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破院(下)(1 / 2)

擇天記 貓膩 1871 字 2020-08-11

</br>院門被敲響,軒轅破去問話,不多時便回來,少年的臉上雖然滿是絡腮胡,也無法完全掩住紅色,那是緊張的,也是害羞的,因一位打著油紙傘的少女跟著他走到了藏書館前。

唐三十六看著那名清麗的少女,微異說道:「哪里來了位丁香般的姑娘?」

軒轅破有些緊張地搓搓手,說道:「我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姐,問了也沒說。」

唐三十六說道:「那你就讓她進來了?雖說昨夜才剛的七夕,何至於如此。」

軒轅破連忙解釋道:「她說認識陳長生。」

陳長生正在看書,聽著這話,放下書卷往檻外望去,發現還真認識——不是哪家府上的小姐,而是東御神將府的大丫環霜兒。

他自然不會對軒轅破說明,起身走到藏書館外,對霜兒說道:「好久不見。」

確實很久不見,距離上次霜兒到國教學院來找他,已經過去了數月時間。

霜兒把油紙傘收攏,示意他跟著自己到了偏僻些的角落里。

「有什么事情嗎?」他問道。

霜兒看著他,想著昨夜青藤宴的那些傳聞,神情有些復雜,想了想後說道:「我聽說了你的事情,我必須承認你確實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夫人和我當初對你的評價並不正確。」

陳長生說道:「你有你的立場,所以不用道歉。」

他說的是真心話,一直以來,他都只會說真心話。

霜兒細眉微挑,說道:「你不要誤會,我對你的看法或者有錯,但不代表我就支持你和小姐在一起,就算你學識過人,但不會修行,終究還是個……」

她雖然不喜歡陳長生,但畢竟沒有什么壞心腸,把廢物兩個字收了回去。

但誰都知道她的意思。

陳長生說道:「你支持與否,對這門婚事沒有任何意義。」

霜兒有些生氣,說道:「我和小姐情同姐妹,我比任何人都在意小姐的幸福,你在青藤宴上拿出婚書,揚眉吐氣了一把,可你想過沒有,小姐和秋山君之間是良配,卻被你這樣破壞,於心何忍?」

「所以,你是來替秋山君打抱不平?」

陳長生看著她說道:「你應該知道,昨天夜里青藤宴上,你家小姐讓白鶴帶了封信,在信里她承認了這門婚事,而現在你似乎是對這門婚事有不一樣的看法,甚至還替別的男子打抱不平?」

「你這樣做,你家小姐知道嗎?」

霜兒說不出話來,她不知道小姐什么要這樣做。

陳長生說道:「還有什么事?」

「先前那句話確實不該我說。」

霜兒平靜下來,抬起手臂,擦掉鬃間的水滴,說道:「小姐讓我給你帶句話。」

「什么話。」

「你不要誤會。」

聽著這句話,陳長生沉默了很長時間,先前霜兒說過類似的話,很傷人,徐有容又是什么意思呢?

他問道:「誤會什么?」

「我不知道。」霜兒看著他的臉,說道:「你自己應該明白。」

昨夜白鶴帶著那封信越萬里而歸京都,在信里徐有容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雖然他很清楚,徐有容不可能真的想嫁給自己,她這樣做一定隱著別的意思,但對她的厭惡感還是減輕了很多。

但此時聽著霜兒轉述的這句話,他的心情不可能太好。

「就這些?」

他看著霜兒說道,這是准備送客的意思。

霜兒說道:「小姐還說,如果你有什么想說的,可以直接給她寫信。」

一聲鶴鳴,白鶴自天空落下,撲扇著雙翅,落在藏書館外,羽上的水珠緩緩淌下。

陳長生看著白鶴點點頭。

白鶴踱到他身前,低下細頸,碰了碰他的右臂,顯得有些親熱。

「這些年,你過的好嗎?」他看著白鶴說道。

白鶴清鳴兩聲,仿佛在做回答。

看著這幕畫面,霜兒很是吃驚。

昨夜白鶴飛走時,陳長生覺得忘記了什么事情,當時以是廢園地底的黑龍,此時他才想起來,自己應該寫封信,然後請白鶴帶給徐有容,有很多事情,直接交流要好很多。

霜兒始終扮演著他與徐有容之間中間人的角色,他不喜歡這樣。

來到京都後,徐有容只給他寫了一封親筆信,那個信里只有四個字,顯得很是吝惜筆墨。

——好自之。

陳長生筆想了會兒,應該寫出怎樣斬釘截鐵、飽含深意、傲世不群的四個字,才能不落臉面地回復對方。

這也是十歲後他給她寫的第一封信。

但他最終只是很平實地寫了封信,字句尋常,說的也是尋常事。

他不怎么願意和小女生賭氣。

哪怕她是徐有容,哪怕她只比他小三天,依然還是個小女生。

……

……

京都南方萬里之外,是聖女峰。

聖女峰下皆是禁地,直到三百里外,才有一座小鎮。鎮上生活的都是普通百姓,有鐵鋪,有酒鋪,有肉鋪,也有賭鋪。鋪一般玩的都是牌九、骰子,但這家賭鋪最深處有個裝修素朴的房間,擺著一張桌子。

這桌玩的是麻將。

坐在東手的是一名美麗的少女。

那少女十四五歲,眉眼如畫,眸若點漆,好看的不似凡人。

桌旁三人知道她肯定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