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張天選

張方平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腦子有點缺氧：「這是大道啊！大道至簡，還可以從此處解釋！研究術數的人這么多，怎么從來沒有人提及這處關竅？」

蘇油笑道：「明公，這些以後再琢磨，我們先解決這道題，此處還要用到j個定理。」

「首先，我們還要證明垂徑定理和勾g定理……」

「接下來，我們還要證明相似角形定理……」

「好了，我們連接弧的最高點和弧的起點，現在我們就得到了兩個相似角形，這個，還有這個，對不對？接下來我們設頂到水面高度為拱，大圓直徑為徑，河面寬度為弦。」

「現在我們的條件就多了很多，可以通過這些定理，列出這么一個關系算式……」

「這個算式可以變化成這樣……再這樣……好了，師爺你會開方術不？會？那你來計算。」

師爺說道：「等我去取算籌！」

一陣擺布之後，師爺哈哈大笑：「算出來了！明公，現在我們算得了大圓的直徑！」

張方平大喜：「厲害！」

想想又沒對：「等下，差點被帶歪了，知道這個有什么用？我們不是要算那啥……弧長嗎？」

師爺這才回過神來：「對哦……」

蘇油笑道：「知道了直徑，可以通過周率得到周長。」

師爺連連點頭：「對對對！」

蘇油又摸出一本冊子：「這個是角函數表，里邊有不同長度直角邊和相應角度的換算關系。通過它，我們可以得到弧的夾角。」

「圓周百六十度，可以通過弧的夾角度數除以百六十，再乘以圓周長度，就得到弧長了。」

師爺筆下不停：「弧長再乘以橋寬，就得到橋面的面積！再除以單塊石料的面積，就能得到石料的塊數！」

算完將筆一丟，長揖一禮：「公子實乃算學天才！倉舒不過也！」

蘇油對張方平拱道：「明公，在命題邏輯，未經證明的敘述都稱為猜想，用推理的方法判斷為真的猜想，方可叫做定理。無數的定理構架成的t系，便是數學t系。j何，乃數學之一分支，所有內容，歸根結底，都從這j條簡單公理所證而來。這，才是數學的本質。」

張方平拈胡須：「妙哉此論！明潤，你現在證出多少定理來了？」

蘇油從書包里取出一本書：「這是給薇兒帶來的新教材，孩子們力弱，要自食其力，須得械輔助，而械的基礎，就是數學。土地廟小學從實用出發，證得了一些，前後有兩本，每本冊，叫《算術初步》和《j何初步》。」

張方平打開來，里邊都是些圖形和符號：「薇兒，你也能看懂？」

石薇就開始告狀：「我不如小油哥哥聰明，這書看起來倒是不難，但是題冊就稀奇古怪了。」

「小油哥哥的好多題，要用很巧妙的方法才能解出來，我想不出來的就寄回給他，小油哥哥會用紅筆給我批改了，然後罰我做五遍！」

張方平問道：「比如呢？」

石薇說道：「比如加減乘除我都會，但是用個五一個一，加減乘除，每個數字只能用一次，最後要得到二十四這個結果，就很難了。」

師爺頓時恍然大悟：「這就是拓展題，好比剛剛剩余理論最後一題……」

張方平對蘇油笑道：「我是計司出來的，如今還領著戶部侍郎，自然知道數學的重要，你所創的梵數，橫式，包括會計賬簿，的確簡便。今日試爾一試，看來果真是從簡到繁，自行穎悟出來的。」

「老夫當年也是無人傳授，借書通讀而明事理。難得，明潤你很有老夫y時的風范！」

蘇油都嚇壞了：「豈敢，蘇油愚鈍，明公則過目不忘，這是沒法比的……」

張方平轉身對蘇洵道：「子瞻子由，筆力雄奇，學問扎實，無需我多說什么了，你們父子人，便好好准備明年的解試吧。」

蘇洵躬身道：「明年春日，我們定當早來成都，准備運司貢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