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薇嘲弄一笑,聽不出男人話中深意,懨懨落下一語。
「這世上沒有誰,真的離不開誰。薄夜白,我不想要你了,你聽好:這一次,我是真真正正……不想要你了。」
話頓,少女緩緩抬眸,深深望著男人:「何況,我也要不起,不是嗎?」
腦海之中,浮出先前種種。
這幾月,她一直認定,薄夜白出身普通,還曾花錢包養。
結果呢,相識已久,戀愛談了一場。
驀然回首,才知道。
原來,他是江四爺的人,深得對方信任,分量舉足輕重。
「薄夜白,你是誰,遲薇從未看清。」
嘆息著一說,遲薇有點落寞,轉身繼續開門。
由於正在發燒,腦海昏昏沉沉,身子使不上力氣。
唯一的想法,就是逃。
逃得遠遠地,離開這些是是非非。
病房外面上鎖,似乎有人守著,任是遲薇怎么拉扯,都是紋絲不動。
最後,遲薇力氣用盡,心中滿是沉悶,壓抑,委屈。
欺負她,他就知道欺負她!
「薄夜白,你開門!」
驀地,遲薇冷冷一說。
眼看著,薄夜白沉默,不言不語不行動。
一時氣惱,少女驟然回身,重復著開口:「聽到沒有?你開門……唔!」
話還未落,上方一片陰影投下,然後以吻封緘。
感覺熟悉的冷香,慢慢襲入鼻間,近乎……有種窒息感。
依稀間,遲薇宛如失去靈魂的木偶。
察覺這點,薄夜白眸心一淡:「大小姐……」
「放過我……」
沉默之中,兩人同時開口。
只是語氣,截然不同。
相比於薄夜白,一貫清冷沉穩,遲薇則是空洞,透著不易察覺的尖銳。
「總不過,我思來想去,你對於我……沒有愛情,就只剩下這些!或許,是我高估自己……」
「薄夜白,自始至終,你想要的……不過就是我的外表。也罷,只要你肯讓我離開……」
偏偏,薄夜白不曾在意,更不曾放在心上,僅是反口一問:「還有想說的嗎?」
遲薇不想生氣,一點也不想,但是無法控制得住,胸口一起一伏,近乎影響理智。
「既然大小姐眼中,我那么卑劣不堪!倒不如,滿足你的想法,坐實這一點。」
「薄夜白,你好卑劣!」
遲薇憤怒一說,伸手重重一推男人。
隨後,兩人之間暈開一圈圈沉默,就這么陷入僵持。
良久,還是遲薇最先開口:「薄夜白,你就當行行好,放過我……行嗎?我好累,真的好累!」
「甚至現在,我一面對你,就覺得……說不出的痛苦。」
遲薇背靠冰冷房門,泛起一股子蒼白的無力。
「我的心,它因為你……好疼好疼。薄夜白,你讓我生不如死啊……」
凌亂的言語,無法准確描述心情,就仿佛後面這扇門,遲薇只覺自己囚困其中。
拍打著,拉扯著,掙扎著,還是無法逃離。
驀地,少女喉間溢出悲戚,一聲接著一聲:「求你,還不行嗎?我求你了……」
她的痛苦,決絕,悲傷,薄夜白一一看著,眸心一點點匯聚。
想要說些什么,偏是無從開口。
剛才一瞬間,他竟然荒唐想著,少女沒有衣服。
然後,這里沒有替換衣服,她無法走出房門,從而留下不走!
恍然間,薄夜白試著伸手。
登時,少女如同驚弓之鳥,匆匆避開他:「別碰我!」
確定少女情緒不穩,一心一意固執要走。
慢慢地,薄夜白眸心一凝,浮出淡淡的陰冷。
旋即,他漫不經心般,沉聲開口一問:「大小姐,非走不可嗎?」
聞言,遲薇只當薄夜白是在同意,手上抓著門把不松,語氣滿是堅定:「是,非走不可!你快點把門打開,我要……」
還未說完,薄夜白抬手一落,點在少女脖子一處位置,似乎是處穴位。
遲薇沒有防備,只覺身子陡然癱軟,一陣天旋地轉,一點點失去意識。
往後倒入男人懷中那一刻,映著病房燈光,瞥到男人容顏絕色,泛著致命的清冷:「睡吧,醒來再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