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 55 章(1 / 2)

雖然打群架不在她的預料中,但柳欣翎難免有些擔心。今天是靖懿太妃的壽辰,來了很多京中世家大臣的女眷,外一傳出去也不好。特別是楚嘯天這算是在別人家里打人家的娃,主人就算再大度,也難免心里不舒服,加上她那個愛面子的公公若是覺得落了面子責怪下來……

「綠衣,王爺何時來的?王妃那邊知道了么?」

綠衣答道:「王爺也是剛到的。至於王妃那邊,奴婢不知道有沒有人去通知。」

「這事……很多人看到么?」柳欣翎就擔心這點,希望他們打架的地方比較隱秘,這樣兩府都不算太丟臉。

可是綠衣的回答讓她有些絕望,「他們在回廊遇見,然後就打起來了,一些剛到的貴人們都看到了。而且,那里還有吏部尚書家的公子盧文祖公子在,也被世子爺打了……」

看來這事情不能輕易解決了。

柳欣翎想了想,又使綠衣去前頭探探情況。她現在腿傷不便行走,也不知道情況怎么樣,就怕安陽王罰得重了,楚嘯天又不領情,然後兩父子在別人家對峙起來,回去罰跪佛堂還算是輕的,要是這面子里子都丟了,安陽王府的名聲可就要丟到臭水溝里了。(其實現在已經很臭了。)

綠衣離開後,柳欣翎又等了會兒,想了想,讓墨珠扶她起身,說道:「你們扶我過去一趟吧。」

「小姐,你的腳……」墨珠有些不同意,都受傷了還瞎折騰。而且,她相信若是世子看到她這樣子,也許會發火了——當然,發火的對像是她們這些伺候人的奴婢。

「還是去看看比較妥。」柳欣翎眼神黯了黯,她為人媳婦的,丈夫發生這種事情,不管怎么樣都去表個態,特別是,還不知道婆婆會不會在這里時。「你們扶著我,我慢慢走就行了。」

她的腳裸腫得像包子,一使力就錐心的疼,確實有些嚴重,可是這苦肉計使得好,也能化解了一些事情。不過,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柳欣翎想了想,又讓一個力氣大的嬤嬤過來扶她,將大半的身體都挨著嬤嬤,這樣也省了自己的使力。

柳欣翎准備就緒,便像烏龜一樣慢騰騰地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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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楚嘯天冷著臉坐在凳子上,渾身上下散發一種生人勿近的凶煞之氣,遠遠看去,就像尊煞神,讓人有些心驚肉跳的,很成功地將原本還想罵幾句的幾個少爺們閉上了嘴巴。

楚嘯天的對面,是幾個鼻青臉腫、哀聲痛叫的年輕公子,個個身上掛彩的程度,十分的精彩。相比於對面的楚嘯天只是眼角青了一塊——反而襯得那眼角的煞氣更積了,怎么看都是他們比較凄慘,看起來就像被狠狠蹂了一翻,蔫壞蔫壞的,怪可憐的。

所以,這種情景看來,怎么都看是某位霸王龍欺負了人家少年啊。是以,也是安陽王見到這局面時,不分青紅皂白生氣的原因,特別是看到楚君弦腫著半邊臉,青了一只眼睛的模樣被某人氣勢滔天地踩在腳時,安陽王更是氣怒不已。

在別人家做出這種事情,怎么看都是沒有禮教沒有規矩的事情,安陽王差點被這不孝兒氣死。更氣的是,這不孝子竟然還一臉死不悔改的表情。

對安陽王的難看臉色,楚嘯天冷顏以對,楚君弦等人心中暗爽,巴不得安陽王多訓斥幾下。

不過,在此之前,他們還是先應付某個可能趁機報仇的太醫再說。

季淵徐邊為一個傷患上葯,邊溫溫和和地對一旁生氣的安陽王說:「王爺切莫生太多氣,免得肝火上升有損身體。況且此事其實是下官不小心所致,怨不得楚兄。王爺,做父親的,其實見到自己兒子這般大發神威、拳打四方,其實應當高興方是,證明虎父無犬子。而且,與其讓自己的孩子受傷,還不如讓自己的孩子去打傷別人,所以你現下心里應該高興才是……哎呀,劉公子,別動別動,不然這葯一個不小心掉進你耳朵里了,你知道的,人的耳朵構造很神秘,若這葯掉進耳洞里摳不出來,破壞了哪處完好的皮膚,以後耳鳴了可怨不得在下啊……」

「……」

對於嘮嘮叨叨的太醫,不只安陽王表示苦逼,連幾個傷患都苦逼不已。

安陽王被這太醫說得老臉通紅,確實說中了幾分心事,看到兒子將人打成這樣卻沒受什么傷,他確實是松了口氣的……不過,這種心情被人這么赤-裸裸地剖析出來,仿佛光天化日之下裸-奔一般地尷尬。

而楚君弦幾人嚴重懷疑這太醫是公報私仇的,明明一臉溫溫和和的笑容,連聲音也是極溫和的,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恁地凶殘,這種殺人於無形的威脅,比楚嘯天的拳頭更恐怖啊啊啊!!!

「季太醫,你誤會了,本王生氣是因為……」安陽王試著解釋,免得楚君弦等人真的怨上他,認為他做人有失公允。

安陽王其實也挺悲催的,剛進門不久,正准備去向靖懿太妃請安時,卻在半途中看到在打群架的幾只,當場震驚了,特別是看到自己的兒子十分強悍地踩著幾個細皮嫩肉的世家公子打時,如何不讓他震怒?這可是別人府里,不管誰對誰錯,哪由得他這般放肆?安陽王擔心這事破壞了太妃的壽辰不說,還弄出什么糾紛就糟了。

季淵徐為那劉公子上好了葯,又拎著葯箱給下一個醫冶,自己臉上的傷倒是沒有怎么理會。那張清秀的臉,一邊清清秀秀的,一邊腫得像包子,怎么看怎么違和,也讓楚君弦等人有些憋氣。明明這傷不是他們任何人打的,可放在他臉上,就好像是他們欺負了他一樣。

楚君弦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季太醫,你還是先為自己上葯吧!已經有下人去叫太醫了,我們可以等會兒其他太醫來了再上葯。」楚君弦說著,看著正在被上葯的一位友人含淚的眼救助地看著自己,也有些心肝顫顫。

也不知道季淵徐那瓶傷葯是什么,聽著被上葯的人發出的慘叫,讓人心里真的是磣得慌啊。

其實,太醫院季淵徐的大名他們這些人也是聽說過的,聽說此人在太醫院中是個十分的特別的存在,先不說他這幾年所做的缺心眼的事情,再看平時大家的態度,就知道他有多特別了。

季淵徐雖然醫術出眾,但極少有人會讓他上府去看病診冶,除非真的遇到了什么疑難雜症才會出動他,不然大家心照不宣地會指定太醫過府來看診,就算太醫們沒有空,也寧願等一會也不要貪圖方便找了季太醫。照理說這種總是不在狀況的二貨太醫是進不了太醫院的,但奈何他是匹突然殺出來的黑馬,幾年前不知做了啥好事得了皇帝的眼緣,從一個平民百姓突然一躍成為了皇帝欽點的太醫。所以,就算因為他做的那些缺心眼的事情將太醫院的面子都丟了,他還是好好地呆在太醫院里禍害眾多病患,眾人拿他無可奈何。

而今天,因為他祖母的壽辰,楚君弦難得帶著幾位來拜壽的友人去逛自家的院子的,誰知道會在家里與楚嘯天不期而遇。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不過楚君弦勞記著今天是祖母的壽辰,可不能隨便動手做出些不孝的事情,所以,他想當作沒有看到地帶幾個友人離開的。可是,其中的一名友人吏部尚書家的公子盧文祖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突然諷刺了幾句楚嘯天,還沒等他諷完,誰知道跟著楚嘯天一同來的那位太醫突然自個將自己絆倒了不說,甚至直挺挺地往前一撲,於是,盧文祖不幸地被對方壓得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手也因為著地的方式不對而不幸骨折了。

一般來說,遇到這種倒霉事,苦主都會忍不住罵幾句發泄的,盧文祖也不例外。盧文祖雖然是吏部尚書家的小兒子,沒有封爵也沒有功名,但父親是吏部尚書,好歹也有點底氣,自然不會將個六品的太醫看在眼里,於是,盧公子忍不住辱罵了幾句。就是這么幾句,惹惱了楚嘯天,二話不說,一個拳頭揍了過來。

看到自己朋友被打,這群還處於中二時期的公子哥兒哪里忍得下這口氣,於是紛紛雞血上腦,擼衣袖加入混戰了。

季淵徐雖然二,但看到對方五個群毆一個太不公平了——雖然以武力值來說,其實是楚嘯天群毆五個人——而且打的還是他的「楚兄弟」,於是男人的血性也被激起了,斯文的太醫直接擼起袖子加入了混戰……

嗯,事情的過程就是這般。

楚君弦現在腦袋冷靜下來了,想起這過程,不由得有些啼笑皆非,更讓他感到好笑的是,當楚嘯天踩著他們宣布勝利的時候,來拜壽的安陽王及兩個官員恰巧出現了,看到這種情景,然後安陽王親自喝斥了楚嘯天。還沒等這父子倆吵起來,自個摔腫了半邊臉的季淵徐馬上屁顛屁顛地過來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