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一踩油門,他加快速度往江城市區開,一邊罵戴美韻:「你這么能耐,還能設局坑我了!說,是不是你找人把我打傷的?!」
戴美韻驚訝得都忘了哭,「啥?我找人打你?不是你自己摔傷的嗎?怎么是被人打的?!」
瞿有貴語塞,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愛面子,那天晚上被人無端打了一頓之後,他誰都沒說,跟家里人也只說是下樓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橫了戴美韻一眼,色厲內荏地說:「你既然能找個假仙姑騙我,怎么不會故意設置障礙,讓我摔倒受傷?!」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戴美韻指天畫地的發誓,一直到回了老城區棉紡廠的家,她才閉嘴不再說了。
瞿有貴氣呼呼回了家,他媽忙上來問:「怎么樣?仙姑怎么說?」
「什么仙姑,就是一老騙子!」瞿有貴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疲憊地揉了揉腿。
「不是真的?!」瞿有貴的媽狠狠瞪了戴美韻一眼,見她縮手縮腳也怪可憐的,又顧及她肚子里的孩子,到底忍住了沒有罵她。
一旁坐著的瞿有貴爸爸想了一會兒,跟著說:「咱們市里不是有個特別有名的天師嗎?要不去找他試試吧。——這人聽說跟很多大老板做大生意的,應該不是騙子。」
特別有名的天師?
瞿有貴一下子想到蕭家的老鄰居張風起張大天師,兩手合拳一拍:「是啊!我們可以去找張大天師啊!」
他先給蕭芳華打電話,打了好幾個都不通,才醒悟過來蕭芳華大概是把他拉黑了。
瞿有貴馬上拿起別人的手機,先給蕭芳華發短信,說是自己有事要給她打電話,讓她別想繼續拉黑,要馬上接,然後開始用別人的手機給蕭芳華打電話。
蕭芳華看見短信,當然是不想接他電話的。
只想把年過完了就去離婚,她已經不想再看見瞿有貴的嘴臉了。
沒想到瞿有貴鍥而不舍地給她打電話,一點都沒有停歇的意思。
蕭芳華被他纏得沒辦法,才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從廚房出來接電話。
「……你瘋了,打這么多電話干嘛?」蕭芳華略氣憤地責問道,「你又想怎么罵我?大年三十晚上還沒罵夠?」
瞿有貴沒想到蕭芳華還敢對他發脾氣,更生氣了,可想到自己還得求她找張風起,只好忍著氣,低聲說:「我大年三十可沒給你打電話,你別把鍋都栽給我。——我問你,你是不是跟張風起挺熟的?」
「不熟。張叔是大天師,我是小職員,你哪只眼睛看見我和他熟了?」蕭芳華警惕問道,她完全不想把鄰居拖到她這爛攤子里來。
再說溫一諾已經幫她夠多了。
「你別給我假撇清。你們和溫家那么多年鄰居,他們買房子搬家,你們家也買房子搬家,還是住同一棟樓,你跟我說你跟他們不熟?不熟那天那個小天師怎么為你……出頭?」瞿有貴這是把溫一諾扯上了。
蕭芳華有點害怕瞿有貴真的纏上溫一諾,忙說:「你到底要干嘛?!張叔可不是好惹的,你別打一諾的主意!」
「呵呵,還說不熟?一諾一諾,叫得這么親熱!」瞿有貴威脅了蕭芳華幾句,才說:「我又不做什么壞事。是這樣的,我最近中邪了,想找個天師驅邪。你不是跟張風起熟嗎?能不能幫我約一下,我現在就去找他?」
「你瘋了吧!」蕭芳華叫出了聲,神情很是緊張:「今天是大年初二啊!誰還會上班工作?!再說張叔都是給人看陽宅風水,從來沒有聽說給人驅邪,你別打他們的主意了,自己去找別的高人吧。」
又問道:「再說你怎么中邪了?你怎么知道是中邪了?」
「我怎么知道的?自從前幾天我無緣無故在老城區棉紡廠那邊摔了一跤之後,我的臉就僵了半邊,還有腿也有毛病,走路都不順當了。——你說不是中邪是什么?」瞿有貴陰陽怪氣地說,「我警告你,如果你不幫我,我就不跟你離婚了!」
知道蕭芳華跟張風起、溫一諾來往密切,瞿有貴怎么可能不找蕭芳華?
他是石頭里面都要榨出油的性格,並且篤定蕭芳華早就被他「馴服」了,跟她打電話也只是提前知會一聲,讓她做好准備「迎駕」的意思,根本沒想過蕭芳華會拒絕。
他不容分說站起來:「就這么說定了。你馬上給他們打電話,我開車過去,十五分鍾就到。」
說著他就掛了電話,拿了車鑰匙,馬上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