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三十五:之一(1 / 2)

紅樓春 屋外風吹涼 2233 字 2021-1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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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青樓這樣的火坑注定剿之不盡,那就約束起來,納於管制之下。」

「當然,我不是說官辦的,仍由民間商辦,但經辦的人,必須要有足夠的身份地位,來打擊其余各方暗中強迫大燕女子來墜此賤道以牟利的勢力。」

「靠政令和法規辦不妥的事,就用利益競爭來辦!到時候,就不會出現一群暗門子互相打遮掩的情況了。首先,倭女為主的青樓,就最不能容忍拿大燕女子做這等事的混帳!」

聽完賈薔之言,林如海苦笑道:「不意有朝一日,於天家禁苑內,談論此等勾當。皇上……唉!」

他能理解賈薔對大燕子民的庇佑,也對青樓乃至更低級的窯子迫害女子的痛恨,但……到底上不得台面。

賈薔也知道林如海如何看,他看著林如海道:「先生,如果大燕青樓里的女子,都是自願的,那朕這個皇帝,不會如此大驚小怪。如果,大燕青樓里的女子,都是士紳富豪權貴的女兒,那朕也不會多事。可是,那些人間煉獄內,多是最貧苦的百姓妻女!!

先生,甚么是盛世?盛世不是看大燕的富人有多少,不是看大燕的士紳權貴有多少,也不是看大燕的軍隊有多么所向披靡,朕以為,盛世之所以能稱為盛世,就是要看這個國度,最底層的百姓,能不能活出人樣來,能不能活的有尊嚴!」

林如海沉默良久後,緩緩道:「皇上言之有理,居高位而欺貧賤者,當斬。只是,若以東瀛女子為妓,難道就是善政么?豈非,同樣殘忍?」

賈薔搖了搖頭,一些前世所發生的事,他沒法同林如海言明,只道:「總要有個過渡階段。先生,十年後的大燕,和眼下的大燕會是一回事么?二十年後呢?到那時,朕敢保證,每一個勤勞的大燕子民,都能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

倉廩足而知禮儀,之後再用數十年時間,一步步提高民眾的道德修養,早晚有一天,百姓會自發的抵制這等陋習。

或許仍難杜絕,但也絕不會如現在這般,大燕數千縣府州城,每一處都有青樓妓院,暗門子無數。

到那時候,再以嚴厲峻法和道德指責約束之,必能極大的解決此難。」

當然,倭女為妓之例,是不會廢黜的。

林如海笑道:「你是真正的仁義天子,至少對大燕子民而言,皇上當之無愧可得仁君之名。」

雖然所議腌臢事,但仍不妨黛玉以崇仰的目光,看著賈薔。

何謂胸懷天下,何謂大丈夫,不過如此!

賈薔苦笑道:「哪里甚么仁君之名,千百年後,弟子必是一聲名狼藉的天子。即便是漢家子弟,也會指責朕手段卑劣,欺辱一衣帶水的臨邦。不過,我又何嘗在意這些?」

到了這個地步,倭子國再想侵略中華浩土,是絕無可能的事。

既然如此,後世子民不知此國之卑劣特性,難免會同情弱者。

其實莫說他們不知道,便是前世一些人知道的明明白白,他們又何嘗在意?

一個個當世活佛,會口口聲聲說東瀛婦孺何其無辜的混帳話!

別的國家或許有無辜的婦孺,可東瀛倭子國里會有無辜之人?

倭寇侵華時,倭女除了在後方制作軍服乃至軍火外,為了鼓勵倭寇多殺中華兒女,不惜委身去做慰安之女,以身報國。

這不是一個兩個如此,是舉國如此!

對於屠殺中華百姓越多的畜生,她們愈崇拜追隨。

若對此輩都要講究仁義,講究寬容者,非蠢即壞!

賈薔拿定主意,必滅此卑劣之族!

倒不必屠殺殆盡,男可為挖礦之礦工,可為開路之力夫,可如天竺之賤民,世代為奴。

女子,則世代為妓。

若有漢家男兒自甘墮落願意娶倭女為妻,令其繁衍血脈,只要願意其子為奴,其女為妓即可。

隱瞞者,重罰。

寧背一世之罵名,也要為漢家永除此大患!

「皇上,此番發作,果真要牽扯三族?」

撂開倭子國,林如海談及方才之事。

賈薔道:「先生以為如何?」

林如海自然連連搖頭道:「那些混帳胡作非為,查明清證後,該殺自然可殺。不過,誅族之刑,還當慎重。重刑自然能警告逆臣,但也會讓朝中百官人心惶惶。為三五腌臢之輩,耽擱朝中大政,不足取也。且聽皇上之意,也不似欲開大刑。」

賈薔搖了搖頭道:「安陽伯府是准備留下做這樁臟事的,另罰銀十萬兩,用以賠償諸多受害女子。並且,保證她們能隱姓埋名,一生不受侵擾。

但刑部尚書曹揚、戶部侍郎閆沖,還有大理寺張仲,絕不可輕饒。先生,此三人都是誰的門生?曹揚、張仲都為曹叡分管,莫非是他的人?」

林如海聞言面色微微一變,緩緩道:「皇上……」

賈薔擺手笑道:「先生不必擔憂,朕並無清算之意。朝臣結黨,原是從來都不可避免的。俗話說的好:朝中無黨,胡思亂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

人心各異,對治國朝政又各有各的理解。志同道合者相聚,原也不算罪過。但有個前提,先生也可明告諸臣:朕允許朝廷出現黨爭,真理不辯不明。各派以實踐來驗證到底哪一條才是最適合的治國路線,不算壞事。但若是為了黨爭,不擇手段損毀國朝氣運,為了打擊異己沒有底線,那就莫要怪朕下狠手了。

當然,如曹揚、閆沖、張仲等觸犯國法者,別人舉報他們,那是有功無過的!

朕問他們是誰的人,就是想說,他們身居如此高位,仍觸犯王法,可見品性之惡劣。

而將他們提拔到這等高位的人,要負責任。先生,他們到底是不是曹叡的人?」

林如海頷首道:「大理寺卿張仲是曹叡提拔上來的,算是他的門生。至於戶部侍郎閆沖,是劉潮信重之人。刑部尚書曹揚……為李肅所倚重。」

賈薔好笑道:「好嘛,倒頭來竟然只有呂嘉這個臭名遠揚的大學士避開了。」

聽出賈薔語氣中壓制的怒意,林如海嘆息一聲解釋道:「諸大學士著實沒有功夫,來認知這樣的事,太忙碌了……」

黛玉還是第一次在父親和夫君間感覺到如此凝重的氣氛,心不由揪起,俏臉上浮現一抹緊張神色,輕輕的拉扯了下賈薔的衣袖……

賈薔沉吟稍許後,正要開口,感覺到身旁黛玉牽扯他,納罕看去,就瞧見她星眸中的擔憂,不由啞然失笑道:「妹妹擔心甚么?我與先生在共商國事呢。」

黛玉見他眼中果真沒甚肅煞氣,心中方落下石子,沒好氣道:「正是商議國事,才叫人擔心。男人之間一旦討論起國事來,哪有幾個平和的?史上多少年的好友,也會因為一些政見不合成為仇敵。想當年王介甫變法前,與司馬君實等皆為至交好友。一朝變法,兩家成為生死仇敵。你說我擔心不擔心?」

賈薔笑道:「這你放心,我哪有甚么政見?我只會開海賺錢,為大燕億兆百姓賺錢,只會鏟除欺壓百姓的壞人!人這一生,總要做些甚么。就個人而言,我如今成了天子,還娶了妹妹為妻,有了一群兒女,已經圓滿了。能做的,就是為自己的血脈做些事。

這點上,我與先生有驚人的相似。先生也想為社稷做點甚么,至於個人榮辱,從不放在心上。」

林如海笑道:「這點上,老夫的境界遠比不得皇上。」

他還是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