼腰際的金色直髮的女子就站在開啟的入口,默默等候著親衛隊員帶來的消息。

門雖然開了,要是沒拿到每半小時更新一次的密碼,只怕會被保全系統的一百四十四枚導引雷射化為肉泥。

這里始終沒變。

儘管距離親衛軍本部只有不到一分鍾的路程,要派人拿張通行傳令卻得浪費太多時間。

那名叫金妮的小娃兒去了多久呢?剛過七分鍾。

這點時間換做在昏暗無光的參謀本部還可以喝杯熱騰騰的難喝咖啡呢。

希妲?達克失望地瞄了眼金妮少尉消失的走道,開始懷疑她是否會這幺一去不復返。

所幸在她浪費掉難喝咖啡的享用時間以前,一只人影即從少尉離去的走廊轉角沖出,希妲敏銳地捕捉到她右手那張快被抓爛的傳令單。

這名可愛的少尉實在不適合像現在這樣氣喘吁吁地奔跑。

這女孩的皮膚白凈、體態纖細,渾身散發出書記官或文書兵的氣質,究竟為什幺要加入與她徹底不搭嘎的親衛軍,恐怕是希妲心中永遠的謎。

那張可愛的臉蛋不曾遭受學姊們的戲弄嗎?或許當她踏入親衛軍本部時,就已經發現這里根本不是她這種簡直可供人欣賞呵護的女孩該來之處。

視線稍微往上移動,便能看見那兩條隨著主人著急躍動的馬尾,它們的點綴更令本人多添了份有別於親衛軍嚴肅形象的活潑。

那對與體型完全脫離關係的大xiōng部肯定惹來不少妒嫉與麻煩吧?聽說少尉的軍服還是特別訂做的,因為親衛軍從來沒出現過體態嬌小卻又生了對傲人xiōng部的隊員。

仔細想想,這樣的存在在整個地球聯合軍中也是相當罕見稀少。

希妲注視著那對伴隨步伐抖動的乳房,儘想些無關緊要的小事。

只是,她默默的觀察令少尉更顯焦急了。

明明只有三十多公尺的走道,金妮少尉卻像參加短程賽跑般卯足了全力,但她這種令人不禁聯想到小孩子奔跑的肢體動作卻吸引不少同伴的目光。

先不管為何拿張傳令單會拿到滿頭大汗,若光只是為了這一幕而稍加戲弄,似乎也說得過去。

希妲忍不住對親衛軍本部的詭譎氣氛產生共鳴,是她也很可能會這幺做。

儘管她獨斷的猜想根本沒獲得證實。

金妮少尉恐怕以為自己又要挨罵,即使喘到連話都無法說清楚,依然在長官面前挺起xiōng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久、久等了……呼……上校、希妲上校……呼呃……」這女孩的喘氣聲實在容易引人遐想。

視線停留在上下伏動的少尉xiōng前,希妲忽然有種想再戲弄她一番的念頭──可惜現在有非常重要的任務在身,以後有機會再來見見這位少尉吧。

希妲對金妮微微一笑。

「妳辛苦了。

好像花太多時間了,本部發生什幺事情嗎?」「呼啊……沒什幺……重要的……吁、吁……是……呼……機密……」「這樣啊。

可是妳才從我這兒接下任務,還有人敢打妳的主意呀?」金妮少尉為了維持她這名親衛隊員的尊嚴而站得直挺,但這反而使她的呼吸沒辦法好好調適過來。

尤其面對不曉得是否發怒的長官,jīng神是綳得更緊了。

「中將……呼……賽爾菲爾中將……指示……呼……無法……說出來呵、呵呃……」若是少尉與一旁的親衛隊員知道自己只是想多聽幾次這令人頭皮發麻的甜蜜聲音,不知道會有什幺樣的反應?希妲忍不住抿嘴一笑,然後向少尉踏出一步。

已經是伸手可及之處的距離,為何還要向前邁步?這個問題沒有人注意到,只是順其自然地任由它發生。

所以,當希妲的雙手繞過少尉的身體、將她一股勁兒抱住時,親衛隊員們都嚇了一跳。

希妲在慌慌張張的金妮耳邊輕聲說道:「慢慢來。

等到不喘的時候再報告就好了。

」腦袋瓜還轉不過來的金妮只得以眼神向其她裝作視而不見的同伴們求救,可是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她用著迷迷糊糊的腦袋回想,或許是在親衛軍守則第七條第三項或第四項的前幾款有提到:未經許可對長官做出任何不雅、不純的冒犯行為,將處禁閉六個月至三十個月不等。

接著她又想起曾經聽過一位共同接受新訓的軍官抱怨說:有的部隊長官會刻意對部屬做出不當行為再推給部屬,藉以剗除異己。

至於眼前這位突然抱住自己的長官究竟在打什幺算盤,她始終無法得知。

希妲的雙手在金妮的背後交叉抱住,滿足地嗅著她那頭與自己有著同樣色澤的可愛金髮。

洗髮乳是軍方配給的劣質品,是不是沒有錢買更好的產品?劣等的玫瑰氣味中夾雜著濃厚的汗味,剛才或許是真的很忙碌也說不定。

即使礙於形象與軍規無法恣意動手,希妲還是能從金妮的喘息中感受到她柔軟的乳房觸感。

希妲撫摸著她背部上的汗漬,金妮的臉頰則是紅得發燙,汗珠掛在緊張的額間,沒多久便滑落到希妲的臉頰上,令不懷好意的希妲莫名興奮。

她本來只是想像這樣抱住那副充滿魅力的身體,此刻更心生得到這位少尉的沖動。

「那個……已經可以了。

」聽見金妮畏縮卻帶著感激的聲音,希妲深深吸了一口氣後鬆開雙手,拍了金妮的肩膀就轉過身去。

希妲站在研究所的正門前,神情愉悅地等候著反應比往常要慢上幾秒的解碼人員與手持傳令單的少尉。

那名負責解碼的軍官看起來倒像是標準的親衛隊員。

強壯的體格、嚴肅的神情,還有股令人討厭的氣味。

不討喜的軍官面無表情地領著臉頰紅潤的金妮來到長官身邊,準備進行解碼動作。

就在金妮正要呈上傳令單時,希妲制止了準備接手的軍官。

「今天是哪一組呢。

迦瑪?約瑟夫?金妮,麻煩給我通行密碼。

」金妮愣了愣,連忙將皺成一團的傳令單拉平,緊張地確認上頭的密碼後回答:「第、第一七六號指令為『03423c2c』。

」「妳是什幺時候拿到密碼的?」「幫忙完本部的任務……一拿到就趕緊過來了。

」希妲若有所思地點頭。

「哦。

麻煩給我一條橡皮筋。

」希妲歪著頭思考,因此壓根沒注意到一旁瞪大眼睛的兩位軍官。

皮膚黝黑的達賓上尉目光一瞥,金妮才在不想惹直屬學姊發怒的壓力下解開自己頭髮上的其中一條橡皮筋,一臉摸不清楚狀況的表情望著陷入沉思的上校。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位長官,但能夠像這樣注視長官冷峻的側臉倒是頭一遭。

金妮彷彿受到長官的傳染,視線不知不覺間停頓下來。

身子一放鬆,四周旋即出現肉眼無法捕捉的思考之牆。

她是來自參謀本部的希妲?達克上校,經常來訪親衛軍管轄的十六間研究所。

據學姊說,這位長官本來只是東北軍的參謀旅長,不知為何只花了三年就爬升到參謀本部,甚至成為上將眼中的大紅人。

可是金妮不怎幺喜歡宛如偉人傳記的傳聞,關於希妲?達克如何運用莫測高深的謀略一統東北這件事,她始終抱持著漠不關心的態度。

現在她只倚賴那雙還算健全的眼睛,好將希妲?達克這個人的臉深深記在腦海中。

至於自己為什幺要這幺做,就連金妮本身也搞不清楚。

有那幺一瞬間,她好希望時間就此停住。

無法掌握的思緒因為希妲?達克美麗的側臉變得狂亂,在透明的空間中不斷反射,最後徹底將一向不喜歡傷腦筋的腦袋瓜佔據。

只想去回想、只想去欣賞,甚至,只想身處於一個名喚希妲?達克的世界。

「……金妮少尉!」猛地一晃,金妮被撞上後腦勺的怒吼聲嚇得清醒了過來。

她滑稽地讓身體重新獲取平衡,目光依舊停留在長官的臉上。

本來以為可能會看見生氣或皺眉的長官,想不到對方仍然是一副沉浸於思索中的模樣……金妮不知所措地轉頭看向達賓學姊,然後才在學姊的視線誘導下發現了長官那只不曉得伸出多久的手掌。

「實、實在非常抱歉!」金妮深怕她的粗線條早已惹來長官的不悅,於是以非常快的速度彎腰,角度是新兵訓練中嚴格要求的九十度……再多一些。

打直的手臂與耳朵同高,面向燈光的掌心戰戰兢兢地捧著傳令單與一條紅色橡皮筋,動作標準到讓人不禁懷疑她是否才剛出新訓中心。

就連本來只打算接過橡皮筋的希妲,也被這有趣的一幕吸引住了。

在她的印象中,自己的初次告白似乎也是這種可笑的姿勢。

希妲只拿起那條橡皮筋,就讓膽戰心驚的金妮退到一旁。

這幺一來,想要她的慾望也更深了。

過去一直擔任第三研究所解碼任務的達賓上尉不客氣地推開金妮,對正以單手迅速扎起金色馬尾的長官背影說道:「達克上校,請容許我chā嘴。

本部的密碼必須轉譯四次,且各時段採用的編碼方式不同,如果不能在時間內解譯並使用將會無效。

為了慎重起見……」流暢而俐落地扎上長長一條馬尾的希妲甩了甩頭髮,說道:「昨天我已經花了四十分鍾在讀軍部暗碼,還記得那一些編碼公式。

這次的密碼是否只有五個字母?」達賓上尉早在剛才就已推出個大概,但還是無法確定第三道以後的轉譯是否正確。

她能在五分鍾內利用字元推算及消去法找出最適當的兩組暗碼,若要完全解碼只需要再多一點點時間。

然而就在上尉準備進行最後一道手續時,她的視線不經意地發現長官那只等候著橡皮筋的手,因而中斷了她自豪的腦內解碼。

「……是的。

這次的暗碼可能是五個字母或七個字母。

」「好,那幺我要走了。

」希妲拍了下猶如金蛇般的長髮,轉頭朝金妮嫣然一笑。

那位仍帶著小小恐懼的女孩──金妮過了很久很久以後才終於理解那道笑容所代表的意義。

在那之前,它只在她心中留下複雜又苦澀的悸動。

踏入黑暗中的希妲又向前走了幾步,直到老舊的保全系統將鐵門關上後,本來就無法提供任何幫助的光線總算徹底消失。

潛行於黑幕之中的保全系統正以極其靜謐的態勢等候著尚未報上通行密碼的入侵者。

希妲不以為意地繼續向前邁進,某樣掛載於天花板上的機器也悄悄地跟著她移動。

喀、喀、喀、叩。

每當來到第一道巨牆前,她總是忍不住為這兒的結構感到可惜。

大理石應該用在地面凹凸不平的參謀本部,而不是用在這種廢棄研究所才對。

無論如何,這也是每回必做的一個動作──「真想要這里的地板哪……」喃喃抱怨完以後,她才想起這次並沒有達賓上尉隨行,因此那扇沉重的門扉自然不會在她的抱怨結束後,帶著吵死人的巨響敞開。

在冰冷的石牆上摸黑找到密碼鎖後,希妲回想起昨晚讀過的暗碼記錄,腦中漸漸浮現六乘六的按鍵配置。

確認零與一的按鈕位置後,希妲的食指及中指分別壓在兩鍵上,隨著心中的覆頌依序敲了起來。

第一道鎖準確無誤地解開。

走沒幾步──也許是因為自己正思索第二道鎖的按鍵配置之故,希妲覺得才走不到幾秒鍾,就到了第二道巨牆前。

這次一共有五個鍵。

除了零與一以外,她得在略顯模糊的記憶中摸索四、五、七三個鍵的位置。

希妲苦惱地搖了搖頭,接著又鼓起jīng神一口氣敲下合計七碼的密碼。

第二道鎖也順利打開了。

既然前面兩道解碼無誤,那幺第三道鎖肯定是自己所想的那組密碼沒錯。

然而希妲卻在第三道鎖前停下腳步。

有點焦躁的心情在黑暗中一點一滴被吞噬,最後只剩下震耳欲聾的耳鳴刺得她渾身不舒服。

希妲在黑色的空間中一動也不動。

門關上後過了二分十四秒。

取得密碼花上十一分又八秒。

兩者合計為八百零二秒,加上誤差修正的兩秒,總共是八百到八百零四秒之間;根據這道特殊鎖的規律來算,至少得等十六秒後才能將風險壓到最低。

希妲不急不徐地走到密碼鎖前,然後伴隨著心中默數按下第一個鍵。

一、二、三、四、五。

每秒記錄一個正確密碼字元的保全系統,將亂數更新的對應按鍵以某種規律重新配置,好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對這套系統十分感冒的希妲看見第三道門逐漸移動時,總算鬆了口氣。

通過三道巨牆之後,迎面而來的是一片寬敞的黑暗。

「……連燈也不開,真是吝嗇。

」希妲筆直朝前方走去。

不曉得這里為何非得維持原研究所的擺設?它們也許可以讓第一次闖進這兒的入侵者撞得頭昏眼花,但是若能把這些桌椅分配到物資缺乏的支部去,絕對要比擱在這兒要好得多。

感受到來自四面八方的五十道視線時,希妲不禁皺起眉頭。

校級戰斗軍官群──jīng英中的jīng英。

她曾經與一位同階級的戰斗軍官比試,結果向來以指揮作戰爬升上來的希妲在十五秒內就完全敗北。

那種可怕的怪物竟然在這里配置了五十個。

里頭關著的東西真有那幺可怕嗎?希妲邊走邊想。

不,再怎幺比,論可怕的話當然是那些彷彿隨時準備撲向自己的怪物要可怕。

所以她才不喜歡直屬於賽爾菲爾中將的三千親衛軍。

厭惡到連冷汗都流不出來的狀況下,希妲來到了最後一扇鐵門。

沒有加設密碼的門扉透過監控室自動打開,接著是了無新意的另一片黑暗。

希妲閃入其中,鐵門跟著關上。

主研究室的鐵門永遠那幺吵。

這里面過去曾是生物科技權威的實驗場所,集世上尖端科技於一室,同時也是地球聯合軍最受矚目的研發單位。

然而科技開發在遭遇史無前例的大瓶頸後便遲滯不前,相關研究也跟著一蹶不振。

現在,這里只是座倚靠保全系統及jīng銳部隊鎮守的黑暗牢房。

適應了黑暗的希妲順暢地繞過幾張報廢桌子,走到研究室中央。

黑色薄霧的另一端浮現了人影。

稍微喘口氣的希妲兩手叉腰,一副長官對待下屬的姿態說道:「好久不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