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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靈……蓮……」十一雙唇顫抖,神智似是清醒,又似更瘋癲了,她想笑,唇角卻掀不起來,連抓著墨曄的手都變得僵硬。

本來憤怒扭曲的臉變得木訥和錯愕,目光更是晦澀難辨。

「哥,就為了孟蓮靈身上的毒,你……」墨玦大驚,難以置信,頓然想起十一特殊的體質,怪不得那陣子他老是問她十一的事,更讓他不著痕跡向葉薇打聽。

原來是看中她這樣的體質。

對一個女人而已,這未免太殘忍了點。

「孟蓮靈……孟蓮靈……」十一喃喃自語,緩緩地抬頭看他,眸中似有淚,又似沒有,抓著他的十指頓然扣緊,「你……和孟蓮靈……呵呵……」

她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不是冷笑,也不是譏笑,而是一種什么都沒有的空洞笑容,聽得墨玦蹙眉,他這樣的她很奇怪。

誰也看不出來到底她現在想什么,墨曄和墨玦也不能,墨曄察覺到她的手上的僵硬,垂眸看她的手,大驚,竟然瘦得如此可怕,好似骷髏的手,沒有一點點肉,只有一層枯萎皮膚包裹著她的十指,他來不及想太多,緊扣她的肩膀問:「你剛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如今只想得到這個答案。

十一似沒聽到,墨曄不顧她渾身是傷,用力搖晃她,十一頭昏目眩,「她對你,很重要?」

墨玦似不忍墨曄說出什么狠心的話,有或許想要為他哥哥辯解,他說道:「十一,你別怪我哥,蓮靈救過我哥,我們欠她一條命。」

「救過?」十一身子突然抽搐,好似心臟病要發作似的,在墨家兄弟以為她會昏死過去時,她卻若無其事,頑強地屹立著,只是那神色,很可怖,掛著一種遺世的譏諷。

半晌,她痴痴地問,「除了恩人,她還是你的誰?」

她這樣的神色,讓他覺得心底越發煩躁和慌亂,顯得不耐煩了,忽略了心底隱約而起的悶疼,粗著聲音吼,「我未婚妻。」

「未婚妻……哈哈……」十一又笑了,依然是剛剛那種毛骨悚然的笑聲,她直視著墨曄的眼睛,好似從來沒見過這個人,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似的,她笑得空洞,也笑得瘋狂。

好似把上天欠了她一輩子的笑容,在這一次笑盡了,笑得眼淚從眼角滑出,笑得墨曄心臟一陣陣抽痛,他不明白此刻的感覺到底是為何。

他卻很清楚地認識到,他不喜她笑,一點也不喜歡,他寧願她冷冰冰地看著他,充滿仇恨地看著他,而不是這種……空洞蒼白的瘋狂笑聲。

她難道不知,這樣的笑聲會讓一個心硬如石的男人都覺得……自己的殘忍。

「別笑了!」墨曄驟然大喝,十一依然在笑,也許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可就是想要笑,看著墨曄好似看著一個傻瓜。

墨曄惱怒了,想要摔開她,卻瞥見她手臂上的傷痕,硬生生地停下動作,厲聲吼,「不准在笑了,聽見沒有?」

「你……笑話!」十一笑著,十指卻緊緊地扣住他的手臂,指尖用力的幾乎刺進他肉里。

「回答我,剛剛那話什么意思?」墨曄沉聲問,一手捏起十一的下巴,眸光陰鷙,命令,「說,把話說清楚,不准再笑。」

這么直視著她的臉,他才發覺,這張臉如失去了光澤的花瓣,一點一滴的枯萎,這是她嗎?怎么變成這副樣子,那些毒素把她身體變成什么模樣了?

為何如此的可怕?

他突然膽顫,心生恐懼,她會死嗎?為何他察覺不到她眼里的生氣,為何他覺得她的生命在他的指尖慢慢地流逝,再也不能挽回。

他捏著她下巴的手指,失去溫度,同地下冷氣同溫。

「原來我還有價值,救你的女人……」十一空洞地笑著,搖搖頭,緩緩地松開抓著墨曄的手,墨曄突然慌了,那感覺再也抓不住她,十一說道,「你不僅忘恩負義,狼心狗肺,你還有眼無珠,有心若無,墨曄……終有一天,你會嘗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沒什么地方對不起你,忘恩負義?狼心狗肺,有眼無珠,你倒說說看,我怎么忘恩負義,怎么狼心狗肺,怎么有眼無珠了?」墨曄冷笑,扣住她的肩膀力氣加大,怒喝,「說!」

給他按了怎么多罪名,她必須說清楚,必須說清楚。

墨玦突然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這兩人好似……好似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糾纏,十一在怨他,可為什么?他哥哥和她根本就沒交集,並不認識她,怎么聽口氣好似他哥哥曾經對她不起?

而且……

他看向墨曄,暗暗心焦,或許他自己都沒察覺出來,他看著十一的眼光,如此的……不同,他從未見過他失控至此。

即便是孟蓮靈當初毒發,幾乎死亡也沒見過他有過此般慌亂,憤怒的神色。

他覺得奇怪,又說不上哪兒奇怪。

十一呵呵地笑,她頭痛欲裂,譏諷道:「你自己去猜,去想,墨曄,我要你自己想起來……我要你親自嘗一嘗這種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