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安走向一個古老的櫃子,拿出一把鏟子,隨後走到院子里,在樹旁挖土。
半天過去,魏安挖出一壇酒,靈氣震去泥土。
他捧著酒,洗完手,拿出精致的白玉杯,倒上半杯酒。
「早些年跟驚風一起釀的酒,他說等有緣人喝,瞧你有緣,便給你喝了吧。」魏安放下酒壇,走到古琴前坐下,雙手不夠纖細,卻很柔和,彈一曲陽關三疊,悠悠轉轉,恍恍惚惚,琴音一陣陣,不疾不徐。
輕歌戰場殺得了敵,也能坐下來聽一曲。
她望著杯中酒水,神態凝固。
這是父親釀的酒。
太多的事,與其說是巧合,倒不如說是命中注定。
輕歌熱淚盈眶。
輕歌細細品嘗,不敢多喝,怕一杯入腹,尚未過足癮見了底。
輕歌端起酒杯,抬頭看著白玉杯,燭火幽幽,白月皎皎,她心遼闊。
「酒醴之味,金石之聲,願夫子無與焉。」
輕歌將酒水全都灌入腹中,味道不夠強烈,但上了年份的酒,後勁不是一般大,重不在烈,而是酒水過喉,火焰如歌,那一瞬的香甜可口無法言說。
一曲終,琴音止,屋外風聲靜。
魏安說:「那年在斷頭台,我以為驚風會死,他的骨頭被鐵釘貫穿,膝蓋被打碎。我已經絕望了,但就在那個絕望的時刻,天機樓的一位大人,冒著危險把驚風救走。」
「那位大人叫什么?」輕歌是個心懷感激之人,她終要廢了許流元的膝蓋骨,也要報此人恩情。
「空虛。」魏安道。
輕歌眼眸緊縮,手中白玉杯摔在地上。
空虛!
那個殘害囚禁她母親的空虛?
怎么會是他……
魏安不解,「怎么了?」
輕歌閉上眼,手顫抖,「魏宗主許是早已知道,我的父親是夜驚風。」
她的父親與魏安關系甚好,肯定跟魏安提及過,他有一個女兒,叫做夜輕歌。
「你真的很聰明。」魏安說:「你比你父親聰明太多了。」
「你對空虛此人有看法?」魏安警覺的問。
「空虛乃是迦藍四長老,迦藍是四星大陸的一個學院,我曾是里面的弟子。」輕歌不顯山不露水。
魏安的確不錯,但世事難料,誰知下一刻會不會是敵人?
輕歌在天啟海不出手便是不想打草驚蛇,她既已得知此事,得知空虛在諸神天域,她總能救出母親。
可她萬萬沒有想到,救出夜驚風的那個人,會是空虛。
真是出人意料。
「原來空虛大人也來自四星。」魏安道。
輕歌挑眉,也就是說,諸神天域的人都不知空虛來自四星。
為何?
輕歌眼眸閃著光,想起一個地方。
輪回大境,八十一劫。
莫非空虛從輪回大境里來,那她的母親呢?難道也遭了輪回大境的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