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我忘了還有劉青。」
商行舟感嘆說道:「如果不是你提起,我甚至都想不起來他的名字。」
即便他現在是事實上的天下第一人,但也不會無視像劉青這樣的可怕刺客。
所以想不起來就是真的想不起來,並不是以此表示自己的輕蔑與不在意。
徐有容說道:「他確實很容易被人忘記。」
「最好的刺客,就應該如此。」
商行舟帶著幾分欣賞之意說道:「蘇離與那位離開後,他進步了很多。」
徐有容知道他說的那位不是自己的老師,而是那位傳說的刺客首領,說道:「是的,所以我確信陳留王會死。」
商行舟沉默了會兒,說道:「想來在很多地方,你也有類似的安排」
徐有容說道:「別處的計劃要做的粗疏許多,新任英華殿大主教關白,稍後會回到天道院,但我不確定後續。」
商行舟點頭說道:「庄之渙對此事頗為不滿,若局勢動盪,或者他會向關白出。」
徐有容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那么關白便會死了。」
明明在說己方一位重要人物的死亡,她的神情卻還是那般平靜,就像在講述與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商行舟靜靜地看著她,忽然笑了起來。
直至此時,他才真正的把她當作了對。
「再然後呢」
「各種死。」
「怎么死」
「不過是你殺我,我殺死你就像那夜一樣。」
徐有容的眼神變得有些淡,仿佛在看著極遙遠的地方或者說過去。
年前的那個夜晚,她與莫雨被聖後娘娘送出了京都,並沒能看到。
十余只紅雁飛起,有的落下,有的飛向更遙遠的地方。
天書陵那邊的消息陸續在京都街巷里傳開,初春原野上越來越近的煙塵,也證明了那些傳言。
離宮前的人群騷動不安起來,急速散去,但大朝試還在繼續進行。
主教與執事們在宮殿前匆匆來回,神道上更是充滿了奔跑的身影,護教騎兵早已出發,一片肅殺。
凌海之王看著陳長生,神情凝重說道:「要開始了。」
陳長生走到殿門前,說道:「如果」
凌海之王與戶十二等人望了過去,有些緊張。
陳長生不聞不問世事已經多日,如果是與徐有容的默契,或者是在准備什么底牌,那么今天必然都要拿出來。
「我是說如果。」
陳長生沉默了會兒,轉身望向他們說道:「算了,沒有如果,你們按照紙上的去做。」
說完這句話,他從袖子里取出一張紙做的蜻蜓遞了過去。
凌海之王等人打開紙蜻蜓,匆匆掃了一眼,頓時震驚起來。
不知道陳長生交待了怎樣荒唐的諭令,但他們必須執行。
石池里的清水從邊緣溢出,然後順著青石道流出殿外,悄然無聲。
只有當池水被攪動的時候,才會發出清脆有若劍鳴的聲音。
陳長生盛了一瓢水。
青葉不在,水自然不是用來澆它的。
他舉到嘴邊,緩緩飲盡。
唐十六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陳長生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水漬,說道:「飲清水可能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