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應是不好解吧。」

他都不知曉那箭上有毒。

不過，仔細一想，有毒才正常，未有毒，那才不正常。

「嗯，是臣弟大意了。」

皇帝停下腳步，側身看著帝聿，「你也有大意的時候？」

臉上帶笑，眼里亦帶笑，好似這是一句戲謔的話。

但那眼里的深意可不是這個意思。

帝聿視線落在前方，眸深寂，「確然。」

皇帝臉上的笑未有了。

他看著帝聿，眼中神色在一瞬間變化，變得深諳。

「帝聿，你知曉皇兄當初為何不把商涼玥賜給儒兒嗎？」

皇帝轉身，邁步向前，眼眸看著前方。

只是，他眼中再未有這滿園春色。

帝聿走在皇帝身後，好似未感覺到皇帝的變化，臉上神色半點未變。

而他聽見皇帝的話，更是如聽到風吹，一點都不受其影響。

他未說話，唇瓣都未張開一下。

皇帝未聽見身後的回答，也不急，他繼續說：「一個帝王，他可以有很多女子，亦可以給這些女子寵愛。」

「給她們任何想要的東西，但。」

皇帝腳步停下，轉身看著帝聿，眼眸在這一刻銳利，「他不能有愛。」

帝聿看著皇帝，兩人目光相對，一銳利，一深沉。

一瞬間，四周極靜。

皇帝看著帝聿，看著這眸子里的神色，「你可懂？」

帝聿終於張唇，「臣弟不做帝王。」

皇帝瞳孔收縮，銳利在一瞬間濃烈。

帝聿看著皇帝眼中的厲光，繼續說：「臣弟未遇見藍兒前，心中唯有帝臨，帝臨百姓。」

「但，臣弟遇見藍兒後，臣弟心中多了一個想要守護的人。」

商涼玥離開茶樓後便繼續在皇城里逛。

本來她是想要回去的，但想到帝聿走時特意對她說的話。

他說他來接她。

那好吧，她便等他來接她。

天幕漸漸暗下來，一日又快要結束。

商涼玥站在熱鬧的集市，看著天上的滿天繁星，一輪彎月，嘖嘖有聲。

如若此時王爺在身邊，她們一起去約個小會，看看星星，看看月亮，那該多好。

忽的，身旁氣息拂動，一股熟悉的墨香鑽進鼻子，商涼玥身子僵住。

不會吧？

她剛想著他，他便來了？

商涼玥轉頭，看向站在旁邊的人。

一身深藍衣袍，長發束起，一個黑玉冠冠在他發上，一根木簪插進冠中。

他臉上是一張極為普通的男子面具，看著平平無奇。

但那雙眼睛卻是黑的出奇。

也不是說很黑，就是看著他眼睛就感覺很深，好似地獄深淵，所以給人很黑的感覺。

商涼玥看著這人，眼睛睜大，指著他，「你……」

帝聿能透過商涼玥的人皮面具一眼便認出她，商涼玥之前還很是疑惑。

但現下，商涼玥是一點都不疑惑了。

為何？

熟悉！

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