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柒柒默默看著男人側臉微微柔和下來的線條, 心里驚訝不已。
闕子淵真的睡著了?她唱歌終於起了催眠的作用?!
這兩年來, 她還真的沒有見過他這么毫無防備的模樣。
她頗為自豪, 比拍戲拿了獎還要得意。
她一動不動的,就怕吵醒大佬睡覺, 自己也跟著遭殃。
沒一會兒, 她自己困意也來了, 只是她迷迷糊糊的,翻身的時候, 不小心碰到了闕子淵的肩膀——
忽然之間, 闕子淵從沉睡中清醒過來, 黑眸驀地睜開,整個人像是被驚醒的猛獸蓄勢而動。
顧柒柒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男人狠狠地按倒在沙發上,他的手掌還用力卡在她脖子上, 那凶狠的模樣仿佛要將她的脖子擰斷一般。
「家……家主?」顧柒柒扳著他的手, 望著他的眼眸充滿了驚懼。
他這是怎么回事啊?
聽到她的聲音, 闕子淵好像才回過神來,又倏然抽回手,只是整個人還跨在她身上, 身軀將她牢牢壓制著, 仔細聽的話,還能發現他微重的呼吸。
闕子淵黑眸瞬間閃過多種情緒, 目光緩緩移到了她被他掐出了紅痕的纖細脖子上, 冷色才漸漸散去, 變成了濃重的復雜。
催眠師用香水輔助都沒能讓他當場睡著,可是剛才,他竟然毫無設防、毫無預兆就在她面前睡過去了。
如果不是她忽然碰到了他肩膀,他恐怕都不會忽然清醒過來。
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完全察覺不到外界的動靜的深沉睡眠。
可是,這種感覺又太美好了……
他一直希望能找到解決自己失眠症的方法,不就是為了能睡一個好覺嗎?
不過短短的幾秒鍾里,闕子淵腦子里就閃過了無數種想法,他慢慢地從女孩身上下來,看著她冷若冰霜地開口,「出去。」
顧柒柒委屈地抿了抿唇,從沙發上下來,捂著脖子往外走。
可是走了兩步,她又忽然醒悟般轉身,低聲提醒,「家主,這是我房間。」
闕子淵黑眸睨著她,嘴角隱隱有些抽動,但是最終也沒說什么,邁著長腿從她身旁走出去。
顧柒柒目光隨著他的身影移動,有些心塞也有些想笑。
闕子淵離開後,她碰了一下脖子,嘶地抽氣,好像還挺嚴重的。
不過她也沒管,爬上床就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
沒過多久,房門再次被人推開。
闕子淵的身影出現,他神情已經恢復了平靜,手里還握著一個葯瓶。
房間里空調里吹出柔和的冷風,床上的女孩兒已經睡了過去,身上的睡衣松垮,露出了胸前一小片雪白,還有脖子上明顯的掐痕。
那張小臉慘白,嘴巴微微抿著,看起來像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想到自己剛才反射性的動作,闕子淵抿了抿唇,自己做的孽,自己收拾。
他在床邊坐下,修長的手指沾了葯,輕輕點點落在她脖子上。
微涼的觸覺,讓顧柒柒嚶嚀一聲,忽然就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闕子淵把手抽了回來,當即就蹙了眉。
下一刻,就見顧柒柒睜開眼來,迷茫的雙眸在看到他時,漫上了一絲滿足的笑意,喚了一聲,「家主~」
闕子淵聽著她微微嬌嗲的嗓音,微微垂下了眼眸,語氣帶著一絲不悅,「為什么不自己塗葯?」
她平時拍戲經常會磕磕碰碰的,劉管家給她送來不少葯,但是每次都沒見她主動用。
這回脖子傷成這樣,也不見她塗一下。
顧柒柒微微翻了個身,聲音還帶著濃濃的睡意,嗓音微微沙啞,「因為家主會幫我塗啊。」
一開始她是因為懶,後來是發現闕子淵見不得她身上有傷,有時候會在夜里冷著臉給她處理,所以後來都是等著他幫她處理。
更何況這次,還是他弄傷的。
顧柒柒說完又合上了眼眸,像是睡了過去。
闕子淵凝著那張臉,靜止了一會兒,才重新沾了一些葯膏。
她身量拔高了一些,身子雖然發育了但是看起來還是有些單薄。
這兩年她太拼了。
不見得她有多熱愛,他覺得她更多的是像在走流程一般。
她知道怎么樣才能讓自己爆紅,走向娛樂圈的頂峰。
只是,他養著她,從始至終都是為了她的聲音,她的事業,她的想法,他沒空去關心。
闕子淵收回手,指尖卻還殘留著那柔滑肌膚細膩的觸覺。
他低眸看向女孩兒纖細的脖頸,往下落在她隆起的胸前,再到腰間露出的那一小截細腰……
養了兩年,她長大了。
不知道為什么,闕子淵忽然多了一種老父親的擔憂。
想到她會和別人談戀愛,會笑得甜蜜蜜抱著別人離開,會離開闕家和別人重組家庭……闕子淵悄然握緊了拳頭,黑眸里涌起了一股戾氣。
絕對不允許。
反正他是監護人,他就讓她這輩子留在闕家,她也沒權利說不。
「家主……」女孩兒睡得迷糊,嘴里還嘟囔著兩個字。
闕子淵渾身的寒氣也被那一聲無意識的低喃驅散了,黑眸漸漸回暖。
見她睡得那么沉,而自己後半夜又是徹夜難眠,他心里又有些不平衡。
瞪著女孩兒的睡顏半晌,闕子淵才起身離開。
回到卧房,闕子淵按了一下床頭的錄音筆,里面傳出少女哼唱的聲音。
可是他的心卻不能像剛才那樣安靜下來。
他想把這個破錄音筆丟了。
他想去把女孩兒揪到他床上,給他唱歌。
可是理智又制止了他的沖動。
——
第二天顧柒柒起得晚了,闕子淵早已經不在家了。
顧柒柒也沒做別的,吃過一頓又跑去睡了,睡到中午出來吃東西,完了又跑回去睡了,高考復習的事一個字也沒提。
劉管家似乎有些擔心,把這事跟傑克說了。
傑克又匯報給闕子淵,「家主,是不是高考到了,小姐沒復習好自暴自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