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里尷尬的氛圍並未維持的太久,很快,屋外就又響起了車輛停下的聲音。
聽到門響的時候,屋里除了程煜以外的所有人,紛紛站起身來,將視線投向門外。
沉重的大門緩緩開啟,第一個邁進屋內的,是寧可竹。
看到程廣天一家都已經到齊,寧可竹也並未有任何的意外,她只是將目光投向依舊老神在在坐在沙發上的程煜。
而在寧可竹的身後,則是程廣樂和程頤父子倆。
父子倆無一例外都是黑沉著臉,並且帶有明顯奔波趕路的風塵仆仆,他們也自動忽略了廳里站著的四人,而是將目光直接越過他們的肩膀,投向正端著茶水往唇邊湊的程煜。
相比起程廣樂單純的表情陰鷙,程頤臉上的表情當中,還混雜有幾分憤怒的情緒。
寧可竹轉身吩咐:「吳伯,讓所有人都到那邊去吧,這邊一個人都不要留。」
吳伯彎腰答應,將大門關好之後,拿起了對講機,低聲要求所有人都集中到程青山的那幢房子里去。
「大嫂,到底什么事情啊?」程廣天率先開口問到。
寧可竹看了看自己的兒子,程煜這才放下手里的茶杯,站起身來,說:「我們一會兒到後院湖邊說吧。」
也不征求任何人的意見,程煜只是走到寧可竹的身邊,接過了她手里的包,拉著自己母親的手朝著二樓走去。
「我陪我媽換件衣服。」
屋里六人面面相覷,程廣天一家心里當然大概知道是什么情況,是以在這種時刻,他們也不敢輕易的去跟程廣樂說些什么。
而程廣樂父子倆,雖然一個遠在港島,一個身處西北,但要說他們對程傅的所作所為一點兒都不知道,那也是不可能的。
只不過,現在的確是沒有人知道程傅到底做了些什么,以及他現在的處境究竟是怎樣的。
因為沒有人帶頭往後院走,程廣天覺得還是得自己來打破這個僵局,便輕咳了一聲,說道:「二哥,要不要給您泡杯茶?」
程廣樂略顯慌張的擺擺手,說:「不用了,後院去吧,等程煜來告訴我們,到底發生了些什么。」
程廣天點點頭,給了個眼色給自己的老婆兒女,自己則是走到程廣樂的身邊,說:「二嫂怎么沒來?」
「她來不來的能影響什么?咱們程家的人自己過來就行了。」
程廣樂顯然很是不滿,背著手就朝著後院走去。
進了涼亭,等了能有十幾分鍾,程煜和寧可竹才一同出現。
在樓上的時候,寧可竹換好家居服出來,程煜便叮囑過寧可竹,一會兒不管發生什么,不管大家的反應如何,都讓寧可竹不要發表任何意見。
寧可竹對此雖然有些不解,但還是答應了自己兒子的要求。
她只是有些擔憂的說:「煜兒,畢竟是你堂弟,程傅的事情,到底有沒有足夠的證據?都是一家人,你爸要是還醒著,肯定也不會願意看到這一幕。」
程煜笑了笑,說:「媽,您放心吧。一來證據已經很充分了,二來程傅自己被帶走之後,也非常清楚脫罪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所以警方沒費什么力氣,就拿到了他的口供。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供認不諱,這件事不會錯的。」
寧可竹這才點了點頭,但還是很糾結的說:「可是,小傅他……他怎么會做出這種事呢?這段時間,他其實還是幫我做了很多事情的。」
程煜知道多說無益,畢竟這段時間程傅跟寧可竹相處的時間遠比自己這個兒子要長,寧可竹在程氏集團又的確處於一個相對被孤立的位置上,所以,對程傅的信任雖然大錯特錯,但也情有可原。
「咱們先下去吧,二叔三叔兩家人還等著呢。」
寧可竹答應一聲,跟著程煜下了樓。
剛走進涼亭,程煜甚至還沒來得及讓寧可竹坐下,程廣樂就已經沉不住氣了。
「程煜,你這一句話,就把我從港島喊了回來。到了公司我才知道,程傅居然被你搞到警局里去了。我不知道小傅做了些什么,但你們畢竟是兄弟,你是他堂哥,有什么事,我們不能在家里解決,非要搞到警局去?你是嫌集團現在還不夠亂么?」
程煜瞥了程廣樂一眼,程廣樂這番話聽起來似乎很激憤,就像真的是一家人之間出現了什么矛盾著急上火的模樣。
但是,他的語氣,表情以及肢體動作,都顯然沒有太多憤怒的成分。
「呵呵。」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