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說完，白歌突然愣住，猛地扭頭看向歐米伽。

只因為在他的感應中，察覺到收容物出現在歐米伽身上了。

「什么情況？收容物沒收進腦洞？」白歌皺眉道。

然而鈴鐺卻回道：「收進來了，但它自我復制了一份。也就是說，這個收容物本身可以自我繁衍。跟電話亭一樣，提前判定自己會消失，於是誕下子體，寄生在歐米伽的左眼中。」

「這……」白歌第一反應是：「好險沒有寄生在我這里。」

鈴鐺說道：「這並非是個概念體，它也是有形的，是一粒沙子。這粒沙子為了保障自己在宇宙中不滅絕，會自我復制留下後代，哪怕自己消失了，後代也會覺醒，成為新的致孕之沙。」

「雖然它是通過為其他物質生殖而留下種子的，但一個宇宙只可以存在一個它，只有當一個它消失，被致孕最多次的目標身上，才會出現下一個它。」

白歌挑眉道：「它是可以被摧毀的？」說著，看向歐米伽。

「可以，打碎這顆沙子就行了。不過最好別這么做，一旦歐米伽身上的這粒沙子被毀，那么之前生殖過的人、骨頭、衣服、石頭，乃至太陽，都可能成為下一粒沙子的寄宿體。」鈴鐺道：「沙子寄宿的對象越大，越堅韌，則沙子就越堅韌，接受亡者信息的范圍也就越大。所以歐米伽還屬於觀察能力低效的對象了，一旦讓沙子寄宿了太陽，引力與電磁波就是太陽的觀測能力了。」

此時在白歌的腦洞里，致孕之沙依舊在富奸眼中。

而在現實宇宙里，也有一顆致孕之沙在歐米伽眼中。

白歌想了想說道：「如果我把腦洞里這個放回去會怎樣？」

「新投放的會存在，老舊的則自我毀滅。」鈴鐺道。

白歌唔了一聲，也就是說，他現在其實可以瘋狂復制這粒沙子。

腦洞里的宇宙多得是，一個宇宙放一個，他能復制無數份。

但那又如何呢？

「致孕能力，有什么用呢？」白歌想著。

鈴鐺道：「在它面前，死了就是死了，不存在復活。」

「什么？」白歌錯愕。

鈴鐺道：「它可以接受亡者信息，我這里說的就是『信息』。在宿主附近死去的智慧生物，其『生』的信息會被它取走，成為不存在。這是它致孕的最基本條件，因為信息不存在多寡，所以死一個人就能致孕一次。致孕一塊石頭與致孕一個宇宙，沒有代價上的高下之分。」

「也就是說，它根本不是什么讓人輪回成其他東西。相反，它的存在，是讓死者『永死』。致孕導致的新生者與死者無任何關聯。」

「換句話說，你以後殺人，帶著歐米伽，可以做到『完殺』，即任何非信息級復活皆不可能成功。」

白歌滿臉古怪，又是這樣，收容物最牛的地方，有的時候不是它的主要功能，反而是其代價上。

「第一次出現代價是消耗信息的收容物，它的信息深度是不是比勺子還厲害？」

鈴鐺道：「沒有，單論信息深度，勺子依舊是第一。」

白歌點點頭，勺子先是無消耗的，其次各種特性都是真正的絕對性，除了效果不咋地以外，單論信息深度簡直無物可比。

鈴鐺道：「另外我一定要糾正一點，它並沒有消耗信息。『生』的信息變得不存在，應該說是副作用。信息並不是消耗品，它致孕消耗的能量是從宇宙真空中借的。」

「真空中借的能量，這類似量子漲落了，它不用還的嗎？」白歌問道。

「不還的話，宇宙又有什么辦法？」鈴鐺道。

白歌：「……」

從這個收容物身上，白歌第一次知道，信息是可以有形化的。

或者說，信息理論上萬能，物質的本質也是它。

它設定自己是個點，那就是個點。

致孕之沙在人身上，那么它的觀察手段就是人的觀察手段，人可以通過注意力來小范圍影響它的致孕目標，但絕對不可能阻止或延緩致孕效應，強行阻止的結果，就是自己懷孕。

人的引力場范圍，就是它的信息點接受范圍。當范圍內有人死去，其『生』的信息被改成了不存在。

一旦這個信息改動完成，剎那間致孕之沙會不可避免地對某個觀察對象進行一次致孕。

也就是說，『完殺』可能才是它的主要功能，致孕反而才是副作用。

這個幾乎說不清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

「致孕之沙什么的太難聽了，我估計我用不上它的致孕功能……」白歌說道。

只見他想了想又說道：「要不，還是叫『完殺』吧，正好同音『玩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