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深入敵營(1 / 2)

滄瀾曲 忘懷 3440 字 2020-08-14

戰局一如預料的發展著,根據李科所定的計策,流民水軍又連敗了數仗,加上先前的戰績,總共輸足了五仗有余,基本上可以說是將洱海的控制權交給了水源軍。

餌已經布下,就等獵物上鉤了。

水源軍的鐵甲戰船馳騁在水面上,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石公山站在甲板上,掃視著大群的艦隊,掃視著權力和實力的象征。他面色依舊有些蒼白,前些日子和羽然鳳的一場激戰兩敗俱傷,好在兩人並未想拼個你死我活,彼此間只是試探是否可以出其不意的干掉對方,既然不行,自然就此撤手,但石公山還是受了些許的傷,不過在他血印大法的反擊下,羽然鳳也好不到哪里去。

羽然鳳為何放過靖雨仇而將目標轉向他?靖雨仇不清楚,石公山可是明白得很,羽然鳳絕對是想另立門戶,脫離大武王朝,對他來說,最首要的敵人就是日益威脅到大武王朝統治的各路義軍,尤其是實力較強的義軍。自己是水源軍的首領,羽然鳳碰到了怎肯輕易放過,如若能殺掉他,對羽然鳳來說就少了一份可以威脅到他的力量。他不得不承認,羽然鳳的功力的確強橫,甚至還能勝過他那么半籌。

但最令他憤怒的是靖雨仇這小子,早先壞了他和師弟的計劃不說,又更進一步破壞了他采陰補陽的好事,小雪這小姑娘是生平僅見的陰體之女,他又加之以秘術培養,如能一舉將之吸干,功力至少可以更上層樓,到時何懼他羽然鳳!想到這里他更是痛恨靖雨仇,暗暗發誓若有朝一日擒到他,定要讓他嘗遍魔門的三大酷刑。

忽地石公山神色一動,向旁邊跨了一步。

「石師兄!你的功力又有進步了,連羽然鳳都奈何不了你呦!」

聽到這突然響起的柔膩女聲,石公山皺起了眉頭。

旁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個紅衣女郎,柔眉柔目,玲瓏婀娜的身段散發出無邊的媚力。如果靖雨仇在的話,當可認出這是和他交過手的顏傳玉。

石公山皺眉道:「顏傳玉,你來做什么?」

顏傳玉依舊是那副令萬生迷倒的誘人樣,嬌柔的玉體散發出的香氣讓人相信,如果功力稍低的人必然會為她迷昏。她哀怨的道:「石師兄,聽說你連贏了五仗,小妹我特來分些好處!」

「好處?」石公山冷笑,「是怕我們實力做大,威脅到你們的水上霸主地位吧!」

「哎呦!你怎么這樣說呢!」她的語氣嬌柔不勝,好似有無限委屈。

如果相信她,石公山就沒有腦子了,也就不配稱為魔門中人了,他深知眼前這個女子平日里巧笑盈盈、喜歡拿女色誘惑人,但如若就此小瞧了她,那可大錯特錯了!顏傳玉可以說是天缺閣里最可怕的人物,甚至勝過她師姐浪琴,口蜜腹劍、笑里藏刀是對她的最好注解,和她合作,得時刻面對出其不意的變化,擔心她突然的反噬一口。

「廢話少說!」當初說好的,我們天演門和你們天缺閣合作,共同對付花音派。打垮流民大營得到的好處,六四分帳!

「形勢總是有變化的嘛!石師兄,是否勝了幾仗就不把人家放在眼里了呢!」

石公山臉色一變,「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師姐的意思?」

顏傳玉媚笑道:「石師兄人老哩,小妹和師姐關系好著哩,不勞師兄牽掛!」

形勢明擺著,流民大營的這幾場敗仗很可能是假的,兩方人馬也都明白,對方肯定猜到了他們和浪人軍應該有很深的關聯,這點石公山心知肚明,但對方亦看准了他們的結合絕不牢固,以犧牲少部分的水上控制權來分化水源軍和浪人軍的合盟,可恨的是他即使知道也沒辦法化解。

和浪人軍的結盟,兩方其實都是未安好心,結盟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對付魔門內的第一派花音派,相較於花音派,他們兩派既無絕頂高手壓陣,又無神奇武功護教,既管是擁有七大義軍中的兩支,但要論起來,他們卻是魔門四派中最弱的,故此結盟勢在必行,但魔門的多疑性此刻發揮得淋漓盡致,兩方都不願看到對方實力變大,坐視自己變成魔門內最弱的一派,生生被人吃掉,因此忽扯後腿之事時有發生,雖然事情都很小,但其中種下的隱患終於爆發。

石公山怒道:「顏傳玉,少給我裝蒜,是否要撕破臉!」

顏傳玉笑道:「石師兄多心了,不知阮師兄是否在哩?」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令石公山臉色劇變,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突發一語道:「浪琴是否來了?」

顏傳玉秀目內寒光一閃而過,滿臉媚笑消失無蹤,「小妹要走哩,祝師兄馬到成功,說不定日後還要小妹替師兄收屍哩!」不待石公山的反應,足尖輕點,紅色的人影迅速消失在船後。

石公山並未追趕,目送著她離去。

耳邊響起聲音,破鑼也似的嗓子,「她發現我在了!」滿頭白發的老頭,從左眼到右頰有一道橫過鼻際的疤痕,正是靖雨仇尋找許久的阮公渡。

當日阮公渡費盡心機安排的兩個伏手有一個實現了,因此奸猾似鬼的他也有些飄飄然,以至被靖雨仇偷襲個正著,否則以當時靖雨仇的功力,如何奈何得了他,至多不過是瘙癢罷了。

阮公渡一臉陰沉,「浪琴也來了,如若是探知我不在的話,她們兩個必然動手,現在好在還未撕破臉!」

石公山搖頭,「雖未撕破臉,但亦差不多了,今後是不要指望她們的後援了,失去後援,為今之計,只有撤退,否則等到李特攻來,那就哪里都不要去了!」

阮公渡望一眼遠處湖面的對方水寨,「不管對面是誰想出來的計策,此人對我魔門和天下形勢了解極為透徹,日後必是心腹大患!」

石公山苦笑道:「那又如何,關鍵時候她們天缺閣突然放手,致使功敗垂成,現今的沖突不說,想必當初結盟時他們就已經安了這份心,想借我們的手壯大她們的實力,而後就像吸血水蛭般吸收足夠的利益後收身而退,再將我們一腳踢開!不過我們天演門也非是那么好對付的,我敢說她們在我們水源軍身上休能討得半點便宜!「

阮公渡沒有回話,目光陰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陰風四起,本來平靜的湖面開始波浪翻滾,掩蓋了諸多的動靜。

靖雨仇的頭自大船邊的水面下冒出來,極其輕微的喘了口氣,並不是因為閉氣時間太長,而是面對這兩個大凶人,連眨眼和呼吸都不敢。李科二哥說得沒錯,阮公渡這老家伙果然和水源軍有聯系,而且不是單純的聯系,他居然是石公山的師弟,可以說就是水源軍的另一個首領。雖然靖雨仇和他有切骨之恨,但這種情形下根本談不上報仇,若是不小心被發現,在這兩人聯手下,連命也保不住,更不要說報仇了。不過此趟可是大有收獲,看來先前不聽大哥李特的勸阻極力想來這里一探的做法還是值得的,不僅知道了大仇人阮公渡的下落,而且得來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對於自己和流民大營來說,都有極大的好處。

靖雨仇吐口氣,不敢掉以輕心,先天真氣流轉,生生不息的代替呼吸,預備再次潛入水中。

冰冷的感覺依舊,這洱海的水也的確是太寒冷了,要不是靖雨仇有真氣護身,在水中泡上如此長的時間怕不要凍成冰坨。

暗流忽地涌動,自上而下的龐大壓力讓水流四散滾開。靖雨仇根本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么,但他直覺感到了危險的降臨,提氣收腰,在水中翻了個筋斗,恰好躲過了一次襲擊,正自慶幸,背心忽地感到微微刺痛,不知名的東西眼看要破體兒入,靖雨仇臨危不亂,借著身子在水中翻滾之際回身出刀,在冰澈的湖水中沒有半點聲息,只能感到水流的震動,剛才的東西已經被虹刀斷成兩截。

沒等他再次遠遠滑出,靖雨仇忽然感覺周圍的水流發生異動,雖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知道一定是已經驚動了敵人,心念一轉,真氣運行,他弓背從水中躍出,足尖在船舷邊一點,帶著大蓬的湖水落在甲板上。

阮公渡手中捏著個針狀物,臉上帶著陰笑,但看起來和哭也差不了好多;石公山則面目平板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卻和阮公渡一左一右卡住他可以突圍的方位,兩道森寒的氣機籠罩著他。

毫無疑問,這是極為凶險的景象,即便是只有一個人,靖雨仇都很難有命得脫,何況面前是兩個同他有深仇大恨的大凶人。

靖雨仇絲毫未露出慌張之色,反而面露微笑,狀甚客氣道:「兩位別來無恙啊!」

阮公渡仰天大笑,笑聲中卻透出的不是歡愉,而是給人以陰惻惻的感覺,使人知道他這表示非是歡愉而是憤怒,笑聲止歇,阮公渡雙目狠狠的盯著靖雨仇,口氣卻極為清淡,但其中透出的意味卻再明顯不過,「真正是有緣啊!想不到老天還給了你與我這七千水軍男兒同樂的機會,你真是幸運哩!」

靖雨仇立刻把握住了他話中的含義,非道不得已的時候,這兩人是不會把他殺掉的,一定是想把他擒下橫加折磨,這才能讓他們滿意,而他們的方法居然是讓七千個大男人來操他,想一想就讓人毛發直豎。他迅速做出決定,語氣謙卑道:「兩位且慢,小子有流民大營的重要情報!」

阮公渡和石公山兩人齊齊一愕。

靖雨仇等的就是這些許的空隙和機會,手一揚,一件物事自手中飛出,爆響傳出,濃黃的煙霧立刻籠罩四方,整個甲板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

兩人均個狂怒,暗想就算只得到個屍體,今天也不能讓他走脫。