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孟星魂(1 / 2)

主神調查員 小仲牛 1970 字 2020-08-13

</br>孟星魂躺在一塊大石頭上,仰望著璀璨的星空。

一顆流星劃過。

他想起很久以前教他用劍的人說過的一段話:

「當流星出現的時候,就算是永恆不變的星座,也奪不去它的光。

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比鮮艷的花還脆弱。

可是它永遠是活在春天里。

它美麗,它自由,它飛翔。

它的生命雖短促卻芬芳。

只有劍,才比較接近永恆。

今夜,他看到了流星,那么蝴蝶又在哪里

夜里是看不到蝴蝶的,尤其是在這種荒僻的地方。

想看,也只能看到丑陋的蝙蝠。

果然,一只蝙蝠撲棱著肉翅,歪歪斜斜從他頭上飛過。

孟星魂是個殺手,他卻並不喜歡自己的這個身份,甚至痛恨殺人。

每當他殺了人,就跑回孤獨的小木屋中嘔吐著痛哭。

到現在,他已流不出淚,無淚可流,但每次看到殺人的劍上沾著的粘稠血漿,他還是要躲起來,壓不住涌自心底的厭惡惡心之感,嘔吐個不停。

這樣的人也配享受永遠的春天也配做一只美麗自由飛翔的蝴蝶也能如流星般燦爛這種幻想對他這種人來說,簡直是可恥的。

也許暗夜之中丑陋的蝙蝠才配得上他,要么去吞食蠅營狗苟的蟲子,要么叮咬在無辜生命上吸血。

永遠見不到光明,只能藏在黑暗中自慚形穢,這才應該是他的宿命。

一個不喜歡殺人的人,卻不得不去做殺手,對於一個將劍鋒刺進別人心臟,感覺不到血脈賁張,只有極度失落和自我否定的人來說,活著就是一種折磨。

但人活著並不是為了享受歡樂,而是為了忍受痛苦,因為活著也只是種責任,誰也不能逃避。

就好像蝙蝠,不能逃避吃下惡心的蟲子,也不能逃避吸血。

他也同樣不能逃避殺人。

手中握著一張字條,那張字條里有他要殺的下一個人的名字。

他不想去殺那個人,但又不能逃避,只能把自己暫時藏在夜色的陰影之中,就好像一個害怕吃苦葯的小孩子將自己藏在棉被里。

東方漸漸現出曙色,天亮了,隨著黑夜逝去,光明之中的現實痛苦也隨著曙光的腳步跟來了,如影隨形。

晨霧籠罩了大石頭,清晨帶著草香味的濕潤空氣沁潤著孟星魂的臉頰,讓他因宿醉生出的頭痛感舒緩了些許,他振作精神,鼓足勇氣,咬著牙去面對重新開始的一天。

孟星魂慢慢地從大石頭上起身,拖著腳步慢慢走下山。

小木屋就在山下的楓樹林旁邊,天已蒙蒙亮,但小木屋的燈卻還未熄滅,昏黃的燈光照著慘白的窗紙,偶而還有零星的笑聲傳出來。

屋子里的人顯然不知道歡樂也隨著黑夜逝去,現實的痛苦也跟著曙色來了,還在醉夢中貪歡一響。

孟星魂推開門,站著瞧著。

屋子里已只剩下四五個人,四五個近乎完全光著身子的人,那是幾個嬌艷如花的年輕女孩子。

女孩子見到孟星魂推門進來,嬌笑著起身迎上來,全然不顧春光業已乍泄,那一抹白在空氣中顫動。

她們開心地笑著,完全不知道出賣自己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這些女孩子太年輕了,年輕到不懂得去考慮未來。

「你溜到哪里去了,害得我們連酒都喝不下去了。」

盂星魂冷冷地瞧著她們,這些女孩子都是他找來的,為她們,他袋中的銀子已水一般流出。

半天前,他還會躺夜她們懷里,像念書般說著連他自己也不相信的甜言蜜語。

現在他卻只想說一個字:

「滾」

「唉,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

一個聲音遺憾地嘆息道。

軟榻上躺著一個年輕的男人,赤裸的上身肌肉如同黑鐵鑄造般棱角分明,衣服早已不知拋到哪里去了。

孟星魂宿醉之後記憶有些模糊,他依稀記得昨夜跟他一起喝酒的男人沒這么年輕,而且,那男人還有一把刀,一把紫金魚鱗刀。

即便已經記不住那男人的臉,孟星魂卻還記得那把刀,刀要比人出眾得多。

那個男人刀不離手,就好像他不穿衣服都可以,但不能離開刀。

但面前的年輕男人卻沒有刀。

孟星魂警覺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誰」

那人笑了:「看來你還沒喝斷片,你請的客人已經被我送走了。」

孟星魂不懂那男人說的「斷片」是什么意思,他的臉沉下來了,不請自來者,往往來者不善

「你也滾」

那人臉色變了,跳起身冷聲道:「你最好管住那張嘴,上一個這么跟我羅鋒說話的人,臉都被我打扁了,到了地府閻王都認不出他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