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節(2 / 2)

不過寶玉也不想讓迎春兩人與孫紹祖碰面,便輕笑著安慰道:「雲妹妹,你還是與二姐姐一起回內院吧,來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大家都叫他中山狼,好姑娘見了他會做噩夢的」

「嘻嘻」

迎春與史湘雲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善良的迎春厚道的嬌嗔道:「寶兄弟,哪有像你這樣說客人的」

話語微頓,迎春側首對史湘雲道:「你寶哥哥最愛說笑,千萬可別跟他學,不然老祖宗又要心疼了,我們還是走吧。」

史湘雲雖然活潑率真,但卻不失心思靈慧,寶玉雖是玩笑之語,但眼底卻閃過一抹厭惡,她一眨月牙美眸,不再堅持。

「寶哥哥,那我向金釧兒上炷香吧,我與她也算從小一起長大,沒想到上次一別竟再也見不到了,唉。」

簡單地上香過後,史湘雲不再拖泥帶水,反而第一個走出靈堂。

迎春見外客雖然越來越近,但好在還能及時避開,不由得松了一口大氣。

迎春盈盈俯身向寶玉行禮告退,不料入目的卻是寶玉那灼熱的目光凝視在她嬌軀上,她只覺得心房一慌,莫明的熱流盤旋翻騰,一時之間竟然呆立在原地。

「二姐姐,你快點呀」

已經走出大門的史湘雲叫道。

「嗯」

迎春玉臉通紅,波光流轉的美眸狠狠瞪了寶玉一眼,隨即邁著紊亂的腳步追上史湘雲。

被迎春瞪了一眼的寶玉猛然驚醒過來:自己這是怎么了竟然在迎春面前一再失態,難道自己真的是色狼不成

暗自思量的寶玉想起迎春半羞半怒的嬌態,心中不由得嘿嘿一笑:如果做個色狼能得到迎春,那自己肯定毫不猶豫,更何況自己還是「假」寶玉,何必那么多顧忌呢

在靈堂外,孫紹祖在小廝的引路下,邁著四方步向靈堂走來。

孫紹祖表面上一臉平靜,卻一腳踢飛腳下的石子,在心中不停咒罵:這賈寶玉真他媽的架子大,就像這賈家的石子一樣可惡至極老子堂堂一個驃騎將軍,他非但不出門迎接,還要自己自行到靈堂拜祭,也不知那北靜王吃錯什么葯,害得自己連火也不能發,真他媽的倒霉

憤憤不平的孫紹祖意念一轉:難道是賈家已經知道自己與趙全要對付他們

但知曉此事的無一不是心腹之人,唯一的外人周扒皮又已當場死去,賈府應該不知道才對

孫紹祖略帶疑惑的眼神下意識看向靈堂,入目沒有看見寶玉,卻正巧看見迎春兩女往側門走去的倩影。

孫紹祖只覺眼睛一亮,腦海狂震,迎春兩女的絕色姿容令他震撼不已,暗自驚嘆自己以前真是白活了,尤其是那個高挑豐盈的少女更是令人目眩神迷。

花叢老手的中山狼對迎春更為著迷,他一眼就看出迎春媚骨天生,看得他雙目發直、口水狂吞,只想立刻打倒賈家,將如此尤物撲倒在地,盡情享用。

孫紹祖愣愣地目送迎春消失在視線中,隨即眼珠一轉,計上心來,故意以詫異的口吻對在前頭帶路的賈府小廝道:「咦剛才那位姑娘不是齊王府的郡主嗎她怎會在這兒出現」

領路的小廝怎會明白孫紹祖卑鄙的心思他聞言,恭敬地回話道:「大人,你看錯了,那是我們賈府的迎春姑娘,她可是老太太的心肝寶貝,在幾位姑娘里就數她人最好。」

孫紹祖眼底閃過一抹驚喜,假裝平靜地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口水直流:賈家女子真是名不虛傳啊

「賈寶玉見過孫世兄,未能遠迎,還望海涵」

寶玉在靈堂門口拱手致歉,俊朗的面容帶著親切的微笑,渾然不知對方是圖謀不軌的「惡狼」般。

「賈賢弟多禮了,你我兩家乃為至交,自然應該前來拜祭,還望賢弟節哀」

孫紹祖雖稟性殘暴,但其身處官場,早已練就一副虛偽的臉孔。

你他媽的真夠假的寶玉在心中大罵孫紹祖,臉上那熱情的笑容卻始終未變。

寶玉與孫紹祖一番客套後,相攜並肩走進大門,其親熱的情狀真有相見恨晚的模樣。

在跨入靈堂門檻的一刻,孫紹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深深的悲痛浮上面容,看得在一旁的寶玉驚嘆不已:難怪人們常說「變臉」最厲害的不是台上的戲子,而是宦海高手。

一如既往的焚香拜禮,孫紹祖並未立刻告辭,在寶玉的謙讓下,坐在房中一側的太師椅上。

「請用茶」

秋紋熟練地為孫紹祖遞上茶水,隨即退到寶玉身後低頭不語,禮數甚是周到。

此刻孫紹祖才看清秋紋秀麗的容貌,他魁梧的身子微微一顫,想不到賈家的丫鬟也是如此秀色可餐。

心神盪漾的孫紹祖急忙拿起案幾上的茶杯,借著吃茶的動作掩飾瞬間的失態。

心有定見的寶玉暗自冷笑,孫紹祖眼中一閃而過的熾熱並未逃過他的目光,然而並未點破的輕笑道:「我與世兄雖是初次見面,但對世兄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相見恨晚啊今日能與世兄相見,日後玩樂之時又多一個朋友了,哈哈」

寶玉在提到「玩樂」兩字時特別加重語氣,還給孫紹祖一個男人間特有的眼神。

「哈哈」¨wén rén shu wu¨

孫紹祖與寶玉對視而笑,道:「一定、一定喪事完畢,就由我做東,我們兄弟好好歡聚一番」

這次孫紹祖臉上的笑容發自真心,他見寶玉果如傳聞般只知飲酒作樂,心中自然更加歡喜,暗自思量:只要你賈寶玉越好色,老子就越有機會一次弄死你

再次虛情假意閑聊片刻後,寶玉連打幾個呵欠。

孫紹祖幾番言語試探後已經暗自滿意,他順勢站起來,拱手道:「賢弟,時辰不早了,為兄告辭,日後等你一聚。」

「世兄走好,我還盼著你做東呢」

寶玉起身相送,他心底早盼孫紹祖趕快離去,做作的客套已讓本性灑脫的他到忍受的極限。

孫紹祖轉身出門之際,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在寶玉身後的秋紋,隨即迅速收回目光,昂首挺胸向門外走去。

孫紹祖雖做得隱蔽,但並未逃過寶玉與秋紋的注意。

寶玉依然假裝未見,只在心底冷笑,而敏感的秋紋卻是臉色一變,立刻在心中將孫紹祖列為討厭的對象。

秋紋雖然心性狹窄,但卻不是輕浮女子,她心底的陰暗全是嫉妒所致,嫉妒雖然不好,但也證明她心中著實喜歡寶玉。

沒有愛,何來恨又何來嫉妒可言

「少爺,這姓孫的不是好人,你還是少與他交往為妙」

秋紋眼帶怒意地望著孫紹祖遠去的背影。

寶玉微微一愣,想不到秋紋如此聰明,一眼就看穿孫紹祖的偽裝,他雙目閃現贊賞之色,語氣微妙變化,溫柔地道:「秋紋,我會記住你的話,這家伙確實不是好東西。」

秋紋首次聽聞寶玉如此誇獎的話語,芳心不由得羞喜交加,美眸中情絲纏繞,腦海的魔力自然削弱不少。

可惜,風月寶鑒的確邪異,一轉眼魔障又充斥著秋紋的腦海。

孫紹祖兀自得意洋洋,雖然沒有問出殺死周扒皮神秘人物的身份,但能在無意中看到嫵媚醉人的迎春,對於色中惡鬼來說無疑更值得興奮,也讓他更加堅定毀滅賈家的決心,眼前不由得浮現迎春動人的倩影,不停在心底咆哮:賈迎春,如此絕代尤物,我定要得到你

「那人就是孫紹祖嗎」

妙玉在鴛鴦的陪同下出現在寶玉面前,她已到了一會兒,暗中觀察著孫紹祖。

「你來了」

寶玉隨意招呼妙玉落座,他已經完全將妙玉當成自己人,對著妙玉就是一番苦水:「與這姓孫的說話累死我了,真恨不得揍他一頓,把他揍成豬頭才開心。」

「嘻嘻」

秋紋忍不住輕笑出聲:「寶玉,看你與他親熱的模樣,還以為你們是親兄弟呢」

一直身披麻衣、低頭守靈的玉釧兒幸運地躲過孫紹祖的狼眼,沉默良久的她突兀調侃道:「二爺,我以往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會待客呀」

半真半假、含嗔帶怨的玉釧兒,美眸掃視著寶玉,似在觀看稀奇玩意兒般,她憋悶一夜,酸楚難言的怨氣借著輕言淺笑發泄到寶玉身上。

鴛鴦眼見秋紋與玉釧兒都開口了,她心房一亂,微尖的下頷往上一抬,落井下石的話語脫口而出:「你們難道現在才發現寶二爺這么厲害嗎」

「呵呵」

可憐的寶玉不知自己何時得罪金釧兒等女,不由得滿頭霧水,不過能聽到她們主動說話,他心底不由得歡喜幾分。

妙玉在人前素來很少說話,自進入靈堂後,她就若有所思地雙眉微皺,美眸閃現思索之色,下意識在靈堂中環視一周。

妙玉細微的動作引起寶玉的注意,他不想秘密被太多人知曉,柔聲對鴛鴦三女道:「我想讓妙玉仙姑為釧兒做場法事,你們也知道她不喜人多,你們幫幫忙,到門口擋一下好嗎」

在寶玉不斷拱手作揖、笑意連連的請求下,鴛鴦三女才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出靈堂,三雙各有千秋的美眸不約而同閃現疑惑之色,暗自思量:難道寶玉與妙玉有一腿

「仙女姐姐,坐下說吧。」

寶玉微笑著指了指身側的座椅。

妙玉隨著寶玉的示意,望了望待客的椅子,芳心想到不知有多少人在上面坐過,不由得眼現猶豫,輕輕搖首道:「不用了,我還是站著說吧」

聰明的寶玉看到妙玉眼中的猶豫,細一凝神已經明白過來,原來妙玉竟然有潔癖。

暗自好笑的寶玉站起來,竟然用衣袖在自己坐的椅子上用力擦拭一番,然後一臉期待地凝視著妙玉,道:「坐這兒吧你若不坐,我又怎好意思坐著呢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兼半個師父,呵呵」

見寶玉如此殷勤,妙玉的芳心仿佛被一股微弱的電流擊中,她突然覺得寶玉坐過的地方好像並不臟,心念如此微妙變化,她不由自主走過去,坐在留著寶玉體溫的座椅上。

太棒了寶玉在心中興奮地狂呼道,因為以他從電視劇學來的知識,他很肯定在妙玉的潛意識中,自己已經成為她的親密之人。

「妙玉,你有何發現」

心靈一陣激盪後,寶玉終於想起正事。

「這兒有一正一邪兩股力量的殘留痕跡,如果我沒猜錯,一股力量是通靈寶玉所發,而另一股力量則是孫紹祖留下,那種妖邪之氣與周扒皮很相似。」

妙玉話音微頓,飄逸的美眸多了幾分凜然冷氣,道:「看來那熊山君野心不小,除了周扒皮以外還改造不少妖人。」

寶玉面帶驚佩之色,想不到這孫紹祖也是異變的妖人:看來自己唯一的途徑還是得苦修法力,只有這樣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如果那熊山君不停魔化凡人,那可大大不妙。仙女姐姐,你還是主持正義,早點鏟除那妖怪才好。」

妙玉見寶玉又開口叫自己「仙女姐姐」不由得翻了一個白眼,略帶嬌嗔道:「你以為魔符像廟里的簽文一樣隨地都是不成不要瞎操心了,制作魔符要以施法者自身的精血為弓,不會太多的。」

厚臉皮的寶玉面對妙玉的調侃毫不臉紅,反而望著那難得解凍的絕世芳容痴痴不語,灼熱的目光無比火熱,連傻子也能猜到他心中轉動著什么念頭。

第五章 可卿回府

靈慧的妙玉頓覺如坐針氈,平靜的道心泛起層層漣漪的波紋,羞怒交加下,她有意識地冷哼一聲。

「轟」的一聲巨響,貫注法力的哼聲好似驚雷般在寶玉的耳中炸響,將他自無限的遐思中驚醒過來。

「寶玉,孫紹祖今日前來肯定別有企圖,你以後更要小心。」

寶玉搖了搖還在嗡嗡作響的腦袋,先苦笑一聲,然後神色一正,大手虛揮道:「看樣子孫紹組他們等不及了,我們也應該早點摸清對方的底細,正所謂知彼知己,百戰不殆嘛」

「你說得在理。」

妙玉雙目閃現深思之色,片刻間已下定決心,道:「我今晚就夜探孫府,摸清他們的底細。」

「仙女姐姐不用如此匆忙,」

寶玉出乎意料地阻止道:「孫紹祖白天才來試探,如果我們夜里就去,一不小心會惹他們懷疑,還是保持敵明我暗方為上策。」

「我們」

妙玉詫異地反問寶玉:「難道你要與我一起去嗎那可不行,我習慣單獨行動,為免打草驚蛇,你還是等我消息吧。」

寶玉在心中暗自嘀咕妙玉這是將自己當成包批啊

受到輕視的寶玉毫不氣餒,無賴地笑望著妙玉,道:「我沒說跟你一起行動,你走前面,我跟後面就是,這也應該算你單獨行動吧呵呵」

「好吧」

妙玉實在拿寶玉沒有辦法,一聲嘆息後,煙波彌漫的嬌軀離座而起,半嗔半怒對寶玉道:「你辦好金釧兒的事情就到櫳翠庵找我,這幾日你還是勤加修煉為好,否則到時被人發現,我可不會救你。」

話音未落,妙玉已飄然而去,等寶玉不舍地追到靈堂門口時,倩影已在百丈開外。

「呵呵」

寶玉回味著妙玉最後一句話,心神歡呼雀躍,喃喃自語道:「好你個孫紹祖,我該感謝你才是,如果不是你,本少爺怎會有與仙女獨處的天賜良機呢」

時光最為公正,不會因為歡樂而延長,也不會因為悲傷而縮短。

在一天的人來人往後,日落月升,神秘的夜色再次籠罩賈府,也讓寶玉微松的心弦緊綳。

罪惡總是在夜色下發生,黑暗永遠是妖魔的最愛。

兩個時辰後,心神疲累的寶玉揉了揉臉頰,見鴛鴦與玉釧兒、秋紋正聚在一起竊竊私語,他不由得暗自納悶:這三人真怪了,昨晚就像仇人相見,不言不語,這才過了一天,又突然變得親熱無比。唉女人啊,真是奇怪的動物

鴛鴦三女被寶玉感慨的嘆息聲驚動,不約而同回首望了他一眼,見寶玉安然無恙,她們的目光立刻收回去,再次聚首一處親熱地交談起來。

身為男子的寶玉怎會理解百變女人心就在他與妙玉獨處時,鴛鴦三女由於先前聯手調侃寶玉,再加上妙玉到來,令她們不由自主生出同仇敵愾之心,不知不覺間就團結在一起。

月上中天,萬籟俱靜。

一團煙霧在夜色的掩護下突現於賈府高牆外,煙霧微微一頓,隨即往牆內飄去。

「妖孽止步」

一道結界擋住煙霧的去路,隨著一聲朗喝,五庄觀的靜塵現出身形。

在受阻之下,煙霧似有靈性般原地一轉,向後飛退而遁。

「妖孽,這點法力也敢打神石的主意不知死活」

夜風一盪,靜土在煙霧後方出現,他手中拂塵一揚,萬千絲縷化出一張「天羅地網」瞬間網住煙霧中的鬼靈。

「道長饒命,小女子並無惡意。」

受到致命威脅的煙霧一陣卷動後,現出鬼靈真身,竟然是一個柔媚動人的絕色鬼靈。

女鬼在天羅地網中不停磕頭哀求:「我是賈府亡靈,此番回府並無害人之心,只想完成生前未了心願,還望兩位真人網開一面,手下留情。」

「師兄,怎么辦」

靜土見此女鬼芳容慘淡、形貌凄楚,生出惻隱之心。

「兩位真人,小女子為賈府新死不久的鬼靈,還望真人大慈大悲,放小女子過去。」

鬼靈見狀,知道靜塵方為主事之人,急忙轉移目標哀求不已,情急之下也不管對方是道士,連佛家的術語也用上。

「師兄,看她的模樣不似有假,況且以她那點法力也掀不起什么風浪,我們還是放她進去吧,也算日行一善。」

靜土本性柔和,此刻同情心泛濫,一發不可收拾,靜塵卻良久不動,臉上平靜的笑容毫無變化,任憑女鬼如何哀求,他都波瀾不驚。

師兄為何如此鐵石心腸靜土詫異地望著「怪異」的靜塵片刻後,心有所感的他正欲揮手確認時,靜塵的身形卻微微一動,從入定中清醒過來。

「師兄,你剛才是否元神出竅」

靜塵並未回答靜土的話,而是面帶同情地望著女鬼,道:「你就是秦可卿,寧國府的少奶奶」

「小女子正是」

秦可卿被人提及生前身份,即使事情已經過去,她仍然不免心生隱痛。

「你進去吧」

靜塵一聲嘆息,移開身子,道:「不過我仍然要封住你的法力,希望你記住,如今你已是亡靈,陰陽相隔,人世恩怨自有上天報應。」

「多謝真人慈悲,小女子一定謹記教誨。」

秦可卿盈盈一拜,再次化為煙霧,飄入賈府。

靜塵望著秦可卿消失的方向,感慨萬千地嘆道:「真是一個可憐的女子呀」

適才靜塵在短短時間內已到城隍處求證,城隍的話語讓清修的道人也不禁生出深深的憐憫,立刻做出決定。

「又回到這兒來了唉,我秦可卿就連死了,也拋不掉賈家的身份。」

喃喃自語聲在夜色中飄動,一個美麗的女鬼在賈府內游走,望著那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由得感慨萬千,悲從中來。

可惜身為鬼靈的秦可卿雖然悲傷滿懷,卻流不出一滴清淚,只能讓無盡的陰郁不停積累在芳心中,化作絲絲怨氣影響著心智。

一道淡淡的黑芒從秦可卿的眼底一閃而過,受到影響的她一頓,停在賈家東西兩府的分隔院門處。

亡靈特有的陰氣在秦可卿的眼底彌漫,陰森的黑芒越來越濃,她眼前閃現著賈蓉父子丑惡的嘴臉,陰氣剎那間化作入骨的恨意,虛幻的鬼影一動,欲直奔寧國府找那對父子報仇雪恨。

倩影剛動,隨即又停下來。秦可卿溫柔善良的本性自識海飛出,先天純凈的靈氣壓制翻騰不休的惡念。

這時秦可卿想起鬼王,想起被鬼王抓去的弟弟秦鍾。

罷了,還是聽先前道長的忠告吧,弟弟還等著自己拿玉石回去交換呢念及此處,秦可卿不再猶豫,身子一展徑直穿牆而過,直向怡紅院飛去。

偌大的榮國府滅火熄滅,寂靜無聲,唯有下院一處燭火通明,互相輝映的燭光直沖霄漢,吸引著秦可卿飄過去。

竟然是靈堂,難道賈府又有人被逼死了嗎秦可卿望著下院門檐上那刺眼的白花,心中有怨的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賈家再添孽債。

穿過院牆後,靜心設置的靈堂令秦可卿微微一愣。

這是下人房,賈家哪位下人的葬禮如此風光真是奇怪秦可卿意念一動,借著朦朧的光線,她看到靈位上的字跡更是詫異不已。

原來是金釧兒死啦,她什么時候成了寶玉的小妾唉秦可卿忍不住在心中一聲嘆息,暗自悲嘆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天真活潑的金釧兒說死就死了呢意念再次變化,秦可卿由己及人,禁不住暗自思量:金釧兒會不會與自己遭遇一樣,難道寶玉與賈蓉一樣是人面獸心的東西嗎

不對秦可卿腦海波瀾翻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