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瓜!馬如城你簡直是傻瓜,弄這事來的根本不是你,為什麽要由你來煩惱?
雪怡已經是成年人,身為父母也管不了多少。從小至大關懷備至,供書教學,給她
溫飽生活,我自問已經盡了一個父親的責任,她卻仍要選擇這一條路,不是應該由
她自己去承受後果嗎?
愛的反面是恨,當你自問全心全意去愛一個人,而得知遭受無情背叛,那種痛
心疾首是足以令人瘋狂。我恨雪怡,恨她以最殘忍的方法去折磨我和妻,更恨她
讓我知道自己是個同流合污的禽獸。
假的,原來一切都是假的,好女兒,好父親,全部都是假的。
該死,所有人都該死!
我罷了,這一切都是她的錯,我就當沒生下了傷風敗德的不孝女兒。之前我有
考慮過以雪怡個性,如果讓她知道我已經得悉一切,也許會因為無法面對父母而走
上自殺一途,但到此我已經不再考慮什麽,我要把一切揭穿,要狠狠摑她一掌,叱
責她那有辱家聲的行為,如果她要去死,就讓她去死好了,我沒有這樣的女兒,馬
雪怡已經不再是我的女兒!
起,眼角感到的燥熱使我明白自己兩眼已經布滿血絲,我知道這個決
定是很沖動,也很不顧後果,但我沒有理了,從雪怡第一天開始賣淫,她已經沒想
過後果。
我沖到街上,截起一台計程車趕回家里,現在是下午三點,這段時間雪怡大學
專案不多,加上她今天其實是蹺課,大概已經比我更早回家。這種情況我本來應該
先跟妻商量,畢竟她疼愛雪怡不會比我小,這件事肯定傷透她的心,我是應該盡
量安穩她的情緒,才讓她接受殘酷的事實。
但我無法按下自已情緒,此刻的我已經瘋了,沒法再以正常思考操作。回到居
住的大廈,急躁地按動升降機的按鈕,我知道需要冷靜,但當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
上,沒有一個人可以冷靜。
來到家門前,我深深吁一口氣,咬緊牙關,強行壓抑一直未有平伏的情緒。過
往我總按門鈴讓家人給我開門,但此刻我拿出鎖鑰,自行打開那深啡色的木門。我
不想像過住的每一天,由歡天喜地的雪怡給我迎門,我不知道可以怎樣面對她。
「卡擦!」
可是當我懷著沉重心情,正打算如何面對這一個難堪的時候,看到進門的是我
起,激動地撲向我身:「爸爸~對不起!」
「雪怡?」
雪怡這個出乎意料的舉動使我登時呆住,有種不懂應對的錯愕當場。剛才那怒
不可遏的烈火一秒被撥熄,我帶點手忙腳亂的扶過哭個梨花帶雨的女兒,茫茫然關
心問道:「發、發生什麽事了?」
「爸爸…爸爸…」雪怡淚水流過不停,完全沒法回答我的問題,咽咽嗚嗚了好
一回,才勉強吐出幾個字:「是…零分!」
「零分?」
這時候妻從廚房步出,相對於雪怡的激動飲泣,她臉帶微笑,像是取笑女兒
的小題大作:「是小事,你的寶貝女今天在學校被老師教訓了一頓。」
雪怡一抹巴啦巴啦的口水鼻涕,不忿地回頭嚷著:「什麽小事?媽媽你不知道
老師的說話多難聽,說我們主題不清晰,內容沉悶,敘述手法過時,給我們零分,
要我們出局!」
我給兩人說話搞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說:「喂喂,怎麽我都聽不明白?」
老婆笑著不語,雪怡給母親氣得火大,賭氣地自行說出原委:「是學校功課!
我們辛辛苦苦做的功課給退回了!」
「就是因為這個?」我看雪怡哭得像個淚人,以為給她發現了早上的是我,沒
想到竟然是這等事情。原來離開電影院後,雪怡回了學校一趟。女兒瞪大眼睛,滿
口委屈道:「連爸爸也覺得是小事?你知不知道我們花了多少時間和心血?現在一
句零分就打沉大家啊!而且昨天才交,今天就退回了,她根本沒有細看!」
「我知道你們是很努力,但只是家課,這次不好,下次再加油不就好了,干麽
要哭呢?」我安慰道,女兒把我抱得更緊:「但難得爸爸你給我們幫忙,卻辜負你
了。」
「傻孩,你是我女,爸爸幫忙女兒天經地義,有什麽難得?而且用辜負來形
容也太誇張了吧?」我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雪怡嘟著嘴說:「那人家真的覺很對
不起爸爸嘛,你會原諒我嗎?」
我沒好氣道:「原諒什麽?我根本沒有生氣?」
雪怡挨到我身邊,像小時候撒嬌說:「我就知道爸爸最疼雪怡,剛才給罵了一
頓,那道氣憋著真的好難受,這樣哭一哭,給爸爸哄哄,心情也好多了。」
「你根本就是找點藉口撒爸爸的嬌吧?已經是大學生了,還像個小孩的。」
妻看不眼的調侃道,雪怡跟母親斗嘴說:「不可以跟爸爸撒嬌嗎?大家不是說
女多少歲在父母眼也是孩嗎?」
我摸著女兒頭發笑說:「好吧好吧,雪怡在爸爸心里永遠是寶貝孩。」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剛才無法抑止的怒氣,隨著雪怡晶瑩的眼淚,彷佛
一瞬間便被清洗得一乾二凈,可就在我感慨著情緒被沉淀下來之際,雪怡察覺到我
的指背滿是仍未乾涸的血水,驚慌道:「爸爸的手怎麽都是血了?」
我被驚醒般的推托說:「沒、剛才不小心在地上摔了一跤,弄傷了一點點。」
雪怡狐疑地拿著我手細看:「摔了一跤?傷得不輕啊,皮都破了。」
「沒事的,哈哈,年紀大,老骨頭開始硬。」我隨意想打發過去,雪怡教訓我
道:「這麽不小心,有細菌就麻煩了,我替你消毒的。」
起,走到擺放雜物的架上拿出家居葯箱,把消毒火酒滲在綿棒上
給我拭抹傷口。
「痛!」涼快葯物沾在血肉模糊的皮膚上,猛來的刺痛令我禁不住叫了出來,
雪怡不但沒有同情,反倒哼道:「有沒那麽誇張啊?」
我顧不了父親尊嚴慘呼呼說:「都見肉了,真是很痛。」
「這是活該的,誰叫你不注意,說我是小孩,爸爸才是小孩呢。」
雪怡一面教訓,一面細心替我清洗,把沾滿水泥地污垢的傷口各處洗凈,塗上
葯水,再以紗布包紮,期間沒有停過的嘮嘮叨叨,像是母親教訓兒,完全把兩人
的身份對調。
妻看在眼里,見我一對傻父女一個教訓完一個,又輪到另一個教訓那一個,
也忍俊不禁的在旁邊竊笑。
「不方便就不要洗澡了,傷口濕水不好的。」
「這種天氣不洗澡怎麽行?」
「那叫媽媽替你洗吧,不就我來給你洗也可以。」
「雪怡你亂說什麽了?」
「嗨,爸爸害羞嗎?臉都紅了,好可愛~」
「雪怡…」
傷口上的痛楚像被女兒的溫柔撫平,暖洋洋的和熱一片,包紮期間望著十只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