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第 92 章(1 / 2)

柳欣翎滿臉大汗,忍著下-體一波一波的巨痛,咬著牙瞪著一臉固執的男人。

「我……」楚嘯天被她吼得有些驚慌,看她疼得臉蛋都有些扭曲了,更是慌得不行,「翎兒,我……」

「快點出去!」她咬著牙擠出話,「你若是不出去,我就不生了。」

「……」

劉嬤嬤等人作壁上觀,聽到孕婦的話,只覺得啼笑皆非。生孩子又不是那啥啥,哪能說不生就不生的?可是,很快的,已經被孕婦生孩子這事情弄得腦子不靈光的某位世子爺真的被唬弄住了,更是慌得不行。

「別啊,翎兒,這么疼,咱們還是快點將他們生出來吧,免得你疼。」楚嘯天苦著臉,又給她擦了擦汗,不過被孕婦很不留情地揮開。

柳欣翎覺得自己越來越疼,疼得就要失去控制了。可是某個被她調-教得很聽話的男人現下卻不聽話了,還固執得讓她想打人。不聽話的男人讓她只覺得一陣委屈,眼睛涌上了霧氣,眼淚一顆一顆地往下掉——疼得太厲害了,完全是生理反應,她真的不想哭的。

「嗚……你到底出不出去……你、你不出去,我自己出去,我再也不要生了……」說著,她雙手撐著床就要起身。

看到她的動作,所有人都慌了,都這時候了,孕婦怎么能隨便移動?再也顧不得某個不應該出現在產房的男人是什么脾氣,也不管他的臉色有多恐怖,劉嬤嬤趕緊過來將不肯走的男人勸說出去,免得他影響了孕婦的心情。

楚嘯天仍在猶豫,卻見某個孕婦已經硬生生地扯斷了身下床板的一角,頓時又是一陣驚恐地叫道:「翎兒,我出去就是了,你別弄斷了床板啊……」床壞了就壞了,但若傷著她自己可就不好了。「你們幾個,世子妃就交給你們了,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哼!」說著,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劉嬤嬤等人聽到他前面的話,原本心松了口氣。可是見他前一刻還對著孕婦輕聲細語,轉頭就朝她們凶神惡煞地威脅,不知道該擺什么表情好。都這種時候了,世子爺還要做出這么幼稚的事情么?

楚嘯天磨磨蹭蹭地往門口走,不過短短十幾步的距離,被他用了幾分鍾才磨蹭出去,然後房門很無情地在他身後關上。楚嘯天靠著門,表情有些沮喪,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個沒用的,連想留在產房陪她也做不到。這種自我嫌棄的滋味在聽到房內女子痛苦的呻吟聲時,更加的深刻。

季淵徐顛著他的葯箱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被趕出產房的男人,見他趴在門前撓爪子的模樣,不用得勸慰道:「楚兄,女人生孩子不是一蹴而就的,你現在急也沒有用,還是先寬寬心……」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只手直接拎住了衣領。

「葯呢?」楚嘯天凶神惡煞地問,「帶來了沒有?」

季淵徐體諒他現在的心情,所以也沒有生氣,好脾氣地說道:「自然是帶了的。里頭的情況怎么樣了?哎,你別急,我得看看情況,才能讓嫂子吃葯啊,這葯是有副作用的,可不能隨隨便便吃。」

楚嘯天聽罷,終於沒有那么急躁了,但他剛被趕出來,哪里知道孕婦的情況怎么樣了,只能又趴回門邊,揚聲問道:「娘子,你怎么樣了?」

「……」

里頭安靜了會兒,然後響起了某位孕婦忍耐的哭罵聲:「好疼好疼,楚嘯天,你混蛋!滾,別來吵我,我不要生了!嗚嗚嗚……」

男人一聽,又想撓爪子了,被調-教得事事以老婆為重的男人嘴巴比腦子反應更快地說:「好好好,不生就不生,你省點力氣生啊……」

隨著他這句話,屋子里頭突然有什么東西碎裂的東西響起,唬得他差點蹦跳起身。

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了?

心急得抓耳撓腮的男人很想就這么沖進去,幸好墨珠及時出來了,用她纖細的身體杵在了門邊,檔住了某人想要沖進產房的動作,冷硬地說道:「世子,世子妃只是不小心捏斷了鐵棍,請您不要進去。」

「鐵棍?」季淵徐探著腦袋問。

墨珠很淡定地給門外的人解惑,「嗯,不能讓世子妃破壞了產房,木頭太不經捏了,世子妃輕輕一掰就斷了,所以奴婢自作主張找了些鐵棍給世子妃疼時抓住。」

「……」季淵徐糾結了會兒,方對丫環說道:「墨珠姑娘,你考慮得極是。」

墨珠矜持地點頭,然後又對門邊傻站著的男人說:「世子爺,世子妃說了,她在生產中所說的一切的話都不是出自本意的,所以請您別熱血上腦,隨便搭腔,她會忍不住火氣大。」

明顯被人家嫌棄了的男人又一次受到了打擊。

季淵徐一臉同情地說道:「楚兄,聽嫂子的話,你還是省點口水吧。」

「閉嘴!」楚嘯天火大地朝他咆哮。

被遷怒了的太醫只能聳聳肩,以示自己的無辜。

正在這時,產房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叫聲,嚇得兩個男人同時哆嗦了。墨珠面色微變,朝兩個男人點頭,掩好門,又跑回產房。

時間慢慢地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強作的鎮定早已隨著巨痛不知丟到哪個角落旮旯里去了。

她真的很疼,小腹下墜,卻沒有絲毫要生的感覺,讓她越發的慌張難挨。

「世子妃,跟著奴婢做,吸氣,呼氣,別昏啊!!」劉嬤嬤聲音有些發顫,但還是力持鎮定地引導著孕婦。

她只覺得好疼,嬤嬤的話根本聽不進去,先前那股好不容易壓抑住的絕望又開始襲上心頭,像心魔一樣如何都甩不掉,連一點負面的小情緒也在此刻被無限放大。

「娘子……翎兒,你怎么樣了?」

男人的聲音仿佛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勉強睜開眼睛,透過被汗水浸濕的眼簾,卻沒有看到那個男人,方遲鈍地想起,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力氣,將他趕出去了。可是,現在看不到他,她心里又開始恐慌起來,越發的絕望。

先前,她好像也是這樣焦急不安,皆是因為她舍不得那個男人。兩輩子加起來,她從來沒有想過理智如自己,有一天會如此深愛著一個男人,願意費盡一切心思,留在他身邊,為他生兒育女。若是她死了,他會怎么樣?

所以,她絕望,怕自己真的走到這一步。因為她是個女人,且是個母親,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舍不得那個男人,她都會選擇放棄自己保住孩子。可能,再過不久,她就要面對選擇了吧?

「啊……」

一陣用力過後,她已經筋疲力盡,疼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已經過了一天時間了,過多的疼痛讓她只能發出微弱的叫聲。可是這聲音還是讓守在門外的男人聽見了,臉色越發的蒼白起來。

季淵徐、安順等人也在門外守了一天,每次聽到里頭透出的痛苦的呻-吟聲,他們會發現男人臉上的肌肉就抽搐一回,牙根咬得咯吱作響,臉色也越發的慘白。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這男人的臉色卻越發的平靜,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季太醫……」安順忍不住叫道。這么久還沒有生出來,在他看來,世子妃估計是難產了。

季淵徐的眉毛蹙得緊緊的,沒有說話。

不過,安順的聲音仿佛讓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馬上跳起身——因為站太久腳發麻而踉蹌了一下,但很快便站穩伸手將季淵徐扯了過來,陰狠地看著他,聲音像是從牙縫間擠出一般:「可以拿葯出來了吧?」

季淵徐皺了下眉,擔憂地看了眼緊閉的門,最終在男人陰狠凶惡的目光中,拿出一個白玉色的瓶子,說道:「先喂一粒黑色的葯丸,等過了一刻鍾再喂一粒紅色的,不要弄錯了。」

楚嘯天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瓶子,直接踹門進去。

這回,她沒有理由再趕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