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1 / 2)

第二十一章

易潛看著脾氣好,但卻不是任人欺負的人。

從盧峰家里開車去市里機場乘飛機,路上得有兩三小時車程,他和易洲生了會兒悶氣,就把手機拿出來開了機。

剛開機不久,手機就響了,是盧峰打來的。

易潛沒想到盧峰還會給他打電話,心里更不好受,他瞥了易洲一眼,接通了電話。

「喂,小盧。」易潛聲音綿綿的沒有什么精神。

盧峰站在自家樓上,舉目遠眺,能夠看到遠處山下銀帶一樣的公路,公路上的車如螞蟻一樣前進著,盧峰覺得自己看到了易潛乘坐的車,他心中有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之前和易潛在一起時有多么開心,此時便有多難過。

但他知道,難過也是無用的。

感情是他自己的事,但要將這份感情付諸實施,就有太長的路需要他走了,他並沒有傷春悲秋或者悲傷感概的權利和條件。

聽到易潛這無精打采的聲音,他深吸了口氣,說:「易潛,你還有東西在我家,我回z城時,帶過去給你,你看成嗎?」

易潛因他這話而精神一陣恍惚,說:「嗯,好。」

他這么回答後,他很清楚地從手機里聽到了盧峰松了口氣的聲音,易潛說:「多謝你招待我。」

「我沒做什么,而且也沒起到什么作用。」盧峰說,「你心里要是難受,可以給我打電話。」

易潛一愣,過了好幾秒才回答,「好。」

掛了電話後,發現易洲盯著自己,易潛沒好氣地說:「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

易洲說:「你真是橫慣了。」

「哼。」易潛咬著牙沒有好臉色。

易洲則拿出手機開始給家里打電話,「嗯,已經接到了,他沒事……他這么大個人了,能有什么事,您就是瞎操心……別擔心,好著呢……」

易潛一聽就知道他是在和老媽打電話,他看著易洲,盯著他以免他說什么不好的話,易洲瞥了他一眼,把手機按在他的手里,「接。」

易潛把手機接起來,對面是一個擔憂的女聲:「小潛?」

易潛心里難受,覺得煩躁,但是又愧疚,他說:「媽,是我。」

對面長長地嘆氣後,傳出泣音:「你讓我說你什么好,你說你,怎么就去做那種事,是媽沒有好好教導你嗎,是我做錯了嗎?你為什么現在做出這種事?你爸被人指著鼻子罵那種話,你的名聲也是被人一傳就壞了,你說這事,你做之前,怎么就不想想後果呢?這是隨便的事情嗎?你就什么也不顧,就和一個……一個男人……」

聽著易媽媽的哭泣和指責,易潛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他仰著腦袋看車頂,紅著眼眶,好半天才發出一點聲音來:「媽,你別難過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難受,也於事無補。」

「那你當初怎么就不想想現在這種情況呢。你為什么要讓我這么失望。」易媽媽哭著說。

易潛咬著牙,不知道該想些什么,其實他一直都是個很乖覺的人,從小到大便既不出眾但也不拖後腿,在優秀的能力出眾的性格強勢有領導能力的易洲的對比下,就更顯得沒有什么特色了。

但他是小兒子,家里對他並沒有太大期盼,所以也並不強行要他變得多么優秀,只要性格不壞,不敗壞家聲,中中庸庸,便也沒有什么不好。

他甚至也對世交家的叔伯阿姨或者其他客人誇獎他哥能力出眾各項優秀、而只說他乖巧秀氣並不吃醋。

他在二十多歲了才開始反省自己的性格,覺得他為什么不強勢一點呢。

這么說起來,這點強勢還是跟著傅斐之後才有的。

剛和傅斐在一起的時候,他很為傅斐著迷,因為傅斐有的很多性格,都是他沒有的。

但聽了易媽媽的責備之後,易潛反省自己,發現他是真的,從最初便沒有想過,這件事被家里知道了,他們失望,他們難過,他要怎么辦?

明明這件事總會讓他們知道的,他之前居然沒有去想。

他只想過,他們肯定會生氣,大發雷霆,也許他會挨打,易潛在家里從沒有挨過打,因為小的時候身體差長得瘦小加上他性格並不鬧騰,所以父母和大哥都不打他,他自然沒有機會挨打。

但是那次在澳洲,他被邀他一起旅行攝影的同學打過,很疼,但易潛現在也忘了那時候的疼痛了。

他覺得這並不是不可忍受的,甚至和家里鬧一場,接受一定的處罰,讓他們接受自己的性向,這曾經是在易潛的設想之中,這個設想,卻不包括母親的眼淚。

他以為自己可以硬下心腸和他們鬧的,但他不能,他只想躲起來。

他的聲音也帶上了哽咽,「媽,對不起,讓你們覺得丟臉了,讓你們難受了。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