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軍?」一趙臣忽地大笑起來:「何等笑話啊,他秦國難道真是瘋了,這頭剛招惹了楚國,又來伏擊我趙國,他們難不成是有千萬軍馬不成?」
其它人臉色難看而恍惚,好像還沒有從剛才那太過匪夷所思的來報回過神來。
「秦軍來襲多少人?」
後卿身著冕服在高座之上,豐慵如蘭的面容依舊沉靜,他一雙玲瓏玉眸子盯注在底下的斥候身上。
霎時空氣中被一股無形散發的壓迫氣勢籠罩住了。
「大、大抵有二、三十萬人吧。」
後卿眼神徒然一凜。
……然後彎起唇角,笑了。
他問底下開始慌亂的朝臣們:「三十萬秦軍,若再加上楚國的那六十萬,那秦國總兵力豈不有百萬人數之眾?這種事,你們們信嗎?」
所有人倒抽一口氣。
這怎么可能!
即使抽空了整個秦國的兵丁,鄉、縣、城、郡都不剩一個兵馬防守,也不可能湊得集九十萬大軍!
所以,這其中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們都被傳聞誤導,上當受騙了。
——秦國根本沒有派那么多兵力去攻打楚國。
秦國一面誇大宣勢攻打楚國,私底下卻是如禿鷲一樣盯著他們趙國這塊肥肉,他們卻因為自大而盲目,失了先機,還受人迎頭痛擊。
「還在後悔執意出兵了?」後卿慢悠悠的語調問他們。
眾臣一時滯噎在喉,不知該說些什么,憋得臉皮都漲紅了。
「李牧將軍何在?」
「未將在此。」
李牧出列。
後卿濃淡適宜的眉眼一點一點匯生鋒芒,沉聲道:「即刻拿著兵符去調動京畿軍三萬,再從各郡緊急調動十萬兵力,出發宜安支援戚上將軍,切不可讓秦國攻破宜安。」
「臣領令。」
後卿交待完,便冷冷拂手離座,透抬眼一看,又看了看一朝神色晦暗急亂的朝臣,連忙追趕過去。
後卿見他跟過來,小心地探眼覷自己臉色,便問道:「陳患可有消息傳來?」
透一愣:「並無。」
後卿這時已沒有了朝堂上的冷顏怒色,反倒恣意溫笑:「秦軍謊稱兵力如此重要的事情,他在楚國郢都卻知情不報,要么就是被楚滄月發現了身份,要么就是叛變了,你說他會是哪一種呢?」
透被自家國君變臉的技術唬得一愣一愣的。
「透哪知……君上,你消氣了?」
後卿淡淡瞥他一眼:「氣什么,早就料到的事情,你會氣?」
「你料到了,那為何還……」
後卿在長柱廊間緩步前行,一路上,光影流轉,朝陽似血,映入他瞳孔那一層薄薄的紅色,流轉蠱惑,似妖似魔,他溫雅一笑道:「若不這么做,她豈不是一直藏在孤看不見的暗處,但只要她露出尾巴來,才好一把抓啊。」
當然,這其中還有另一層用意,便是借此警醒趙國這些被養得肥腸肚大的朝臣,這么嚇一嚇,想必他們也該要清醒了些吧。
好、好恐怖的感覺。
透抖了抖。
「可是,那二十萬趙兵……」
後卿道:「孤派戚冉為主帥,便是為了提防這種時刻,全國而論也只有他了,依他的作戰能力哪怕贏不了秦國的突襲,想必拖到趙國援軍趕到,不會有問題的。」
他早在派兵攻打秦國時已暗中部署妥一切,朝堂上點派李牧領軍,不過是故作緊張狀給那些朝臣們看罷了。
他的以防萬一,到現在倒是恰到好處。
------題外話------
寫到靜對於趙國的設定,忽然感概要說有時候決定勝負的不光是領導人足夠聰明,而底下的人跟大環境別來添亂,君不聞一句話嗎?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可見豬隊友帶來的負面作用有多大。
這種豬隊友,趙國……很多。
國情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